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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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偵查到的事一點兒也不重要。
&rdquo他把威爾遜扔在汽油桶旁邊，向前走去。
當他走上尤塞夫的賬房的台階時又回頭看了一眼，在威爾遜站的地方他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一個滿懷仇恨盯着他的黑影。
這個人回家去馬上會寫一份報告：&ldquo十一點二十五分，我看到斯考比少校顯然根據預先約定走向&hellip&hellip&rdquo 斯考比在門上敲了一下，徑直走進尤塞夫待的一間房子。
尤塞夫雙腿搭在桌上，正半躺半坐地仰在他的辦公桌後面，向一個黑人職員口述賬目。
&ldquo火柴盒圖案的五百匹，水桶和沙子圖案的七百五十匹，撲克牌點子人造絲六百匹&mdash&mdash&rdquo他并沒有打斷自己的口述，隻是懷着希望與憂慮擡頭望着斯考比，直到把一段賬目說完，他才大聲吆喝他的賬房說：&ldquo走吧。
過一會兒再來。
告訴我的聽差說我現在不會客。
&rdquo他把腿從桌子上拿下來，站起身，伸出一隻松軟的大手：&ldquo歡迎你，斯考比少校。
&rdquo他又把手放下來，像甩掉一塊用不到的布料，&ldquo這是你第一次光臨我的賬房，斯考比少校。
&rdquo &ldquo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要到你這兒來，尤塞夫。
&rdquo &ldquo咱們很久沒有見面了。
&rdquo尤塞夫坐下來，一顆大腦袋倦怠地托在手掌上，好像托的是一隻大盤子，&ldquo對于不同的人時間過得也不一樣：有的人覺得過得快，有的人覺得過得慢。
這要看他們對于友誼的看法。
&rdquo &ldquo也許叙利亞又有一首詩講到這個吧。
&rdquo &ldquo有的，斯考比少校。
&rdquo他熱情地說。
&ldquo你該同威爾遜交朋友，不該同我，尤塞夫。
威爾遜喜歡詩。
我的腦子隻有散句，非常平凡。
&rdquo &ldquo喝一杯威士忌，斯考比少校。
&rdquo &ldquo我不反對。
&rdquo他在桌子的另一面坐下，兩人中間擺着那隻永遠無法逃避的藍色蘇打水瓶。
&ldquo斯考比太太身體好嗎？&rdquo &ldquo你送給我那顆鑽石做什麼，尤塞夫？&rdquo &ldquo我欠着你的情，斯考比少校。
&rdquo &ldquo啊，沒有，你什麼也不欠我的了，你給我那張紙已經把什麼都還清了。
&rdquo &ldquo我一直不願意這麼想那件事，我總是想把它忘掉。
我對自己說，那是真正的友誼&mdash&mdash從根本上講，那是友誼。
&rdquo &ldquo自己撒謊騙自己是沒有任何好處的，尤塞夫。
謊話太容易被看穿。
&rdquo &ldquo斯考比少校，要是我能多和你見幾次面，我就會變成一個好人了。
&rdquo蘇打水在杯子裡發出咝咝的聲音來，尤塞夫貪婪地喝着酒。
他說：&ldquo我的心可以感覺出來，斯考比少校，你很煩悶、憂郁&hellip&hellip我一直在盼望，你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的時候，就來找我。
&rdquo 斯考比說：&ldquo我過去總是覺得這個想法可笑&hellip&hellip我會到你這裡來。
&rdquo &ldquo我們叙利亞有一個故事講到獅子和老鼠&hellip&hellip&rdquo &ldquo這個故事我們也有，尤塞夫，但是我從來沒想過你是老鼠，我也不是獅子，絕不是獅子。
&rdquo &ldquo讓你心煩的是羅爾特太太的事，還有你太太，是不是，斯考比少校？&rdquo &ldquo是這樣的。
&rdquo &ldquo這件事你對我用不着不好意思，斯考比少校。
我這一輩子有過不少女人的麻煩事。
現在麻煩少多了，因為我已經知道該怎麼對付了。
對付的法子就是什麼都不要認真，斯考比少校。
你對她們哪個人都說：&lsquo對我這是無所謂的事。
我愛同誰睡覺就同誰睡覺。
你願意同我在一起也好，願意走開也好，對我都無所謂。
&rsquo她們總是同我待下去，斯考比少校。
&rdquo他對着酒杯歎了一口氣，&ldquo有時候我真希望她們離開我。
&rdquo &ldquo為了不讓我妻子知道這件事，我走得已經夠遠了，尤塞夫。
&rdquo &ldquo我知道你走了多遠，斯考比少校。
&rdquo &ldquo可是我還沒有走到頭。
鑽石的事比起這個來隻是小事一樁&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嗎？&rdquo &ldquo你是不會懂的。
不管怎麼說，現在又有一個人知道了&mdash&mdash阿裡。
&rdquo &ldquo但是你是信任阿裡的，不是嗎？&rdquo &ldquo我想我信任阿裡，但是他也知道你了。
昨天夜裡他走進我的屋子，看見那顆鑽石了。
你的小聽差太不小
&rdquo他把威爾遜扔在汽油桶旁邊，向前走去。
當他走上尤塞夫的賬房的台階時又回頭看了一眼，在威爾遜站的地方他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一個滿懷仇恨盯着他的黑影。
這個人回家去馬上會寫一份報告：&ldquo十一點二十五分，我看到斯考比少校顯然根據預先約定走向&hellip&hellip&rdquo 斯考比在門上敲了一下，徑直走進尤塞夫待的一間房子。
尤塞夫雙腿搭在桌上，正半躺半坐地仰在他的辦公桌後面，向一個黑人職員口述賬目。
&ldquo火柴盒圖案的五百匹，水桶和沙子圖案的七百五十匹，撲克牌點子人造絲六百匹&mdash&mdash&rdquo他并沒有打斷自己的口述，隻是懷着希望與憂慮擡頭望着斯考比，直到把一段賬目說完，他才大聲吆喝他的賬房說：&ldquo走吧。
過一會兒再來。
告訴我的聽差說我現在不會客。
&rdquo他把腿從桌子上拿下來，站起身，伸出一隻松軟的大手：&ldquo歡迎你，斯考比少校。
&rdquo他又把手放下來，像甩掉一塊用不到的布料，&ldquo這是你第一次光臨我的賬房，斯考比少校。
&rdquo &ldquo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要到你這兒來，尤塞夫。
&rdquo &ldquo咱們很久沒有見面了。
&rdquo尤塞夫坐下來，一顆大腦袋倦怠地托在手掌上，好像托的是一隻大盤子，&ldquo對于不同的人時間過得也不一樣：有的人覺得過得快，有的人覺得過得慢。
這要看他們對于友誼的看法。
&rdquo &ldquo也許叙利亞又有一首詩講到這個吧。
&rdquo &ldquo有的，斯考比少校。
&rdquo他熱情地說。
&ldquo你該同威爾遜交朋友，不該同我，尤塞夫。
威爾遜喜歡詩。
我的腦子隻有散句，非常平凡。
&rdquo &ldquo喝一杯威士忌，斯考比少校。
&rdquo &ldquo我不反對。
&rdquo他在桌子的另一面坐下，兩人中間擺着那隻永遠無法逃避的藍色蘇打水瓶。
&ldquo斯考比太太身體好嗎？&rdquo &ldquo你送給我那顆鑽石做什麼，尤塞夫？&rdquo &ldquo我欠着你的情，斯考比少校。
&rdquo &ldquo啊，沒有，你什麼也不欠我的了，你給我那張紙已經把什麼都還清了。
&rdquo &ldquo我一直不願意這麼想那件事，我總是想把它忘掉。
我對自己說，那是真正的友誼&mdash&mdash從根本上講，那是友誼。
&rdquo &ldquo自己撒謊騙自己是沒有任何好處的，尤塞夫。
謊話太容易被看穿。
&rdquo &ldquo斯考比少校，要是我能多和你見幾次面，我就會變成一個好人了。
&rdquo蘇打水在杯子裡發出咝咝的聲音來，尤塞夫貪婪地喝着酒。
他說：&ldquo我的心可以感覺出來，斯考比少校，你很煩悶、憂郁&hellip&hellip我一直在盼望，你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的時候，就來找我。
&rdquo 斯考比說：&ldquo我過去總是覺得這個想法可笑&hellip&hellip我會到你這裡來。
&rdquo &ldquo我們叙利亞有一個故事講到獅子和老鼠&hellip&hellip&rdquo &ldquo這個故事我們也有，尤塞夫，但是我從來沒想過你是老鼠，我也不是獅子，絕不是獅子。
&rdquo &ldquo讓你心煩的是羅爾特太太的事，還有你太太，是不是，斯考比少校？&rdquo &ldquo是這樣的。
&rdquo &ldquo這件事你對我用不着不好意思，斯考比少校。
我這一輩子有過不少女人的麻煩事。
現在麻煩少多了，因為我已經知道該怎麼對付了。
對付的法子就是什麼都不要認真，斯考比少校。
你對她們哪個人都說：&lsquo對我這是無所謂的事。
我愛同誰睡覺就同誰睡覺。
你願意同我在一起也好，願意走開也好，對我都無所謂。
&rsquo她們總是同我待下去，斯考比少校。
&rdquo他對着酒杯歎了一口氣，&ldquo有時候我真希望她們離開我。
&rdquo &ldquo為了不讓我妻子知道這件事，我走得已經夠遠了，尤塞夫。
&rdquo &ldquo我知道你走了多遠，斯考比少校。
&rdquo &ldquo可是我還沒有走到頭。
鑽石的事比起這個來隻是小事一樁&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嗎？&rdquo &ldquo你是不會懂的。
不管怎麼說，現在又有一個人知道了&mdash&mdash阿裡。
&rdquo &ldquo但是你是信任阿裡的，不是嗎？&rdquo &ldquo我想我信任阿裡，但是他也知道你了。
昨天夜裡他走進我的屋子，看見那顆鑽石了。
你的小聽差太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