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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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過，萬一勸降不成，你就站出來收拾殘局。
現在是事不宜遲，中央大軍已經開到，南區鄉團也在秘密動員，吳特派員、丁秘書已在我家設立指揮部等候消息。
再說下下木方面，據我所知，連日來來了許多人馬，村内外、山區上下，都嚴密封鎖，會不會是許大姑早已和他們打通關系要來收拾你？&rdquo許大頭聽了這消息更是吃驚：&ldquo怪不得她口口聲聲要上山！&rdquo許德笙乘機壯他膽道：&ldquo大丈夫做事就要有個膽量、魄力，今天大局全看你一個人了！&rdquo又問，&ldquo你能抓住多少實力？&rdquo大頭道：&ldquo飛虎隊大部分都聽我的話，要對付大姑還可以，萬一對天雄大哥也要動手&hellip&hellip&rdquo他大為遲疑了。
許德笙問：&ldquo實力不足？&rdquo大頭點點頭：&ldquo&hellip&hellip其次下手也不忍。
&rdquo許德笙忙問：&ldquo為什麼？&rdquo大頭難堪道：&ldquo他對我沒什麼不是處。
&rdquo 許德笙一聽就放聲大笑：&ldquo怪不得有人說你不長進！自己打的天下，交椅卻讓人家坐上，連個山寨驸馬也當不上，還講什麼沒有不是處。
你說許天雄真的把你看重？為什麼第二把交椅不讓你坐？早說要把大姑許給你了，為什麼過了這許多年還沒個着落？是他對不起你，還是你對不起他？&rdquo說着，頻頻搖頭，&ldquo從現在看，事情就更壞了，他們已知道你和外頭有聯絡。
萬一大姑再給你安上個裡通敵人大罪，你還保得住命？事急矣大頭！古書有說，識時勢者為英雄。
又說時勢造英雄。
目前機會難得，見有現成的高官厚爵在等你，你能不要？&rdquo說着，從懷裡掏出一隻大信套動手就要撕：&ldquo我白帶啦！&rdquo大頭忙問：&ldquo裡面裝的是什麼？&rdquo許德笙大歎一聲：&ldquo說了也沒用。
&rdquo大頭着急道：&ldquo你說吧，我有主意。
&rdquo 許德笙打開信套從裡面拿出一份石印彩色委任狀，在許大頭面前一晃：&ldquo周司令給你的委任狀，一交上你手就是現成的官兒了。
不過，現在你已不需要它，我也不想再把它帶回去，撕了算。
&rdquo大頭問：&ldquo委的是什麼？&rdquo許德笙道：&ldquo銜頭正空着，是參謀長還是副司令全看你自己。
&rdquo許大頭受了一陣挑撥，又見形勢迫人，欲念大動：&ldquo一不做二不休，算了許大頭，要冒險也得冒險了！&rdquo當下立了決心。
跟着兩人就密議舉事大計，準備和中央大軍來個&ldquo裡應外合&rdquo。
且說那許大姑和許天雄分手回去後，滿懷惱恨，心想：許大頭，你當初進山來是個什麼模樣，落魄得如條喪家狗，都是我父女倆可憐你，把你收容下來，當個左右手；現在又是個什麼樣子，當了三首領，錢财大廈也有了，翅膀也長起來了，怎的能那樣忘本，向人告密，下了這毒手，一心想去投靠，好升官發财，叫我們這樣為難。
爸爸老了，糊塗了，也許會聽你的，我許大姑可不是那樣看不出你的陰謀詭計！她雙目充血，手按雙槍，不安、急躁，用快碎步伐來回地走，尋思如何來對付這個局面，她不知天雄有什麼打算，如果是她，先把大頭宰了再說。
走過一圈又一圈，忽又想起許德笙來。
她想：&ldquo許德笙這老混蛋，是什麼時候混進來的？為什麼我不知道？&rdquo她伸手去拉鈴，那鈴系着條鐵絲直通衛隊房，許果當即應聲進來，問有什麼吩咐，許大姑面露殺氣，厲聲問：&ldquo許德笙什麼時候來過？&rdquo許果不明底細，回聲說：&ldquo過去他常常來，說是來替我們辦事的。
&rdquo許大姑不耐煩道：&ldquo我問現在，不是問過去。
&rdquo許果想了想：&ldquo已經來過兩次，都住在接待所裡。
&rdquo大姑問：&ldquo為什麼不告訴我？&rdquo許果道：&ldquo說是大頭哥有事請來的。
&rdquo大姑又問：&ldquo這兩天來過沒有？&rdquo許果道：&ldquo前天黃昏時分又來了，是大頭哥派人到外頭去接的。
&rdquo大姑問：&ldquo什麼時候離開？&rdquo許果一時也搞不清楚，說：&ldquo我去問問。
&rdquo一會兒回來報稱：&ldquo許德笙尚未離開，見在大頭哥家裡住着。
&rdquo大姑把當天的事一對證就恍然大悟了：&ldquo原來如此。
許德笙，你這老王八，我們父女倆哪點對你不起，卻來掘我們的墳墓，挖我們的老底，老子宰掉你！&rdquo想着，也不通知誰，自以為在上下木上下左右都是她的人，匆匆地趕了出去。
那許大姑一口氣直奔許大頭家，過了第一進，又進第二進，有人告訴她大頭哥在後進大廳，她也不多搭話，直沖進去，一到天井就叫：&ldquo許大頭出來！&rdquo那許大頭這時正在和許德笙密議收拾殘局之法，一聽得大姑叫聲，知道來意不善，低低說：&ldquo這賤女人找我為難來了，你先躲過一邊！&rdquo順手把匣子槍一提，也迎将出去。
隻見那許大姑站在天井中，雙手提着槍喝聲：&ldquo許大頭，為什麼還不把奸細交出來！&rdquo許大頭故意問道：&ldquo什麼奸細？&rdquo許大姑道：&ldquo我問你要許德笙！&rdquo許大頭一震：糟了，她發覺啦！卻說：&ldquo我這兒沒有許德笙！&rdquo大姑喝道：&ldquo沒有這個人，你就跟我去找！&rdquo說時舉起雙槍，威懾他走，許大頭見她來勢兇猛，又知道她槍法厲害，有幾分遲疑。
正不知如何是好時，突然聽見從後廳門縫裡啪啪地響了兩聲，當場把大姑打倒了，許德笙跟着也閃身而出，手裡還提着槍，說：&ldquo大頭，你還等什麼，快收拾許天雄去！&rdquo 那大頭見出了命案，天雄如何饒得過他，一時殺機也動了，對大姑大腦加了一槍，拽開大步沖門而出。
見有飛虎隊員多人在門外，他大聲宣揚：&ldquo大姑私通許添才想來出賣我們大家，我已把她殺了。
走，我們通知大哥去！&rdquo那飛虎隊員一時弄不清真相，而且是一向跟着許大頭，對大姑平時的跋扈作風也不滿，一下子都跟着大頭走。
那許大頭手提匣子槍急步沖進許天雄内室，隻見他屈卧在煙床上正在上瘾，許大頭推開門叫了聲：&ldquo大哥，事情不好了！&rdquo許天雄正待起身，話沒出口，大頭已對他開了兩槍，當場也收拾了。
許大頭殺了許天雄返身又出，隻見天雄衛隊和飛虎隊正在那兒争吵，許大頭朝空開了幾槍，在大廳外石階上一站，說：&ldquo我許大頭，因為天雄父女想出賣大家，已經正法，現在這兒歸我統管，有誰不服的，就站出來！&rdquo這事來得突然，使大家沒點準備，都不知該怎麼辦好，許大頭又說：&ldquo許天雄父女平時刻薄大家，好的他拿去，壞的才交大家分，各兄弟早已不滿，現在我宣布把他的财物全部拿來大家平分，有誰反對的沒有？&rdquo沒人敢作聲，許大頭把手隻一招：&ldquo大家分東西去！&rdquo一聲呐喊，都沖進後院去了！當大家正在搶奪财物時，許德笙已趕回金井去搬兵。
七 等清源、潭頭、大同等地黨組織負責人集中後，老黃就宣布為期四天的特區擴大會議，在青霞山正式開幕。
會議前，老黃召集了三多、三福、黃洛夫舉行一次小型會議，布置會議期間的安全保衛工作。
老黃說：&ldquo這次我們的人集中較多，如果敵人消息靈通的話，一定會猜出我們的動靜。
要防止敵人的突然襲擊。
因此下下木的防衛工作要做，從平原地帶通往青霞山的幾條通道也要嚴密封鎖。
交通聯絡更要做好，一有事山上山下就可以互相支援、呼應。
&rdquo三福卻認為：&ldquo問題不大。
過去我們怕的是上下木，現在大姑跟我們的關系搞得那樣熱，料她也不緻來暗算。
&rdquo表示樂觀。
三多針對三福說了話：&ldquo不怕一萬，隻怕萬一，還是小心謹慎為佳。
&rdquo老黃也說：&ldquo我也是這樣看。
我把下下木防務交給三福、黃洛夫二人負責，你們在這段時間最好把武裝集中起來，嚴密地封鎖來往交通，千萬不能粗心大意。
&rdquo又說，&ldquo最近周維國在為民鎮增了兵，動向不明，值得大家警惕。
&rdquo部署完了下下木工作，又布置山上防務：&ldquo打狗隊交三多全權指揮，任務是保證大會順利開成，不要出差錯。
&rdquo 部署停當，參加大會的人，都各自背着鋪蓋，足夠五天吃的油、鹽、米、菜上山去了。
打狗隊也以青霞寺為中心，分頭去把守關口，防衛敵人的突然襲擊。
三福、黃洛夫帶了一百多人槍，留在下下木守備，臨走時，老黃又特别叮囑：&ldquo關系重大，同志，你們千萬不能粗心大意。
&rdquo三福心想：&ldquo老黃同志一向幹脆，為什麼這次也婆婆媽媽哩。
&rdquo黃洛夫是吃過幾次苦頭的，他私下對三福說：&ldquo那敵人可狡猾哩，要麼不來，一來可真厲害。
老黃的話說得有理。
&rdquo三福才比較地注意，這樣幾個主要道口都派人日夜防守，又封鎖了村内外交通，那圩也叫人不要去趕了。
第一天平靜地過去了。
第二天又是平平靜靜地過着。
三福對黃洛夫笑着說：&ldquo我說不會有什麼嘛，老黃、三多就是不放心。
&rdquo正談笑間，突見有人匆匆走來報告：&ldquo上下木出了大事，許大頭反了，打死許大姑、許天雄，慫恿匪兵搶劫，一時全村大亂，不明原因。
&rdquo消息來得突然，許三福手足有點慌亂：&ldquo果真要出事？&rdquo一面派人上山報信，一面和黃洛夫商量對策。
黃洛夫想起那幾次驚慌逃亡情況，尚有餘悸，他說：&ldquo還是叫村人早做準備，以免臨時慌亂。
&rdquo三福卻不贊成，他說：&ldquo天雄股匪火并，與我無關，我們隻要看守得嚴些就是，不要驚動大家。
&rdquo不聽黃洛夫的話。
黃洛夫回去對阿玉說明情況，阿玉不明利害，隻問：&ldquo是不是我們又得搬家？&rdquo黃洛夫道：&ldquo先做好準備，一有事就上山。
這次可不要像上次把印好的《農民報》留給敵人。
&rdquo阿玉笑道：&ldquo你放心，我們又多了個生力軍，這次我把報社全部财産分成三份，二份大，一份小，大的你我各一份，小的交紅緞。
&rdquo這紅緞從随同老六進山，就和他們住在一起，也幫忙做點雜務，因此，黃洛夫說：&ldquo我們的報社又擴展了，人員增加了二分之一。
&rdquo 派上山去報信的人還沒回來，又有人從上下木趕來報告：&ldquo中央軍已進了上下木，委許大頭為鄉團副司令！&rdquo這次三福不那樣樂觀了，叫聲：&ldquo糟了！&rdquo連忙派人到村後去生火，通知山上的人。
消息一傳開，村中大亂，紛紛派人來問，卻又找不着三福、黃洛夫。
原來三福、黃洛夫都上前面去，這時那中央軍、鄉團和上下木的匪軍，糾合了一千多人，從上下木方向、為民鎮方向，分三路洶湧而來。
一路由正面進攻，一路沿白龍圩從左側進攻，一路從榕樹角右側進攻，來勢兇猛，步槍、機槍，夾雜着小炮，下下木群衆武裝雖有防備，卻衆寡懸殊，戰線又長，顧此失彼。
三福一面抵抗，一面對黃洛夫說：&ldquo趕快動員人上山，我們無法阻擋了！&rdquo黃洛夫從村頭奔進村中，隻見滿村是人，有的攜帶着随身衣物，有的趕着牛，有的還提着雞鴨，大人叫，小孩哭。
黃洛夫提高嗓子叫：&ldquo大家都上山去，山上有我們的人！&rdquo他沿途叫喊，有人聽他的話，紛紛朝村後上山，有些黨員、群衆也幫着動員，隻是時間緊迫，平時又沒準備，一片慌亂。
黃洛夫路過三多家，進内叫苦茶和三多娘從速上山，家裡靜悄悄的，沒一個人，他安了心：都上山了。
趕回報社，隻見阿玉和紅緞各扛着一隻大口袋，地上又留了一隻，黃洛夫問：&ldquo你們為什麼還不上山？&rdquo阿玉急得直嚷：&ldquo隻等你呀！&rdquo黃洛夫把地上那隻口袋提起，拉着紅緞就走：&ldquo快！快！敵人快進村了！&rdquo一行三人從報社沖出，村裡四周已響起槍聲，都說敵人打進來，又見三福帶着五六十人且戰且退，從正面來攻的敵人已經進村了，三福對他說：&ldquo小黃，不要亂走，跟我們退。
&rdquo 小學旁邊有一條小巷，通過小巷是一片龍眼林，穿過龍眼林就有上山的路，三福一面抵抗着，一面指揮人員通過小巷上山，黃洛夫、阿玉、紅緞夾雜在這群人中，匆匆奔出小巷進入龍眼林。
正要上山，突見原已上山的人，又往回頭走，都說有敵人。
原來從白龍圩進攻的敵人，已從村後包抄過來，擋住他們上山的去路。
他們不敢進村，沿村邊向榕樹角方向走，卻見守衛在榕樹角的人也正朝這方面退，都說：&ldquo榕樹角也失了！&rdquo兩支人馬會合在一起，也有成百人，三福大喊一聲：&ldquo與其在這兒等死，不如沖上山！&rdquo一聲呐喊都向山上沖。
原來從白龍圩過來的這股敵人，是許添才的鄉團隊，戰鬥力弱，一見大隊人馬向他們沖來，又懾于打狗隊的威名，都紛紛潰退。
三福猛沖猛打，見敵人動搖，乘勝擴大缺口，殺開一條出路，一直沖上山去。
跟在隊伍後面的是逃難的村民，他們見鄉團隊被打退了，又蜂擁而來，緊跟自己人上山，人急事危什麼也不要了，一時包袱到處丢，雞牛滿山飛跑，後追的敵軍，見有橫财可發，都來搶奪包袱、追捕雞牛，哪顧得打仗？使這一般人流得以通過。
三福等人一口氣沖了十多裡，見後面槍聲稀落，又已入夜，停下休息，跟着沖出的村民也有五六百人。
他忙問：&ldquo小黃在哪兒？&rdquo這時黃洛夫、阿玉和紅緞正如驚弓之鳥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抱住那口袋，準備随時走路。
聽見叫聲就回答：&ldquo在！&rdquo三福又問衆人：&ldquo你們見過苦茶嫂沒有？&rdquo沒一個知道，他暗自叫苦，這苦茶大嫂已懷了七八個月身孕，行動不便，不見在此，大概還沒逃出。
&ldquo萬一出事，我怎對得起三多哥！&rdquo當他再去查尋他家裡的人，也沒一個出來。
又見許多人因家人失散，有的在哭，有的在罵，心内難過，對黃洛夫說：&ldquo你負責掩護大家到炭窯去，我還得打回頭。
&rdquo說着對手下人馬：&ldquo全村幾千人隻出來這些人，我們怎對得起大家，再打回去！&rdquo 他高舉起駁殼槍，一人當先朝山下走。
衆弟兄見不到自己家人，也都悲憤交加，一應百諾，緊随三福又複沖下山。
他們猛沖下山，又碰到很多逃散的鄉人，都叫他們到炭窯集合。
一直殺到離村不遠的地方，正和許添才的鄉團碰上，這時鄉團已立下陣地，見滿山是喊殺聲，也不知道對方來了多少人，急忙退卻。
卻遇到從村裡聞聲而來的王連，問出什麼事，鄉團說共産黨又反攻了。
王連急得叫擺開陣地，用小炮猛朝山上打，打得泥石飛揚，煙霧騰騰。
三福等一班人馬受到這一轟擊，銳氣挫了，又見傷了十多人，他想：&ldquo雞蛋碰石頭，白白送死！&rdquo又叫撤退。
都到炭窯集中。
這次攻進村的共有三路人馬，一千人左右，朱大同的中央軍有二百多人，從正面攻擊；許添才的鄉團六百多人，由白龍圩進攻；許大頭的飛虎隊也有二百多，從榕樹角進攻。
三路人馬都在下下木小學會合了，當下在小學設立總部。
這次所謂&ldquo一石二鳥&rdquo戰役，從開始到結束都很順利迅速，也很出那設計人吳啟超的意外，使他不得不暗暗稱贊朱大同的作戰才能。
原來那許大頭把許大姑、許天雄收拾，許德笙又去金井搬兵，聽說情況有變，機不可失，朱大同便命令中央軍兩個連、許添才從各鄉拼湊來的七八個大隊鄉團，分兩路挺進。
中央軍向上下木推進，許添才部向白龍圩推進。
中央軍進上下木早有許大頭在接，沒遇到抵抗，朱大同問：&ldquo下下木情況如何？&rdquo許大頭說：&ldquo似已察覺，連日防衛甚嚴。
&rdquo又說，&ldquo從各地來了不少人，似乎在開什麼大會。
&rdquo朱大同道：&ldquo你們上下木有事，他們必有所傳聞，事不宜遲，遲了他們就會準備。
趁他們在那兒開會，就來他個一網打盡。
&rdquo立即發動攻擊，不許片刻逗留。
這樣，便馬不停蹄地分三路向下下木挺進了。
三方面頭目一在小學會合，朱大同就放聲大笑：&ldquo所謂共産黨打狗隊也不過如此，我隻用了兩連人就如雷公打豆腐！&rdquo吳啟超卻說：&ldquo不要高興得太快，看來他們主力未動。
&rdquo朱大同驕蠻地說：&ldquo那一百幾十人，叫我們打得團團轉就是所謂主力了。
老吳，我的戰鬥任務算已完成，現在看你的了！&rdquo 正當朱大同得意非凡時，村後響起了一片殺聲，朱大同吃驚，問是怎麼回事，有人趕來報告，共産黨又從山上反撲下來了。
朱大同問有多少人馬，報告的說：&ldquo天色昏黑，人數不明。
&rdquo吳啟超道：&ldquo怕是主力打來了！&rdquo許添才更是驚慌：&ldquo我們撤不撤出？&rdquo朱大同道：&ldquo把炮兵開上去，給我轟，打他個落花流水！&rdquo那炮兵盲目地打了大半夜，見沒什麼動靜才停了下來。
朱大同叫人去找姑娘，吳啟超卻在關心蔡玉華、黃洛夫的下落：&ldquo如果也在村上，料你們插翼也難飛！&rdquo
現在是事不宜遲，中央大軍已經開到，南區鄉團也在秘密動員，吳特派員、丁秘書已在我家設立指揮部等候消息。
再說下下木方面，據我所知，連日來來了許多人馬，村内外、山區上下，都嚴密封鎖，會不會是許大姑早已和他們打通關系要來收拾你？&rdquo許大頭聽了這消息更是吃驚：&ldquo怪不得她口口聲聲要上山！&rdquo許德笙乘機壯他膽道：&ldquo大丈夫做事就要有個膽量、魄力，今天大局全看你一個人了！&rdquo又問，&ldquo你能抓住多少實力？&rdquo大頭道：&ldquo飛虎隊大部分都聽我的話，要對付大姑還可以，萬一對天雄大哥也要動手&hellip&hellip&rdquo他大為遲疑了。
許德笙問：&ldquo實力不足？&rdquo大頭點點頭：&ldquo&hellip&hellip其次下手也不忍。
&rdquo許德笙忙問：&ldquo為什麼？&rdquo大頭難堪道：&ldquo他對我沒什麼不是處。
&rdquo 許德笙一聽就放聲大笑：&ldquo怪不得有人說你不長進！自己打的天下，交椅卻讓人家坐上，連個山寨驸馬也當不上，還講什麼沒有不是處。
你說許天雄真的把你看重？為什麼第二把交椅不讓你坐？早說要把大姑許給你了，為什麼過了這許多年還沒個着落？是他對不起你，還是你對不起他？&rdquo說着，頻頻搖頭，&ldquo從現在看，事情就更壞了，他們已知道你和外頭有聯絡。
萬一大姑再給你安上個裡通敵人大罪，你還保得住命？事急矣大頭！古書有說，識時勢者為英雄。
又說時勢造英雄。
目前機會難得，見有現成的高官厚爵在等你，你能不要？&rdquo說着，從懷裡掏出一隻大信套動手就要撕：&ldquo我白帶啦！&rdquo大頭忙問：&ldquo裡面裝的是什麼？&rdquo許德笙大歎一聲：&ldquo說了也沒用。
&rdquo大頭着急道：&ldquo你說吧，我有主意。
&rdquo 許德笙打開信套從裡面拿出一份石印彩色委任狀，在許大頭面前一晃：&ldquo周司令給你的委任狀，一交上你手就是現成的官兒了。
不過，現在你已不需要它，我也不想再把它帶回去，撕了算。
&rdquo大頭問：&ldquo委的是什麼？&rdquo許德笙道：&ldquo銜頭正空着，是參謀長還是副司令全看你自己。
&rdquo許大頭受了一陣挑撥，又見形勢迫人，欲念大動：&ldquo一不做二不休，算了許大頭，要冒險也得冒險了！&rdquo當下立了決心。
跟着兩人就密議舉事大計，準備和中央大軍來個&ldquo裡應外合&rdquo。
且說那許大姑和許天雄分手回去後，滿懷惱恨，心想：許大頭，你當初進山來是個什麼模樣，落魄得如條喪家狗，都是我父女倆可憐你，把你收容下來，當個左右手；現在又是個什麼樣子，當了三首領，錢财大廈也有了，翅膀也長起來了，怎的能那樣忘本，向人告密，下了這毒手，一心想去投靠，好升官發财，叫我們這樣為難。
爸爸老了，糊塗了，也許會聽你的，我許大姑可不是那樣看不出你的陰謀詭計！她雙目充血，手按雙槍，不安、急躁，用快碎步伐來回地走，尋思如何來對付這個局面，她不知天雄有什麼打算，如果是她，先把大頭宰了再說。
走過一圈又一圈，忽又想起許德笙來。
她想：&ldquo許德笙這老混蛋，是什麼時候混進來的？為什麼我不知道？&rdquo她伸手去拉鈴，那鈴系着條鐵絲直通衛隊房，許果當即應聲進來，問有什麼吩咐，許大姑面露殺氣，厲聲問：&ldquo許德笙什麼時候來過？&rdquo許果不明底細，回聲說：&ldquo過去他常常來，說是來替我們辦事的。
&rdquo許大姑不耐煩道：&ldquo我問現在，不是問過去。
&rdquo許果想了想：&ldquo已經來過兩次，都住在接待所裡。
&rdquo大姑問：&ldquo為什麼不告訴我？&rdquo許果道：&ldquo說是大頭哥有事請來的。
&rdquo大姑又問：&ldquo這兩天來過沒有？&rdquo許果道：&ldquo前天黃昏時分又來了，是大頭哥派人到外頭去接的。
&rdquo大姑問：&ldquo什麼時候離開？&rdquo許果一時也搞不清楚，說：&ldquo我去問問。
&rdquo一會兒回來報稱：&ldquo許德笙尚未離開，見在大頭哥家裡住着。
&rdquo大姑把當天的事一對證就恍然大悟了：&ldquo原來如此。
許德笙，你這老王八，我們父女倆哪點對你不起，卻來掘我們的墳墓，挖我們的老底，老子宰掉你！&rdquo想着，也不通知誰，自以為在上下木上下左右都是她的人，匆匆地趕了出去。
那許大姑一口氣直奔許大頭家，過了第一進，又進第二進，有人告訴她大頭哥在後進大廳，她也不多搭話，直沖進去，一到天井就叫：&ldquo許大頭出來！&rdquo那許大頭這時正在和許德笙密議收拾殘局之法，一聽得大姑叫聲，知道來意不善，低低說：&ldquo這賤女人找我為難來了，你先躲過一邊！&rdquo順手把匣子槍一提，也迎将出去。
隻見那許大姑站在天井中，雙手提着槍喝聲：&ldquo許大頭，為什麼還不把奸細交出來！&rdquo許大頭故意問道：&ldquo什麼奸細？&rdquo許大姑道：&ldquo我問你要許德笙！&rdquo許大頭一震：糟了，她發覺啦！卻說：&ldquo我這兒沒有許德笙！&rdquo大姑喝道：&ldquo沒有這個人，你就跟我去找！&rdquo說時舉起雙槍，威懾他走，許大頭見她來勢兇猛，又知道她槍法厲害，有幾分遲疑。
正不知如何是好時，突然聽見從後廳門縫裡啪啪地響了兩聲，當場把大姑打倒了，許德笙跟着也閃身而出，手裡還提着槍，說：&ldquo大頭，你還等什麼，快收拾許天雄去！&rdquo 那大頭見出了命案，天雄如何饒得過他，一時殺機也動了，對大姑大腦加了一槍，拽開大步沖門而出。
見有飛虎隊員多人在門外，他大聲宣揚：&ldquo大姑私通許添才想來出賣我們大家，我已把她殺了。
走，我們通知大哥去！&rdquo那飛虎隊員一時弄不清真相，而且是一向跟着許大頭，對大姑平時的跋扈作風也不滿，一下子都跟着大頭走。
那許大頭手提匣子槍急步沖進許天雄内室，隻見他屈卧在煙床上正在上瘾，許大頭推開門叫了聲：&ldquo大哥，事情不好了！&rdquo許天雄正待起身，話沒出口，大頭已對他開了兩槍，當場也收拾了。
許大頭殺了許天雄返身又出，隻見天雄衛隊和飛虎隊正在那兒争吵，許大頭朝空開了幾槍，在大廳外石階上一站，說：&ldquo我許大頭，因為天雄父女想出賣大家，已經正法，現在這兒歸我統管，有誰不服的，就站出來！&rdquo這事來得突然，使大家沒點準備，都不知該怎麼辦好，許大頭又說：&ldquo許天雄父女平時刻薄大家，好的他拿去，壞的才交大家分，各兄弟早已不滿，現在我宣布把他的财物全部拿來大家平分，有誰反對的沒有？&rdquo沒人敢作聲，許大頭把手隻一招：&ldquo大家分東西去！&rdquo一聲呐喊，都沖進後院去了！當大家正在搶奪财物時，許德笙已趕回金井去搬兵。
七 等清源、潭頭、大同等地黨組織負責人集中後，老黃就宣布為期四天的特區擴大會議，在青霞山正式開幕。
會議前，老黃召集了三多、三福、黃洛夫舉行一次小型會議，布置會議期間的安全保衛工作。
老黃說：&ldquo這次我們的人集中較多，如果敵人消息靈通的話，一定會猜出我們的動靜。
要防止敵人的突然襲擊。
因此下下木的防衛工作要做，從平原地帶通往青霞山的幾條通道也要嚴密封鎖。
交通聯絡更要做好，一有事山上山下就可以互相支援、呼應。
&rdquo三福卻認為：&ldquo問題不大。
過去我們怕的是上下木，現在大姑跟我們的關系搞得那樣熱，料她也不緻來暗算。
&rdquo表示樂觀。
三多針對三福說了話：&ldquo不怕一萬，隻怕萬一，還是小心謹慎為佳。
&rdquo老黃也說：&ldquo我也是這樣看。
我把下下木防務交給三福、黃洛夫二人負責，你們在這段時間最好把武裝集中起來，嚴密地封鎖來往交通，千萬不能粗心大意。
&rdquo又說，&ldquo最近周維國在為民鎮增了兵，動向不明，值得大家警惕。
&rdquo部署完了下下木工作，又布置山上防務：&ldquo打狗隊交三多全權指揮，任務是保證大會順利開成，不要出差錯。
&rdquo 部署停當，參加大會的人，都各自背着鋪蓋，足夠五天吃的油、鹽、米、菜上山去了。
打狗隊也以青霞寺為中心，分頭去把守關口，防衛敵人的突然襲擊。
三福、黃洛夫帶了一百多人槍，留在下下木守備，臨走時，老黃又特别叮囑：&ldquo關系重大，同志，你們千萬不能粗心大意。
&rdquo三福心想：&ldquo老黃同志一向幹脆，為什麼這次也婆婆媽媽哩。
&rdquo黃洛夫是吃過幾次苦頭的，他私下對三福說：&ldquo那敵人可狡猾哩，要麼不來，一來可真厲害。
老黃的話說得有理。
&rdquo三福才比較地注意，這樣幾個主要道口都派人日夜防守，又封鎖了村内外交通，那圩也叫人不要去趕了。
第一天平靜地過去了。
第二天又是平平靜靜地過着。
三福對黃洛夫笑着說：&ldquo我說不會有什麼嘛，老黃、三多就是不放心。
&rdquo正談笑間，突見有人匆匆走來報告：&ldquo上下木出了大事，許大頭反了，打死許大姑、許天雄，慫恿匪兵搶劫，一時全村大亂，不明原因。
&rdquo消息來得突然，許三福手足有點慌亂：&ldquo果真要出事？&rdquo一面派人上山報信，一面和黃洛夫商量對策。
黃洛夫想起那幾次驚慌逃亡情況，尚有餘悸，他說：&ldquo還是叫村人早做準備，以免臨時慌亂。
&rdquo三福卻不贊成，他說：&ldquo天雄股匪火并，與我無關，我們隻要看守得嚴些就是，不要驚動大家。
&rdquo不聽黃洛夫的話。
黃洛夫回去對阿玉說明情況，阿玉不明利害，隻問：&ldquo是不是我們又得搬家？&rdquo黃洛夫道：&ldquo先做好準備，一有事就上山。
這次可不要像上次把印好的《農民報》留給敵人。
&rdquo阿玉笑道：&ldquo你放心，我們又多了個生力軍，這次我把報社全部财産分成三份，二份大，一份小，大的你我各一份，小的交紅緞。
&rdquo這紅緞從随同老六進山，就和他們住在一起，也幫忙做點雜務，因此，黃洛夫說：&ldquo我們的報社又擴展了，人員增加了二分之一。
&rdquo 派上山去報信的人還沒回來，又有人從上下木趕來報告：&ldquo中央軍已進了上下木，委許大頭為鄉團副司令！&rdquo這次三福不那樣樂觀了，叫聲：&ldquo糟了！&rdquo連忙派人到村後去生火，通知山上的人。
消息一傳開，村中大亂，紛紛派人來問，卻又找不着三福、黃洛夫。
原來三福、黃洛夫都上前面去，這時那中央軍、鄉團和上下木的匪軍，糾合了一千多人，從上下木方向、為民鎮方向，分三路洶湧而來。
一路由正面進攻，一路沿白龍圩從左側進攻，一路從榕樹角右側進攻，來勢兇猛，步槍、機槍，夾雜着小炮，下下木群衆武裝雖有防備，卻衆寡懸殊，戰線又長，顧此失彼。
三福一面抵抗，一面對黃洛夫說：&ldquo趕快動員人上山，我們無法阻擋了！&rdquo黃洛夫從村頭奔進村中，隻見滿村是人，有的攜帶着随身衣物，有的趕着牛，有的還提着雞鴨，大人叫，小孩哭。
黃洛夫提高嗓子叫：&ldquo大家都上山去，山上有我們的人！&rdquo他沿途叫喊，有人聽他的話，紛紛朝村後上山，有些黨員、群衆也幫着動員，隻是時間緊迫，平時又沒準備，一片慌亂。
黃洛夫路過三多家，進内叫苦茶和三多娘從速上山，家裡靜悄悄的，沒一個人，他安了心：都上山了。
趕回報社，隻見阿玉和紅緞各扛着一隻大口袋，地上又留了一隻，黃洛夫問：&ldquo你們為什麼還不上山？&rdquo阿玉急得直嚷：&ldquo隻等你呀！&rdquo黃洛夫把地上那隻口袋提起，拉着紅緞就走：&ldquo快！快！敵人快進村了！&rdquo一行三人從報社沖出，村裡四周已響起槍聲，都說敵人打進來，又見三福帶着五六十人且戰且退，從正面來攻的敵人已經進村了，三福對他說：&ldquo小黃，不要亂走，跟我們退。
&rdquo 小學旁邊有一條小巷，通過小巷是一片龍眼林，穿過龍眼林就有上山的路，三福一面抵抗着，一面指揮人員通過小巷上山，黃洛夫、阿玉、紅緞夾雜在這群人中，匆匆奔出小巷進入龍眼林。
正要上山，突見原已上山的人，又往回頭走，都說有敵人。
原來從白龍圩進攻的敵人，已從村後包抄過來，擋住他們上山的去路。
他們不敢進村，沿村邊向榕樹角方向走，卻見守衛在榕樹角的人也正朝這方面退，都說：&ldquo榕樹角也失了！&rdquo兩支人馬會合在一起，也有成百人，三福大喊一聲：&ldquo與其在這兒等死，不如沖上山！&rdquo一聲呐喊都向山上沖。
原來從白龍圩過來的這股敵人，是許添才的鄉團隊，戰鬥力弱，一見大隊人馬向他們沖來，又懾于打狗隊的威名，都紛紛潰退。
三福猛沖猛打，見敵人動搖，乘勝擴大缺口，殺開一條出路，一直沖上山去。
跟在隊伍後面的是逃難的村民，他們見鄉團隊被打退了，又蜂擁而來，緊跟自己人上山，人急事危什麼也不要了，一時包袱到處丢，雞牛滿山飛跑，後追的敵軍，見有橫财可發，都來搶奪包袱、追捕雞牛，哪顧得打仗？使這一般人流得以通過。
三福等人一口氣沖了十多裡，見後面槍聲稀落，又已入夜，停下休息，跟着沖出的村民也有五六百人。
他忙問：&ldquo小黃在哪兒？&rdquo這時黃洛夫、阿玉和紅緞正如驚弓之鳥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抱住那口袋，準備随時走路。
聽見叫聲就回答：&ldquo在！&rdquo三福又問衆人：&ldquo你們見過苦茶嫂沒有？&rdquo沒一個知道，他暗自叫苦，這苦茶大嫂已懷了七八個月身孕，行動不便，不見在此，大概還沒逃出。
&ldquo萬一出事，我怎對得起三多哥！&rdquo當他再去查尋他家裡的人，也沒一個出來。
又見許多人因家人失散，有的在哭，有的在罵，心内難過，對黃洛夫說：&ldquo你負責掩護大家到炭窯去，我還得打回頭。
&rdquo說着對手下人馬：&ldquo全村幾千人隻出來這些人，我們怎對得起大家，再打回去！&rdquo 他高舉起駁殼槍，一人當先朝山下走。
衆弟兄見不到自己家人，也都悲憤交加，一應百諾，緊随三福又複沖下山。
他們猛沖下山，又碰到很多逃散的鄉人，都叫他們到炭窯集合。
一直殺到離村不遠的地方，正和許添才的鄉團碰上，這時鄉團已立下陣地，見滿山是喊殺聲，也不知道對方來了多少人，急忙退卻。
卻遇到從村裡聞聲而來的王連，問出什麼事，鄉團說共産黨又反攻了。
王連急得叫擺開陣地，用小炮猛朝山上打，打得泥石飛揚，煙霧騰騰。
三福等一班人馬受到這一轟擊，銳氣挫了，又見傷了十多人，他想：&ldquo雞蛋碰石頭，白白送死！&rdquo又叫撤退。
都到炭窯集中。
這次攻進村的共有三路人馬，一千人左右，朱大同的中央軍有二百多人，從正面攻擊；許添才的鄉團六百多人，由白龍圩進攻；許大頭的飛虎隊也有二百多，從榕樹角進攻。
三路人馬都在下下木小學會合了，當下在小學設立總部。
這次所謂&ldquo一石二鳥&rdquo戰役，從開始到結束都很順利迅速，也很出那設計人吳啟超的意外，使他不得不暗暗稱贊朱大同的作戰才能。
原來那許大頭把許大姑、許天雄收拾，許德笙又去金井搬兵，聽說情況有變，機不可失，朱大同便命令中央軍兩個連、許添才從各鄉拼湊來的七八個大隊鄉團，分兩路挺進。
中央軍向上下木推進，許添才部向白龍圩推進。
中央軍進上下木早有許大頭在接，沒遇到抵抗，朱大同問：&ldquo下下木情況如何？&rdquo許大頭說：&ldquo似已察覺，連日防衛甚嚴。
&rdquo又說，&ldquo從各地來了不少人，似乎在開什麼大會。
&rdquo朱大同道：&ldquo你們上下木有事，他們必有所傳聞，事不宜遲，遲了他們就會準備。
趁他們在那兒開會，就來他個一網打盡。
&rdquo立即發動攻擊，不許片刻逗留。
這樣，便馬不停蹄地分三路向下下木挺進了。
三方面頭目一在小學會合，朱大同就放聲大笑：&ldquo所謂共産黨打狗隊也不過如此，我隻用了兩連人就如雷公打豆腐！&rdquo吳啟超卻說：&ldquo不要高興得太快，看來他們主力未動。
&rdquo朱大同驕蠻地說：&ldquo那一百幾十人，叫我們打得團團轉就是所謂主力了。
老吳，我的戰鬥任務算已完成，現在看你的了！&rdquo 正當朱大同得意非凡時，村後響起了一片殺聲，朱大同吃驚，問是怎麼回事，有人趕來報告，共産黨又從山上反撲下來了。
朱大同問有多少人馬，報告的說：&ldquo天色昏黑，人數不明。
&rdquo吳啟超道：&ldquo怕是主力打來了！&rdquo許添才更是驚慌：&ldquo我們撤不撤出？&rdquo朱大同道：&ldquo把炮兵開上去，給我轟，打他個落花流水！&rdquo那炮兵盲目地打了大半夜，見沒什麼動靜才停了下來。
朱大同叫人去找姑娘，吳啟超卻在關心蔡玉華、黃洛夫的下落：&ldquo如果也在村上，料你們插翼也難飛！&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