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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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rdquo十五嫂道：&ldquo十五不在家，在隊部。
&rdquo順娘媽道：&ldquo去找他，說馬叔有事找他。
&rdquo十五嫂當時放下飯碗就走。
鄉團隊部就設在洋灰樓，樓上是&ldquo大隊長辦公室&rdquo，樓下大半房間充當團丁宿舍，一律是門闆床，床頭倒挂着步槍和子彈帶。
這時十五正集合全體人員在分配上下夜巡邏和隊部守衛人員，見十五嫂匆匆進來，招他出去，和他低低說了幾句什麼，回來便說：&ldquo我家裡有事，一會兒就回。
&rdquo随十五嫂走了。
十五走進順娘家，隻見竈間前一個黑面高大漢子，身佩匣子炮，腳蹬多耳麻鞋，和老黃并坐在一起，門前門後又有五六個武裝大漢把守，有點遲疑，老黃卻說是&ldquo自己人&rdquo，才略覺安心。
老黃見人到齊，就對順娘媽說：&ldquo阿婆，煩你出去看看，有人來大聲咳三下。
&rdquo順娘媽道：&ldquo誰替你們燒水煮飯？&rdquo老黃道：&ldquo我們自己來。
&rdquo順娘媽便到門外去放哨。
十五一坐下，老黃略作介紹就開口說：&ldquo你們這邊事情我已知道，順娘媽也有個建議，我認為很好&hellip&hellip&rdquo十五問：&ldquo是不是要整那狗肏的叛徒？&rdquo老黃道：&ldquo就是這個。
&rdquo十五也覺欣慰：&ldquo老黃同志來得正好，遲了那壞蛋怕就要溜。
&rdquo老黃心想：又是個情況，卻問：&ldquo為的什麼？&rdquo十五道：&ldquo為了沈常青的女人，她上許為民那兒去告了一狀，許為民出面撐她的腰，說沈常青是他多年世交，是不是共産黨，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發了脾氣要林特派員放人。
又說，陳聰是個什麼家夥，也配當大隊長？不認賬，還要治他個強占良家婦女的罪。
那陳聰很慌，聽說特派員表示全力支持，&lsquo你有功黨國，我不叫你吃虧！&rsquo那王連長也說：&lsquo萬一潭頭待不下去，就把隊伍拉上為民鎮來，和我在一起。
&rsquo那壞蛋才稍為心安些。
&rdquo 老黃問：&ldquo沈常青真的有希望出來？&rdquo十五道：&ldquo現在還不知道，他女人卻一直住在許公館。
&rdquo老黃又問：&ldquo群衆有什麼意見？&rdquo十五道：&ldquo沒一個不恨那壞家夥，都說像這種人該萬刀淩遲，就是有中央軍做後台沒他辦法。
&rdquo老黃又問起鄉團隊内部許多情形，十五道：&ldquo臨時湊數有三十來人槍。
&rdquo三多很關心那些槍支：&ldquo槍支好不好？&rdquo十五道：&ldquo都是大戶人家拿出的，有七八成新，還有一挺輕機槍，是洋灰樓的。
&rdquo三多問：&ldquo子彈多不多？&rdquo十五道：&ldquo每條步槍配五十發，輕機槍配三百發。
&rdquo三多對老黃說：&ldquo比我們的多。
&rdquo又問：&ldquo輕機槍現在誰的手上？&rdquo十五道：&ldquo在陳聰卧室裡。
&rdquo三多又問：&ldquo為什麼不弄過來？&rdquo十五道：&ldquo難就難在他對我們還不太信任！&rdquo老黃也問：&ldquo這些團丁你都掌握住啦？&rdquo十五道：&ldquo當初我就是按照你的指示，反對不了就打進去，現在有四分之三是我們的人，有事包拿。
&rdquo 老黃當即提出活捉叛徒陳聰為順娘報仇，為潭頭老百姓除害，三多又加上一條：&ldquo我們也正需要這批武裝來擴大實力。
&rdquo征求十五的意見。
隻見那十五沉思半晌，說：&ldquo把武裝弄走好辦，要活捉陳聰那壞蛋，怕有點難。
&rdquo老黃問：&ldquo難在哪兒？&rdquo十五道：&ldquo他做過什麼，心裡明白，平時不輕易下樓，那樓房建築堅固，門、窗、天井全是鐵的，有鎖鎖住，輕易攻不進去。
他隻和玉葉還有兩個貼身丫頭住在那兒，吃用的全有，十天八天不下樓也沒關系。
&rdquo 十五把情況一擺，老黃、三多确也感到有些為難：&ldquo不活捉陳聰振一振革命正氣，就沒多大意思。
&rdquo十五卻想出一個計謀：&ldquo隻有一個辦法，可以把他騙下來。
那王連長經常帶人來看他，一聽說王連長到，這壞蛋必定親自下樓迎接。
&rdquo三多問：&ldquo那王連長經常在什麼時候來？&rdquo十五道：&ldquo白天多，有時也在黃昏時來，大吃大喝過後就留下過夜。
&rdquo三多也想這辦法有理：&ldquo隻能冒充王連長把他騙下樓了。
可是化裝用的軍服難辦。
&rdquo十五道：&ldquo我們原做了五十套，現在還有十來套沒用上，我可以想辦法。
隻要老黃同志決定了，我就去布置。
&rdquo 商量有了個結果後，十五回洋灰樓去布置，老黃、三多和弟兄們上山去住。
又派了一個精幹的打狗隊員回下下木去搬人，指定第二天入夜時分在松林内集合。
一天無事，隻見那十五在内内外外忙着。
黃昏過後，家家戶戶都在吃夜飯，隻見一隊服裝整齊的人馬，從村口開了進來，為首的是一位軍官打扮的黑漢子，他們故意大搖大擺地走過大街，直向鄉團大隊部走。
這些日來，穿軍服的人來來往往很多，也沒人去理它。
隻見那隊人走到鄉團大隊部，早有人走報汪小隊長，他連忙出迎，故意大喊大叫：&ldquo長官來啦，趕快通知大隊長！&rdquo又在樓下敲樓梯門：&ldquo大隊長，長官看你來呢。
&rdquo 那陳聰和玉葉正在樓上吃飯，聽見汪十五大叫大喊，又敲門，連忙走近窗口去看，隻見一隊人馬簇擁着一位長官走進大門，對玉葉說：&ldquo怕是王連長或特派員來了！&rdquo匆忙回房換整衣裳，一面叫玉葉開樓梯門，那玉葉慌慌張張地趕着開了三道門，當陳聰換好衣服推開樓梯門匆匆趕下去，樓梯下已有四五個人上來，為首的就是那黑漢子。
陳聰一看不是王連長，正在遲疑，那黑漢子也不答話，已三步趕作兩步，伸手隻一拉，陳聰失去重心，失足滾下樓，大叫：&ldquo救人！&rdquo卻已被人擒住，捆綁起來。
那黑漢子擒了陳聰又直奔上樓，隻見那玉葉正趕着在換衣服迎接貴賓，他把匣子炮一亮，喝聲：&ldquo機槍在哪兒？&rdquo玉葉一看，來勢不妙，又聽見陳聰在叫救命，已自吓昏了，半天說不出話來，黑漢子又厲聲喝問：&ldquo機槍在哪兒？&rdquo玉葉渾身直哆嗦，朝門後隻一指，早有人到門背後去搜。
黑漢子見目的達到，隻說聲：&ldquo我們是共産黨打狗隊，為民除害來的，要打的是陳聰，不關你事！&rdquo說着返身下樓。
這時陳聰已被捆成一團，口裡塞着破布片，像死豬似的躺在地上，打狗隊的人有的在搜繳槍支，有的在貼标語。
那些鄉團丁事前已由十五做了布置，并不驚慌，隻是把東西交出就站在一邊。
那黑漢子故意指着汪十五問：&ldquo他是什麼人？&rdquo有人回答：&ldquo汪小隊長。
&rdquo黑漢子把面孔一闆：&ldquo也是個隊長，給我綁起來！&rdquo當即把汪十五也綁了。
那黑漢子接着又對鄉團丁訓起話來：&ldquo我們不是什麼中央軍，我們是共産黨打狗隊，為了捉拿這反革命叛徒陳聰來的。
你們都是好人，是善良老百姓，冤有頭，債有主，我們絕不和你們麻煩。
&rdquo說着，又故意問：&ldquo這汪小隊長也一定不是好人，一起帶走吧？&rdquo那汪十五慌得雙腿撲通在地叫起冤來：&ldquo我也是窮苦人，沒作過惡，請你們高擡貴手。
&rdquo有人說：&ldquo這次饒過他，下次再來如有作惡行為定将嚴辦！&rdquo那黑漢子點頭稱是，隻一招手，全部人馬扛着繳獲的武器，用一根竹杠擡着陳聰，從從容容地走出鄉團大隊部，朝空打了一排槍，揚長地去了。
那為民鎮王連長聽見潭頭方向槍聲連天，連忙打電話問許添才：&ldquo是不是有情況？&rdquo許添才道：&ldquo潭頭是你管的，有事反來問我，真怪！&rdquo王連長正在無頭無緒，忽見有人來報：潭頭被共産黨打進去，鄉團全被繳械，陳大隊長被捕，見有鄉團丁來報告。
王連長大吃一驚，忙叫把鄉團丁傳來。
來的正是汪十五，一見王連長就放聲大哭：&ldquo救救陳大隊長呀，王連長。
&rdquo王連長問：&ldquo是共産黨嗎？&rdquo汪十五道：&ldquo正正式式的紅軍，自稱是打狗隊，新服裝、新武器。
&rdquo王連長問：&ldquo有多少人？&rdquo汪十五道：&ldquo滿村都是，怕也有二三百。
&rdquo 王連長一聽有二三百也慌了手足，連忙下命令戒嚴，一面勸慰汪十五，一面派人去請許添才過來商量大計。
那許添才一聽說陳聰被綁，潭頭鄉團槍支全部被繳，非常得意，心想：&ldquo你們也有今天！&rdquo卻裝作貓哭老鼠模樣：&ldquo王連長，救人要緊，我預料匪徒定走不遠，如有貴連追擊，定可将陳大隊長救回。
&rdquo王連長道：&ldquo共軍去路不明，如何追擊？&rdquo許添才聳了聳肩說：&ldquo連王連長也沒辦法，我也隻好告辭了！&rdquo 三 一清早，王連長就親自來實地視察，街上鄉人和各鄉團丁同聲說是共産黨打了中央軍旗号潛進村裡，活捉陳大隊長，&ldquo差點連汪小隊長也被帶走&rdquo。
他審訊玉葉和那兩個貼身丫頭，她們也說：&ldquo穿的是中央軍服裝，全是陌生面孔，不搶東西，隻捉人拿槍。
&rdquo王連長隻好把玉葉和汪十五送特派員辦公室，讓林雄模去處理。
潭頭鄉團隊被襲擊，陳聰被活捉，對林雄模來說并不是那麼重要，更重要的是發現了新情況：共産黨有武裝，人數衆多，而且武器精良！他問自己：&ldquo哪來這許多武裝？是從章縣潛入的？還是如許為民所說的，是許天雄那邊來的？可是，從金塗、為民鎮以至現在潭頭的打法比較，顯然有很大
&rdquo十五嫂道：&ldquo十五不在家，在隊部。
&rdquo順娘媽道：&ldquo去找他，說馬叔有事找他。
&rdquo十五嫂當時放下飯碗就走。
鄉團隊部就設在洋灰樓，樓上是&ldquo大隊長辦公室&rdquo，樓下大半房間充當團丁宿舍，一律是門闆床，床頭倒挂着步槍和子彈帶。
這時十五正集合全體人員在分配上下夜巡邏和隊部守衛人員，見十五嫂匆匆進來，招他出去，和他低低說了幾句什麼，回來便說：&ldquo我家裡有事，一會兒就回。
&rdquo随十五嫂走了。
十五走進順娘家，隻見竈間前一個黑面高大漢子，身佩匣子炮，腳蹬多耳麻鞋，和老黃并坐在一起，門前門後又有五六個武裝大漢把守，有點遲疑，老黃卻說是&ldquo自己人&rdquo，才略覺安心。
老黃見人到齊，就對順娘媽說：&ldquo阿婆，煩你出去看看，有人來大聲咳三下。
&rdquo順娘媽道：&ldquo誰替你們燒水煮飯？&rdquo老黃道：&ldquo我們自己來。
&rdquo順娘媽便到門外去放哨。
十五一坐下，老黃略作介紹就開口說：&ldquo你們這邊事情我已知道，順娘媽也有個建議，我認為很好&hellip&hellip&rdquo十五問：&ldquo是不是要整那狗肏的叛徒？&rdquo老黃道：&ldquo就是這個。
&rdquo十五也覺欣慰：&ldquo老黃同志來得正好，遲了那壞蛋怕就要溜。
&rdquo老黃心想：又是個情況，卻問：&ldquo為的什麼？&rdquo十五道：&ldquo為了沈常青的女人，她上許為民那兒去告了一狀，許為民出面撐她的腰，說沈常青是他多年世交，是不是共産黨，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發了脾氣要林特派員放人。
又說，陳聰是個什麼家夥，也配當大隊長？不認賬，還要治他個強占良家婦女的罪。
那陳聰很慌，聽說特派員表示全力支持，&lsquo你有功黨國，我不叫你吃虧！&rsquo那王連長也說：&lsquo萬一潭頭待不下去，就把隊伍拉上為民鎮來，和我在一起。
&rsquo那壞蛋才稍為心安些。
&rdquo 老黃問：&ldquo沈常青真的有希望出來？&rdquo十五道：&ldquo現在還不知道，他女人卻一直住在許公館。
&rdquo老黃又問：&ldquo群衆有什麼意見？&rdquo十五道：&ldquo沒一個不恨那壞家夥，都說像這種人該萬刀淩遲，就是有中央軍做後台沒他辦法。
&rdquo老黃又問起鄉團隊内部許多情形，十五道：&ldquo臨時湊數有三十來人槍。
&rdquo三多很關心那些槍支：&ldquo槍支好不好？&rdquo十五道：&ldquo都是大戶人家拿出的，有七八成新，還有一挺輕機槍，是洋灰樓的。
&rdquo三多問：&ldquo子彈多不多？&rdquo十五道：&ldquo每條步槍配五十發，輕機槍配三百發。
&rdquo三多對老黃說：&ldquo比我們的多。
&rdquo又問：&ldquo輕機槍現在誰的手上？&rdquo十五道：&ldquo在陳聰卧室裡。
&rdquo三多又問：&ldquo為什麼不弄過來？&rdquo十五道：&ldquo難就難在他對我們還不太信任！&rdquo老黃也問：&ldquo這些團丁你都掌握住啦？&rdquo十五道：&ldquo當初我就是按照你的指示，反對不了就打進去，現在有四分之三是我們的人，有事包拿。
&rdquo 老黃當即提出活捉叛徒陳聰為順娘報仇，為潭頭老百姓除害，三多又加上一條：&ldquo我們也正需要這批武裝來擴大實力。
&rdquo征求十五的意見。
隻見那十五沉思半晌，說：&ldquo把武裝弄走好辦，要活捉陳聰那壞蛋，怕有點難。
&rdquo老黃問：&ldquo難在哪兒？&rdquo十五道：&ldquo他做過什麼，心裡明白，平時不輕易下樓，那樓房建築堅固，門、窗、天井全是鐵的，有鎖鎖住，輕易攻不進去。
他隻和玉葉還有兩個貼身丫頭住在那兒，吃用的全有，十天八天不下樓也沒關系。
&rdquo 十五把情況一擺，老黃、三多确也感到有些為難：&ldquo不活捉陳聰振一振革命正氣，就沒多大意思。
&rdquo十五卻想出一個計謀：&ldquo隻有一個辦法，可以把他騙下來。
那王連長經常帶人來看他，一聽說王連長到，這壞蛋必定親自下樓迎接。
&rdquo三多問：&ldquo那王連長經常在什麼時候來？&rdquo十五道：&ldquo白天多，有時也在黃昏時來，大吃大喝過後就留下過夜。
&rdquo三多也想這辦法有理：&ldquo隻能冒充王連長把他騙下樓了。
可是化裝用的軍服難辦。
&rdquo十五道：&ldquo我們原做了五十套，現在還有十來套沒用上，我可以想辦法。
隻要老黃同志決定了，我就去布置。
&rdquo 商量有了個結果後，十五回洋灰樓去布置，老黃、三多和弟兄們上山去住。
又派了一個精幹的打狗隊員回下下木去搬人，指定第二天入夜時分在松林内集合。
一天無事，隻見那十五在内内外外忙着。
黃昏過後，家家戶戶都在吃夜飯，隻見一隊服裝整齊的人馬，從村口開了進來，為首的是一位軍官打扮的黑漢子，他們故意大搖大擺地走過大街，直向鄉團大隊部走。
這些日來，穿軍服的人來來往往很多，也沒人去理它。
隻見那隊人走到鄉團大隊部，早有人走報汪小隊長，他連忙出迎，故意大喊大叫：&ldquo長官來啦，趕快通知大隊長！&rdquo又在樓下敲樓梯門：&ldquo大隊長，長官看你來呢。
&rdquo 那陳聰和玉葉正在樓上吃飯，聽見汪十五大叫大喊，又敲門，連忙走近窗口去看，隻見一隊人馬簇擁着一位長官走進大門，對玉葉說：&ldquo怕是王連長或特派員來了！&rdquo匆忙回房換整衣裳，一面叫玉葉開樓梯門，那玉葉慌慌張張地趕着開了三道門，當陳聰換好衣服推開樓梯門匆匆趕下去，樓梯下已有四五個人上來，為首的就是那黑漢子。
陳聰一看不是王連長，正在遲疑，那黑漢子也不答話，已三步趕作兩步，伸手隻一拉，陳聰失去重心，失足滾下樓，大叫：&ldquo救人！&rdquo卻已被人擒住，捆綁起來。
那黑漢子擒了陳聰又直奔上樓，隻見那玉葉正趕着在換衣服迎接貴賓，他把匣子炮一亮，喝聲：&ldquo機槍在哪兒？&rdquo玉葉一看，來勢不妙，又聽見陳聰在叫救命，已自吓昏了，半天說不出話來，黑漢子又厲聲喝問：&ldquo機槍在哪兒？&rdquo玉葉渾身直哆嗦，朝門後隻一指，早有人到門背後去搜。
黑漢子見目的達到，隻說聲：&ldquo我們是共産黨打狗隊，為民除害來的，要打的是陳聰，不關你事！&rdquo說着返身下樓。
這時陳聰已被捆成一團，口裡塞着破布片，像死豬似的躺在地上，打狗隊的人有的在搜繳槍支，有的在貼标語。
那些鄉團丁事前已由十五做了布置，并不驚慌，隻是把東西交出就站在一邊。
那黑漢子故意指着汪十五問：&ldquo他是什麼人？&rdquo有人回答：&ldquo汪小隊長。
&rdquo黑漢子把面孔一闆：&ldquo也是個隊長，給我綁起來！&rdquo當即把汪十五也綁了。
那黑漢子接着又對鄉團丁訓起話來：&ldquo我們不是什麼中央軍，我們是共産黨打狗隊，為了捉拿這反革命叛徒陳聰來的。
你們都是好人，是善良老百姓，冤有頭，債有主，我們絕不和你們麻煩。
&rdquo說着，又故意問：&ldquo這汪小隊長也一定不是好人，一起帶走吧？&rdquo那汪十五慌得雙腿撲通在地叫起冤來：&ldquo我也是窮苦人，沒作過惡，請你們高擡貴手。
&rdquo有人說：&ldquo這次饒過他，下次再來如有作惡行為定将嚴辦！&rdquo那黑漢子點頭稱是，隻一招手，全部人馬扛着繳獲的武器，用一根竹杠擡着陳聰，從從容容地走出鄉團大隊部，朝空打了一排槍，揚長地去了。
那為民鎮王連長聽見潭頭方向槍聲連天，連忙打電話問許添才：&ldquo是不是有情況？&rdquo許添才道：&ldquo潭頭是你管的，有事反來問我，真怪！&rdquo王連長正在無頭無緒，忽見有人來報：潭頭被共産黨打進去，鄉團全被繳械，陳大隊長被捕，見有鄉團丁來報告。
王連長大吃一驚，忙叫把鄉團丁傳來。
來的正是汪十五，一見王連長就放聲大哭：&ldquo救救陳大隊長呀，王連長。
&rdquo王連長問：&ldquo是共産黨嗎？&rdquo汪十五道：&ldquo正正式式的紅軍，自稱是打狗隊，新服裝、新武器。
&rdquo王連長問：&ldquo有多少人？&rdquo汪十五道：&ldquo滿村都是，怕也有二三百。
&rdquo 王連長一聽有二三百也慌了手足，連忙下命令戒嚴，一面勸慰汪十五，一面派人去請許添才過來商量大計。
那許添才一聽說陳聰被綁，潭頭鄉團槍支全部被繳，非常得意，心想：&ldquo你們也有今天！&rdquo卻裝作貓哭老鼠模樣：&ldquo王連長，救人要緊，我預料匪徒定走不遠，如有貴連追擊，定可将陳大隊長救回。
&rdquo王連長道：&ldquo共軍去路不明，如何追擊？&rdquo許添才聳了聳肩說：&ldquo連王連長也沒辦法，我也隻好告辭了！&rdquo 三 一清早，王連長就親自來實地視察，街上鄉人和各鄉團丁同聲說是共産黨打了中央軍旗号潛進村裡，活捉陳大隊長，&ldquo差點連汪小隊長也被帶走&rdquo。
他審訊玉葉和那兩個貼身丫頭，她們也說：&ldquo穿的是中央軍服裝，全是陌生面孔，不搶東西，隻捉人拿槍。
&rdquo王連長隻好把玉葉和汪十五送特派員辦公室，讓林雄模去處理。
潭頭鄉團隊被襲擊，陳聰被活捉，對林雄模來說并不是那麼重要，更重要的是發現了新情況：共産黨有武裝，人數衆多，而且武器精良！他問自己：&ldquo哪來這許多武裝？是從章縣潛入的？還是如許為民所說的，是許天雄那邊來的？可是，從金塗、為民鎮以至現在潭頭的打法比較，顯然有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