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版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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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有理由感到驚訝,這樣一部軍事著作的前言竟出自一位女性之手。

    雖然對我的朋友們來說,這是無須解釋的,但是我還是希望向那些不認識我的人簡單地說明一下我這樣做的原因,以免他們認為我不自量力。

     眼前這部我現在為之撰寫前言的著作幾乎讓我摯愛的丈夫(可惜他過早地離開了我和祖國)耗盡他生命中最後12年的全部精力。

    完成這一著作是他最殷切的願望,但是他并無意一定要在他有生之年讓它面世。

    當我勸他改變這個想法時,他一半是開玩笑,但一半也許是預感到自己的早逝而經常這樣回答說:&ldquo應該由你來編纂出版。

    &rdquo盡管當時我很少認真地考慮過它的含意,但是在那些幸福的日子裡,這句話常常使我潸然淚下。

    也正是這句話讓我的朋友們認為,我有義務在我親愛丈夫的遺著的前面寫幾句話。

    即使人們對于我這樣做可能有不同的看法,也還是會體諒那種促使我克服羞怯心理來寫這篇前言的情感的。

    這種羞怯心理常常使一位女子即使是出面做這樣一些次要的事情也會感到十分為難。

     當然在撰寫本前言時,我絲毫也不應有自視為一部遠在我眼界之外的著作的真正編者的想法。

    我隻想作為一位曾經參與其中的伴随者,在它面世時伴其左右。

    我應該是有權利以這種身份出現的,因為我在這一著作的形成過程中确實有幸擔任過類似的角色[1]。

    凡是了解我們的幸福婚姻并且知道我們彼此分享一切(不僅同甘共苦,而且分享日常生活中的每件瑣事和趣事)的人都會明白,假如我不知詳情,那麼我親愛的丈夫是不會如此全身心地投入這項工作的。

    因此沒有人比我更能見證他在從事此項工作時是抱着多麼大的熱忱,獻給了它多少愛,以及寄予了它多少希望。

    我還見證了這項工作成形的方式和時刻。

    其豐富和聰穎的精神世界自少年時代起就讓他感知到對光明和真理的渴望。

    盡管他受到了多方面的教育,但是他的思考主要還是集中于對國家安危極為重要的軍事科學,其職業也要求他投身于這門科學。

    沙恩霍斯特[2]首先将他引上正确的道路[3],後來他于1810年擔任普通軍事學校[4]的教官,并同時榮幸地為王儲殿下[5]講授基礎軍事課,這兩件事對他來說又是新的動力,促使他把自己的研究和努力集中到這一方向上來,并把他自感解開了的疑惑寫下來。

    1812年他在結束王儲殿下課業時所寫的一篇文章[6],已經包含了他後續著作的胚芽,但是直到1816年,他才又在科布倫茨[7]開始研究工作,并且取得了一些成果。

    他在這期間如此重要的四年戰争[8]中的豐富經驗使他的思考趨于成熟,結成了這些果實。

    起初,他把自己的觀點記錄在簡短的、相互之間隻有松散聯系的文章中。

    從其手稿中發現的下面這篇沒有标明日期的文章看來也是出自這一較早時期: 我認為,這裡寫下的文字已經觸及構成所謂戰略的主要問題。

    盡管我還隻是把它們視為素材,但我已經相當有把握将其融合成一個整體。

     這些素材是在沒有寫作計劃的情況下寫成的。

    起初我隻想用十分簡短、準确和透徹的語句寫下我自己思考并弄懂了的那些東西,并未慮及針對這些思考要點的研究方法和嚴謹聯系。

    當時孟德斯鸠[9]研究其問題[10]的方法隐約浮現在我的腦際。

    我認為,這種簡短的、提綱式的篇章(起初我隻想把它們稱為&ldquo顆粒&rdquo)憑借它們自己已經确立了的觀點,以及繼續鑽研它們可能得出的觀點,均可極大地吸引才華橫溢的人們。

    因此當時浮現在我眼前的是那些才華橫溢、對戰争已經有所了解的讀者。

    不過我那追求充分論述和系統化的天性最終占了上風。

    有一段時間,我說服自己,從自己針對個别問題所寫的文章中(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搞清有關問題,變得有把握)抽出最重要的結論,就是說将智慧集中于較小的範圍進行研究。

    但是後來,我的天性完全支配了我,開始盡自己所能加以論述,之後也就自然考慮到那些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