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道左乞憐群盜丢醜 洞前膜拜老猿通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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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楊海峰當個豪傑,方用得着這&lsquo春秋&rsquo責備賢者之義。

    若換作一個尋常保镖的人,和綠林中人通同一氣,本來不算什麼。

    &rdquo 師徒二人談罷,朱鎮嶽已覺休息夠了,都立起身,改道向山頂上走。

    仍是雪門和尚在前開道,朱鎮嶽跟在後面,用盡平生氣力,一步步如登天一般。

    好容易爬上了山頂,一看這山背後,朱鎮嶽不覺失聲叫道:&ldquo好了!&rdquo 雪門和尚問道:&ldquo什麼事好了呢?&rdquo 朱鎮嶽笑道:&ldquo剛才所走上山的路,都是在荊棘裡面鑽爬,上頭刺面孔迷眼睛,下頭鈎衣服,刺得腳闆生痛;連兩隻手掌都因為撥開這邊,撩開那邊,把皮也劃破了。

    山這面盡是石頭,草都沒長着一點在上面,下山不省卻許多氣力嗎?&rdquo 雪門和尚笑道:&ldquo怪道你這般高興叫好了,既是可以省卻許多氣力,便再歇歇也沒要緊。

    今夜就在這山底下,尋個可以栖身的岩穴,胡亂睡一覺,明日就好翻過對面那座山了。

    &rdquo 朱鎮嶽随着和尚所指的方向,看對面那座山,和自己腳底下踏的這座山峰,高下似乎差不多。

    隻因相隔太遠,看不出那山上有無樹木。

    但是一眼望去,凡目力所到之處,絕不見一戶人家,也不見有人行走,連飛禽的影子、走獸的足迹都不曾見着。

     正待問這幾座山怎麼這般寂寞,和尚已指着對面那山說道:&ldquo那山本名西太華山,與太華山、少華山遙遙相對,後來叫變了音,都叫作西陀佛山;因在寶雞界内,又叫作寶雞山。

    就有許多好事的人,附會其辭,說那山上有一隻寶雞,時常出現,立在山頂上報曉,離山幾十裡的人,也都常說親耳聽得那寶雞叫過。

     &ldquo山上确實有一個石洞,十五年前,我走那山上經過,因天色不早,便歇在那洞裡。

    正是十月二十九日,将要下雪,夜間彤雲四布,不但沒有月光,并一點兒星光也沒有。

    我拿包袱做枕頭,正待睡覺,猛聽得洞口有極輕微的腳聲,向洞裡走得很快。

    我的耳貼在地下,聽得明白,若是獸類,應有四腳踏地的聲音,這分明隻有兩腳落地。

    若是人,沒有那麼輕快的腳步,猜度必是一種怪物,才住在這石洞裡。

    當下即翻身坐了起來,拔劍在手,聽那聲音走到離我約有兩丈遠近,仿佛向左邊轉了彎,一會兒就聽不着聲息了。

     &ldquo我那時心想,我進洞的時候,是曾看見前面還有一個小洞,洞門隻有尺來高,七八寸寬;裡面有多大,雖不曾探頭去張望,但是那洞口不能給人出進,是可一望而知的。

    這怪物向左邊轉彎,必是鑽入那洞裡去了。

    此時天黑如漆,又在石洞之中,若動手去殺它,給它逃走了,我還不知道它是一種什麼形狀的怪物。

    不如且堵住那個小洞口,等天光大明了,再和它計較。

    我主意想定,就輕輕将身軀移到那小洞口邊,挨身睡下,把做枕頭的包袱緊緊地塞了洞口。

     &ldquo次日,東方才白,就聽得小洞裡有腳聲跑得亂響。

    我舉劍安排好了,才一手将包袱扯出,卻不見什麼怪物出來。

    急低頭一看,倒把我吓了一跳,原來是一隻五尺多高的大馬猴,通體毛色和漆一般的黑中透亮。

    可是作怪,它好像知道我已安排了,等它一出來就要下手殺它似的,雙膝跪在洞口裡面,不住地向我磕頭。

    那磕頭的神氣和人一般無二,隻差了口裡不能說話。

    我當下見了那可憐的樣子,哪忍再下手殺它呢?即收了劍說道:&lsquo這山上常有行人經過,不是你栖息之所,今日幸是我遇了,若在尋常人,不要吓送了性命嗎?你得去深山人際不到之處,遁影藏形地去修煉,下次休在這裡再撞着了我,你去吧。

    &rsquo &ldquo那猴子竟像懂得人言,又向我磕了個頭,我先退出洞外,它随着出來,隻跳躍兩三步,就跑得看不見影子了。

    自後我不曾再從那山經過,不知它已聽我的話,去深山大澤修煉沒有。

    &rdquo 朱鎮嶽聽了,喜得什麼似的,笑問道:&ldquo師父怎的不把它拿了,用鐵鍊條鎖着,帶到報恩寺,養着好玩呢?&rdquo 雪門和尚道:&ldquo罪過罪過,這豈是我出家人做的事?那猴子的歲數,至少也有二三百年,才有那般身軀、那般毛色、那般靈性,若被我鎖起來,不上一年就得憂郁而死。

    &rdquo 朱鎮嶽道:&ldquo怎麼有許多人家養猴子,都是用鐵鍊條鎖起來,養十年八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