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頑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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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肯定也是覺得還是找個沒結過婚的好，但靜江，靜江她就認準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hellip&hellip&rdquo
&ldquo别廢話！贊成還是反對，你直接說！&rdquo
&ldquo這怎麼說呢&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老子花了二十三年，辛辛苦苦把你養這麼大，可不是為了拱手送給那樣的家夥。
&rdquo貫太郎沖靜江吼道。
&ldquo爸爸您别這麼說，什麼是&lsquo那樣的家夥&rsquo？&rdquo靜江注視着自己的父親，眼神堅定。
&ldquo還大言不慚，臉都讓你丢盡了！&rdquo &ldquo爸爸，我從沒做過見不得人的事！&rdquo &ldquo你&hellip&hellip你眼裡還有父母嗎？！&rdquo話音未落，貫太郎已揚起巴掌，給了靜江一記響亮的耳光。
裡子想護住靜江已經來不及了。
周平沖進來，差點把拉扇門踹飛了。
&ldquo姐姐！你沒事吧？&rdquo周平沖到她身邊。
靜江捂着臉蹲在地上。
琴奶奶也循聲來到門外。
美代子站在她身後，眼裡滿是膽怯與不安。
&ldquo小靜&hellip&hellip&rdquo裡子出聲安慰。
靜江卻突然站起身來，冷冷地看了父親一眼，然後拖着有殘疾的左腿沖出了家門。
&ldquo他爸，你這是在幹嗎！&rdquo這次輪到裡子沖貫太郎怒吼了，&ldquo你這個做父親的才更應該體諒小靜的心情啊！&rdquo裡子揪着貫太郎的衣領，繼續怒道：&ldquo那孩子腿都那樣了，但她可曾埋怨過我們一句？出事的時候她還小，什麼都不懂，都是我們的疏忽才讓她受了傷，都是我們的錯啊！&rdquo 貫太郎掙紮着想甩開裡子的手：&ldquo跟你沒關系，不是你的錯！&rdquo &ldquo那孩子受傷以後，我就特别讨厭十一月份，運動會的賽跑比賽上，那孩子滿懷期待地拼命跑，最後還是倒數第一，你可知道那樣子有多可憐！即便這樣，她還是忘不了用賽跑得來的鉛筆寫一個大大的&lsquo加油&rsquo送給你！&rdquo 裡子口裡叫着，用力搖晃着貫太郎，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
貫太郎胸中又何嘗不是百感交集，眼淚混着鼻涕不争氣地掉下來。
不過，越是這樣，貫太郎的決定越是難以挽回了。
&ldquo正因為這樣我才要說，孩子腿腳有殘疾，已經夠可憐了，怎麼還能任由那家夥胡來！&rdquo &ldquo他爸你别這麼說。
那孩子長這麼大第一次喜歡上别人，就算對方不那麼般配，也應該稍微寬容一些去看待他們，你說是不是？&rdquo裡子合情合理的話語讓貫太郎無言以對。
&ldquo别再啰唆了！&rdquo貫太郎突然一把将裡子推倒在地。
&ldquo混蛋！&rdquo周平沖上前去，卻被貫太郎狠狠打飛出去，撞到碗櫃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碗櫃的玻璃碎了一地。
琴奶奶也看不過去了：&ldquo貫太郎，你這混賬東西，趕緊消停點吧！&rdquo &ldquo一邊去，老太婆别多嘴！&rdquo說着，貫太郎伸出胡蘿蔔粗的手指，輕輕推了她一把。
琴奶奶自然吃不住他一推，應聲倒在了美代子身上，連帶着美代子也倒在地上。
&ldquo你們一個個兒的，都幫着那家夥頂撞我是不是！&rdquo &ldquo可是&hellip&hellip&rdquo裡子站起身來，看着貫太郎。
&ldquo我不管你什麼可不可是的，不服氣就滾，滾啊，滾出去啊！&rdquo 裡子見他難以理喻，索性重新坐下：&ldquo我哪兒也不去。
&rdquo 貫太郎氣得像野獸一樣&ldquo呼呼&rdquo地喘着粗氣：&ldquo好，你不滾，我滾！&rdquo 說罷，貫太郎重重地走了出去。
與&ldquo石貫&rdquo兩街之隔，有一家名叫&ldquo霧雨&rdquo的小酒館，酒館麻雀雖小，但五髒俱全，因其回味悠長的清酒和美豔的老闆娘而遠近聞名，人氣十足。
老闆娘名叫涼子。
她鵝蛋臉龐，皮膚白皙，眉宇間卻總含着憂郁，千金難買一笑。
極少開口，總是穿着樸素的紫色和服，靜靜地站在吧台後面。
但是許多客人都覺得，單單看她給自己斟酒，身心就會放松下來了。
有時，涼子會身着一襲宛如喪服般的黑衣，帶着阏伽桶6和鮮花，去往谷中公墓。
由于她姿色過人，所以每當&ldquo花熊&rdquo跑過來報告說&ldquo涼子過來了！&rdquo的時候，不光阿為和岩老，連貫太郎也會忍不住放下手中的活計，跑過去一飽眼福。
這一晚，&ldquo霧雨&rdquo的吧台前正坐滿了老常客，十分熱鬧。
岩老、阿為、&ldquo花熊&rdquo都在這裡。
還有毛利先生，西裝店老闆，隻有在這裡才見得到他。
此外一個穿着和服便裝的年輕人，坐在吧台的角落裡。
這哥們兒向來極少開口說話，聽說姓倉田，但大家更喜歡叫他的外号&mdash&mdash&ldquo沉默小哥&rdquo。
從做派和偶爾的眼神交流來看，似乎不是個多麼老實的人，但更詳細的情況就誰也不知道了。
隻有岩老覺察到，有時他會出神地盯着涼子，目光熾烈。
當然，還有一位重要的客人&mdash&mdash貫太郎也在這兒。
離家出走以後，如何消磨時間？自然是抱着氣鼓鼓的肚子，一口接一口地自斟自飲喝悶酒。
阿為和&ldquo花熊&rdquo圍着他叽叽喳喳一個勁兒地搭話，但貫太郎始終一言不發。
美代子的心還在怦怦直跳。
她一邊給琴奶奶揉肩膀，一邊擔心着還沒有回來的靜江：&ldquo靜江小姐會去哪兒呢？&rdquo &ldquo這用不着你瞎擔心。
&rdquo琴奶奶斜眼盯着美代子的臉，仿佛想一直看到她心裡去，然後陰陽怪氣地說道：&ldquo倒是你，這麼急急忙忙地從家鄉跑到這兒來，葬禮什麼的挺讓人受不了的，是吧？&rdquo 美代子不知道該怎麼招架這些夾槍帶棒的話，隻好更加賣力地替她揉肩膀。
裡子在廚房洗菜。
周平走進來，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奶糖，剝掉糖紙，塞進媽媽嘴裡。
感受到兒子的孝順，裡子哭紅的雙眼裡終于露出笑意。
裡子含着奶糖繼續洗菜，身後卻傳來了琴奶奶的聲音。
&ldquo貫太郎這混蛋真不
&rdquo貫太郎沖靜江吼道。
&ldquo爸爸您别這麼說，什麼是&lsquo那樣的家夥&rsquo？&rdquo靜江注視着自己的父親，眼神堅定。
&ldquo還大言不慚，臉都讓你丢盡了！&rdquo &ldquo爸爸，我從沒做過見不得人的事！&rdquo &ldquo你&hellip&hellip你眼裡還有父母嗎？！&rdquo話音未落，貫太郎已揚起巴掌，給了靜江一記響亮的耳光。
裡子想護住靜江已經來不及了。
周平沖進來，差點把拉扇門踹飛了。
&ldquo姐姐！你沒事吧？&rdquo周平沖到她身邊。
靜江捂着臉蹲在地上。
琴奶奶也循聲來到門外。
美代子站在她身後，眼裡滿是膽怯與不安。
&ldquo小靜&hellip&hellip&rdquo裡子出聲安慰。
靜江卻突然站起身來，冷冷地看了父親一眼，然後拖着有殘疾的左腿沖出了家門。
&ldquo他爸，你這是在幹嗎！&rdquo這次輪到裡子沖貫太郎怒吼了，&ldquo你這個做父親的才更應該體諒小靜的心情啊！&rdquo裡子揪着貫太郎的衣領，繼續怒道：&ldquo那孩子腿都那樣了，但她可曾埋怨過我們一句？出事的時候她還小，什麼都不懂，都是我們的疏忽才讓她受了傷，都是我們的錯啊！&rdquo 貫太郎掙紮着想甩開裡子的手：&ldquo跟你沒關系，不是你的錯！&rdquo &ldquo那孩子受傷以後，我就特别讨厭十一月份，運動會的賽跑比賽上，那孩子滿懷期待地拼命跑，最後還是倒數第一，你可知道那樣子有多可憐！即便這樣，她還是忘不了用賽跑得來的鉛筆寫一個大大的&lsquo加油&rsquo送給你！&rdquo 裡子口裡叫着，用力搖晃着貫太郎，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
貫太郎胸中又何嘗不是百感交集，眼淚混着鼻涕不争氣地掉下來。
不過，越是這樣，貫太郎的決定越是難以挽回了。
&ldquo正因為這樣我才要說，孩子腿腳有殘疾，已經夠可憐了，怎麼還能任由那家夥胡來！&rdquo &ldquo他爸你别這麼說。
那孩子長這麼大第一次喜歡上别人，就算對方不那麼般配，也應該稍微寬容一些去看待他們，你說是不是？&rdquo裡子合情合理的話語讓貫太郎無言以對。
&ldquo别再啰唆了！&rdquo貫太郎突然一把将裡子推倒在地。
&ldquo混蛋！&rdquo周平沖上前去，卻被貫太郎狠狠打飛出去，撞到碗櫃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碗櫃的玻璃碎了一地。
琴奶奶也看不過去了：&ldquo貫太郎，你這混賬東西，趕緊消停點吧！&rdquo &ldquo一邊去，老太婆别多嘴！&rdquo說着，貫太郎伸出胡蘿蔔粗的手指，輕輕推了她一把。
琴奶奶自然吃不住他一推，應聲倒在了美代子身上，連帶着美代子也倒在地上。
&ldquo你們一個個兒的，都幫着那家夥頂撞我是不是！&rdquo &ldquo可是&hellip&hellip&rdquo裡子站起身來，看着貫太郎。
&ldquo我不管你什麼可不可是的，不服氣就滾，滾啊，滾出去啊！&rdquo 裡子見他難以理喻，索性重新坐下：&ldquo我哪兒也不去。
&rdquo 貫太郎氣得像野獸一樣&ldquo呼呼&rdquo地喘着粗氣：&ldquo好，你不滾，我滾！&rdquo 說罷，貫太郎重重地走了出去。
與&ldquo石貫&rdquo兩街之隔，有一家名叫&ldquo霧雨&rdquo的小酒館，酒館麻雀雖小，但五髒俱全，因其回味悠長的清酒和美豔的老闆娘而遠近聞名，人氣十足。
老闆娘名叫涼子。
她鵝蛋臉龐，皮膚白皙，眉宇間卻總含着憂郁，千金難買一笑。
極少開口，總是穿着樸素的紫色和服，靜靜地站在吧台後面。
但是許多客人都覺得，單單看她給自己斟酒，身心就會放松下來了。
有時，涼子會身着一襲宛如喪服般的黑衣，帶着阏伽桶6和鮮花，去往谷中公墓。
由于她姿色過人，所以每當&ldquo花熊&rdquo跑過來報告說&ldquo涼子過來了！&rdquo的時候，不光阿為和岩老，連貫太郎也會忍不住放下手中的活計，跑過去一飽眼福。
這一晚，&ldquo霧雨&rdquo的吧台前正坐滿了老常客，十分熱鬧。
岩老、阿為、&ldquo花熊&rdquo都在這裡。
還有毛利先生，西裝店老闆，隻有在這裡才見得到他。
此外一個穿着和服便裝的年輕人，坐在吧台的角落裡。
這哥們兒向來極少開口說話，聽說姓倉田，但大家更喜歡叫他的外号&mdash&mdash&ldquo沉默小哥&rdquo。
從做派和偶爾的眼神交流來看，似乎不是個多麼老實的人，但更詳細的情況就誰也不知道了。
隻有岩老覺察到，有時他會出神地盯着涼子，目光熾烈。
當然，還有一位重要的客人&mdash&mdash貫太郎也在這兒。
離家出走以後，如何消磨時間？自然是抱着氣鼓鼓的肚子，一口接一口地自斟自飲喝悶酒。
阿為和&ldquo花熊&rdquo圍着他叽叽喳喳一個勁兒地搭話，但貫太郎始終一言不發。
美代子的心還在怦怦直跳。
她一邊給琴奶奶揉肩膀，一邊擔心着還沒有回來的靜江：&ldquo靜江小姐會去哪兒呢？&rdquo &ldquo這用不着你瞎擔心。
&rdquo琴奶奶斜眼盯着美代子的臉，仿佛想一直看到她心裡去，然後陰陽怪氣地說道：&ldquo倒是你，這麼急急忙忙地從家鄉跑到這兒來，葬禮什麼的挺讓人受不了的，是吧？&rdquo 美代子不知道該怎麼招架這些夾槍帶棒的話，隻好更加賣力地替她揉肩膀。
裡子在廚房洗菜。
周平走進來，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奶糖，剝掉糖紙，塞進媽媽嘴裡。
感受到兒子的孝順，裡子哭紅的雙眼裡終于露出笑意。
裡子含着奶糖繼續洗菜，身後卻傳來了琴奶奶的聲音。
&ldquo貫太郎這混蛋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