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何以一次巨大的行政革命成為政治革命的先導,其結果如何

關燈
理解剝奪他官職的立法精神,并且協助它的實施! 人們對付總督的做法,也用來對付總督代理。

    在他的旁邊,在他原來占據的位置上,安放了一個區議會,區議會須在省議會領導下根據同樣原則行事。

     從1787年創立的省議會的法令和會議記錄中所了解到的一切,說明議會剛一誕生,就陷入了同總督的暗中的而且常常是公開的戰争,總督老謀深算,使繼任者手足無措。

    在一處,議會抱怨它費了很大力氣才從總督手中奪回那些最必需的文件。

    在另一處,總督指控議會成員要篡奪據他說是诏書授予他的職權。

    他向大臣申訴,大臣則常常不置可否或表示懷疑;因為對他和對所有人一樣,這都是新鮮而模糊的問題。

    有時,議會經讨論認為總督治理不善,他經手修建的道路線路不好或維修很糟;他任憑那些受他監護的村社毀滅而不聞不問。

    這些議會常常在一項不熟悉的立法中摸黑,猶豫不決;它們四下互相征詢意見,不斷地收集各種見解。

    歐什省總督聲稱他能阻止省議會的意志,省議會曾經批準公社自行征稅;省議會則斷言,在這個問題上,總督今後隻能提供意見,不能下達命令,同時它征求法蘭西島省議會的意見。

     處在這些尖刻的批評和會商當中,政府的進程常常緩慢,有時還停滞下來:公共生活這時候似乎中斷了。

    洛林省議會的話是其他許多省議會的回響:“事務全面停滞。

    所有善良公民均為此感到悲傷。

    ” 在另一些情況下,這些新政府由于過分活躍和自信而犯錯誤;它們全都充滿一股不安及騷亂的熱情,希圖一舉變革舊的方法,一下子匡正積年沉疴。

    借口今後将由它們實行城市監護,它們着手親自經營公共事務;總之,它們本想改善一切,到頭來卻弄得一團糟。

     假如人們今天願意冷靜思考長期以來政府在法國占據的重要位置,政府每天接觸的衆多的利益,依賴政府或需要政府協助的一切事情;假如人們想到正是靠政府而不是靠自己,個人才能期望在自己的事務中取得成功,才能指望他們的行業得到贊助,衣食得到保證,才能開辟和維修道路,才能維持安定,才能保障福利,若考慮到這些,人們一定會明白,政府受到損害會使無數人自身受到損傷。

     但是這個新組織的弊病在村莊裡尤其明顯;在那裡,它不僅打亂了權力秩序,還突然間改變了人們的相對地位,使各個階級都對立沖突起來。

     1775年,蒂爾戈向國王提議改革農村行政制度,當時他親自告訴我們,他碰到的最棘手的問題,乃是捐稅攤派不平等;因為,教區事務中首要的就是捐稅的制訂、征收和使用,怎麼能使那些完全不按同一方式納稅、有些甚至完全免納的人,在教區事務上共同行動、同堂議事呢?每個教區均包括根本不繳納軍役稅的貴族和教士、部分或全部免納的農民以及其他納全部軍役稅的人。

    這就好比三個截然不同的教區,每一個都要求有單獨的政府。

    困難無法解決。

     實際上,農村中捐稅差異之明顯,是任何地方也比不上的;居民劃分為不同集團,而且常常是相互敵對的集團,尤以農村為甚。

    要給村莊一個集體的行政和一個自由的小政府,首先必須使大家繳納同一捐稅,必須縮小各個階級之間的距離。

     1787年終于開始改革,但人們當時做的卻非如此。

    教區内部,舊的等級分離及其主要标志捐稅不平等,依然故我,可是人們卻把全部行政移交給選舉團。

    這一做法當即導緻極為奇特的後果。

     如果這是挑選市政官員的選舉議會,本堂神甫和領主不能出席;據說他們屬于貴族和教士等級;而在這裡,主要是第三等級有權選舉他們的代表。

     市議會一旦選出,本堂神甫和領主反倒成了理所當然的成員;因為使如此顯要的兩類居民與堂區政府完全無關,這是不大恰當的。

    領主甚至主持那些他未曾參與選舉的市參議員的會議;但是他不能插手他們的大部分法案。

    例如,當人們着手制訂和攤派軍役稅時,本堂神甫和領主便無權投票表決。

    他們二者不是都免繳此稅嗎?從市議會來說,它與他們的人頭稅毫無關系;人頭稅繼續由總督按特殊方式厘定。

     市議會這位主席同他本應領導的議會彼此隔絕,人們擔心他在議會中将間接發揮影響,違背他不從屬的那個等級的利益,遂要求不計他的佃農的票數;在征求省議會的意見時,省議會認為這樣的要求非常公正,完全符合原則。

    教區的其他貴族,不能進入這個平民的市議會,除非經由農民選舉,而後按規章特意注明,但他們在議會中隻有權代表第三等級。

     領主在議會中出現隻是為了完全服從他舊日的臣屬,這些人突然間成了他的主人,與其說他是他們的首領,還不如說他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