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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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的襲擊,如無必要,任何人也不要遠離。

    ” “他們竟然能找上門來,可知早已存心報複了,也證明他們人手衆多,消息靈通,但誤以為我們是尚義小築的人,可就令人起疑會不會是專程來挑尚義小築山門的?在這裡大鬧,借故生事,事情鬧大,逼尚義小築的人出面,居心叵測,我們成了他制造借口的引火之煤。

    ”中年美婦也黛眉深鎖,頗感憂慮。

     “當然有些可能。

    知己知彼,明天派人仔細打聽他們的動靜,查出他們的根底,便可定策應變,可惜被丫頭打昏擒住的那個爪牙逃掉了,失去取得口供的機會。

    丫頭,你為何不制住穴道?” “那人的武功稀松平常,手上的力道有限,不是什麼高手名宿,一打就昏,而且這一面傳來警訊,女兒實在來不及加制穴道順手将人塞在樹籬下,急忙趕來應付從這面入侵的人。

    ”少女解釋不曾制穴的理由,神情也有點不安。

     “這些人的爪牙,豈會是武功平常稀松的人?你和你母親以二比一,也幾乎栽在那人的風雷掌下,他們如果再來,那個人由為父對付,你們必須避免和他交手,為父自信可以纏住他,勝算可望各占五成,你們可以乘機對付其他的爪牙。

    要記住,在查出底細之前,如無絕對必要,不能擊斃他們的人,有了死傷,就不好說話了。

    ” 這些話說得有點無奈,情勢不由人。

     有很有底的人,如果不是兇殘惡毒的豪霸,切忌向沒弄清底細的人下毒手,何況對方的實力強大一旦殺了人,就等于徹底關閉化解之門,走上你死我活珠沉玉碎的不歸路。

     隻有沒有根底可查的浪人,才敢動不動就操刀殺人血流五步,事後海角天涯遠走高飛,雖有後患也無關宏旨。

     有根有底的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必須長年累月旦夕提防,随時皆可能有仇家上門報複,日子難過。

     高大元被少女打昏,并非他的武功平常稀松,而是他已經瀕臨精力崩潰邊緣,已經無力自保。

    他的視覺已經模糊,根本看不清接近的人影。

    隻知道嗅到淡淡的女性幽香,是好潔女人洗耀後的談淡的體香,入耳的悅耳動聽,朦胧所見的人影也不高,猜想定是年紀不大的女人打昏了他。

     他這種體魄強健根基深厚的人,被打昏不算是嚴重的傷害,蘇醒的功能比常人快得多,所以片刻間他便神智一清。

     這種用木樓作樹籬的大宅,籬内是很少另建院牆的,以外圍房舍的山牆取代,以串連的粉牆分隔裡面的小院,開設側院門、角門、各宅的後門……往房舍内躲藏,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目前的處境惡劣,不能再四處逃竄了,再被人搜到了,一個小村夫也可以将他打倒,再妄用力,内傷便難以複元啦了! 他的包裹已經藏起來了,身上随帶的百寶囊仍在,囊中有救命的膏丹丸散,可以幫助他們行功自療度過難關。

     運氣不錯,摸到一扇虛掩的小門,”三不管往裡一鑽,消失在迷宮似的幽是房舍中,以後所發生的事,他一無所知。

     傷勢并沒惡化,他一點也不耽心這種内腑仍然完整的創傷。

     時光仍早,長夜漫漫,他有充裕的時間行功自療。

     這家大宅院距城僅三四裡,站在樓頂,可以看到燈火寥落的縣城輪廊,可以看到城外長街的一長串萬家燈火,片來片刻可到。

    這裡已不屬于城鄉,屆東河鄉。

    附近有兩座小村落,相距飓尺雞犬相聞。

     這附近的人,包括縣城的市民,皆知道東河鄉皇甫家的主人皇甫俊,是一位不大也不小耕讀傳家的地方,也不能免俗練了武,而且請了武師訓練長工。

    夫妻倆都學劍,而且劍術不錯,在地方上頗有名氣,蕪湖地區的武師和地方龍蛇,對皇甫家的人另眼相看,頗為尊敬,但并沒把他們皇甫家看成正式的武林人。

     江湖朋發則對皇甫家毫無認識,因為皇甫家沒從事江湖行業,隻是一位當地的小地主。

     雖則皇甫俊本人,曾經在年輕時去過縣學,并沒考中秀才,多少也勉強之為仕紳。

     隻是,皇甫家十六歲的大閨女皇甫淑玉,與及十二歲的小少爺皇甫信,卻令縣城的人頭疼。

     進城逛街,與城内城外的不良少年,動不動就拳打腳踢制造騷亂,而且從沒輸過,十個八個休想困住姐弟倆,人多就打了急溜揚長呼嘯而走。

     不良少年的長輩們十分頭疼,人多打群架理字上站不住腳,也礙于顔面不便登門問罪,被打的的白挨了,好在通常不會被打成重傷,頭青面腫鼻子流血而已。

    因此,這一雙難姐難弟,被縣城人士看成闖禍精,警告子弟們離他倆遠一點。

     這次在太平府中途争渡,終于招惹了外地的強龍。

     皇甫俊并不怎麼害怕,但也知道情勢惡劣。

     天色尚早,強敵一走,他安排妥當戒備事宜,立即前往縣城打聽消息。

     消息很不妙,非常糟糕,過江的強龍,強得他可能承受不了。

     長街三家客店出了轟動城外的事故,升平老店是風暴的中心。

     扮強的人不是強盜,是京都某個權勢衙門,派秘探南來辦案的要員,沒知會當地治安人員,便倉卒前往升平老店查線索,結果有七個人被不知情的市民打傷,其中三人傷勢沉重。

     街坊将受傷的人,捕交長街的巡捕衙門,準備明早械送人城,由縣丞以劫盜現行犯法辦。

     可是,住在高升老店的秘探主事人,帶了随從光臨巡捕衙門,亮出公文塘報,把巡捕們臭罵一頓,領走了被捕的人。

     皇甫俊心中叫苦,他竟然惹上了京師的權貴秘探。

    破家令尹;一個小官也可以破家,京師的權勢入土,一紙公文就可以讓他皇甫家煙消火滅。

     返回宅院,他立即着手應變,連夜召集長工佃戶,關重安排應付災禍的方法手段。

     縣城的人,并不知道他的根底。

    他老爹皇甫權,是三十年前在這裡買回落籍的,那時他已經是十五六歲的少年,在縣學舍做附學生,讀了三年便放棄了,他爹娘據說技發人山學道,很少返家團聚,老太爺夫妻倆是否成了仙,或者仍在人間參修,誰也不知道。

    也沒有人多管閑事打聽。

     他的打算很簡單,必要時舉家遠遁。

     百姓小民在世間活得相當艱難,必須承認現實人生的權勢,承認宿命,承認世間是沒有平等的,承認……一旦這種宿命心理不平衡,挺而走險是唯一的發洩途徑。

     全家徹夜戒備,全宅暗沉沉。

     好不容易漫漫長夜将逾,平安度過一宵,等天一亮,就得準備應付強梁挾官府之力前來大動幹戈了。

     五更正一過,東天泛起魚肚白。

     負責戒備的人,逐漸撤回休息。

     小姑娘皇甫淑玉睡得相當警覺,和衣而睡連小蠻靴也不脫,劍擱在枕旁,随時皆可以抓劍跳下床應付意外。

     心中不安睡不安枕,對即将來到的事故憂心忡忡。

     她曾經擒住高大元,以為是外地來的鼠竊,事先不踩盤子探路被她發現了,毫不費力地手到執來。

     天色黑暗,她隻概略地看出是身材面貌不俗的年輕人。

    恰好宅院前傳來警訊,她匆匆把人塞人樹籬便走了。

     回來察看時人已失蹤,所以她認為是入侵者的爪牙,自始至終,她對擒住的人并無多少印象,其實雙方并沒交手,因此沒留下印象,事後也就忘了。

     宅院相當大,有三十餘間房舍,她在後院過望了一夜,仍然難以安睡,至直五更天,這才膝膝脫脫人夢。

     由于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