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雪地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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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氣要得太多了!&rdquo &ldquo那才好呢!&rdquo楊子榮笑着說,&ldquo它怕你冷,叫你冒冒汗,這還不好哇!&rdquo 戰士們在歡笑中行進。

     天黑了!戰士們的說笑聲靜下來。

    風也停了!牛皮靰鞡碾踏着地下的大雪,發出吱喳吱喳的聲音。

    疲勞襲擊着戰士們的全身,并在向他們堅忍不拔的意志進攻。

     在一個下坡路的地方,白茹沒有順着前面的足迹走,偏到隊伍的一側,走到一片傾斜四十度連一棵樹也沒有的地帶。

    這一小塊地帶全是鋪着純新的白雪,和白茹這個少女一樣的純潔,她愛上了它,她是那樣愉快地在上面走着,突然,吱溜溜!白茹一個屁股蹲,順着斜坡像一個小背包一樣滑下去,一直滑了三十多米遠,滑到排頭劉勳蒼的身旁,才被劉勳蒼一把扯住。

    他扶起了她,一看沒摔壞,大笑道: &ldquo你們看,白茹坐了汽車啦!&rdquo 引得大家哄笑起來,由于這一陣哄笑,驅走了若幹的疲勞。

    後來戰士們管滑下去都叫坐汽車,雪淺硌了屁股就管它叫坐硬席的,雪深沒硌屁股就叫坐軟席的。

    雪夜行軍滑跤是家常便飯,每個戰士都計算着,自己坐了幾次汽車。

     劉勳蒼對戰士們無數次的滑動,激動起他的老本領,他跑到劍波行進的旁邊急促地道: &ldquo二〇三!二〇三!交雪朋友,學滑雪,苦練精練滑雪的硬功夫,我會,隻要有滑雪具就成。

    嘿!要是咱們掌握了這門技術,那才快呢!&rdquo &ldquo一點不錯!&rdquo少劍波興奮地道,&ldquo掌握了滑雪技術,那時大雪就像成了我們汽車的公路,火車的鐵軌,飛機的天空,兵艦的海洋。

    下決心掌握這門技術。

    &rdquo 黎明前,風消雪停,一股清冷,壓蓋上身來,伴着一夜中和風雪搏鬥的疲勞,戰士們忍受着饑寒和疲勞,艱難地前進着。

    少劍波不住地看着夜光指北針,掌握着前進的方向。

     有時前面為了選擇一下便于行走的道路,隊伍稍微停一下,哪怕是半分鐘的時間,戰士們就要蹲一蹲,解解乏。

    隻要戰士們一蹲下,便卧在雪坑裡呼呼睡着,哪怕是一分鐘,戰士們也睡得那樣香甜。

    白茹的尖嗓子馬上就會呼喚不止:&ldquo起來!起來!别睡,睡着容易凍壞。

    &rdquo 真的,此時如果誰要睡上二十分鐘,就會把你凍僵,那時誰也别想能用自己的力量再爬起來。

     戰士們艱難地走着,靰鞡在腳下吱喳吱喳地叫喊着,随着疲勞而沉重的步子,更加厲害。

     汪汪,突然傳來小狗的驚吠聲,犬吠驅走了每個戰士的困倦,全體戰士不約而同地以警惕探索的目光向吠聲處望去。

    遠處有孤燈微弱的光亮一閃,戰士們頓時一陣緊張,都清醒了。

     少劍波急帶着小分隊向着孤燈奔去。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這裡沒有大股匪徒,但這個情況是可喜的。

    逼近時,原來是一所孤零零的小茅屋,屋檐隻有人頭高,屋裡噴出了誘人的酒香肉香。

    四周再沒有什麼情況,隻有一隻小黑狗,在草垛根下,望着這群客人冷叫。

     推門進去,隻見兩個六十歲上下的老夫婦,滿臉驚恐,眼眶飽含淚水,直瞪着四隻眼睛,望着突然進來的生人,一聲不響。

     炕桌上擺着酒壺,鍋裡煮着肥肉,騰騰地冒着熱氣,滿屋噴香。

     少劍波根據眼前這些情況,已斷定了這裡發生了不尋常的事情。

    他先安慰了老夫婦,當老夫婦确信劍波不會害他們後,便吞吞吐吐訴說了這裡發生過的一件事。

     在兩天前,這場大風雪剛剛來臨,這裡來了素不相識的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身穿日本鬼子的軍用大衣,帶着一支匣子槍,女的身穿一件棉旗袍,凍得哭哭啼啼。

    這是十三年來兩位老夫婦的家裡第一次來的生客,也是第一次有人光臨他的茅舍。

     原來十四年前,老夫婦的兩兒一女,被惡霸勾結日本憲兵殺死了,他們都是反滿抗日先進愛國的知識青年。

    從這以後,老夫婦便隐居在這絕少人迹的林海裡。

    他們養雞養兔撿蘑菇,來苦度着這失去了兒女的晚年生涯,風雪雞兔伴随着他倆消磨餘生。

     &ldquo這兩人一進門,&rdquo老頭子歎了一口氣,滿臉皺紋,浮出無限凄冷的表情,&ldquo那個二十五歲上下的女人,凍得滿身亂顫,哭哭啼啼,看樣子是懷着滿腹心事,處于進退兩難的境地。

    那個男的就不然了,三十七八的年紀,賊眼賊神,氣勢洶洶,進門就要酒要肉,殺我們的小雞,煮雞蛋,一壇子山棗酒,喝得精光精光。

    天天醺醺大醉,不說人話,說他是共産黨的探子,并說共産黨就是共産,到了哪裡共到哪裡,糧米菜蔬,田地房産,雞狗鵝鴨,衣服被褥,燒酒大煙,什麼都共,就連年輕的女人也共&hellip&hellip&rdquo 說到這裡,老頭子長歎一聲:&ldquo唉!這還成什麼體統,長官,這些沒人性的共産黨一定要除滅。

    &rdquo老頭子臉上泛起了一陣惱怒。

     少劍波為了急于了解情況,所以決定不忙于解釋老人對自己黨的誤解,因此用一種同情的聲調道: &ldquo老大爺說下去,這個惡鬼哪裡去了?&rdquo &ldquo這兩天那個男的軟一會兒,硬一會兒,不知向那個女的要什麼東西。

    那個女的一直是愁眉苦臉地說:&lsquo找不着他!什麼也不能給你。

    &rsquo說得模模糊糊的,也弄不清是啥東西。

    今天半夜大風雪停下來,那個男的就逼俺老兩口起來給他煮肉溫酒,說他吃了要走。

     &ldquo那女的剛穿好衣服,就大罵起來,說什麼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