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倫夫人的職業 第三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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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維讓出來的地方,讓自己的身體在座位裡更舒服,好像先前的拒絕是求婚過程中不可避免的固定戲碼)我不着急。

    隻是提前告訴你一聲,以免你中了加德納那小子的詭計。

    我剛說的那件事,先放那兒就是了。

     維維:(厲聲地)我的拒絕就是最後的答案。

    絕不會反悔。

     克羅夫茨一點兒不在乎。

    他咧着嘴笑;胳膊肘支在膝蓋上,身子向前傾着,一邊用拐杖戳着草坪上一隻倒黴的小蟲子;一邊狡猾地看着她。

    她不耐煩地轉過身去。

     克羅夫茨:我确實比你大很多。

    二十五歲呢,四分之一個世紀啊。

    我不會永遠活着,可是我死後,我一定會讓你生活得無後顧之憂。

     維維:我能抗拒任何誘惑,喬治爵士。

    你不覺得你應該死心了嗎?我是絕對不會改變主意的。

     克羅夫茨:(站起來,猛戳了一下雛菊,才向她走過去)沒關系。

    我本可以告訴你幾件讓你馬上改主意的事情。

    可是我沒那麼做,因為我更願意用我的真愛赢得你的芳心。

    我是你母親的好朋友,你可以問問她,我是不是這樣的人。

    要不是我又出主意又幫她,還給她那些資助,她哪能賺那麼多錢給你交學費。

    沒有幾個男人能像我一樣忍受你母親。

    我前前後後至少扔進去四萬英鎊。

     維維:(盯着他)你的意思是,你是我母親的生意夥伴? 克羅夫茨:對。

    你想想,如果我們要是成了一家人,就省了所有的麻煩,也免得我們還要去和别人解釋。

    問問你母親,看她願意向一個毫不相幹的人解釋她所有的過往嗎? 維維:我覺得沒問題,我聽說買賣已經不幹了,錢也存了。

     克羅夫茨:(忽然停下,吃驚地)不幹了!停掉一個最不景氣的年頭也有百分之三十五的利潤的生意!不見得吧。

    誰告訴你的? 維維:(面色慘白)你是說這種生意還&mdash&mdash(她突然停住,手放在日晷上來撐住自己的身體。

    随即快步走到鐵椅子那裡坐下)你所說的是什麼生意? 克羅夫茨:說實話,這種生意,以我們這種有地位的人來說&mdash&mdash要是你接受了我的話,也就是咱們這種社會地位&mdash&mdash雖然說不上是什麼高級生意。

    但也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千萬别誤會了。

    當然,既然你母親在這裡面也有份,就知道這絕對是個正經生意。

    我認識她這麼多年,我敢保證,她甯願自斷雙手,也不會做任何不該做的事。

    如果你想聽,我可以把事情都告訴你。

    我不知道你發現沒有,旅行的時候找一家真正舒适的私人旅店有多麼的難。

     維維:(厭惡地轉過頭去)對,繼續說。

     克羅夫茨:好了,這就是我要說的。

    你母親在管理旅店上面非常在行。

    我們在布魯塞爾有兩家旅店,奧斯坦德有一家,維也納有一家,還有兩家在布達佩斯。

    當然,這其中也有别人的股份,但是我們占絕大部分的份兒,你母親是一個不可或缺的總經理。

    我猜你已經注意到了,她總是東奔西跑。

    可是你知道,在上流社會中,這種事情是說不得的。

    隻要一提起旅館這個詞,每個人都覺得你是個開酒店的。

    你不喜歡别人那樣說你的母親吧?這就是為什麼我們一直避諱這件事。

    還有,你不要和别人說起它好嗎?已經被瞞了這麼久,還是讓它繼續成為一個秘密吧。

     維維:這就是你要讓我入夥兒的那個生意? 克羅夫茨:不。

    我的妻子不用操這種心。

    以後你和這生意的關系不會比你一直以來的關系深。

     維維:&mdash&mdash我&mdash&mdash一直以來!你什麼意思? 克羅夫茨:就是說,你的吃喝拉撒靠的就是這個生意。

    它供你上學,供你的穿戴。

    不要對這個生意不屑一顧,維維小姐,要不然紐納姆女子學院和格頓女子學院你怎麼去得了? 維維:(站起來,氣壞了)當心了,我知道那是個什麼樣的買賣。

     克羅夫茨:(吃了一驚,忍住沒有罵出來)誰告訴你的? 維維:你的生意夥伴。

    我的母親。

     克羅夫茨:(氣得臉色鐵青)那個老&mdash&mdash 維維:就是她。

     他把剩下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站在那裡拼命咒罵,生着自己的氣。

    但是他知道,他本應該用同情的語氣來說話的。

    便虛張聲勢地發起火來。

     克羅夫茨:她真應該多替你打算打算&mdash&mdash要是我&mdash&mdash不會讓你知道這種事的。

     維維:我覺得,要是我們結婚了,你可能會告訴我,因為這是一個很方便的挾制我的武器。

     克羅夫茨:(極其誠懇)我從沒那樣想過,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擔保。

     他的話讓維維吃驚。

    聽着他生硬、可笑的辯解,她心裡冷靜堅決起來,答話的時候臉上帶着不屑,卻也泰然自若。

     維維:這倒無所謂。

    我覺得你應該知道,咱倆今天在這裡一分别,情誼也就到此為止了。

     克羅夫茨:為什麼?因為我幫過你母親? 維維:我母親以前很窮,她沒有别的出路,隻能做那種事情。

    你是一個有錢的紳士,你不也因為百分之三十五的利潤做了那種買賣。

    我覺得,你就是個很常見的那種惡棍。

    這就是我對你的評價。

     克羅夫茨:(瞪了一眼,一點兒也不生氣,倒覺得這樣直接痛快地說話比剛才那種假模假樣的客氣舒服多了)哈哈!哈哈!有話就說,小姑娘,說就是了,我不會生氣,反倒覺得有趣。

    我為什麼不能投資那樣的買賣?我像其他人一樣放款生息,我不希望你認為我會為了那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