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漢刋誤補遺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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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哀鳏寡以大傳哀孤獨矜寡等語推之疑班氏本文如此非後人所増也葢大傳前後文自設兩意孟堅因之耳鳏矜古字雖通而鴻鴈之詩曰爰及矜人哀此鳏寡鄭箋謂矜人為可憐之人則矜鳏又自各義 夷齊 王貢傳序昔武王伐纣遷九鼎于雒邑伯夷叔齊薄之餓于首陽不食其祿師古曰夷齊以武王父死不葬而用幹戈為不孝以臣伐君為不忠仁傑按山谷夷齊廟記以練武王不用去而餓死為疑又載謝景平之言曰二子之事凡孔孟所不言無取也其初蓋出于莊周空無事實其後司馬遷作列傳韓愈作頌事傳三人而空言成實竊謂山谷之論可以一洗羣疑而空之然以谏武王不用餓死為疑則猶有說所谏謂武王不用者非伐商之事所谏乃遷鼎耳左傳曰武王遷九鼎于雒邑義士猶或非之杜征南謂義士伯夷之屬是也餓于首陽謂不食其祿非不食周粟也莊書所言亦見于呂氏春秋故太史公采以為傳山谷所以有空言成實之歎微孟堅之書豈特二子受誣且将置武王周公于何地耶顔監号為孟堅忠臣乃引用史記本語實之大非班氏本指烏在其為忠臣也 滿籯 韋賢傳鄒魯諺曰遺子黃金滿籯如淳曰籯竹器師古曰籯笭也仁傑按方言赢儋也齊楚陳宋之間曰赢滿赢之義非他直謂其滿儋耳史文傳寫訛加偏傍諸家遂以竹器名之淮南書蘇秦赢葢項羽贊赢糧并同此義而儋字複多異說蒯通傳守儋石之祿應劭曰齊人名小甕為儋貨殖傳漿千儋孟康曰儋罂也師古曰儋人儋之也要之人所負儋皆可謂之儋不必有罂甕之拘 終王 韋玄成傳劉歆曰大禘則終王師古曰每一王終新王即位乃來助祭仁傑按禮不王不禘王非謂天子葢所謂終王者鄭康成孔穎達以禘為郊祭謂非天子則不郊殊不思下文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諸侯及其太祖則是禘非郊祭而為天子諸侯之所通矣韋玄成等議亦引祭義所雲乃謂始受命而王祭天以其祖配此鄭孔之失所從起也國語荒服終王韋昭曰終謂世終也朝嗣王及即位而來見與顔注小異夷考二說昭為近之按國語祭公谏王謂今自大畢伯任之終犬戎氏以其職來王則是彼以即位而來見耳非為新王而來顔說止及一事而韋說乃兩事也仁傑有禘祫璞議三十篇辨證甚詳【案是篇舊列第八卷北海篇前今依漢書次序移此】 封事二誤 翼奉傳元帝初即位奉上封事曰乃正月暴風張晏謂歲在甲戌明年七月地震奉複奏封事曰今年太陰建于甲戌孟康謂太歲在子仁傑按奉先上封事論暴風實初元元年歲在癸酉次年封事論地震實初元二年歲在甲戌張晏既以前一事為初元二年孟康又以後一事為初元四年疊此二誤顔注不一參考何耶 太陰 風以太陰下抵建前揚雄傳招揺與太陰兮張晏曰太陰歲後二辰也仁傑按奉初元二年奏封事雲今年太太建于甲戌按是年甲戌歲也四年上疏雲如因丙子孟夏順太陰以東行按是年丙子歲也以奉言推之太陰即太歲其說出淮南書孟康乃雲太陰在甲戌則太歲在子張晏亦曰丙子太陰在甲戌是誤以為太歲之外别有太陰且并二年所上疏為四年事也漢紀又誤以四年所上疏并列于二年 子夘 王者忌子夘刊誤曰言夏商亡日是也此戒後世使自警爾仁傑按周天和二年诏曰甲子乙夘禮雲不樂苌弘表昆吾之稔杜蒉有揚觯之文宣依是曰停樂庻贻後昆殷鑒斯在此诏得之至魏以甲子出師唐以甲子即位有司以忌日為言皆不聽達則達矣惜未知先王之意也古者屋亡國之社謂之戒社刻亡國之爵謂之罰爵而又以亡國之日為忌日者欲後之人見其社舉其爵當其日則必為之惕然知懼而不敢肆斯所以養人主之心術者欤且天大雷電陰陽相薄之氣耳雖夜必為之正冠而坐日月相遇則食亦數之常耳必為之變服所以養其畏天之心也獻賢能之書毋拜可也必再拜而受歲終受谏毋齋戒焉亦可也必為之齋戒所以養其尊賢納諌之心也凡此皆近于不切事情而先王之所甚謹者世有言天變不必應以文而苛禮可略者皆不達于此乎 東西鄉 王尊傳丞相匡衡與大鴻胪賞等會坐殿門下衡南鄉賞等西鄉衡更為賞布東鄉席使下坐上亂朝庭爵秩之位仁傑按觐禮諸侯朝于天子同姓西面北上異姓東面北上蓋異姓為後也漢以東鄉為上西鄉為下則尚右故爾匈奴傳其坐長左而北向師古曰左者以左為尊或謂以左為尊先王之禮也中國尚右而夷狄尚左所謂禮失求諸野者是不然禮南鄉北鄉以西方為上鄭康成曰凡坐随于陰陽若坐在陽則上左在陰則上右蓋尊者南鄉則其下以西面者為上東面者次之是上左也尊者北鄉則其下亦以西面者為上東面者次之是上右也今匈奴之俗一以北鄉為禮而其坐長左此正與中國背馳是烏知禮意哉 兩漢刊誤補遺卷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