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作繭自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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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方才格格進宮之前吩咐準備你最喜歡吃的,現在廚下正在忙碌哩!” 說時雪兒在廳外奔入,摟着簡松逸不放。

     簡松逸将雪兒抱起,笑語低聲逗弄。

     慶嬷嬷也告辭退出。

     一百數十年後當可發揚光大。

    ” 簡松逸道:“願天下有如父老,國事可為矣,在下五日後離京趕往西嶽,未能輿父老瞿兄餞别,甚感歉疚!” 一向少言的瞿大剛哈哈大笑道:“日後江湖道上尚有相見之日,何況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怎為惜别傷感。

    ” 簡松逸朗笑道:“這到是在下的不是了!” 忽見王府戈什哈掀簾趨入,向簡松逸附耳密言。

     簡松逸面色微變,道:“我這就去!” 俟戈什哈退出後,簡松逸忖思須臾,向文士超三人低聲說了一陣,道:“如不出在下所料,必是如此,望三位暗中相助,在下這就去了!” 一出廳室倏地拔起登上屋角疾如淡煙而去,不到片刻已至玉獅子撫衍,翻牆入屋。

     格格府内戒備森嚴,簡松逸尚未落地,即見刀光劍影紛紛劈來。

     簡松逸大-道:“退下,是我!” 刀光倏斂,隻聽一蒼老語聲道:“原來是小千歲,閃開!” 簡松逸也不理會,望内掠去,直奔清蓮格格寝居之處。

     清蓮格格端坐楊旁,星眸紅腫,榻上睡着一雪白可愛三歲稚童,雙靥紅脹,昏睡不醒。

     簡松逸疾掠入室,直趨榻前,伸手一摸,隻-觸指火燙,肩頭劍匣忽然一震,竟脫鞘沖起三寸左右,聲如龍吟,寒光森森,侵膚若割。

     隻見幼童竟發出一聲呓語:“娘……我要喝水。

    ” 清蓮格格自簡松逸入室,即掠在簡松逸身側,聽幼童出聲呼喚,不由笑靥呈綻,忙取水以銀匙一瓢一瓢喂服。

     簡松逸則在室内步星踏鬥,口中念念有詞。

     清蓮格格見狀,暗道:“逸弟不知又在何處習來茅山道法。

    ” 她知簡松逸習性,為簡松逸作事時不喜有人驚擾,默默無言不時注視着簡松逸舉動。

     隻見簡松逸步星踏鬥已畢,目光掃視了室内一眼,嘴角泛出一絲笑意,趨在書案前坐下,執起朱筆繪就三道符錄。

    一道貼在幼童胸前,一道貼在門楣上,另一道就在燭火焚化,但聞輕微之聲響起。

     清蓮格格雖在愁急之際,也目睹簡松逸情狀忍不住靥泛笑意,暗道:“我這逸弟花樣明堂着實不少。

    ” 忽見簡松逸目注壁角,口中又念念有詞,右手一晃,劍已出鞘,一道寒芒迳望壁角刺去。

     蓦聞一聲枭叫怪鳴騰起,一團宛如狸奴黑影啪的聲響穿破窗紙遁去。

     簡松逸疾如電閃追了出去。

     那團捷似狸奴黑影望後院牆外射出。

     牆外突聞三聲大-,那團黑影似受重劍,停了一停又自疾飛返去。

     暗中閃出文士超瞿大剛孔廷芳三人。

     文士超道:“幸不辱命,老朽三人遵少俠之囑,以桃木作針染以狗血,重創此魅。

    ” “有勞,”簡松逸抱拳一揖道:“此妖定然暴斃無疑!” 孔廷芳詫道:“此妖藏身巢穴何處?” “皇宮西外嘛喇宮,”簡松逸似想起一事,急急抱拳道:“在下告辭。

    ”掠回清蓮格格居室。

    隻見幼童已如常人般,在清蓮格格懷中問東問西。

    簡松逸忙向清蓮格格低語。

     清蓮格格星眸中頓萌殺機,怒道:“有這等事,明珠忒也可惡了,我這就二次進宮!” 翌晨 朝臣早朝散班,驅車返家,相互傳聞康熙昨日晚上龍體不适,頭目沉重,四肢酸痛,卻清醒異常。

     昨晚,喇嘛宮内完顔克呼楞克活佛暴斃,體内現出多處潰口,膿血溢流不止而死,臨終之時狂叫不絕,痛苦萬分。

     完顔克呼楞克檀呼魂魇命邪法,乃明珠大學士所薦,禮遇極隆。

     在完顔克呼楞克暴斃時,康熙亦霍然而愈。

     清蓮格格入宮禀明太後,太後正在宮内照拂康熙之側,聞得清蓮格格之言,玄命侍衛召見完顔克呼楞克。

     侍衛返宮奏知完顔克呼楞克暴斃,康熙亦霍然而愈。

     自此以後康熙心甚厭惡明珠,種下明珠伏法被誅之因。

     喇嘛宮仍在,康熙格格祖宗家法不予廢棄,僅聊備一格而已。

     清蓮格格回府後,隻見房内慶嬷嬷及侍婢多人在喂食幼童,卻不見簡松逸身影。

     幼童一見清蓮格格入内,即呼喚道:“娘,抱抱虎兒!” 清蓮格格抱起虎兒,問知簡松逸已入睡,不禁笑道:“他那裡有這麼早睡,不知又在搞什麼花樣?”把虎兒塞在慶嬷嬷懷中,柳腰一扯,迳往簡松逸居室而去。

     但室内竟阒無一人,簡松逸又不知何往…… 自晚到清晨,一直到日正中午,清蓮格格囑守護府中武師,見簡松逸返回立即飛報。

     但,始終未獲報訊,清蓮格格芳心焦急如焚。

     慶嬷嬷見狀搖了搖首,暗暗歎氣,向外走去,路經簡松逸居室,有意無意從簾隙内望。

     那不是簡松逸是誰?簡松逸平躺在榻上,鼻息甚濃,忙轉身三步變作兩步報知青蓮格格。

     清蓮格格不由一怔,詫道:“他是何時回來的?又從何處進來的?” “老婆子怎麼知道,反正他已回來了合了格格你的心意就是,”慶嬷嬷笑道:“格格,這該吃飯了吧!茶不思飯不想的,郁郁寡歡,這其中道理老婆子我始終想不明白。

    ” “不,我不餓,要去問問不可,他是如何回來的?你想不明白的事多著咧,你就永遠想下去。

    ” “哼,别認我老婆子胡塗,其實心中最明白,”慶嬷嬷道:“反正他本事此格格你大着哩!他處處都讓着你,真有那麼一天,我老婆子就算服了格格你!” 清蓮格格不禁一呆,詫道:“什麼樣那麼樣一天?” 慶嬷嬷隻說了幾句。

     清蓮格格陡地霞飛玉靥,嗔道:“慶嬷嬷你……” 慶嬷嬷一陣風似地逃出房外而去。

     清蓮格格靥上羞意未斂,仍自盈盈向簡松逸居室走去, 說真的,清蓮格格風華絕代,俏麗無雙,一身所學,文武兼資,可惜紅顔天-,慶嬷嬷早就看透了她的心思,但自己又能說什麼? 簡松逸一面逗弄着雪兒,不覺前塵往事一一湧現在眼簾,情不由主暗暗歎息一聲,目中一熱,兩滴晶瑩淚珠竟奪眶而出。

     雪兒發現不勝驚異道:“逸叔叔,怎麼你哭了。

    ” 簡松逸忙道:“逸叔怎麼會哭,是灰塵飛入眼内故而如此,”說時抱着雪兒走出廳外,道:“雪兒,逸叔最近學會了一件本事‘空手抓魚’,讓雪兒瞧瞧逸叔空手抓魚好玩不好玩。

    ” 雪兒真樂得拍着一雙小手,嬌笑連聲…… 口口口 鹿鳴春後有間獨院,一明兩暗 廳内燈燭烨煊,簡松逸文士超瞿大剛孔廷芳四人在座,酒興甚濃,言笑甚歡。

     文士超含笑道:“幸虧皇天鹿佑,新近延平鄭王在台閩沿海捷報頻傳,京師震動,皇上大怒,朝臣怎敢以他事觸忤,如此一來,明珠與鶴貝勒皆噤若寒蟬,其他之人均遑不足論矣。

    ” 簡松逸冷笑一聲道:“清廷欲藉長江镖局失镖掀起江湖腥風血雨,以免與延平鄭王立為犄角,一面大興文字獄圖泯滅民族浩然之氣,我等應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制造事端,使滿清鷹犬人人自危,宋遠謀易煥堂就是最好的實例。

    ” 文士超三人颔首稱善。

     簡松逸又道:“此間的事就相煩孔兄了,如有必要,孔兄可懇求清蓮格格之助。

    ” 孔廷芳道:“學生遵命!” 文土超長歎一聲道:“少俠說得不錯,令師嘗夜觀天象謂滿人氣數正旺,老朽亦咯擅二一,推翻滿清應在百數十年後,發祥地亦應在兩廣,老朽願有生之年将一身所學擇人而繼,世代傳衍 簡松逸一覺醒來,發現清蓮格格坐在榻沿,一雙翦水雙眸凝注在自己臉上,靥泛笑意,不禁哦了一聲道:“二姐!”欲待坐起。

     清蓮格格一把按住,嗔道:“逸弟,昨晚你到何處去了” “二姐還說哩?小弟在鹿鳴春宴客,酒到中途就被二姐捉了回來,虎兒頭平安無事,小弟理該回去,免得賓客枯候,二姐你說是麼?” 清蓮格格嫣然妩媚嬌笑道:“姐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