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臨風茶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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噪雜的人流中,一個年輕人也停了下來。

     他離秋水約摸二十來步遠。

     秋水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這個年輕人正是臨風茶樓上的那位錦袍玉帶的公子哥兒。

     對于秋水來說,這個錦袍玉帶的公子哥兒就絕對是一個生面孔。

     他以前從未見過這個人,而且可以肯定,江湖中一流高手裡,也絕沒有這樣一号人。

     他又轉身慢慢向前走。

     背後,那人仍然跟着他。

    那人一直與他保持着二十來步的距離。

     秋水心裡一動。

    他要試試這個人。

     一輛馬車自街心駛來,離他已很近了。

     秋水忽然停步,一股殺氣直逼身後。

     身後那人的氣機浮動了一下,又穩住。

     并沒有殺氣襲來。

    這人竟會有如此實力,實在讓秋水吃驚。

     隻有武功極高,而且經過特定的艱苦訓練的人,才會具備這樣的素質。

    而具備這種素質是成為一個一流刺客的先決條件。

     如果有人想請職業刺客來對付秋水,必定隻會請一流或超一流的刺客。

     他真的是一個職業刺客嗎? 馬車馳過秋水身邊,正好擋在了他與錦袍公子之間。

     秋水伸手在胸前飛快地捏了個手勢,一閃身,消失在街旁的胡同口裡。

     小巷曲折幽深,人聲寂寂。

     青石鋪就的地面光滑潔淨,石縫間叢生着一小簇一小簇的野草。

     錦袍公子慢慢走在這條寂靜的小巷裡,嘴角一直挂着一絲苦笑。

     馬車駛過秋水身邊時,他已感到對于秋水來說,這是一個脫身的機會。

     秋水一定不會放過這種機會。

     果然,即便他驚世駭俗地施展出“浮光掠影”絕頂輕功沖進這條巷子時,眼前早已沒了秋水的人影。

     他不禁暗自歎了一口氣。

     看來,不論是武功,還是心計,自己比起秋水來都要差上一籌。

     雖說差距并不是很大,但對于他們這種等級的武功高手來說,卻是足以緻命的。

     他知道秋水一定是誤解了他的意圖,以為他是想對白袍會有所圖謀。

    這也難怪,誰讓他無緣無故地在大街上盯人家的稍呢? 錦袍公子負着手,緩緩漫步在小巷中。

     他看上去很輕松,很悠閑,似乎是在領略欣賞這小巷中深深的秋意。

    但他的心裡卻絕不輕松,更談不上悠閑。

     因為他知道,自己已被人盯住了。

     就在他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響起。

     腳步聲一直與他保持着二十來步的距離。

     這正是剛才他與秋水之間的距離,隻不過現在他的身後,共有四人。

     想都不用想,這四人一定是白袍會的人。

     看來,秋水這是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了。

     錦袍公子的心裡雖說絕不輕松,但也絕不緊張,更談不上慌張。

     他隻停了一下,便知道秋水的意圖了。

     他一停下,身後立刻就迫來四股殺氣。

    純正、凜烈的殺氣。

     他再邁步,殺氣便消失了。

     身後四人中,至少有一人的武功與他在伯仲之間,如果他返身硬沖,絕對不可能脫身。

     他也根本不想脫身,因為他知道,秋水一定就在前面拐彎處等着教訓他。

     他暗暗調整着自己的呼吸,一直往前走。

     出現了這種情況反而令他高興,因為他原本就想結識結識這位名震江湖的白袍秋幫主。

     拐彎處就在眼前,錦飽公子的心跳忽然加快了。

     真的馬上就要面對秋水了嗎? 拐過彎,眼前是一條大街。

     街上有來來往往的人流,哪裡有秋水的影子? 錦袍公子愕然。

     他猛地回頭,身後小巷中空空如也,連半個人影也沒有。

     他的臉色變了。

     雖說他一直全神貫注地注意着四人的動靜,還是沒有察覺身後的腳步聲是什麼時候消失的。

     看來,那四人的武功比他估計的還要高。

     他總算明白自己這是被秋水給耍了。

     明知被人耍了,他卻一點也沒有那種屈辱的感覺。

    畢竟,能讓秋水費這樣大的勁來耍弄的人,普天下還真找不出幾個來。

     他隻不過有點失望。

    也僅僅是一點點而已。

     錦袍公子擠身在人流中,負着手閑逛,這裡看看,那裡瞧瞧,像是對什麼都挺感興趣。

     走過一條街,街口處一陣轟然叫好聲吸引了他,他信步往那邊走去。

     一群人圍成一個大圈子,圈子裡,一個紅衣女郎和一個大漢正打得熱鬧,原來是跑江湖賣藝的小班子正在混飯吃。

     像這一類的賣藝班子,十有八九都是騙人的玩意兒居多,耍幾下花拳繡腿,然後就會址開一方又髒又爛的破布,開始賣所謂的“祖傳秘方”,包治百病什麼的。

     但這兩人手底下卻是頗有幾分真功夫。

     那大漢手中一條齊眉棍舞得呼呼生風,棍影如山,向紅衣女郎劈頭蓋去,紅衣女郎左手圓盾左擋右攔,右手單刀在棍影中欺身直進,竟似還占了一點點上風。

     險招疊出,險象環生。

     觀衆們的驚呼和叫好聲一聲比一聲高,一聲比一聲緊。

     班主是一個瘦削結實的五十來歲的老人。

    他聽着圍觀人衆的叫好聲,看看人們瞪圓的眼睛,發白的臉,劇烈扇動的鼻翼,笑眯眯地不住地點着頭。

     從觀衆們的情緒看,至少今天的飯錢是有着落了,他心裡當然很滿意。

    再說,場中急鬥正酣的,正是他的兩位愛徒,眼看着愛徒們的功力近來顯然又有長進,他心裡就更滿意了。

     大漢似顯因久攻不下,頗為氣惱,忽地大吼一聲,沉腰坐馬,展臂直伸,齊眉棍如毒龍般直搗紅衣女郎胸腹之間。

     紅衣女郎一擰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