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兀朮兵寇和尚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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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武臣康随者,嘗以事忤曲端。

    曲端怒鞭其背,康随深恨之。

    王庶知康随欲報端仇,隻未得機會,因複谮端于浚曰:“曲端若不早除,恐縱虎自贻患也。

    ”因薦康随提點恭州刑獄鞠審之。

    浚從其請。

     卻說曲端在獄中,聞浚以康随為恭州提點刑獄,仰首歎曰:“康随若來,吾其死矣。

    ”未數日,随至恭州,将有罪之人一一鞫問過,至于曲端,命獄吏将重刑拷掠,令其招出反情。

    獄吏取過重刑加之,曲端無一撓辭,随怒曰:“不怕爾不招!”仍令獄卒苦拷之。

    時端兩腿皮開肉綻,鮮血進流,終是不肯自招,惟高聲呼曰:“皇天後土可鑒此心!”随見不招,欲置之死地,令人絷維端,以紙糊其口,脅之以火。

    端口幹渴,急求水飲。

    康随竟與之酒,端飲下,大叫一聲,七孔流血而死,陝西士大夫聞端死,以其屢立大功,死非其罪,莫不痛惜之。

    軍士怅恨有反去者。

    曲端已死于恭州獄,張浚聞之,歎息不已,亦深追悔信讒言而陷其死,隻是不正出言,因問自恭州來者:“曲端死,曾有何言?”來人道:“端并不肯招反逆情由,唯指天自誓。

    ”并将康随苦拷之事一一告知。

    浚怒曰:“康随何等人,敢專重刑!”即令将校執杖殺之。

    吳玠自知與庶力執端罪,恐禍及己,因請出屯和尚原以備金人。

     時報兀朮軍馬大隊出興元府,浚即遣玠行。

    玠引衆立營于和尚原東壁,積粟繕兵,列栅為死守計。

    部将安雄曰:“原上刍糧不充,且又士卒新集,莫若退屯漢中,以就其儲積,撫養餘衆,此以逸待勞之策也。

    ”玠曰:“我與若等保此,敵決不敢越我而進。

    堅壁臨之,彼懼吾蹑其後,是所以保蜀也。

    糧食雖不繼,鳳翔民耕獲者衆,身已屈于金而心必不服也。

    若以恩義結之,彼自有報效矣。

    ”因遣雄出關抵鳳翔,告以張宣司恩德,并以重物遺惠之,使其預通敵人消息。

    雄迳出鳳翔界上,告知欲與金人放對,以玠所遣分惠衆人,鳳翔民皆大悅,曰:“我曹皆宋民也,逼于虜勢不得已而降之,自是朝廷音問不通,鳳翔民不複知宣司用兵矣。

    今有吳将軍不棄于我,若等必當以死報也。

    ”雄各盡誠慰谕,仍令探聽金人虛實,密傳将來與吾,預作持備。

    衆人皆領諾,相與夜送玠糧助之,将有二千餘斛。

     雄密地帶回,見吳玠,說鳳翔之衆各願報效。

    玠得許多糧料甚喜,遣人赍銀帛賞之,鳳翔民益歡,輸增刍粟者愈多。

    金人聞知大怒,埋伏軍馬于渭河,待鳳翔民輸玠糧過者邀殺之。

    且出令禁其保伍,不得私越渭河。

    許各相首,如一家得罪,連坐保伍。

    然民感玠恩惠,冒禁如故。

    兀朮恐宋軍因鳳翔民知其虛實,遂遣金将沒立部兵自鳳翔進,烏魯折合引兵自階成出散關,約日會于和尚原,不得有誤。

    二人領兵去了。

    兀朮自以大軍從隘道進發。

     且說烏魯折合部領二萬人馬,先期到和尚原,金鼓喧天,列陣于北山索戰。

    哨馬報知吳玠,玠着諸将預備迎敵。

    先喚安雄吩咐:“虜賊不知路徑,爾帶一支軍從北山抄出,以襲金人之後。

    遣湯威出營示兵誘入小峪中,吾自從傍擊之。

    ”二人各帶軍出了和尚原。

     卻說湯威引五千軍搖旗吶喊呼戰,金将烏魯折合拍馬向前來戰湯威。

    二馬相交,戰不數合,湯威詐敗退走。

    烏魯折合趕将來,北軍掩至。

    未數裡,山峪中鼓聲震響,從旁一彪軍馬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