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不是拼字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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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人在岸上追着那随波逐流的小船。

     羅平轉過身來對英國人大聲說,“大師,我有個問題請教您。

    為了不緻含混不清,您隻需回答‘是’或“不’,不要再管那件事了。

    現在還是時候,我可以彌補您弄糟了的事,再遲我也就無能為力了。

    這樣談妥了,好嗎?” “不。

    ” 羅平繃緊了臉,顯然,福爾摩斯如此因執己見使他很惱火。

     “再說一遍:‘是’還是‘不,?” “不。

    ” 羅平蹲下身,拿起艙底的一塊木闆,然後,他又站起身來,坐到英國人身旁,這樣說道: “大師,我認為,我們為了相同的理由來到河邊:撈取布雷松扔掉的東西,對嗎?至于我,我曾經約好幾個朋友,我剛才正要——我這件粗衣服可以表明——在塞納河底進行一次小型的勘探。

    當我的朋友來通知我,說您已走近,我坦白地對您說,我并不因此感到驚奇。

    因為,不揣冒昧地說,每個小時都有人預先通知我關于您調查情況的進展。

    這可是太容易了!在莫裡諾街,隻要發生任何一點能使我感興趣的小事,一個電話,我便了如指掌,您懂得,在這樣的情況下……” 說到這兒,他止口不語。

    剛才他挪動的那塊木闆被滲出的水托了起來,木闆附近的艙底到處冒出小水柱。

     “大師,您不害怕嗎?” 福爾摩斯聳聳肩,他們倆目光相接,這次福爾摩斯明白了羅平的花招:原來他已鑿穿了艙底。

    河水繼續流入小船,越來越多了。

     水漸漸沒過他們的腳踝,英國人抓起他的煙袋,卷了一支煙,點上了火。

     河水已漲到他們坐的凳上,而小船也越來越往下沉了。

     福爾摩斯鎮靜自若,嘴裡叨着煙,似乎全神貫注地盯着藍天。

    這時,警方已乘一艘軍艦向小船駛來。

     這時,船上一陣騷動,原來小船旋轉了起來,福爾摩斯不得不抓住挂槳柄的鐵環。

     羅平穿上衣服,象福爾摩斯那樣把衣服扣得嚴嚴實實,然後,歎口氣說道: “您變得多麼嚴厲啊!很遺憾,您在這件事上那麼固執……您當然已大顯身手,但一切都是徒勞無用!真的,您糟塌了您的才華……” “羅平先生,”福爾摩斯終于開口說話,“您說得太多了,您常常犯過于自信,輕率行事的錯誤,” “您的指責很嚴厲。

    ” “就是這樣,剛才您自己不知不覺就給我提供了一個我在思索的情況。

    ” “怎麼,您思索一個情況,可是您沒跟我說呀!” “我不需要任何人幫忙!從現在起,三個小時内我将把謎底告訴德-安布勒瓦勒先生和夫人,這就是唯一的答複……” 福爾摩斯來不及把話說完,小船突然一下沉下去,把他們倆席卷而去,頓時,河兩岸發出一陣叫聲,然後是一片令人揪心的寂靜,突然,又響起了一片呼聲,有一名遇難者露出水面。

     那是歇洛克-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不愧為傑出的遊泳好手。

    他大揮手臂,劃水遊向警方的小艇。

     英國人緊緊抓住抛過來的繩子,但是當他正爬上船時,身後傳來了說話聲,有人在喊他:“親愛的大師,當然羅,您會知道謎底的,我奇怪的是您居然現在還沒猜到……以後怎麼辦呢?您有了謎底又有什麼用?對您來說,這一仗恰恰打敗了……” 亞瑟-羅平騎坐在翻身朝天的船體上,他剛從船壁攀了上去,口中還在誇誇其談。

     一個警員瞄準了他,喊道: “羅平,投降吧!” “警官,您根本不打算殺我,因為您怕我逃跑,所以最多打傷我就行了。

    ” 槍聲響了。

     羅平搖晃一下身子,緊緊抓住破船,然後一松手跌落水中,不見蹤影。

     這一連串事情正是在三點鐘發生的。

    六點整,歇洛克-福爾摩斯穿了從納依的一家旅店老闆那兒借來的一條顯得太短的褲子和一件過于窄小的上裝,走進莫裡諾街上那幢公館的小客廳,要求同德-安布勒瓦勒夫婦面談。

     德-安布勒瓦勒夫婦進了客廳,福爾摩斯正在來回踱步。

     他發現他們進來,問道:“小姐在家嗎?” “在家。

    她同孩子們在花園裡。

    ” “男爵先生,我們即将進行的談話是決定性的談話。

    我希望阿麗絲-德猛小姐在場。

    我就要給你們擺出盡可能确切的事實,真相将在這些事實面前暴露無遺。

    ” 德-安布勒瓦勒夫人站起身,走了出去,幾乎馬上便偕同阿麗絲-德猛回到房間。

    小姐臉色比平時稍顯蒼白,站在那兒,靠在一張桌子旁,甚至連喚她進來的原因也不問一問。

     福爾摩斯似乎沒瞧見她,蓦地轉身向德-安布勒瓦勒先生,用一種不容辯駁的語調,铿锵有力地說: “先生,經過數天調查之後,盡管某些事曾經一時改變了我的看法,但我還是要對您重複我最初同您說的話:猶太古燈是被住在這幢房子裡的人偷走的。

    ” “那麼罪犯是誰呢?” “我知道,我手頭掌握的證據足以使罪犯吃驚。

    ” “猶太古燈嗎?它已在我手中,蛋白石項鍊、鼻煙盒,總之,您第二次失竊的東西也都在我手中。

    ” 男爵和他妻子好象一時被吓住了,懷着好奇,默不作聲地打量着福爾摩斯,這樣的神情就是最好的贊揚。

     福爾摩斯把他三天内所做的一切詳詳細細地叙說了一遍。

    他先說起如何發現那本紀念冊,然後把被剪取的字母寫在紙上,從中如何得出組成的句子,接着,他又叙述了布雷松到塞納河畔扔東西,然後又回寓所自尋短見的情況。

    最後便談到他本人,福爾摩斯剛才同羅平的搏鬥,如今,小船已然沉沒,羅平也已消聲匿迹。

     等他說完這番話,男爵低聲說道:“現在,您隻要告訴我們罪犯的名字,您指控誰呢?” “我指控剪取字母并用這些字粘貼成紙條同亞瑟-羅平取得聯系的人。

    ” 他拿出一小張濕漉漉、皺巴巴的紙條,那就是羅平在小船上記事本中撕下的一頁。

    羅平在紙上曾寫下那一行字。

     “請注意,”福爾摩斯神情滿意地強調說,“并沒有任何人強迫他把這張紙條給我,他隻是惡作劇,然而卻給我提供了情況。

    ” 福爾摩斯用鉛筆把這些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