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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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使令捕賊即作賊耳謂宜因事勸奨使皆歆豔捕告之利懲創為盜之禍庶幾少變其俗今棐必在京師防班公可自以意召問其始末特為一言放免其弟嶽或與一名目牙校鎮将之類付京東監司驅使緝捕其才用當複過于棐也此事至防末公執政大臣豈複治此但棐于轼本非所部吏民而能自効者以轼為不食言也今既不可言于朝廷又不一言于公是終不言矣以此愧于心不能自已可否在公獨願秘其事毋使轼重得罪也徐州南北襟要自昔用武之地而利國監去州七十裡土豪百餘家金帛山積三十六冶器械所産而兵衛微寡不幸有猾賊十許人一呼其間吏兵皆棄而走耳散其金帛以嘯召無賴烏合之衆可一日得也轼在郡時常令三十六冶毎戶防集冶夫數十人持劫刃槍每月兩衙于知監之庭以示有備而已此地蓋常為京東豪猾之所拟公所宜知因程棐事辄複及之秋冷伏冀為國自重 謝張太保撰先人墓碣書【蘇轼】 伏防再示先人墓表特載辨奸一篇恭覽涕泗不知所雲竊惟先人早嵗汨沒晚乃有聞雖當時賢者知師尊之然于其言語文章猶不能盡而況其中之不可形者乎所謂知之盡而信其然者舉世惟公一人雖若不幸然知我者希正老氏之所貴辨奸之始作也自轼與舎弟皆有嘻其甚矣之谏不論他人獨明公一見以為與我意合公固已論之先朝載之史冊今雖容有不知後世決不可沒而先人之言非公表而出之則人未必信信不信何足深計然使斯人用區區小數以欺天下天下莫覺莫知恐後世必有秦無人之歎此墓表之所以作而轼之所以流涕再拜而謝也黃叔度澹然無作郭林宗一言至今以為顔子林宗于人材小大畢取所賢非一人而叔度之賢無一見于外者而後世猶信徒以林宗之重也今公之重不減林宗所賢惟先人而其心迹粗若可見其信于後世必矣多言何足為謝聊發一二 福州上執政書【曽鞏】 鞏頓首再拜上書某官竊以先王之迹去今逺矣其可槩見者尚存于詩詩存先王養士之法所以撫循待遇之者恩意可謂備矣故其長育天下之材使之成就則如蘿蒿之在大陵無有不遂其賓而接之出于懇誠則如鹿鳴之相呼召其聲音非自外至也其燕之則有飲食之具樂之則有琴瑟之音将其厚意則有币帛筐篚之贈要其大防則未甞不在于得其歡心其人材既衆列于庶位則如棫樸之盛得而薪之其以為使臣則寵其徃也必以禮樂使其光華皇皇于逺近勞其來也則既知其功又本其情而叙其勤其以為将率則其于行也既送遣之又識薇蕨之始生而恐其歸時之晚及其還也既休息之又追念其悄悄之憂而及于仆夫之瘁當此之時後妃之于内助又知臣下之勤勞其憂思之深至于山脊石阻仆馬之間而志意之一至于雖采卷耳而心不在焉蓋先王之世待天下士其勤且詳如此故稱周之士也貴又稱周之士也肆而天保亦稱君能下下以成其政臣能歸美以報其上其君臣上下相與之際如此可謂至矣所謂必本其情而叙其勤者在四牡之三章曰王事靡盬不遑将父四章曰王事靡盬不遑将母而其卒章則曰豈不懐歸是用作歌将母來谂釋者以為谂告也君勞使臣叙述其情曰豈不誠思歸乎故作此詩之歌以養父母之志來告其君也既休息矣而又追叙其情如此者繇是觀之上之所以接下未甞不恐失其養父母之心下之所以事上有養父母之心未甞不以告也其勞使臣之辭則然而推至于戍役之人亦勞之以王事靡盬憂我父母則先王之政即人之心莫大于此也及其後世或任使不均或苦于征役而不得養其父母則有北山之感鸨羽之嗟或行役不已而父母兄弟則有陟岵之思詩人皆推其意見于國風所謂發乎情止乎禮義者也伏惟吾君有出于數千載之大志方興先王之治以上繼三代吾相于時皆同徳合謀則所以待天下之士者豈異于古士之出于是時者豈有不得盡其志耶鞏獨何人幸遇茲日鞏少之時尚不敢飾其固陋之質以幹當世之用今髪齒日衰聰明日耗今其至愚固不敢有徼進之心況其少有知邪轉走五郡蓋十年矣未甞敢有半言片辭求去邦域之任而冀陪朝廷之儀此鞏之所以自處竊計已在聴察之日久矣今辄以其區區之腹心敢布于下執事者誠以鞏年六十老母年八十有八老母寓食京師而鞏守閩越仲弟守南越南越者天下之逺處也于着令有一人仕于此二邦者同居之親當逺仕者皆得不行鞏固不敢為不肖之身求自比于是也顧以道裡之阻既不可禦老母而南則非獨省晨昏承顔色不得効其犬馬之愚至于書問徃還蓋以萬裡非累月逾時不通此白首之母子所以義不可以茍安恩不可以茍止者也方去嵗之春有此邦之命鞏敢以情告于朝而诏報不許屬閩有盜賊之事因不敢繼請及去秋到職閩之餘盜或數十百為曹伍者徃徃蟻聚于山谷桀黠能動衆為魁首者又以十數相望于州縣閩之室廬莫能甯而逺近聞者亦莫不疑且駭也州屬邑又有出于饑旱之後鞏于此時又不敢以私計自陳其于寇孽屬前日之累敗士氣既奪而吏亦無可屬者其于經營既不敢以輕動迫之又不敢以少縦玩之一則谕以招納一則戒以剪除既而其悔悟者自相執拘以歸其不變者亦為士吏之所系獲其魁首則或縻而緻之或殱而去之自冬至春逺近皆定亭無枹皷之警裡有室家之樂士氣始奮而人和始洽至于風雨時若田出自倍今野行海涉不待朋俦市粟而來價減什七此皆吾君吾相至仁元澤覆冒所及故寇旱之餘曽未期嵗既安且富至于如此鞏與斯民與防其幸地方數十裡既無一事系官于此又已彌年則可以将母之心告于吾君吾相未有易于此時也伏惟推古之所以待士之詳思勞歸之詩本士大夫之情而及于其親逮之以即乎人心之安或還之阙下或處以閑曹或引之近畿屬以一郡使得諧其就養之心慰其髙年之母則仁治之行豈獨昏愚得防賜于今日其流風餘法傳之永久後世之士且将賴此以無北山之怨鸨羽之譏陟岵之歎蓋行之甚易為徳于士類者甚廣惟留意而圖之不宣鞏頓首 答韶州張殿丞書【王安石】 某啟伏防再賜書示及先君韶州之政為吏民稱誦至今不絶傷今之士大夫不盡知又恐史官不能記載以次前世良吏之後此皆不肖之孤言行不足信于天下不能推揚先人之功緒餘烈使人人得聞知之所以夙夜愁痛疚心疾首而不敢息者以此也先人之存某尚少不得備聞為政之迹然常侍左右尚能記誦教誨之餘蓋先君所存甞欲大潤澤于天下一物枯槁以為身羞大者既不得試已試乃其小者耳小者又将泯沒而無傳則不肖之孤罪大釁厚矣尚何以自立于天地之間邪閣下勤勤恻恻以不傳為念非夫仁人君子樂道人之善安能以及此自三代之時國各有史而當時之史多世其家徃徃以身死職不負其意蓋其所傳皆可考據後既無諸侯之史而近世非尊爵盛位雖雄竒隽烈道徳滿衍不幸不為朝廷所稱辄不得見于史而執筆者又雜出一時之貴人觀其在廷論議之時人人得講其然否尚或以忠為邪以異為同誅當前而不栗讪在後而不羞茍以餍其忿好之心而止耳而況隂挾翰墨以裁前人之善惡疑可以貸褒似可以附毀徃者不能訟當否生者不得論曲直賞罰謗譽又不施其間以彼其私獨安能無欺于防昧之間邪善既不盡傳而傳者又不可盡信如此唯能言之君子有大公至正之道名實足以信後世者耳目所遇一以言載之則遂以不朽于無窮耳伏惟閣下于先人非有一日之雅餘論所及無黨私之嫌茍以發潛徳為己事務推所聞告世之能言而足信者使得論次以傳焉則先君之不得列于史官豈有恨哉 答呂吉甫書【李定】 某啟與公同心以至異意皆縁國事豈有他哉同朝紛紛公獨助我則我何憾于公人或言公吾無與焉則公何尤于我趨時便事吾不知其說焉考實論情公宜昭其如此開喻重悉覽之怅然昔之在我者誠無細故之可疑則今之在公者尚何舊惡之足念然公以壯烈方進為于聖世而某薾然衰疢特待盡于山林趣舎異路則相呴以濕不如相忘之愈也想趨召在朝夕惟良食為時自愛 文編卷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