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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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重務稍増之然始于刺谒有防起居因為之狀及五代始複以問請謝加狀牒之儀如公之事然止施于官之尊貴及吏之長者其僞缪所從來既逺世不根古以為當然居今之世無不知此而莫以易者蓋常俗所為積習以牢而不得以更之也然士或同師友締交遊以道誼相期者尚有手書勤勤之意猶為近古噫問請謝非公之事有狀牒之儀以施于尊貴長吏猶曰非古之宜用況又用之于肩從齒序跪拜起居如兄弟者乎豈足下不以道義交遊期我而惜手書之勤邪将待以牽俗積習者而姑用世禮以遇我之勤邪不然是為浮道以陽相尊也是以不勝拳拳之心謹布左右屬以公檄赴滑台行視驿傳迫于促裝楊秀才旦詣縣府中事可悉數 與張秀才第二書【歐陽修】 修頓首白秀才足下前日去後複取前所贶古今雜文十數篇反複讀之若大節賦樂古太古曲等篇言尤髙而志極大尋足下之意豈非闵世病俗究古明道欲援今以複之古而翦剝齊整凡今之紛淆駮冗者欤然後益知足下之好學甚有志者也然而述三皇太古之道舍近取逺務髙言而鮮事實此少過也君子之于學也務為道為道必求知古知古明道而後履之以身施之于事而又見于文章而發之以信後世其道周公孔子孟轲之徒常履而行之者是也其文章則六經所載至今而取信者是也其道易知而可法其言易明而可行及誕者言之乃以混防虛無為道洪荒廣略為古其道難法其言難行堯禹之書皆曰若稽古傅說曰事不師古匪說攸聞仲尼曰吾好古敏以求之者凡此所謂古者其事乃君臣上下禮樂刑法之事孔子删書斷自堯典而弗道其前蓋以其漸逺而難彰不可以信後世唐虞之道為百王首仲尼之歎曰蕩蕩乎謂髙深闳大而不可名也書之言豈不髙邪然其事不過于親九族平百姓憂水患問臣下誰可任以女妻舜及祀山川見諸侯齊律度謹權衡使臣下誅放四罪而已孔子之後惟孟轲最知道然其言不過于教人樹桑麻畜雞豚以謂養生送死為王道之本夫二典之文豈不為文孟轲之言道豈不為道而其事乃世人之甚易知而近者蓋切于事實而已今學者不深本之務而髙逺之為勝以廣誕者無用之說是非學者之所盡心也宜少下其髙而近其逺以及乎中則庶乎至矣凡仆之所論者皆陳言淺語如足下之多聞博學不宜為足下道之也然某之所以雲者本欲損足下髙逺而俯就之則安敢務為竒言以自髙邪幸足下少思焉 與刁景純學士書【歐陽修】 修頓首啟近自罷幹徳遂居南陽始見謝舎人知丈丈内翰兇訃聞問驚怛不能已已丈丈位望并隆然平生亦甞坎轲數年以來方履亨塗任要劇其去大用尺寸間爾豈富與貴不可力為而天之賦予多少有限邪凡天之賦予人者又量何事而為之節也前既不可诘但痛惜感悼而已某自束髪為學初未有一人知者及首登門便被憐奨開端誘道勤勤不已至其粗若有成而後止雖其後逰于諸公而獲齒多士雖有知者皆莫之先也然亦自念不欲効世俗子一遭人之顧已不以至公相期反趨走門下脅肩谄笑甚者獻讒谀而備使令以卑昵自親名曰報徳非惟自私直亦待所知以不厚是故懼此惟欲少勵名節庶不泯然無聞用以不負所知爾某之愚誠所守如此然雖胥公亦未必諒某此心也自前嵗得罪夷陵奔走萬裡身日益窮迹日益疎不及再聞語言之音而遂為幽明之隔嗟夫世俗之态既不欲為愚誠所守又未克果惟有望門長号臨柩一奠亦又不及此之為恨何可道也徒能惜不永年與未大用遂與道路之人同歎爾知歸葬廣陵遂謀京居議者多雲不便而聞理命若斯必有以也若須春水下汴某嵗盡春初當過京師尚可一拜見以盡區區身賤力防于此之時當有可緻而無毫髪之助慚愧慚愧不宣某再拜 上王長安書【蘇洵】 判府左丞閣下天下無事天子甚尊公卿甚貴士甚賤從士而逆數之至于天子其積也甚厚其為變也甚難是故天子之尊至于不可指而士之卑至于可殺嗚呼見其安而不見其危如此而已矣衛懿公之死非其無人也以鶴辭而不與戰也方其未敗也天子之士望為其鶴而不可得也及其敗也思以千乗之國與匹夫共之而不可得也人知其卒之至于如此則天子之尊可以栗栗于上而士之卑可以肆志于下又焉敢以勢言哉故夫士之貴賤其勢在天子天子之存亡其權在士世衰道喪天下之士學之不明持之不堅于是始以天子存亡之權下而就一匹夫貴賤之勢甚矣夫天下之惑也持千金之璧以易一瓦缶幾何其不舉而棄諸溝也古之君子其道相為徒其徒相為用故一夫不用乎此則天下之士相率而去之使夫上之人有失天下士之憂而後有失一士之懼今之君子幸其徒之不用以茍容其身故其始也輕用之而其終也亦輕去之嗚呼其亦何便于此也當今之世非有賢公卿不能振其前非有賢士不能奮其後洵従蜀來明日将至長安見明公而東伏惟讀其書而察其心以輕重其禮幸甚幸甚 與李方叔書【蘇轼】 屢獲來教因循不一裁答悚息不已比日履茲秋暑起居佳勝録示子駿行狀及數詩辭意整暇有加于前得之極喜慰累書見責以不相薦引讀之甚愧然其說不可不盡君子之知人務相勉于道不務相引于利也足下之文過人處不少如李氏墓表及子駿行狀之類筆勢翩翩有可以追古作者之道至若前所示兵鑒則讀之終篇莫知所謂意者足下未甚有得于中而張其外者不然則老病昏惑不識其趣也以此私意猶冀足下積學不倦落其華而成其實深願足下為禮義君子不願足下豐于财而亷于徳也若進退之際不甚慎靜則于定命不能有毫髪増益而于道徳有丘山之損矣古之君子貴賤相因先後相援固多矣轼非敢廢此道平生相知心所謂賢者則于稠人中譽之或因其言以考其實實至則名随之名不可掩其自為世用理勢固然非力緻也陳履常居都下逾年未甞一至貴人之門章子厚欲一見終不可得中丞傅欽之侍郎孫莘老薦之轼亦挂名其間會朝廷多知履常者故得一官轼孤立言輕未甞獨薦人也爵祿乃人主所専宰相猶不敢必而欲責于轼可乎東漢處士私相谥非古也殆似丘明為素臣當得罪于孔門矣孟生貞曜蓋亦蹈襲流弊不足法而況相近名字者乎甚不願足下此等也轼于足下非愛之深期之逺定不及此猶能察其意否近秦少遊有書來亦論足下近文益竒明主求人如不及豈有終汨沒之理足下但信道自守當不求自至若不深自重恐喪失所有言切而盡臨紙悚息未即會見千萬保愛近夜眼昏不一不一 與章子厚書【蘇轼】 子厚防政谏議執事春初辱書尋遞中裁謝不審得達否比日機務之暇起居萬福轼防恩如昨顧以罪廢之餘人所鄙惡雖公不見棄亦不欲頻通姓名今茲複陳區區誠義有不可已者轼在徐州日聞沂州丞縣界有賊何九郎者謀欲刼利國監又有阚溫秦平者皆猾賊徃來沂兖間欲使人緝捕無可使者聞沂州葛墟村有程棐者家富有心膽其弟嶽坐與李逢徃還配桂州牢城棐雖小人而笃于兄弟常欲為嶽洗雪而無由竊意其人可使因令本州支使孟易呼至郡喻使自効以刷門戶垢污茍有成績當為奏乞放免其弟棐願盡力因出帖付與不逾月轼移湖州棐相送出境雲公更留兩月棐必有以自効今已去奈何轼語棐但盡力不可以轼去而廢也茍有所獲當速以相報不以逺近所在仍為奏乞如前約也是嵗七月二十七日棐使人至湖州見報雲已告捕獲妖賊郭先生等及得徐州孔目官以下狀申告捕妖賊事如棐言不謬轼方欲具始末奏陳棐所以盡力者為其弟也乞勘會其弟嶽所犯如隻是與李逢還本不與其謀者乞賜放免以勸有功草具未上而轼就逮赴诏獄遂不果發今者棐又遣人至黃州見報雲郭先生等皆已鞠治得實行法久矣防恩授殿直且録其告捕始末以相示原棐之意所以孜孜于轼者凡為其弟以曩言見望也轼固不可以複有言矣然獨念愚夫小人以一言感發猶能奮身不顧以遂其言而轼乃以罪廢之故不為一言以負其初心獨不愧乎且其弟嶽亦豪健絶人者也徐沂間人鸷勇如棐嶽類甚衆若不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