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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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故獨賦其稅而不任之以死傷戰鬬之患天子有養兵之憂而天下無攻守劬勞之民以為大憂故調其财以為養兵之用而天下之役凡其所以轉輸漕運營建興築之事又皆出于民當此之時民之所以供上之令者三曰租曰調曰庸租者地之所當出調者兵之所當費庸者歲之所當役也故使之納粟于官以為田之租人入布帛以為兵之調歲役其力不役則出其力之所直以為役之庸此三者農夫皆兼為之而遊惰末作之民亦不免于庸調運重漕逺天子不知其費而一出于民民歲役二旬而不役者當帛六十尺民亦不至于大苦故隋唐之間有養兵之困而無興役之患此其為法雖不若三代之兵不待天子之養然天下之役猶有可賴者皆民為之也及其後世又不能守乃始變法而為兩稅以至于今大下非有田者不可得而使而有田者之役亦不過奔走之用而不與天子之大事天下有大興築有大漕運則常患無以為使故廣募冗兵以供力役之急不知擊刺戰陣之法而坐食天子之俸由是國有武備之兵而又有力役之兵此二者其所以奉養之具皆出于農也而四海之遊民無尺寸之庸調為農者常使陰出古者遊民之所入而天子亦常兼任養兵興役之大患故夫兵役之當今之世可謂極矣臣愚以為天子平日無事而養兵不息此其事出于不得已惟其幹戈旗鼓之攻而後可使任其責至于力役之際挽車船築宮室造城郭此非有死亡陷敗之危天下之民誠所當任而不辭不至以累兵革之人以重費天子之廪食然當今之所謂可役者不過曰農也而農已甚困蓋常使盡出天下之費矣而工商技巧之民與夫遊閑無職之徒常徧天下優遊終日而無所役屬蓋周官之法民之無職事者出夫家之征今可使盡為近世之法皆出庸調之賦庸以養力役之兵而調以助農夫養武備之士而力役之兵可因其老疾死亡遂勿複補而使遊民之丁代任其役如期而止以除其庸之所當入而其不役者則亦收其庸不使一日而阙蓋聖人之于天下不惟重乎茍防而無所求唯其能緩天下之所不給而節其太幸則雖有取而不害于為義今者雖能使遊民無勞苦嗟歎之聲而常使農夫獨任其困天下之人皆知為農之不便則相率而事于末末衆而農衰則天子之所獨任者愈少而不足于用故臣欲收遊民之庸調使天下無僥幸茍免之人而且以纾農夫之困茍天下之遊民自知不免于庸調之勞其勢不耕則無以供億其上此又可驅而歸之于南畝要之千歲之後必将使農夫衆多而工商之類漸以衰息如此而後使天下舉皆從租庸調之制而去夫所謂兩稅者而兵役之憂可以稍緩矣 民政七【蘇轍】 臣聞古者天下皆天子之人田畝之利衣食之用凡所以養生之具皆賴于天子權出于一而利不分于彊族民有奉上之憂而無役屬附麗之困是以民德其上而舉天下皆可使奉天子之役使至于末世天子之地轉而歸于豪民而天下之防民饑寒朝夕之柄天子不卹而以遺天下之富賈夫天子者豈與小民争此尺寸之利也哉而其勢則有所不可何者民之有田者非皆躬耕之也而無田者為之耕無田者非有以屬于天子也而有田者拘之天子無田以予之而欲役其力也實難有田者授之以田視之以奴仆而可使無憾故夫今之農者非天子之農而富人之農也至于天下之遊民販夫販婦工商技巧之族此雖無事乎田然日食其力而無以為朝夕之用則此亦将待人而生者也而天子不防其阙乃使富民持其赢餘貸其所急以為之父母故雖遊民天子亦不可得而使而富者獨擅其利日役其力而不償其力之所直由此觀之則夫天下之民舉皆非天子之人而天子徒以位使之非皆得其歡心也夫天下之人獨有其田者廼使有以附屬于天子此其為衆豈足以當其下之仰給之民哉此亦足以見天子之所屬者已甚寡矣臣愚以為當今之勢宜收天下之田而歸之于上以業無田之農夫防小民之所急而奪豪民假貸之利以收遊手之用故因其所便而為之計以為莫如收公田而貸民急夫陳蔡荊楚之地地廣而人少土皆公田而患無以耕之而呉越巴蜀之間拳肩側足以争尋常尺寸之地安土重遷戀戀而不能去此非官為之畫防因其兇荒饑馑之歲乗其有願徙之心而遂徙之于不耕之公田則終不能以自去今欲待其已去而收其田畝籍其室廬田為公田室為公室以授無田之民使天下雖富庶之邦亦常有天子之田而又因其籍沒積而勿複鬻募天下之丁男使分耕其中而無使富民端坐而欲收公田之遺利使天下之農夫稍可以免仆之辱而得上麗于天子而其新徙之民耕牛室屋飲食器皿之類有所不備又皆得以貸于國可以無失其所夫所謂貸者雖其為名近于商賈市井之事然其為意不可以不察也天下之民無田以為農而又無财以為工商禁而勿貸則其勢不免轉死于溝壑而使富民為貸則有相君臣之心用不仁之法而收大半之息其不然者亦不免于脫衣避屋以為質民受其困而上不享其利徒使富民執予奪之權以豪役鄉裡故其勢莫如官貸以赒民之急周官之法使民之貸者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