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遇險山神廟

關燈
道:“說得好,貧道隻問一句話,說對了,各走各的,說得不對,隻怕要冒犯二位了。

    ” 這話說得如此露骨,誰聽了都會跳起腳來的。

     陰判褚玉隆果然受不了,大叫道:“枯骨,陰陽二判從不知道個‘怕’字,有手段使出來瞧瞧!” 陽判喻安邦卻沉得住氣:“褚賢弟,先聽道長說吧,用不着急躁的。

    ” 枯骨道人道:“貧道向無耐性,就隻問一句:劍譜藏在哪裡?” 喻、褚兩人不禁一震,相互對了個眼色,兩人幾乎同時抽出腰上的兵刃。

     這是兩把直背刀,不象别的刀有弧形,打得閃閃發光。

     枯骨道人一陣陰笑,袍抽一揮,點在供台上的蠟燭一晃而滅,頓時黑漆漆一片。

     藍人俊什麼也瞧不見了,隻聽袍袖飄動聲、刀刃劈風聲、腳步聲亂成一團,緊接着他覺得身上被重重踩了一腳,居然将他的被禁穴位解了。

     他一發覺自己能動,便連忙滾到神台下,蜷縮成一團。

    動也不敢動。

     忽聽一聲嗥叫,有人大喝:“上沖!” 緊接着屋頂”豁啦”一聲通了個大洞,碎瓦朽木紛紛落下,把藍人俊砸得“哎喲”叫出聲來,慌不疊往門外沖。

     他一頭撞到門上,雙手用力一拉,門被拉開了兩尺,當即跑出寺外。

     他一口氣跑了二十多步,忽然後領一緊,雙足懸空,接着身子往後飛去,結結實實落在地上,把他摔得渾身疼痛,叫出了聲。

     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便覺一隻胳膊被人拉緊,順地拖着走。

     他想掙紮,但使出的力就象沒有使出一樣,毫無作用,隻有任人拖着走。

     他發現又回到了廟裡。

     “哧”一聲,有人用“發燭”點起了蠟燭,火光中,他瞧見的是一個三十許的婦女。

     他驚詫得睜大了雙眼,直愣愣瞧着她。

     這婦女生得十分俊俏,發髻上插着一朵白花,正用一雙住眼打量他。

     藍人俊覺得睡在地上有傷斯文,便一翻身想站起來。

    結果,他動都沒有動。

     他知道又是叫人點了穴了,隻好無可奈何地、極不文雅地躺着。

     “你叫什麼名字?哪一夥的?”婦女發出嬌滴滴的聲音。

     藍人俊心想,怎麼這些人一見面不是問你是誰派來的,就是向哪一夥的,真是豈有此理,他們莫非瘋了不成? 便道:“怪哉,在下走在下的路,什麼一夥一夥的,聽不懂芳駕的話。

    ” 婦女嘴微微一撇:“把你雙耳削掉,眼珠挖出,你就聽得懂本夫人的話了!” 嘿,又是兇霸霸的! “在下隻身一人走路,哪有一夥?” “哼,本夫人數到三,你再不說,先割你的招風耳!” 這美婦人一身白衣,貌相一點不兇,哪知卻這麼不講理。

     藍人俊火冒三丈,道:“簡直是不可理喻,在下不知道的事,難道能逼得出來?” “—……二……”白衣婦人不理他,自管數數。

     “三!” 白衣婦女見他不出聲,冷笑道:“不見棺材不掉淚!” 她彎下纖腰,伸出二指,蓮足輕移兩步,道:“先剪下你一隻耳朵吧! “慢來、慢來,你要隻耳朵何用?”忽然廟外有個蒼勁循聲音說。

     白衣婦女微微一驚。

    忙直起腰,扭轉粉頸一看,進來個手拄拐杖的病子老翁。

     他雖手拄拐杖,可拐杖落地卻沒有聲音,這實在是稀奇事兒。

     藍人俊一瞧,原來是向他乞讨銀子的老人,怎麼也跑到這裡來了。

     老兒瞧見藍人俊直挺挺睡在地上,便嘻嘻笑道:“小子,你好會納福哪,睡得舒服麼?” 藍人俊臉紅了,道:“又不是在下願意睡着,想起也起不來呀!” 白衣婦女盯着老兒,道:“你來幹什麼?” “送來歇腳呀。

    ” 婦女道:“你為何管我的閑事?” “你要人家的耳朵何用?” “你管得着?” “小子,你說管不管得着?”老兒笑嘻嘻問藍人俊。

     藍人俊一個勁點頭:“管得着管得着,當然管得着。

    ” “聽見了麼?”老兒問婦女。

     白衣女又是一聲冷笑:“聽是聽見了,可惜由不得你。

    ” 老兒道:“這小子的耳朵一般得很,你要了去既不能吃又不能當花戴在頭上,何苦呢? 給小子留着算了。

    倒是把他的手砍去,老兒覺得好得多。

    ” 藍人俊一聽,這是什麼話? 他大叫道:“老丈,在下布施了銀兩與你,你倒撺掇别人來砍在下的手,天理何在!” 白衣女道:“我偏不砍他手,就是要割耳朵。

    破腳老兒,你待如何?” 老兒嘻嘻笑道:“要割你就割吧,與老兒何幹?” 他抱起手,直看着藍人俊笑。

     白衣女又伸出兩隻蔥兒似的纖纖玉指,作剪刀狀上下開合了幾次,一彎腰長袖一甩,呼一聲把蠟燭滅了,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