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紅色袍服毫不匆忙

關燈
” 當時我認為把藥下在整瓶威士忌裡是一大錯誤,應該隻放進一個酒杯裡;因為那樣做的話,事後必須丢掉那個酒瓶。

    相信我,瑪麗,想到事後會有人發現那個酒瓶,真讓我很不舒服。

     最後,我和崔甘農,還有奎格利,安排好該做的事情,那也就是我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我的一番好意卻得到那樣不幸的結果,并不是我的錯,可是你會明白我為什麼不能說出來。

     就在這時候,H.M.把那頁信紙翻過來,發出像窒息的聲音,然後變成一聲呻吟。

    我們的希望就像一架壞了的電梯似地直墜下去。

     當然,如果安士偉真的是清白無辜的話,我就必須出面把真相說出來。

    你一定要相信這件事。

    可是,就像我先前說過的,真相也幫不了他的忙。

    他有罪,親愛的孩子,絕對有罪。

    他在他們家族多年以來就有的那種突發的狂怒中殺死了你的父親,而我很高興地讓他去見絞刑劊子手,也不要放他自由回來找你。

    也許他堅持自己清白的說法是真心誠意的,他甚至很可能并不知道自己殺了你父親。

    那種藥的效用仍不是很清楚。

    那對人體是無傷的;可是,在藥效開始消退的時候,會讓病人在記憶上出現一段空白。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是一個可怕的消息,但請你讓我把真正發生的情形告訴你。

    安士偉認為你的父親給他下了藥,要對他玩什麼花樣。

    藥效一開始發作,他就知道他的酒裡下了藥。

    這件事留在他的記憶之中,而在他開始蘇醒過來的時候,首先想起的也就是這件事——比他現在能記得的事都要更早得多。

    不幸的是,他們先前在談用箭殺人的事。

    可憐的艾佛瑞還弄不清是怎麼回事,他就抓起箭來刺死了你的父親;你那親愛的未婚夫就是這樣坐在椅子上,恢複了記憶。

    他剛完成了他的工作。

     瑪麗,我向上帝發誓,這就是事情發生的真正經過。

    是我親眼看見的。

    再見,即使我不會再見到你,我也會永遠祝福你的。

     愛你的叔叔史本賽 H.M.把兩手伸起來捂住兩眼,壓着他的前額。

    他在桌子旁邊蹒跚地走來走去;最後他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我們所有人的心裡現在都充滿了懷疑。

     “可是這不會——”那女孩子叫道。

     “救得了他?”H.M.問着,把表情陰沉的臉擡了起來,“親愛的小女孩,要是你把這封信送上法庭的話,這世界上就再沒什麼能救得了他的。

    我現在也不知道還有什麼能救得了他的,哎喲喂呀!” “可是我們不能裁掉信的最後一段,隻把前面那部分給他們看嗎?我是這樣想的。

    ” H.M.冷冷地打量着她,她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看來也像聰明得不至于說出這樣的建議來。

     “不行,我們不能這樣做,”他對她說,“不是說我不會搞鬼,而是那最壞的一部分就寫在談到在酒裡下藥的那同一張紙的背面。

    有這樣的證詞——有這樣的證據——可是,哎呀,我們卻不敢用!告訴我,小女孩,照這封信這樣寫來,你還相信他是清白的嗎?” “我非常确定……哦,我不知道!是的。

    不是。

    我隻知道我愛他,而你一定得想辦法讓他脫身。

    你不會撒手不管了吧?” H.M.坐在那裡,在他的大肚子上無聊地交互繞着兩根拇指。

    他吸了下鼻子。

     “我?哦,不會。

    我可是個不怕挨打的拳擊手。

    他們把這老頭子逼到角落裡,用棒子敲他的腦袋;過一下子就問一句:‘什麼,你還沒昏倒?再給他一記。

    ’可是——哎呀,那家夥為什麼要說謊呢?我說的是你那好叔叔。

    他承認了在酒裡下藥的事。

    你知道,我原本打算今天好好地對他做交互詢問的。

    我早已經準備好了要把他扯得粉碎,露出真相。

    我可以發誓說他知道事實真相,甚至于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

    可是他這裡卻發誓說安士偉……”H.M.沉吟着,“我親眼看見的。

    ’這一段我想不透。

    該死的,他怎麼可能親眼看見呢?不可能嘛。

    事情發生的時候他在醫院裡,他的不在場證明大得像棟房子;我們已經全查證過了。

    他是在說謊——可是如果我證明他這句話是說謊的話,那這封信的前面一部分也就一文不值了。

    我們不可能兩者兼顧。

    ” “即使到了這個時候,”我說,“你還不肯給點提示,說你打算怎麼為他辯護嗎?你明天到法庭上準備說什麼呢?還有什麼鬼話好說的呢?” H.M.臉上現出很邪惡的笑容。

     “你覺得我這個老頭子不善雄辯是吧?”他問道,“你看着好了,我會站上去,正視着他們的臉,然後我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