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準備移居海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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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他大模大樣喝下他那小-罐裡的酒,好像他已航行完畢,并已在海軍最高當局接受過最高級的考試了。

     “我所希望的是,我親愛的科波菲爾先生,”米考伯太太說道,“也主要的是,由于我們家的一些分枝,我們總可以還活在這古老的國家裡。

    别皺眉頭,米考伯!我所說的不是我自己的娘家人,而是我們的孩子們的孩子。

    小樹雖茂盛;”米考伯太太搖搖頭說道,“何當忘其根;當我們這一分枝顯赫富貴時,我承認,我願意那财富能流入不列颠的金庫。

    ” “我親愛的,”米考伯先生說道,“那麼不列颠隻好試試她的運氣了。

    我不得不說,她從來沒幫助過我們什麼,我在這方面也從沒存什麼特殊的願望。

    ” “米考伯,”米考伯太太接過這話說道,“你這麼說就錯矣。

    你現在去那麼遙遠的地方,米考伯,乃為鞏固你和阿爾比昂①的關系,并為将其削弱呀。

    ”—— ①乃英國之古稱。

     “我再說一句,我的愛人,”米考伯先生馬上說道,“你所說的那種關系并沒使我個人得到什麼好處,所以我痛感到需要建立另一種關系。

    ” “米考伯,”米考伯太太回答道,“我再說一次,你這麼說就錯矣。

    你不知道你的力量,米考伯。

    就算你要采取這種行動,可如果在這樣行動時仍加強你和阿爾比昂的關系,正體現了你的力量呀!” 米考伯先生聳着眉頭,坐在扶手椅裡,對米考伯太太的見解半接受半拒絕,卻很能領會這番議論的高明之處。

     “我親愛的科波菲爾先生,”米考伯太太說道,“我希望米考伯先生能意識到他的地位。

    我覺得這點極重要,米考伯先生應該一上船就意識到他的地位。

    以你過去對我的了解,我親愛的科波菲爾先生,你早就看出,我沒有米考伯先生的那種樂觀氣質。

    我的氣質主要為,如果我可以這麼說,很切合實際的那種。

    我知道,這是很長的海路。

    我知道,這其間會有許多艱難和不便。

    我不能對這些事實視而不見。

    不過,我也知道米考伯先生是何等樣人。

    我知道米考伯先生的潛能。

    因此,我認為十分重要的是:米考伯先生應當意識到他的地位。

    ” “我的愛人,”他說道,“或許你讓我說,我在目前的确意識到我的地位,這是不大可能的。

    ” “我不相信,米考伯,”她接着說道,“并不很充分。

    我親愛的科波菲爾先生,米考伯先生的問題不是一般的問題。

    米考伯先生去一個遙遠的國度,完全是為了他能有生以來第一次得到充分了解和賞識。

    我希望米考伯先生站立在船頭,一字千斤地說:‘我要去征服這個國家!你有名譽嗎?你有财富嗎?你有俸祿優厚的職位嗎?說出來吧。

    都是我的!’” 米考伯先生望望我們大家,似乎覺得這見識中大有可取之處。

     “我希望米考伯先生,如果我把我的見解充分表達清楚了,”米考伯太太用她那慎思明辨的口氣說道,“成為他自己命運的凱撒。

    我親愛的科波菲爾先生,我覺得這才是真是他應有的地位。

    從這航程一開始的那瞬間起,我就希望米考伯先生能站立在船頭上如此說:‘拖宕夠了,失望夠了,貧困夠了。

    那是在故國。

    這是在新國家。

    ’拿出你的賠償。

    提出你的賠償!” 米考伯先生十分堅毅地抱着雙臂,就像正巍然站立在船頭呢。

     “當那樣做的時候,”米考伯太太說道,“——意識到他的地位時,——我說米考伯先生将要鞏固他和不列颠的關系,而不是削弱他和她的關系,這難道不對嗎?一個重要的社會人物在那個半球上發達時,難道本土不會感受到他的影響嗎?米考伯先生在澳洲揮舞着他才能和力量的大旗時,我能沒有頭腦地認為他在英國本土并不算什麼嗎?我不過是一個女人,不過,如果我犯了那樣荒謬糊塗的罪過,我就對不起我自己,也對不起我爸爸。

    ” 米考伯太太堅信自己的論點是無可反駁的,這信念使她的口氣高昂有力。

    我覺得過去我從沒聽她用這種口氣說話呢。

     “所以,”米考伯太太說道,“我更希望,在将來一個時期,我們可以在父母之鄉留下芳名。

    米考伯先生将要成為——我不能無視這可能性——米考伯先生要在史書上成為一頁呢;那時,他應當在給了他出生權卻-不給他職業的國家受到贊頌!” “我的愛人,”米考伯先生說道,“你的熱情實在讓我感動,我一直都極願聽你的英明見解。

    将要發生的總會發生。

    我決不會為把我們後代能得到的财富獻給我的祖國而吝惜!” “不錯,”我姨奶奶對皮果提先生點着頭說道,“我為你們大家幹杯,以表我的欽敬,也祝你們得到一切幸福和成功!” 皮果提先生放下他正摟着的兩個孩子——本來他一邊膝頭上坐一個——和米考伯夫婦一起為我們大家幹杯;他和米考伯先生像同志樣親熱地握手,他那褐色的臉上綻着微笑,神采飛揚。

    這時,我覺得,不管他去什麼地方,一定會闖出生路,獲得好名聲,也得到人愛戴。

     連孩子們也奉命把各自的木勺在米考伯先生的罐子裡蘸一下,為我們祝福。

    這項活動結束後,我姨奶奶和愛妮絲站起來,向将移居海外的人告别。

    這訣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