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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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村顯得很尴尬,辯解似地說道: “哦,對不起。
因為門口一個人也沒有。
” 他大概沒料到有我這個得事的在這兒,才像往常那樣冒冒失失地闖進來,想同瑙璃子鬼棍的。
‘川村先生,來呀!裡見先生正在講一尊珍貴的佛像的事呢。
” 瑙璃子調和地說道。
“惺,是這麼回事。
”我按照對瑙璃子說的,意味深長地重複了一遍,“等殿堂建成以後,我第一個請您去看看。
” “我一定去。
能第一個拜見,實在是榮幸之至。
可是,殿堂預計什麼時候建成?” 奸夫絲毫不知殿堂建成之後,他要吃多大的苦頭,還高興地說是榮幸之至呢! “一個月之後,全部完成内部裝飾。
” 啊,内部裝飾!那是怎樣的地獄裝飾啊! “懊。
那正好。
其實我将到大阪去一趟,回來時,那座殿堂就該建成了。
這太好了。
” “哦,去大阪?是有什麼急事?” 比我更為驚詫的渴璃子連忙問。
看來川村的大阪之行,奸婦也是初次聽說。
“對。
剛才接到大阪的伯父打來的電報,說他久病不愈,看樣子要不行了,叫我先去照料他一下。
他沒有妻室兒女,隻有我這一個近親,所以才要把我叫到他的身邊。
” 不知為什麼,川村顯得喜不自禁。
親伯父病勢危殆,他卻毫無悲痛之色。
我們三人觀了一會兒,其間,川村吞吞吐吐,總好像覺得我在場不太方便。
我料定,奸夫奸婦之間有什麼秘密的話要說,便婉言辭别了他們二人。
不,我是假裝辭别,悄悄地溜到院子裡,在窗外偷聽裡面的談話。
因為是别味,院子不大,樹叢卻很茂密,這正适合我藏在那地偷聽。
‘哎,答應我吧,等我從大阪回來,就正式結婚。
” 瑙璃子不知為何一言不發。
“我伯父年紀老了,這回準不行了。
他一去世,繼承遺産的就是我。
雖然伯父并不怎麼喜歡我,卻又沒有别的近親,所以那個頑固老頭兒不得不把我叫去。
遺産少說不下十萬元吧。
啊,我多麼盼望這一天的到來啊!嗯,明白了嗎?你退回大牟田家給你的報酬,做我的妻子,可以到任何你喜歡的地方去。
哎,答應做我的妻子吧。
” 我透過玻璃窗悄然往裡窺視,隻見川村滿面通紅地緊逼着瑙璃子。
瑙璃子卻格外冷靜,大模大樣地連眼皮也不擡。
我屏住氣息,等着聽這個奸婦如何回答。
她終于開口了: “那樣做就沒臉見人啦。
我,我一點兒也不想做你的老婆呀。
你是我的情人,我心愛的情夫。
嗯,這還不夠?沒必要結婚嘛。
” 她的回答給川村的熱情澆上了一盆冷水。
“什麼情夫,我并不滿足。
我是個男人啊!我要獨自占有你,光明正大地得到你,那就隻有采取結婚這種形式。
我不願意永遠保持那種偷偷摸摸的關系……好嗎?答應我吧!難道你讨厭跟我一同生活?” “不是。
不過我們完全不必拘泥幹那種形式,而可以繼續這樣相愛。
我也不配你呀。
隻有避諱人眼的幽會才使得戀愛更富有趣味。
” 奸婦厚顔無處地說着,微微一笑。
臉上笑着,身子也動了起來;她白嫩的小手在他穿着西服的膝上往前蠕動。
微黑的手同白嫩的手握在一起了。
“哎,别這樣倉促地決定。
好好地照看你伯父,盡早趕回來。
我在望眼欲穿地等着你呐。
還有,嗯,一切都等你回來以後吧。
我能同我的心愛的人分别那樣久嗎?” 啊!這是什麼話,這能是一位子爵遺播說的話嗎?娼婦!這女人是個天生的娼婦! 通過這一機會,我知道川村是怎樣深切地迷戀着瑙璃子。
奸婦那柔嫩的手指碰他一下,他立刻便會變得像隻水母。
“那也好,結婚的事兒就等回來後再走吧,到時候可一定要答應我喲。
嗯,不會不答應吧?” 川村剛才的勁頭不知到哪兒去了,眼見着讓步了。
“嗯,行啊,這事兒就等你回來後慢慢商量吧。
可是,可是,嗯,我們不是不久就要分别了嗎?嗯?嗯?” 瑙璃子眯縫着眼,嬌媚地半開着紅潤的嘴唇,一副無法形容的迷人之态。
接着,她慢慢仰起臉,伴着脖子,悄然熟川村的嘴唇下靠去。
川村見此情景,早已按捺不住,隻見他猛地抱住瑙璃子,随着一聲異樣的吼叫,壓在她的身上。
我又看到了。
從墓裡爬出來的那天夜裡在本鄖西式房間的玻璃窗外看到的情景,今天又看到了。
我親眼目睹了奸夫奸婦的癡态。
我決不會對賣淫婦般的瑙璃子還懷有什麼留戀之情。
她是我不共戴天的仇敵!可是,啊,那可愛的笑臉!那笑臉使我怒火中燒! 我覺得全身毛發直豎,所有的毛孔裡都滲出血一般的汗來。
奸婦!賣淫婦!我,往日的大豐田敏清,就是變成了一個白發複仇免的現在,一看到你那副笑臉,仍舊熱血沸騰。
我覺如此迷戀着你這樣一個非人的東西。
正因為如此——正因為這樣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