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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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她在川村的陪同下,來到了我住的飯店。
我想見毒婦,心中都急得發癢了。
要馴服瑙璃子這樣的妖婦,房門就是故意冷淡,使她焦急起來。
(唉,諸侯華族的少爺竟琢磨起這種卑鄙的勾當,這是因為誰?!不出所料,她急不可耐,自動鑽進了我撒下的網裡。
她打電話詢問我這邊是否方便。
我回答說恭候光臨,便做好了一切準備(諸位,那是什麼樣的準備?)。
可是一旦要見面了,我竟禁不住心情激動起來。
我在陳設異常華麗的專用客廳裡等候片刻,在穿着新西服的川村義雄之後,我過去的愛妻瑙璃子終于來了。
川村介紹後,她斯斯文文地問候了一番。
瑙璃子身穿我熟悉的和服,上面有我喜歡的花樣;頭上、指頭上佩戴着耀眼的鑽石;臉上化着淡妝,散發出撲鼻的芳香;嘴唇上抹着口紅。
啊,真是個妖婦蔔一個害死丈夫,甚至殺死自己親生子的死有餘辜、十惡不赦的罪人,居然打扮得如此風流。
這美嗎?那張臉美嗎?與其說是美麗,不如說是妖豔。
我禁不住渾身顫抖。
對這個有着可愛的臉蛋的女人真能一恨到底嗎?任何鐵石心腸遇上這個妖婦都會蕩然融化的。
當心!可不能被狐狸迷住啊。
精神點!你的身心已經獻給了複仇之神。
我一下振作起精神,用那種訓練有素的假嗓,恰如其分地收了答禮。
瑙璃子當然絲毫也沒發覺我就是她過去的丈夫。
須發統統變白了,關鍵的雙眼又戴着一副墨鏡,雖是昔日的老婆也認不出來。
三人各随己意,分别坐到沙發和扶手椅子上,一邊呷着茶,一邊海闊天空地談了起來。
瑙璃子倒出了許多懇切的心裡話,說什麼子爵家繼承遺産的近親不久就要到家裡來,那樣我就得按照親屬會議商定的結果,住到别邪去。
對此,因為您是子爵家的一門遠親,還請您給予幫助,等等。
看來,我那份貴重的禮物緊緊地勾住了她的心。
然而可笑的是,那個貪得無厭的瑙璃子當初為了與人私通而急急忙忙地害死了我,殊不知這都是白白失去子爵家财産的一個愚蠢的下策。
在害死我之前為什麼沒生下一個繼承人呢!她又不是不知道這一點。
不,生是生了,生了一個同川村有的私生兒。
不過奸夫奸婦也犯了個大錯誤,居然在我住院期間懷上了孩子。
因此,他們再厚顔無恥也不能說成是我的後嗣,于是便編造出全身生腫瘤這一異想天開的借口。
背着我在Y溫泉别墅生下那個孩子,又把他殺了。
若不殺也有别的手段,然而奸夫奸婦是沒有心肝的魔鬼,對自己的孩子絲毫沒有愛憐之心,惟恐暴露自己的罪惡。
雖說生總算生了,但由于陰錯陽差,碰巧還能成為子爵繼承人的孩子,不僅沒成繼承人,反被奪去了性命。
這真是沒等我複仇,惡報便早已降臨到他們的頭上了。
為什麼不考慮繼承人就幹掉我呢?這是為愛情而發了瘋的川村顧前不顧後的獨斷。
後來知道,奸夫奸婦之間常常為此發生糾紛。
在瑙璃子來說,除掉多餘的大牟田敏清是件好事,可是又為失去在子爵家的權利感到可惜,為不能占有那些财産,不能榮華富貴感到遺憾。
值得慶幸的是,正因為奸夫奸婦之間有這些矛盾,正因為瑙璃子失去了子爵家的财産,我的複仇計劃才能夠那樣圓滿地獲得成功。
如果瑙璃子還像原來那樣掌握着子爵家的實權,那麼即使我用再多的資财來誘惑,她也不會那樣輕易地被馴服的。
卻說在那樣交談之中,定好的時間到了。
定好的晚上8點到了。
是誰同誰定好的時間?我這就告訴諸位。
這當兒,我裝作要上廁所,走進了隔壁的房間。
不用說,隔壁的房間也是我包租的。
我一關上門,便眼睛貼在鎖孔上,目不轉睛地瞪着,等待事情的發生。
這時候,隻見川村好像剛分開一會兒就忍不住了似的,悄悄地坐到瑜璃子的沙發上,恨近她,握住了她的手。
“别這樣,裡又先生要回來了。
” 瑙璃子橋嘻地嘟味道。
“哎,沒關系。
裡見先生也略有所知了。
他還說我們是般配的夫妻哩。
” 川村那副無恥的勁頭同他那張漂亮的面孔極不相稱。
他握着瑙璃子的手,老早吃起了醋: “不過,不要緊吧?我有點兒擔心哩。
” “唉呀,你說的什麼呀。
” 瑙璃子假裝糊塗。
川村用下巴朝我在窺視的門的方向點了點: “那位先生嘛。
你可實在是個貪婪的人喲。
連幹爵你都那樣迷戀,比子爵富多少倍的富翁裡見先生雖是個老頭兒也危險呐。
像你這樣的虛榮女真叫我不放心啊。
” 啊,這是什麼話?這是被尊為S市社交界紳士的人說的話嗎? “難道…可是你不說他不喜歡女人嗎?别這樣卑鄙地胡亂猜疑。
” 瑙璃子裝作要打川村的樣子,嬌滴滴地笑了。
正在這時,屋裡突然變得一團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