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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半開着,裡面燈光搖曳,玻璃酒杯晶瑩剔透,一個小個子男人走進門。

    他一臉狡猾,樣子很猥瑣、卑微。

    他的嘴微張着,眼睛裡充滿了渴望。

    他要走進此地,用買醉來忘記一切煩惱。

     憑借這兩幅頗有分量的作品,埃弗拉德得到了&ldquo勞動人民畫家&rdquo的美譽。

    他有了合适的位置,可是他并沒有讓自己局限在這樣的定位上。

    他的第三幅力作,是魯弗斯·赫斯曼爵士的全身肖像畫:在這位著名科學家的背後,擺滿了坩埚等各種實驗器皿和實驗室櫥櫃。

    這幅畫表現出了所謂立體派的畫面效果,那些透視線條卻又非常與衆不同。

     而現在他剛剛完成了他的第四幅重要作品&mdash&mdash一幅他妻子的肖像畫。

    我們這些人都是被請來觀摩并發表意見的。

    埃弗拉德本人隻是皺着眉頭望着窗外,伊莎貝爾·洛林則周旋于各位客人之間,正确無誤地談論着繪畫的技巧。

     不可避免的,我們都發表了看法。

    對于作品中粉紅色綢緞的畫法,我們都表示了贊賞,那種處理手法令人叫絕,從來沒有人這樣畫過。

     倫普利埃太太是我所見過的眼光最為敏銳的藝術評論家之一,她馬上把我拉到了一邊。

     &ldquo喬治,&rdquo她說,&ldquo你說他是怎麼回事?這幅畫根本沒有活起來,畫得很流暢,可是這&mdash&mdash哦,這反而成了敗筆!&rdquo &ldquo你是說那隻是一個穿着粉紅色綢緞的女人?&rdquo我問道。

     &ldquo正是。

    當然在技巧上是無可挑剔,還有那種小心翼翼!看得出來,他在這幅畫上面花的力氣,都足夠畫十六張畫了。

    &rdquo &ldquo畫過頭了?&rdquo我試着問道。

     &ldquo也許吧,這幅畫裡本應該還有别的東西,可是都被他抹殺了。

    這隻不過是一個穿着粉紅色綢緞的美女而已。

    為什麼不幹脆去拍一張彩色照片呢?&rdquo &ldquo是啊,為什麼呢?&rdquo我附和道,&ldquo你覺得他自己知道嗎?&rdquo &ldquo他自己當然知道。

    難道你看不出來這個家夥正走在絕路上嗎?我覺得他是把感情和事業混為一談了。

    他傾盡了全力來畫伊莎貝爾,隻因為她是伊莎貝爾。

    在過于仁慈地描繪她的同時,失去了她的精髓。

    他下筆太溫和了,有時候,你不得不&mdash&mdash傷到筋骨,否則是無法觸及靈魂的。

    &rdquo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魯弗斯·赫斯曼爵士的肖像裡并沒有什麼美化的手法,可埃弗拉德卻成功地把人物的個性融入畫中,令人過目不忘。

     &ldquo伊莎貝爾有一種非常強勢的個性。

    &rdquo倫普利埃太太繼續說道。

     &ldquo也許埃弗拉德并不善于畫女人。

    &rdquo我說。

     &ldquo也許吧。

    &rdquo倫普利埃太太若有所思地說,&ldquo嗯,可能就是這麼回事。

    &rdquo 就在這時,天才的她又精準地從牆邊随手拉出了一幅畫。

    随意堆疊在那面牆上的,一共有八幅畫,倫普利埃太太純粹是碰運氣選出來的&mdash&mdash可是就像我之前說過的,對倫普利埃太太來說,這一點兒也不奇怪。

     &ldquo啊!&rdquo倫普利埃太太說道,把它拿到了亮處細看。

     這幅畫并沒有完成,還隻是一張粗略的素描。

    畫中的女子,或者女孩&mdash&mdash我想她看上去至少有二十五六歲了&md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