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與貝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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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

    ” 阿榮的聲音周圍的人幾乎都能聽見,光一羞得滿面通紅。

     “我可不願替你做擋箭牌。

    ” “那……” “那個養子正往這邊瞧呢!” “管他呢!” 阿榮真像體力不支似的,她毫不避諱地扶着光一的肩膀站了起來。

     臨近九點半散場的時間了,從遠處來的人們相繼坐電梯下來了。

     “你家是在阿佐谷吧?我送你回去。

    ”光一說道。

     阿榮搖了搖頭說:“我不回去。

    ” “不回去?”光一輕輕地笑了,“家裡隻有你媽媽一個人吧?” “昨天請來了一個保姆。

    我跟媽媽已經說好了,今天如果玩得太晚,就住在伯母家。

    ” “那我送你去多摩河。

    ” “不要!”阿榮大叫起來,“我不去!” 方才顯得筋疲力盡的阿榮,突然像觸了電似的,快步向前走去。

     “你去哪兒?”光一在後面追着問道。

     “去東京站。

    ” “現在就坐電車回去?” “我才不回去呢!東京站是我的老地方,那兒的每一個角落我都熟悉。

    到東京的第一天,我從八重洲日坐出租車去了站前飯店……” “……” 穿過黑暗的高樓峽谷,可以望見站前的燈光。

     “真想在東京站坐上火車,離開東京。

    ” 對阿榮這虛張聲勢的自言自語,光一佯作不知。

     “我想聽流水聲,聞花草香。

    ” “那我們去多摩河吧。

    你跳舞跳暈了頭,現在又感傷起來了。

    ” 阿榮回過頭,瞪了光一一眼,“你幹嘛跟着我?” “夫人托我今晚監視你。

    ” “傻瓜!”阿榮把手提包交到左手拿着,然後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光一跟前,伸出右手想要推開他。

     可是,她稍一猶豫,反倒被光一抓住了手腕。

    她用力甩開了光一的手。

     “伯母,伯母她為什麼讓你監視我?” 阿榮轉身快步向前走去。

     她發怒時,走路的姿态依然十分優美,光一跟在後面看着她那左右扭動的腰肢,不由得怦然心動。

     光一用“監視”這個詞,本來是想跟阿榮開個小小的玩笑,可是他不明白阿榮為什麼會發那麼大的火。

    市子請他“監視”阿榮,大概也是半開玩笑說的吧。

     阿榮走到出站口前突然停住了,旋即又沿着車站大樓向進站口方向走去。

     “你還想住站前飯店嗎?”光一從後面追了上去。

    他明知阿榮是故意引自己追她,然而卻無計可施。

     不過,阿榮并未把光一放在心上。

    他跟來也好,回去也好,阿榮都不會在意。

     今天、昨天乃至幾天前,阿榮一直在為佐山的事而煩惱。

     若是可能的話,她想遠遠地離開佐山和市子。

     那天遭到佐山的責罵、被他抱起的時候,阿榮激動得無法自持,如今回想起來,她仍感到像被勒住了脖子似的喘不過氣來。

     這是阿榮有生以來初次體會到的一種奇妙感情。

    為一個人而想不開時,會發生什麼呢? 阿榮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人”,排擠妙子、接近光一、與市子接吻等等,用她的話來說,“都是因為喜歡伯父的緣故……” 到東京幾個月以來,不知多少次,隻要她一接觸到佐山的目光,心就撲騰撲騰直跳。

    如今,她明白了,自己一直都在壓抑着這種感情。

     為了隐匿這份情感,她焦躁不安、無理取鬧。

    為了佐山,她變成了一個性格乖僻的女孩子,總是惹是生非。

     那時,佐山曾對她說:“你很可愛呀!”這句話令她激動,使她發狂。

    可是,佐山卻依然與市子過着安穩的生活。

    她實在無法忍受,恨不得把身邊所有的東西都砸得粉碎,打個稀巴爛。

     多年來對市子的渴望之火已經熄滅了,而且,再也不可能重新燃起了。

    火焰已轉移到了佐山身上。

    與對同為女人的市子所不同的是,她被這火焰烤得焦躁不安。

     她曾那樣崇拜過的市子,如今看來竟是那麼卑鄙可惡。

    她從未想過究竟是市子卑鄙還是自己卑鄙。

     在今晚的舞會上,她是懷着一種半自虐似的心态陪張先生的養子跳舞的。

    她幸災樂禍地想:“要是伯母來的話,正好給她瞧瞧。

    ” 其實,倘若在這裡真的遇見了市子,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因此,光一能代替市子來這兒,反倒使她松了一口氣。

     張先生的養子和夫以為阿榮是一個人來的,所以一見面就涎着臉巴結她。

     他一會兒說要買新車,請阿榮周末跟他出去兜風,一會兒又說要帶阿榮去輕井澤的别墅玩兒,還誇阿榮比自己所有的女朋友都會打扮。

     阿榮一面漫不經心地聽着,一面跟和夫跳着舞,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