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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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夕,至曉踐入其栅,皆空壘也,始覺其遁。

    總督楊應琚遂以大捷奏聞。

     是時緬賊方議乞和,而兵複至。

    先是李時升以兵寡故,屢檄楞木兵,時朱侖遂以欲攻其外先清其内為辭,決意撤兵。

    十二月己亥,緬目莽聶渺遮複至參将哈國興營外,願吃咒水乞罷兵。

    壬寅,朱侖放火燒寨撤兵。

    甲辰,退回鐵壁關,派兵一千五百名駐鐵壁關外之闆橙坡防守。

    癸卯,偵報者稱有賊至,酉刻即放火焚燒糧石,火藥聲振山谷,乘夜倉皇疾走,村寨四處皆火起,槍炮之聲不絕于耳。

    黎明始退抵隴川,而楞木之衆又由南庫弄河、闆橙坡犯鐵壁關矣。

    于是提督李時升、總兵朱侖退至杉木籠山,而由戶撒退回之賊衆,尚盤踞銅壁關下。

    十二月壬子,劉德成抵翁冷,賊設伏誘戰,德成紮營,堅壁不動。

    癸醜醜刻,賊乘月落霧起,統衆來攻,官兵放連環槍,賊不能進,殺賊衆三百餘人,賊退至銅壁。

    甲寅,出關而遁。

    乙卯,劉德成遣守備黃化等領兵進剿,聞賊遁,乃令黃化領兵六百名駐銅壁關,各關俱添兵防守。

    總督楊應琚自途次遘疾,漸若失心,巡撫湯聘以聞。

    上命兩廣總督楊廷璋來滇。

    比廷璋至,而楊應琚之疾漸愈。

    時楊應琚方以捷聞,且恃前和議,謂已受降蒇事,楊廷璋遂返粵。

    前此,上遣侍衛傅靈安來視疾,傅靈安大學士忠勇公傅恒子也。

    往還數四,奉旨即以總兵補用。

    是時賊犯鐵壁關,入隴川乞降,總督楊應琚許之。

    複犯猛卯。

    戶撒之東四十餘裡為隴川,總兵朱侖既退駐隴川,提督李時升恐緬賊之橫截我軍于外也,乃退至杉木籠山。

    緬賊之由庫弄河、闆橙坡犯鐵壁關入也,李時升調遊擊邵應泌戶撒之兵二百名,檄催朱侖領兵三千名前赴鐵壁堵剿,并令劉德成饬副将陳廷蛟帶兵一千名赴弄貫要截賊歸路。

    朱侖、邵應泌等既不遵調遣,俱回杉木籠山,劉德成複執守關之議,于翁冷頓兵不進。

    賊衆四千餘人遂至弄貫,連營樹栅,分兵四出,焚掠村寨,擄掠我弁兵者十餘人。

    旋據隴川,紮營緬寺,隴川河外亦結營六七座。

    乙卯,朱侖領兵至隴川。

    次日午刻,賊以馬騎挑戰,我兵分翼襲之。

    越二日,李時升遣遊擊豆福魁領兵七百名來會,朱侖派兵設伏,定議進攻。

    戊午卯刻前進,賊分兵三路迎拒,我兵奮勇攻敵,伏兵分路拒殺,賊敗,我兵圍之。

    庚申午刻,賊騎自弄貫來援,突于叢林沖出,官兵驚潰,賊營亦乘機鼓噪而出,追逐數裡。

    時領兵參将哈國興,遊擊毛大經、劉國梁、豆福魁,都司張璋、周印,守備孫夢貴、魏嵘、程轍等俱不聽總統朱侖之令,悉撤回營,軍械槍炮遺失者多,總督楊應琚仍以克捷奏聞。

    是時,李時升分檄臨沅鎮劉德成由戶、臘撒出隴川,永順鎮烏爾登額由戶思朗出隴川,三面會攻,不果行。

    總督楊應琚遣副将孫爾桂赴朱侖軍營。

    鎮沅府龔士模革職,開化同知陳元震從之,傳令剿撫相機速辦,蓋陰示以和了局也。

    辛酉,至朱侖軍營。

    是日,緬目莽聶渺遮在隴川河于都司張璋營外乞和。

    癸亥,求見哈國興。

    賊目至隴川河西,哈國興出營,在隴川河東,各遣通事一人,于河中土墩傳說。

    逾一二時,賊獻哆呢四疋,腌魚三擔,哈國興犒以綢緞銀兩,賊定時日撤兵回巢。

    總兵朱侖報之,總督楊應琚遂以“緬酋孟毒之四胞弟蔔坑,領兵土目莽聶渺遮詣軍營乞降,懇賞給蠻暮、新街以為貿易資生之路”入告,是日,賊還我弁兵八人,撤至弄貫,遷延未去。

    提督李時升檄饬總兵朱侖偵探賊信,賊已以其資重運送鐵壁關,赴新街下船,朱侖不識兵機,複遣精騎追之。

    賊以為敗盟也,于除夕日由邦中山複犯猛卯。

     三十二年正月丁卯,賊既據猛卯城,時提督李時升駐杉木籠山,總兵朱侖、副将孫爾桂移兵弄貫,戊辰,李時升遣副将哈國興,遊擊劉國梁,都司田萬钅其、周印,守備溫廷秀、魏嵘、程轍等領兵一千二百名,副将孫爾桂、遊擊毛大經等領兵一千名、土練三百名俱赴猛卯。

    賊衆已赴底麻渡紮筏,城虛無人,哈國興、孫爾桂遂率兵練二千人入猛卯城居之。

    賊衆将濟,聞我兵至,決以為敗盟,悉反攻城下。

    我兵旋複堵塞,施放槍炮,賊攀城而上者用沸湯注之,雜擊以石塊。

    哈國興登城督戰,槍傷左腮,穿落牙齒者十一,把總朱才進受槍破腦而死。

    賊遂連營城下,圍困我官兵者七日,哈國興遣兵丁覓間道至李時升隴川軍營請援。

    李時升先已調劉德成領兵一千四百名将至隴川,令烏爾登額領兵二千名由宛頂渡速養江,以擊賊後,時賊兵盤踞,分布要隘,乃遣素克全泰領兵八百名由虎踞一帶小路前進,陳廷蛟領兵二千餘名由邦中山前進。

    烏爾登額先已至速養渡,沿江邀截,賊往禦之,戰于對岸,聞我援兵既至,複回迎敵。

    丙子巳刻,我兵至猛卯山腳遇賊,戰勝之。

    至城下,土練三百名先缒城出,乘勢掩襲,賊兵潰散。

    是夜官兵宿城外,遣人援梯通信。

    丁醜,城始開,官兵會合追剿,賊兵迎敵。

    次日追至底麻江邊,悉力拒敵,遊擊毛大經、都司徐斌、守備高乾陷于泥濘,被賊镖槍陣亡,賊遂浮江而遁入木邦。

    總督楊應琚、提督李時升以“猛卯邊外匪衆七八千人欲至木邦滋擾,官兵攻殺,賊已敗遁,現在追剿”以聞。

    是月辛犯,總督楊應琚以猛卯賊退,境内已甯,将議止。

    而前所奏将蠻暮、新街賞給貿易,經上察其僞,屢奉嚴旨,責其粉飾欺罔。

    乃遣總兵朱侖、烏爾登額,楚雄遊擊莫淳、邵應泌等領兵八千人,沙練、波龍廠練一千人前進木邦。

    朱侖二月丁酉自弄貫起營,途次遷延,越二十四日辛酉始至木邦。

    時賊據木邦者萬餘,是日午刻,即與我兵迎敵,孫爾桂持令督戰,殺賊甚衆,賊退,據江留營九座。

    是日,木邦所轄村寨俱被賊焚擄,夷民逃竄。

    軍糈均藉内地挽輸,委遊擊袁夢麟、李文廣領兵八百名分布各台,護送糧運。

    袁夢麟等均于内地之分星塔、三台山、弄伍分駐,外域隻景陽兵一百名,暮董、底麻兵各五十名,其孟撇、蠻黑、南庫弄三處并無兵練運糧。

    撥雇牛馬四千餘匹,委糧員威遠同知張遐齡、效力知州徐名道随營供支。

    賊衆截阻糧道,三月丁卯至南庫弄,辛末日至蠻黑,劫掠牛馬糧石,殺死馬夫。

    壬申,總兵朱侖奉旨逮問,官兵以孫爾桂、烏爾登額統領之。

     三月哈國興退自新街。

    先是新街賊衆已退,李時升抵銅壁關,進抵野牛壩。

    李時升奉旨提問,哈國興率趙宏榜,參将四十一,遊擊郝壯猷、雅爾姜阿、吳大士等領兵三千餘名前進,庚午抵蠻暮,賊衆百餘人遁去。

    甲戌,抵新街,并無一賊,總督楊應琚複據哈國興禀報,以克複新街奏聞。

    是時炎瘴已熾,官兵染病者相繼,哈國興禀請撤兵。

    總督楊應琚遣迤西道陳作梅、永昌府陳大呂赴新街會勘确情,哈國興遂自新街撤兵,駐杉木籠山。

    是月癸巳,南提督楊甯至木邦軍營。

    楊甯素以勇敢著,任廣東将軍,時奉命速赴任。

    至是抵營攻賊,奪獲舊寨,嗣相持者久,而孟艮之賊已犯孟連矣。

    賊知我師糧絕,于四月戊戌數接戰。

    賊情狡詐,出沒無定,壬寅,至篆金塔劫運糧牛馬,殺傷官兵,沿途阻隔,糧運不繼。

    己酉,又至蠻暮,賊擁衆攻擊甚急,我兵已七日無糧,不能支。

    提督楊甯下令撤兵,兵即潰,遊擊莫淳、俊德死之,楊甯遂于是日至蠻暮。

    壬戌,入黑山門。

    時烏爾登額已被劾,即逮入都。

    入孟連之賊于三月癸酉自木邦入境,孟連土練及佧佤之練不能抵禦,賊據孟連,燒劫募乃廠,應襲土司避居景杏。

    乙酉,賊破孟連之黑河,丙戌,至上猛尹、猛猛,撥練于辣蒜江禦之,不克,賊至猛猛,入耿馬、孟定,四出焚劫。

    夷民倉猝不知賊至,尚貿易于街場,力作于田畝,均被擄掠。

    是時順甯府城兵甚單,木邦之賊未退,總督楊應琚調發木邦官兵由滾弄江前赴攻剿,不能即至。

    順雲營參将蘇國富領兵亦在滾弄江浒,緬甯居民震恐,撥練于那椒河、大蚌江、打雀山各安隘防守,凡盤踞二十餘日,賊始由滾弄江兩路而去。

    是月,緬賊複據整賣、景線、孟艮。

    先是三十一年七月,總督楊奏請将整欠兵六百名、猛撒江兵二百名撤回。

    九月,又請将猛艮、整欠兵全撤,留楚姚鎮華封協同普洱鎮甯珠駐守。

    緬賊忿整賣、六本、景線、孟艮、整欠之背己也,謀以報之,遂據整賣、六本,蔓延至景線逼孟艮,又由老本趨整欠。

    十二月,六本土司召猛齋聞緬賊欲至六本,征調景線、景海土練。

    景線集練九百,景海集練四百從之,而緬賊先已破六本,景海土守備召罕彪同回景線防守。

    三十二年正月,緬賊至景海,召罕彪等領練迎戰不克,退回景線。

    甲午,緬賊至景線,景線宣撫司呐賽同召罕彪等合力攻戰四日,不克。

    呐賽、召罕彪奔孟艮,孟艮指揮使召丙亦挈族遠徙。

    是時,楚姚鎮華封駐紮普洱,乃與普洱鎮甯珠同遣駐防打樂,猛混之遊擊司邦直、守備潘鴻臣帶兵九百名進守孟艮,遊擊權恕帶兵二百名赴打樂策應。

    時止把總韓榮,外委趙喜、馬伯貴三員帶兵二百名駐打樂,司邦直等均在猛混,觀望未進。

    而緬賊已據孟艮,前趨打樂、老本一路之賊衆亦至猛勇。

    猛壘弁冶進前往迎之,被賊圍困受害,賊遂犯猛壘,欲入猛籠。

    整欠頭目召教之子召淵斂銀賂賊,謀結内犯,諸猛震恐。

    二月辛酉,緬賊至打樂。

    時把總韓榮、外委蔔發等及兵二百餘名住打樂,聞警,韓榮即派蔔發領兵三十名往三島坌路堵禦。

    賊猝至,韓榮及兵衆皆戰死,生還者三四人。

    遊擊司邦直遣潘鴻臣領兵二百往援,途遇受傷兵,知打樂已陷,引軍回。

    邦直、鴻臣及遊擊權恕俱遁回九龍江駐紮,緬賊遂入猛混、猛籠。

    時華封已出九龍江,遣都司甘其卓赴整控堵禦。

    猛籠之賊欲赴整欠,叭先捧乞救甚急,賊遂渡整欠江,逼近猛搦。

    華封自九龍江前往補角,遣司邦直駐小渡口,權恕至橄榄壩以禦之。

    緬賊之由孟艮竄入打樂也,司邦直等遽行退避,轉以接陣殺賊捏報。

    時總督楊應琚之次子重英以江蘇按察司來滇,有仿古監軍之名。

    乃會同雲南巡撫湯聘劾奏,守備潘鴻臣先瘴故,總兵華封、甯珠,遊擊司邦直、權恕,都司甘其卓俱拿問,邦直、恕、其卓具正法。

    是月,革大學士總督楊應琚職,逮入都,以承恩公明瑞代。

    四月,巡撫鄂甯至普洱,湯聘赴貴州。

    鄂甯即劾楊重英驕縱,去監軍号,以道府銜從征。

    巡撫鄂甯旋以“瘴氣大作,普洱無可辦事,應回省”具奏。

    得旨嘉獎,令赴永昌會辦進剿。

     五月,總督明瑞至省,即赴永昌,巡撫鄂甯亦偕往。

    明瑞以将軍兼制府,給滿洲兵三千,調川、貴及滇省兵二萬餘,以副都統額爾景額為參贊,給關防。

    調河南開歸道諾穆親為滇鹽道,陝西漢中道錢受谷為滇迤東道,及軍機司官傅顯、馮光熊襄軍事,議大舉剿賊。

    明瑞至,則首發楊應琚欺罔之罪,疏略言:“緬甸,土人呼為老緬,或呼為莽子,蓋指前酋之姓。

    木匪乃今酋,原為木梳長,是一非二。

    至木邦等土司,種類繁多,楊應琚以莽已絕滅,引為己功,誤木緬另為一事。

    新街亦民、夷交易之所,原無廬舍,其荒唐妄誕之處,不可勝數。

    以緻調撥毫無意見,一聞議降,旋即撤兵,動失機宜。

    滇兵積久廢弛無鬥志,将領亦未谙陣戰,遺失炮位軍械無算。

    ”複奏劾李時升、朱侖、劉德成及烏爾登額、趙宏榜罪,皆報可。

    李時升、朱侖、劉德成皆伏法,烏爾登額、趙宏榜下獄。

    六月,解前總督楊應琚至避暑山莊,命廷臣鞫得實。

    上大怒,暴其罪于天下,令自裁。

    是時楊應琚長子前永昌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