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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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

    以元綱不整,遂遁居伊犁,分四部落,曰衛拉特,曰都爾伯特,曰和碩特,曰土爾扈特,各立可汗以為輔車之計。

    後土爾扈特部落以噶爾丹不道,故率本部落遷入俄羅斯,彼國以其愚戆,時加欺淩,大兵既定伊犁,威布遐迩,土爾扈特部長聞之曰:“吾侪本蒙古裔,今俄羅斯種類不同,嗜好殊異,又複苦調丁賦,席不暇暖。

    今聞大皇帝普興黃教,奚不棄此就彼,亦良禽擇木智也。

    ”遂率其全部涉河而歸,繞道行萬餘裡始達哈薩克。

    失道入行郭壁,複斃數萬人,抵邊者十之三。

    上聞之,命舒文襄公攝伊犁将軍篆,往為安置。

    或疑其中有叛人舍楞,請上勿納。

    上曰:“遠人來降,豈可扼絕?況俄羅斯亦大國,彼既棄彼而南,而又挑釁于此,進退無據,黠者必不為也。

    ”舒既抵邊,察其心實恭順,乃受其降,厚加撫綏。

    彼既窮窘欲絕,今獲意外之惠,乃誠心感化,然後四部落皆為我大清有也。

     ◎書無逸 上于勤政殿間禦書《無逸》一篇以示自警。

    凡别宮離館,其聽政處皆顔“勤政”,以見雖燕居遊覽,無不以莅政之要。

    後暮年少寝,乃默誦《無逸》七“嗚呼”以靜心。

    見禦制詩注。

     ◎不用内監 自世祖時,殷鑒前代宦官之禍,乃立鐵牌于交泰殿,以示内官,不許幹預政事。

    純皇待之尤嚴,稍有不法,必加楚。

    又命内務府大臣監攝其事,以法周官冢宰之制。

    凡有預奏事者,必改易其姓為王,以其姓衆多,人難分辨,其用心周詳也若此。

    有内監高雲從素與于相交善,稍洩機務,上聞之大怒,将高立置磔刑,其嚴明也如此。

     ◎翻譯 上夙善國語,于翻譯深所講習。

    然嘗謂:“國初惟以清語為本,翻譯為後所增飾,實非急務。

    ”故屢停翻譯科目,自戊寅至戊戌凡二十年未嘗舉行。

    後阿文成公桂因旗籍出身無所,始奏請開翻譯鄉場,以勉旗人上進之階,然非上之意也。

     ◎不喜朋黨 上之初年,鄂、張二相國秉政,嗜好不齊,門下士互相推奉,漸至分朋引類,陰為角鬥。

    上習知其弊,故屢降明谕,引憲皇《朋黨論》戒之。

    胡閣學中藻為西林得意士,性多狂悖,以張黨為寇仇,語多譏刺。

    上正其罪誅之,蓋深惡黨援,非以語言文字責也。

    故所引用者,急功近名之士,其迂緩愚誕,皆置諸閑曹冷局,終身不遷其官。

    雖時局為之一變,然多獲奇偉之士,有濟于實用也。

     ◎至誠格天 純皇敬天法祖,乾健不息,踐位六十年間,命親臣代郊者二,餘皆親襄祭祀。

    己卯夏旱,至六月不雨,上親自齋宮步禱圜丘,未竟日,甘{澍}大沛。

    壬子夏,旱既甚,上宣召九卿科道,召對于勤政殿,下罪己诏,言本朝并無強藩、女谒、宦官、權臣、佞幸之弊,惟土木繁興,引為己責,命群臣直言以匡救其失。

    是日申酉時即雷雨大作,四郊沾足。

    又丙辰、丁巳間邪匪叛亂,糜爛川、楚三省,上于内寝設幾,夜間叩禱籲天,求延國祚,故逆氛日漸孱乏,以底滅亡。

     ◎友愛昆仲 上即位後,優待和、果二王,每陪膳侍宴,賦詩飲酒,殆無虛日。

    然必時加訓迪,不許幹預政事,保全名譽。

    和恭王少時驕抗,上每多優容。

    嘗命王監試八旗子弟于正大光明殿,日已晡,上尚未退朝,恭王請上退食。

    上以士子積習疲玩,未之許,王激烈曰:“上疑吾買囑士子心耶?”上怡然退。

    傅文忠責王曰:“此豈人臣之所宜語?”王始悔悟。

    次日免冠請罪,上方雲:“昨朕若答一語,汝身應粉齑矣!其言雖戆,心實友愛,故朕恕之。

    然他日慎勿作此語也。

    ”友愛如初。

    果恭王因救火遲誤,複交通外吏事發,上惟绐戍其賓客,降王為貝勒,事不深诘,以保全之。

    王慚恧病發,上往視疾,執手痛曰:“朕以汝年少,故稍如拭拂以格汝性,何期汝愧恧之若此?”即日複王爵,慰谕者再,其厚待天性也若此。

     ◎孝親 純皇侍奉孝聖憲皇後極為孝養,每巡幸木蘭、江、浙等處,必首奉慈輿,朝夕侍養。

    後天性慈善,屢勸上減刑罷兵,以免蒼生屠戮,上無不順從,以承歡愛。

    後喜居暢春園,上于冬季入宮之後,遲數日必往問安視膳,以盡子職。

    後崩後,上于後燕處之地皆設寝園,凡巾栉、拖枷、淋盆、吐盂無不備陳如生時,上時往參拜,多至失聲。

    又于園隙建恩慕寺,以資後之冥福焉。

     ◎用傅文忠 上既誅讷親,知大權之不可旁落。

    然國無重臣,勢無所倚,以傅文忠恒為椒房懿親,人實勤謹,故特命晚間獨對,複賞給黃帶、四團龍補服、寶石頂、雙眼花翎以示尊寵。

    每遇事必獨攬大綱,文忠承志行旨,毫不敢有所專擅。

    上尚時加訓迪。

    一日禦門,文忠後至,踉跄而入。

    侍衛某笑曰:“相公身肥,故爾喘籲。

    ”上曰:“豈惟身肥,心亦肥也。

    ”文忠免冠叩首,神氣不甯者數日。

    故當時政治寬厚,無侵擅之弊焉。

     ◎殺高恒 兩淮鹽政高恒,以侵貪匣費故,拟大辟。

    勾到日,上惡其貪暴,秉筆欲下,傅文忠代為之請,曰:“願皇上念慧哲皇貴妃之情,姑免其死。

    ”上曰:“若皇後弟兄犯法,當如之何?”傅戰栗失色,上即命誅恒。

     ◎惡章攀桂 淮揚道章攀桂,以吏員起家,人工獻納。

    上南巡,章司行宮陳設,欲媚上歡,以镂銀絲造吐盂設坐側。

    上見之,矍然曰:“此與孟钅長之七寶溺器何異?”心甚惡之,終其身未遷其官。

     ◎食魚羹 金川用兵時,累歲未得進,至乙未冬,始克勒烏圍,阿文成公桂以捷書進。

    上方用膳,因念将士用命,潸然淚下,适落魚羹中。

    上即命封魚羹以賜文成,并申明其故。

    文成泣曰:“臣敢不竭死以報上之眷也。

    ” ◎用福文襄 福文襄王康安,荷父庇蔭,威行海内,上亦推心待之,毫無肘掣。

    台灣之役,福戚宗室恒瑞以逗遛失機,上命入京訊質。

    福以戚故,故緩其行,乃于戰陣時首列瑞功,以希免罪。

    上谕福雲:“使恒瑞果将材,何以汝未至時,并未睹其專戰,而一旦勇健若此,豈以戚畹而袒庇乎?朕深為汝惜也!”福文襄承命之下,戰栗失色,花翎動搖竟日。

     ◎誅伍拉納 伍制軍拉納,繼福文襄督閩,惟以貪酷用事,至倒懸縣令以索賄。

    故貪吏充斥,盜賊縱橫,魁将軍倫劾之。

    上大怒,并巡撫浦霖罷斥,檻解入京。

    時和相擅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