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霧雲罩山朦胧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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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人都微微一愕,謝寒月這才暗呼慚愧,原來這老人還是假的,真正的龍嘯天雙足癱瘓,不利于行,修文水早已說過了,自己一時竟未能想到,幸虧杜青老練,沒有上當,否則馬腳立刻就要拆穿了!
由此也見得這個老家夥的狡猾。
果然龍天祥笑了一笑,朝廳後道:“爹!杜大人精明得很,不會是假的了,您出來吧!” 廳後一陣輪響,有兩個青衣俊婢,推出一輛孔明車,車上坐着一個老人,臉貌與先出來的那個老人差不多,隻是相貌陰險,鷹面鈎鼻,深沉尤有過之! 他出來後,就在車子上拱拱手道:“老朽偶染微恙,未能恭迎,深以為咎……” 杜青察顔觀色,知道這人是真正的龍嘯天了,因為廳中的人個個頓形緊張,随時都準備出手一搏! 于是也還了一禮道:“龍老别來無恙!” 龍嘯天朝杜青打量片刻才笑道:“龍某離京日久,不知京中近況如何?” 杜青淡淡笑道:“大緻如舊,隻是風雲變化莫測,人事滄桑頗大!” 龍嘯天笑笑道:“那是當然的,曹公公身體還好嗎?” 杜青知道他問的是東廠錦衣尉首領曹太監,乃笑道:“龍老不先請聖躬,倒問起那老奴才……” 龍嘯天一怔道:“難道曹公……正琳失勢了嗎?” 曹太監權傾天下,炙手可熱,執掌東廠,方面太員,生死由心,杜青一聽龍嘯天先問起曹正琳,已經猜他是曹太監的心腹,或許還是東廠在外的最高層核心人物,乃故作聲勢,叫了一聲老奴才! 龍嘯天也算機靈的,一聽口風不對,立刻就改了口,由公公二字,變為直呼其名,但他還是關心的所以立刻就問起曹太監是否失勢了。
杜青故作玄秘地問道:“照龍老的看法呢?” 龍嘯天沉吟片刻道:“老朽前些日子尚接到他的私函,似乎沒有什麼異動,而且他掌握全國軍政大權,似乎不太可能!” 杜青笑道:“樹大招風,這老奴才聲勢太顯赫了,自然容易招嫉!” 龍嘯天輕籲了一口氣道:“那麼他還沒有失勢!” 杜青道:“不錯,但就快了!” 龍嘯天忙問道:“是誰頂替他的位置!” 杜青道:“龍老想誰有此可能呢?” 龍嘯天想了片刻才搖頭道:“不可能,誰也接不下他的勢力!” 杜青冷笑道:“皇上也接不下嗎?” 龍嘯天臉色又是一變道:“是皇上要撤換他鳴?這怎麼可能呢,他很忠心呀!” 杜青道:“忠心是從前的事,當他的權勢在超過皇上時,忠心就變成野心了,目前雖然還沒有顯着表現,但那隻是時間的問題!” 龍嘯天立刻明白了,笑笑道:“那麼杜大人是……” 杜青道:“在下身膺聖旨,密訪曹監劣迹,同時也就便将他所屬人員的忠奸區别一下,以為留免的根據!” 龍嘯天笑道:“杜大人是來探測老夫意向的?” 杜青笑道:“龍老是個聰明人,自然用不着在下多說!” 龍嘯天沉吟片刻才道:“老朽自然是忠于王室的,主上如有所命,老朽萬死不辭,隻是老朽近年體弱多病,極少任事……” 杜青笑道:“龍老說得太客氣了,現今江湖群雄,莫不控制于龍老的掌握之中,曹監視龍老為心腹長城……” 龍嘯天微怔道:“杜大人怎麼知道的?” 杜青道:“在下如果不知道,怎會來找龍老呢?” 龍嘯天想想道:“大人要老朽做些什麼?” 杜青道:“首先要看龍老有多少誠意!” 龍嘯天道:“老朽自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他身邊的那個老人道:“大哥!您還是慎重一點,曹統領對大哥并沒有什麼表示,可見杜大人所示未必屬實!” 杜青冷冷擡眼問道:“這位是……” 龍嘯天忙道:“這是老朽的義弟車未明,是老朽的生死知交,數十年來,車賢弟就一直代理老朽的處理一切事務!” 杜青冷笑道:“車先生對杜某似乎還不太相信!” 車未明笑道:“杜大人來得太突然了,似乎不太可能,前兩天龍大哥還接到曹公公的私函,叫龍大哥留心江湖動态……” 杜青微笑道:“曹監的私函是否由韓莫愁轉來的!” 車未明一怔道:“不是!杜大人怎麼會想到這一點上去?” 杜青但笑不語,龍嘯天忙問道:“杜大人怎麼将事情扯到韓莫愁身上去了?” 杜青道:“龍老!你身邊的人靠得住嗎?” 龍嘯天忙道:“這是什麼話?老朽身邊的人都是十年以上的老人……” 杜青道:“這也很難說,龍老隻說不敢,卻沒有說不會,可見龍老是脅之以威,并非感之以恩……” 龍嘯天忙朝龍天祥道:“天祥!此地的人是你經管的,你是否覺得誰有不穩的現象?” 龍天祥忙道:“爹!這一點您可以放心……” 杜青道:“假如不是他們有問題,就是車先生有問題了!” 車未明勃然變色道:“這是什麼話,我與龍大哥數十年的交情……” 杜青道:“曹監的私函明明是由韓莫愁轉來的,車先生何以要隐瞞此事呢?難道車先生與韓莫愁有所勾結嗎?” 龍嘯天移目望向車未明,車未明急了道:“大哥!私函的确是由韓莫愁的侄子交來的,以前也是由他經手,幾年來都是如此,不會出毛病的!” 龍嘯天一拍座車扶手叫道:“你簡直糊塗,這種事怎麼能經他人之手呢?” 車未明道:“不經過他就沒辦法,自從你搬到此地之後,出入都在他的監視下的,您又控制不了他!” 龍嘯天怒道:“胡說,誰說我控制不了他!” 車未明道:“您除非親自出去找他,可是他消息,比您靈通,您還沒有動,他早就躲得遠遠的,何況您一出動……” 龍嘯天呼了一口氣道:“那也不該瞞着我呀!” 車未明道:“小弟怕您知道了沉不住氣,不過小弟對您絕無異心,這件事天祥是知道的,他也同意别告訴您……” 龍天祥道:“是的!明叔與孩兒私下商量後才如此決定的,韓莫愁十分狡猾,一直不肯上這兒來!” 車未明接着道:“此人近幾年來對您已不若過去尊敬,小弟與天祥一直想對付他,卻又感于能力不足,不敢輕動,隻想找個機會把他引來,再由您直接對付他!誰知他十分機警,有事總是派他的侄子前來,自己從不走近山口一步……” 龍嘯天歎了一聲道:“可是與京中的私函;也不能假手于他呀!” 龍天祥道:“不經過他,來人到不了這兒,我們的信函也遞不出去,如果與京中連絡中斷,反而有麻煩,好在您老不在此,他也不在乎這些,倒不如由他去經手了!” 龍嘯天歎道:“誤事!誤事!難怪他越來越神氣,這都是你們造成的!” 龍天祥道:“爹!這都要怪您自己識人不明,您以他的家人性命為挾制,他根本不在乎,除了您本人外,他誰也不怕!” 龍嘯天道:“你們不會派人到京中另外連絡通信方法嗎?” 車未明道:“大哥!除了我與天祥外,這些人派出去也沒用,闖得過的我們不放心,放心的闖不過,當年您對韓莫愁估計太低了,才有此失,如果不是搬到這裡,對他還有點威脅,他早就設法對付您了……” 龍嘯天輕歎低頭,龍天祥道:“您現在能制他的就是這一套劍法,您自己行動不便,又不肯教給我們,否則何至受這種氣!龍嘯天一拍扶手道:“我沒有死以前,誰也别想我的劍法!” 車未明道:“可是韓莫愁氣候将成,到時候您是否要依約将劍法傳給他呢?” 龍嘯天冷一聲道:“他有那一天,我自然不食言!” 車未明道:“你真打算如此嗎?” 龍嘯天笑笑道:“未明!天祥,你們一定在怪我,對你們太小氣,為什麼甯可将劍法傳給外人而不傳給你們!” 龍天祥道:“孩兒絕無此意,孩兒隻想長依膝下淡泊渡日,對雄霸天下,一點興趣都沒有!” 龍嘯天又道:“未明!你雄心勃勃,該不會像天樣那樣淡泊以終吧!” 車未明道:“小弟自知才具不足,隻想幫助大哥成此偉業就夠了!” 龍嘯天輕歎道:“這個世上我隻信任你們兩個人,如果我能扶持你們繼我之業,我怎麼會去找外人呢?” 龍天祥道:“那您就該培植車叔叔成事呀,他的雄才大略您是知道的,絕不比韓莫愁差,我不明白您為什麼偏要
果然龍天祥笑了一笑,朝廳後道:“爹!杜大人精明得很,不會是假的了,您出來吧!” 廳後一陣輪響,有兩個青衣俊婢,推出一輛孔明車,車上坐着一個老人,臉貌與先出來的那個老人差不多,隻是相貌陰險,鷹面鈎鼻,深沉尤有過之! 他出來後,就在車子上拱拱手道:“老朽偶染微恙,未能恭迎,深以為咎……” 杜青察顔觀色,知道這人是真正的龍嘯天了,因為廳中的人個個頓形緊張,随時都準備出手一搏! 于是也還了一禮道:“龍老别來無恙!” 龍嘯天朝杜青打量片刻才笑道:“龍某離京日久,不知京中近況如何?” 杜青淡淡笑道:“大緻如舊,隻是風雲變化莫測,人事滄桑頗大!” 龍嘯天笑笑道:“那是當然的,曹公公身體還好嗎?” 杜青知道他問的是東廠錦衣尉首領曹太監,乃笑道:“龍老不先請聖躬,倒問起那老奴才……” 龍嘯天一怔道:“難道曹公……正琳失勢了嗎?” 曹太監權傾天下,炙手可熱,執掌東廠,方面太員,生死由心,杜青一聽龍嘯天先問起曹正琳,已經猜他是曹太監的心腹,或許還是東廠在外的最高層核心人物,乃故作聲勢,叫了一聲老奴才! 龍嘯天也算機靈的,一聽口風不對,立刻就改了口,由公公二字,變為直呼其名,但他還是關心的所以立刻就問起曹太監是否失勢了。
杜青故作玄秘地問道:“照龍老的看法呢?” 龍嘯天沉吟片刻道:“老朽前些日子尚接到他的私函,似乎沒有什麼異動,而且他掌握全國軍政大權,似乎不太可能!” 杜青笑道:“樹大招風,這老奴才聲勢太顯赫了,自然容易招嫉!” 龍嘯天輕籲了一口氣道:“那麼他還沒有失勢!” 杜青道:“不錯,但就快了!” 龍嘯天忙問道:“是誰頂替他的位置!” 杜青道:“龍老想誰有此可能呢?” 龍嘯天想了片刻才搖頭道:“不可能,誰也接不下他的勢力!” 杜青冷笑道:“皇上也接不下嗎?” 龍嘯天臉色又是一變道:“是皇上要撤換他鳴?這怎麼可能呢,他很忠心呀!” 杜青道:“忠心是從前的事,當他的權勢在超過皇上時,忠心就變成野心了,目前雖然還沒有顯着表現,但那隻是時間的問題!” 龍嘯天立刻明白了,笑笑道:“那麼杜大人是……” 杜青道:“在下身膺聖旨,密訪曹監劣迹,同時也就便将他所屬人員的忠奸區别一下,以為留免的根據!” 龍嘯天笑道:“杜大人是來探測老夫意向的?” 杜青笑道:“龍老是個聰明人,自然用不着在下多說!” 龍嘯天沉吟片刻才道:“老朽自然是忠于王室的,主上如有所命,老朽萬死不辭,隻是老朽近年體弱多病,極少任事……” 杜青笑道:“龍老說得太客氣了,現今江湖群雄,莫不控制于龍老的掌握之中,曹監視龍老為心腹長城……” 龍嘯天微怔道:“杜大人怎麼知道的?” 杜青道:“在下如果不知道,怎會來找龍老呢?” 龍嘯天想想道:“大人要老朽做些什麼?” 杜青道:“首先要看龍老有多少誠意!” 龍嘯天道:“老朽自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他身邊的那個老人道:“大哥!您還是慎重一點,曹統領對大哥并沒有什麼表示,可見杜大人所示未必屬實!” 杜青冷冷擡眼問道:“這位是……” 龍嘯天忙道:“這是老朽的義弟車未明,是老朽的生死知交,數十年來,車賢弟就一直代理老朽的處理一切事務!” 杜青冷笑道:“車先生對杜某似乎還不太相信!” 車未明笑道:“杜大人來得太突然了,似乎不太可能,前兩天龍大哥還接到曹公公的私函,叫龍大哥留心江湖動态……” 杜青微笑道:“曹監的私函是否由韓莫愁轉來的!” 車未明一怔道:“不是!杜大人怎麼會想到這一點上去?” 杜青但笑不語,龍嘯天忙問道:“杜大人怎麼将事情扯到韓莫愁身上去了?” 杜青道:“龍老!你身邊的人靠得住嗎?” 龍嘯天忙道:“這是什麼話?老朽身邊的人都是十年以上的老人……” 杜青道:“這也很難說,龍老隻說不敢,卻沒有說不會,可見龍老是脅之以威,并非感之以恩……” 龍嘯天忙朝龍天祥道:“天祥!此地的人是你經管的,你是否覺得誰有不穩的現象?” 龍天祥忙道:“爹!這一點您可以放心……” 杜青道:“假如不是他們有問題,就是車先生有問題了!” 車未明勃然變色道:“這是什麼話,我與龍大哥數十年的交情……” 杜青道:“曹監的私函明明是由韓莫愁轉來的,車先生何以要隐瞞此事呢?難道車先生與韓莫愁有所勾結嗎?” 龍嘯天移目望向車未明,車未明急了道:“大哥!私函的确是由韓莫愁的侄子交來的,以前也是由他經手,幾年來都是如此,不會出毛病的!” 龍嘯天一拍座車扶手叫道:“你簡直糊塗,這種事怎麼能經他人之手呢?” 車未明道:“不經過他就沒辦法,自從你搬到此地之後,出入都在他的監視下的,您又控制不了他!” 龍嘯天怒道:“胡說,誰說我控制不了他!” 車未明道:“您除非親自出去找他,可是他消息,比您靈通,您還沒有動,他早就躲得遠遠的,何況您一出動……” 龍嘯天呼了一口氣道:“那也不該瞞着我呀!” 車未明道:“小弟怕您知道了沉不住氣,不過小弟對您絕無異心,這件事天祥是知道的,他也同意别告訴您……” 龍天祥道:“是的!明叔與孩兒私下商量後才如此決定的,韓莫愁十分狡猾,一直不肯上這兒來!” 車未明接着道:“此人近幾年來對您已不若過去尊敬,小弟與天祥一直想對付他,卻又感于能力不足,不敢輕動,隻想找個機會把他引來,再由您直接對付他!誰知他十分機警,有事總是派他的侄子前來,自己從不走近山口一步……” 龍嘯天歎了一聲道:“可是與京中的私函;也不能假手于他呀!” 龍天祥道:“不經過他,來人到不了這兒,我們的信函也遞不出去,如果與京中連絡中斷,反而有麻煩,好在您老不在此,他也不在乎這些,倒不如由他去經手了!” 龍嘯天歎道:“誤事!誤事!難怪他越來越神氣,這都是你們造成的!” 龍天祥道:“爹!這都要怪您自己識人不明,您以他的家人性命為挾制,他根本不在乎,除了您本人外,他誰也不怕!” 龍嘯天道:“你們不會派人到京中另外連絡通信方法嗎?” 車未明道:“大哥!除了我與天祥外,這些人派出去也沒用,闖得過的我們不放心,放心的闖不過,當年您對韓莫愁估計太低了,才有此失,如果不是搬到這裡,對他還有點威脅,他早就設法對付您了……” 龍嘯天輕歎低頭,龍天祥道:“您現在能制他的就是這一套劍法,您自己行動不便,又不肯教給我們,否則何至受這種氣!龍嘯天一拍扶手道:“我沒有死以前,誰也别想我的劍法!” 車未明道:“可是韓莫愁氣候将成,到時候您是否要依約将劍法傳給他呢?” 龍嘯天冷一聲道:“他有那一天,我自然不食言!” 車未明道:“你真打算如此嗎?” 龍嘯天笑笑道:“未明!天祥,你們一定在怪我,對你們太小氣,為什麼甯可将劍法傳給外人而不傳給你們!” 龍天祥道:“孩兒絕無此意,孩兒隻想長依膝下淡泊渡日,對雄霸天下,一點興趣都沒有!” 龍嘯天又道:“未明!你雄心勃勃,該不會像天樣那樣淡泊以終吧!” 車未明道:“小弟自知才具不足,隻想幫助大哥成此偉業就夠了!” 龍嘯天輕歎道:“這個世上我隻信任你們兩個人,如果我能扶持你們繼我之業,我怎麼會去找外人呢?” 龍天祥道:“那您就該培植車叔叔成事呀,他的雄才大略您是知道的,絕不比韓莫愁差,我不明白您為什麼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