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巾帼不讓須眉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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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目的在驅使他們與杜兄作對,讓他們死在杜青兄手下,造成杜青兄在江湖上狠毒之名,用心極為陰險,杜青兄要揭破他的陰謀,最好是當衆擊敗他。

    ” 杜青一歎道:“如果我真有這份能力,自然不辭一戰,問題在于我那兩式劍招,完全是無意中使出,連我自己都不清楚!” 查子強愕然道:“那有這種事呢?” 杜青正色道:“我說的是真話,那兩式劍招的劍譜大家都看過,根本是不可能的,卻在我的劍下使出,真叫人想不透。

    ” 謝寒月微笑道:“這倒是可能的,精妙的劍招與奇妙的文章一樣,本由天成,妙手偶得,可一而不可再!” 杜青笑道:“我想也是這個道理,所謂神來之筆,全憑一時的感覺,才能驚世駭俗,如果化為成式,可以随心施展,則其中必有弊病,不能算作十全十美的了,修文水給我的無敵六大式劍訣,都是屬于這一類的!” 謝寒月道:“可是韓莫愁不明此理,他以為杜大哥是騙他的,他怆惶而退,也不一定是真的怕這兩式劍招!” 謝寒雲不以為然地道:“那他為什麼要退走呢?” 謝寒月道:“他想争取一點時間,将無敵六大式從頭研究一番,弄出個頭緒,他的目的在稱霸武林,并不以擊敗杜大哥為滿足,所以一切都作長久的打算!” 杜青點點頭道:“我也是為了争取一點時間,無敵六式不可靠,讓他來虛耗精力,我則可以在實際功夫上多作點努力!”謝寒雲問道:“什麼是實際的功夫呢?” 杜青想了一下道:“我們到莊裡再說吧!你把莊中各負責人請來商量一下!” 謝寒雲點頭答應了,于是遣散莊丁,各就原職,她卻将六龍一鳳與劉宗等八人叫住,一起來到内廳就坐! 查子強與寒月寒星姊妹也相繼入座,杜青起立道:“今日一會後,韓莫愁與綠楊别莊敵意分明,與我們也形同水火,我們可以說是站在一條陣線上的!” 謝寒雲道:“綠揚别莊始終與你站在一條陣線上的!” 杜青微微笑道:“今天你把平步雲等三位師爺逼走後,我相信可以這麼說了,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須向貴莊的人弄弄清楚,請你派一位代表答複!” 劉宗道:“本莊現在是小姐作主,小姐可以決定一切!” 杜青笑道:“這件事我認為寒雲作不了主,還是請另一位作代表!” 劉宗朝六龍一鳳看了一眼道:“那就由兄弟代表作答好了!” 杜青道:“我這次來到揚州,并不是送寒雲回家接掌家務的!” 謝寒雲道:“不錯!我也沒打算要接管這個家,完全是形勢造成的,所以我雖然公開承認是王非俠的女兒,但并不準備改姓,我仍然是謝家的女兒!” 劉宗剛要開口,謝寒雲搶着又道:“我絕不逃避我的責任,但我并沒有把這個家當作權利,在莊中,我是王非俠的女兒。

    出了門,我還是姓我的謝!” 劉宗想了一下道:“主人生前也在謝家管家,小姐出身在謝家,對這個雙重身份也還說得過去,屬下想主人泉下之靈亦不會反對!” 杜青笑道:“哪就好說話了,我現在正式問一句,請劉兄據實答複,王世伯究竟死了沒有?劉兄!你不必考慮,請立刻回答!” 劉宗道:“主人自然是死了,杜兄親眼見過他的陵墓!” 杜青笑笑道:“我認為墓中埋葬的隻是王非俠這個名字,并非王世伯本人!” 劉宗神色一變,謝寒雲沉聲道:“劉大哥!你必須說真話!” 劉宗頓了一頓才道:“杜兄為何會有這個想法?” 杜青道:“我對風水堪輿之學,略有所知,我認為那是一塊隐龍穴。

    照堪輿的規定,必須是空穴,不得埋葬遺骸!” 劉宗隻得道:“墓穴是空的,但主人确已死了!” 杜青笑道:“劉宗,我注意很久了,綠楊别莊一直到現在每個人都說王非俠已經死去,但沒有說他逝世!” 劉宗道:“這有什麼差别呢?” 杜青道:“差别很大,由此可證明王世伯僅是死去一個身份,而他的身體仍是健在人問,暗中指揮着各位!” 劉宗道:“杜兄何以會有這種想法的?” 杜青一笑道:“破綻太多了,諸位對王世伯之死并未舉喪,王世伯不僅是各位的主人,更是師長與領導者,而各位卻全無哀容,再者寒雲初來之時,各位并沒有準備要她來接掌大權,過了一會後,各位才有那種表示,可見是王世伯的授意!” 劉宗道:“莊中原由夫人主持,夫人宣布退出後,我們自然想到唯有小姐才是真正的繼承人……” 杜青笑了一下道:“謝夫人是個極具野心的人,王世伯種種的布置籌劃都是為了她,她正因為此地的計劃已成熟,才放棄了謝家的基業,我相信如果不是三世伯在其間周旋,謝夫人絕不會甘心交出此間的權限!” 劉宗忙道:“夫人既是雄心萬丈,而主人又對她言聽計從,怎麼肯聽主人的話而将權限讓出來呢?” 杜青道:“那是因為韓莫愁後來的表現使各位太震驚了,對他實力的估計,各位犯了個大錯,此刻與他正面作對,各位的準備尚不足應付,才由寒雲來挑這付擔子,以松懈韓莫愁的戒心,我的猜測對嗎?” 劉宗默然不答,謝寒雲催促道:“劉大哥,你說話呀!” 劉宗想了一下道:“屬下等每一個人,都宣誓終身效忠小姐,小姐如果相信這一點,其他的問題都無須回答了!” 杜青笑道:“那是因為寒雲的領導方法和能力确有過人之處,王世伯認為綠楊别莊由她來負責比誰都恰當,才有這個決定!” 謝寒雲厲聲道:“劉大哥!你說句老實話,我爹究竟死了沒有?” 劉宗低頭不敢回答,謝寒雲又催問了一句。

     劉宗擡頭痛苦地道:“死了!小姐如果不信,屬下願意自刎來證明這件事!” 說着抽出腰下寶劍,往脖子上勒去,謝寒雲攔往他道:“劉大哥!我相信你就是了!” 劉宗依然痛苦地道:“屬下堅請一死!” 他用力一掙,謝寒雲抓不住,隻好被迫放手,忽然空中傳來一個竣厲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地喝道:“劉宗!把劍放下!” 劉宗怔了一怔,杜青等人遊目四顧,卻不知聲音從何而來。

     那聲音又響道:“我并不在室中,也不在人間,你們不必找我!” 這明明是王非俠的聲音,卻聽不出來自何方。

     謝寒雲忍不住叫道:“老王!真的是你嗎?你在那兒?” 那聲音一歎道:“大小姐!老王死了,王非俠也死了,綠楊别莊的主人更是死了,寒雲,你不要逼劉宗,他無法回答你的話,因為他立過誓,在這件事上絕不能告訴你……” 謝寒雲叫道:“那你一定沒有死,否則劉大哥何必要自殺呢?” 那聲音歎道:“這是他想不開,其實根本不用自殺,我的人與我的名字一起死了,我絕不能用原來的面目見你們任何一個!” 謝寒雲冷笑道:“劉大哥可不能這麼想,他知道你沒有死,說了謊愧對于我;說實話又愧對于你,是你在逼他自殺!” 那聲音道:“我永不會再見你們,與死有什麼差别!” 謝寒雲道:“不見人與死了是兩回事!” 那聲音道:“在我的看法是一回事,因為我已摒棄原有的一切。

    ” 謝寒雲冷笑道:“可是你仍在暗中操縱着綠楊别莊的一切人和事!” 那聲音道:“這一來是他們的愚忠,二來是我怕你們應付不了韓莫愁,現在你大可放心,我已經決心擺脫一切,莊裡的事交給你,我也要離開此地?” 謝寒月問道:“你要上那兒去?” 那聲音道:“從今天對韓家那一戰,謝耐冬總算清楚了,半生歲月用于創業,仍不足與韓莫愁一拼,我們準備放棄了,我們會到一個真正清靜的地方追求我們失去的歲月,再也不複人間去幹涉江湖糾紛。

     謝寒雲問道:“是真的嗎?” 那聲音道:“千真萬确!” 謝寒雲道:“那麼你要做一件事,把平步雲等三個老家夥解決,他們活在世上,對我始終是一項威脅!” 空中一陣沉默,謝寒雲道:“對我個人,他們全無利害關系,但是我主持綠楊别莊一天,他們就威脅我一天,這不是我私人的要求!” 空中又遲疑片刻道:“可以!我一定辦到!你還有什麼要求?” 謝寒月道:“寒雲沒有了,我以謝家當事人的身份,請母親将謝家的劍訣交出來,那是謝家的東西,她無權帶走!” 空中傳來謝耐冬竣厲的聲管道:“放屁!你别做夢!” 謝寒月微微一笑道:“娘,可見你還沒有放棄雄心!” 空中又換成王非俠的聲音道:“大小姐!我與耐冬歸隐之意甚堅,絕不會再來麻煩你們,隻是那劍訣卻不能交出來!” 謝寒月問道:“為什麼?” 謝耐冬的聲音道:“因為謝家的劍決已經被韓莫愁看過了,劍譜上的字迹消失後,就不再是謝家的東西了!” 謝寒月道:“娘!您早就先看過了!而且劍譜上所截的劍訣早已經你另行更換過,殘缺不全了……” 謝耐冬的聲音冷冷一笑道:“不錯!可是我如不換,韓莫愁偷看去的更多,對你們的威脅更大,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謝寒月道:“娘,您是在謝家主理時私窺劍譜的,那些劍式應該是屬于謝家的,您不能把持着不交出!” 謝耐冬的聲音冷笑道:“如果不是杜青多事,在較劍的那天拆穿劍譜中的秘密,韓莫愁至少也得再等三年才發動,利用這段時間,我可以在暗中除去他,全部計劃都毀在杜青的手上,你要怪,隻能怪杜青多事!” 杜青笑道:“夫人真有把握能除去韓莫愁嗎?” 謝耐冬的聲音怒道:“怎麼沒有,非俠假死就是為了促成這個計劃,我把謝家的大權交出,他不會起疑,一定計劃在三年中去奪取劍譜,因為他不知道我已發現了劍譜的秘密,以為寒月是個女孩子,不足為慮。

    我與非俠利用多年布置的人力,猝起而攻,一定能置他于死地,就因為你多事,提前拆穿劍譜的秘密,他一看劍譜上的字迹迅速隐去,更從殘缺的劍笈上知道我已經看過了,才對我加意防備!” 杜青笑道:“您與王世伯在綠楊别莊上的布置,他早就知道了!” 謝耐冬道:“可是他不知道我們訓練了綠楊十八飛衛,這是唯一可以制他的武力,因為你的多事,使他提高了警覺,才将他偷學的韓家劍式教給了他的弟弟韓無憂,形成了二人聯合攻勢來抑制我們,否則他那種自私思想,怎會如此大方! 從今天動手的情形看,韓無憂的劍式不如韓莫愁老練穩健,謝耐冬的分析可以說頗有道理,杜青沒話可說了! 謝寒月隻得哀求道:“娘!我們很需要那些劍式!” 謝耐冬笑道:“這些劍式是我設法保存的,如果我不預先啟封偷看,也會毀在杜青的手中,所以與我無關!我沒讓韓莫愁看得更多,對謝家有功無過,已經很對得起激家……” 謝寒月道:“娘,為了謝家,您把劍式給我成嗎?” 謝耐冬厲聲道:“不行!為了謝家,我已經犧牲得太多,現在我已經把責任交出去,留下這點劍式,算是謝家欠我的!” 謝寒月道:“娘,您才是謝家真正的後裔,我與謝家全無關系,我替您挑起擔子,您還要來搗我的蛋,這是什麼意思呢?” 謝耐冬冷笑道:“我生在謝家是我不幸,你牽進謝家是你的不幸,要怪也隻怪你死去的老子,怨不到我頭上!” 謝寒月道:“我們與韓莫愁勢力懸殊,您讓我們如何撐下去!” 謝耐冬冷冷一笑道:“你有的是辦法,杜青肯替你賣命的!” 杜青道:“我就是為了求取劍式才到揚州來的,沒有這些劍式,我破不了韓莫愁的左手劍法,夫人!請您大發慈悲……” 謝耐冬冷笑道:“我說不行就不行!謝家的女兒都是寡婦的命,偏偏到了寒月這一代居然想白頭偕老,沒有這麼舒服……” 謝寒月連忙道:“娘!我不是您親生的。

    寒星與寒雲都是您的骨肉!” 謝謝冬道:“寒雲有綠楊别莊,可以另謀發展,寒星本來可以繼續我的事業,大有作為的,偏偏她自己不争氣……” 謝寒雲大叫道:“我死也是謝家的女兒!” 謝耐冬冷笑一聲道:“非俠!你聽見了,你的女兒并不領你的情呢?” 謝寒雲叫道:“主持綠楊别莊是我做王非俠女兒的責任,獻身謝家是我生下來而具有的責任,這責任是您硬安上去的,如果您從開始就讓我姓王,我就不會有那責任了,這是您跟王非俠給我安排的命運!” 謝耐冬冷笑一聲道:“非俠!你聽聽你的好女兒,她直呼你的名字,并沒有認你這個老子,你還那麼體貼她!”謝寒雲道:“我要一個敢公開與我見面的父親!” 空中傳來王非俠的輕輕一歎道:“人各有志,寒雲,我不怪你,你對外沒否認我這個爸爸,我已經很滿足了,綠楊别莊不是遺産,是一項沉重的責任,我交給你,感到很抱歉,如果你不想接受,大可以丢開不管,再見了,我的好孩子……” 聽語氣似有去意,謝寒雲急得大叫道:“爹!你等一下……” 謝耐冬冷笑道:“好不容易聽你破口叫一句爹,他卻已經走了,連這點福氣都沒有,看來你們父女的緣份是不夠……” 謝寒月大叫道:“娘!您不交出劍式,我也不管謝家的事了!” 空中傳來謝耐冬遙遠的聲音道:“你現在在當家,愛怎麼做是你的權利,我也管不了……” 語音俱渺,留下一群發呆的人。

     良久後,謝寒雲才問道:“劉大哥!他們在那兒說話?” 劉宗黯然道:“在兩裡外的一所農莊中,此刻恐怕已去遠了!” 杜青一怔道:“在兩裡外的聲音傳到此地?” 劉宗道:“是的,那是地聽的裝置,用兩個竹筒,蒙上皮繃緊,再用牛筋扯緊就可以将聲音傳得很遠。

    ” 謝寒雲道:“牛筋露在地面上,不怕人發現嗎?” 劉宗道:“那些牛筋都是用竹竿套住,埋在地下的,主人隐居的那所農莊十分穩秘,除屬下外,别無一人得知,而莊中各處都裝有傳聲的竹筒通到那兒,所以主人對莊中的瑣細事務,了解得很清楚,有所指示,也是利用傳聲的裝置!” 潘金鳳道:“難怪主人能秘不現身而随時指示,我們還以為主人就在莊中呢,卻不知是利用此種裝置!” 謝寒雲沉聲道:“劉大哥!你立刻将那些裝置拆除,在我管理下的綠楊别莊不須要那些裝置,我對人沒有秘密!” 劉宗應了一聲,謝寒雲又道:“喪事照常舉行,我的父親,你們的前主人都已經死了,而且把我娘的靈位再加上……” 謝寒星大聲叫道:“不!娘的靈位設到金陵謝家去,我們的母親在謝家就死了,我們都早就是無母的孤兒了!” 杜青卻道:“寒星!寒雲!如果你們願意聽我一句話,我希望你們别這麼做,把靈位拆除,宣布王世伯尚在人間!” 謝寒星流淚叫道:“難道我們還承認這種母親?” 杜青正色道:“父母生育之恩,大于天齊,深如海同,絕不是任何情形所能抹殺的,隻有禽獸才不知父母!” 謝寒月道:“鳥反哺,羊跪乳,禽獸也知道父母之恩,二妹!三妹!聽杜大哥的話,不能意氣用事!” 兩姊妹低頭不語,謝寒月又道:“不過王老伯尚在人世的消息不宜公開,他們倆是為了求得安靜的生活才離世遠遁,别讓韓莫愁又去打擾他們!” 劉宗忙道:“謝小姐的話很對,主人所以假死而避,就是為了躲開韓莫愁的追索,還是别增加他們的麻煩吧!” 杜青笑道:“王世伯未死,韓莫愁早就知道了,把他們決心偕隐的事傳出去,反而能征少他們的麻煩,因為韓莫愁目前最疑忌的還是他們二位,如果今天這番談話傳到韓莫愁耳中,他不知多高興呢!” 劉宗道:“杜兄的意思,兄弟還不明白!” 杜青道:“韓莫愁的劍術勝我們有餘,唯一擔心的是謝家的那份劍訣,所以他今天才帶了唐家兄弟同來,借重他們的歹毒火器,專為對付王世伯與謝夫人,現在知道他們與綠楊别莊脫離了關系,還會不高興的嗎?” 謝寒月點點頭道:“他們二位不肯把劍訣交出來,并不是故意與我們為難,而是叫韓莫愁提高戒心,别去自找麻煩!” 劉宗道:“不錯;主人宅心忠厚,開不是自私的人,對小姐尤其辭犢情深,如果不是别有原因,絕不會将劍式秘而不宣的!” 謝寒雲憤激地道:“他不知道這劍式對我們多重要嗎?” 杜青低聲道:“自然知道,可是他另有原因……” 謝寒雲叫道:“什麼原因?” 杜青用手朝空中一指,劉宗會意,發出三枝鐵疾黎,擊中梁上的三處空穴,然後才笑道:“這廳中的三處傳聲裝置都已破壞了,杜兄請放心說話吧!其實也沒關系,這傳聲裝置别人并不知道?” 杜青笑道:“平步雲他們也不知道嗎?” 劉宗一怔道:“傳聲裝置是柳群發明的,但裝在什麼地方他們都不知道!” 杜青搖頭道:“不!他發明的東西,一定知道裝置的所在,而且我相信他們也接上了竊聽的裝置……” 劉宗忙問道:“何以見得呢?” 杜青笑道:“寒雲曾經請王世伯解決他們三人,王世伯一口答應了,他們與王世伯是多年知己,王世伯會如此做嗎?” 劉宗道:“按主人平素對人,絕不可能如些殘酷寡義,但平步雲他們被小姐逐走後,心懷不平,将來必為小姐之掣肘,所以主人才咬牙忍痛答應小姐的要求!” 杜青笑笑道:“這也不對,平步雲等人離去時,對王世伯雖然極其忠心,寒雲擔心他們是不錯的。

    王世伯答應對付他們,情理上都說不過去,而王世伯居然答應?用意至為明顯,就是硬逼他們投向韓莫愁那邊!” 劉宗怔然道:“主人知道他們在偷聽嗎?” 杜青笑笑道:“這是毫無疑問的,王世伯料準他們的行動,才故意說出那些話,讓他們帶到韓莫愁那邊去,話從他們的口中傳出,效果一定更高,更容易便韓莫愁相信,王世伯歸隐避禍的目的也達到了!” 劉宗道:“這三個人如果投到韓莫愁那邊,對小姐的威脅更大了,主人不會以一己之私,贻小姐之患的!” 杜青道:“現在不怕他們聽見,我可以直言無隐了,王世伯與謝夫人所以如此,可能有更深的苦心!” 謝寒雲忙問道:“是什麼呢?” 杜青道:“可能是令堂所把握的劍式對韓莫愁已不具威力,否則令堂即使故意刁難,王世伯也不會做這種絕情的事!” 這番話使謝寒月也怔住了,頓了一頓才道:“我想是對的,否則娘也不會如此絕情的!” 杜青笑向寒星道:“令堂色厲而内慈,對你更是愛逾性命,記得我們在金陵因互相不服而拚命時,令堂曾經用她的一手來保全你的性命,這麼一個偉大的母親,豈會因幾手劍式而故意來刁難你,往這裡想,你就不該恨她了!” 謝寒星呆了半晌道:“可是她的語氣太氣人了!” 杜青一歎道:“那是沒有辦法的事,令堂一生都為謝家,最後豈有存心拆台的道理,謝家的主權是她自己交出來的,沒有人逼她,她不會因此懷恨,如果那些劍式真能制住韓莫愁,她怎會秘而不傳呢?” 謝寒星道:“可是她也不能将劍法扣在手中不傳呀,即使制不了韓莫愁,至少也可以使謝家的劍術更進一層!” 杜青道:“那是将來的事,目前她要利用這個秘密來構成對韓莫愁的威脅,如果傳給了你們,非但于事無補,反而引起韓莫愁對你們的顧忌,更顯得不償失,她留住劍式不傳,又間接将此傳到韓莫愁耳中,是為了你們的安全!” 謝寒雲道:“就算是如此吧,那我們又要如何對付韓莫愁呢?” 杜青沉重地道:“沒有辦法了,隻好靠我們自己,我本來寄望于謝夫人手中的劍訣能制住他的。

    現在出了這種變故,我才知道那是不行的了!” 劉宗想想道:“杜兄今天用來退敵的兩手劍式,是否還能想得起來呢?” 杜青道:“那兩手劍式劉兄也曾過目,韓莫愁手中的那份抄本還是劉兄派人送出時被地搶奪而去的,每個人都記得,問題在于施發時的威力,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想不必在這上面去下功夫了!” 謝寒月與謝寒星對看一眼,二人作了個會心的微笑。

     杜青又道:“不過現在據兄弟的觀察,還有一個增進劍法威力的辦法,就是這綠楊十八飛衛的劍陣,他們十八人分為九組,聯手是夠緊湊了,隻是每一組單獨作戰的能力不夠,如果有一組受了損傷,連帶使其他人也失去了戰鬥力!” 劉宗道:“這個問題我們曾經注意到了,卻沒有辦法,因為他們限于年紀與體力,各組專攻本身部份的劍式已經透支了體能,實在無法作更多的訓練了!” 杜青笑道:“劍陣本身的要求太高,自然無法作更多的負擔,但用别的辦法來加強他們的戰鬥力卻是可以的!” 劉宗道:“對!我倒是有個辦法;可是他們所學的劍式都是講究快速制敵的,在這方面,我們無法作适當的教習,因為我與其他七人所習的劍式是走陰柔的路子,講究以靜制動,跟他們是完全不同的性質!” 謝寒雲忽然叫道:“對了!杜大哥!你可以教他們,你從華前輩那兒學來的血魂快劍,與他們是同一個路子!” 杜青莊重地搖頭道:“不行!血魂劍式殺氣太重,而且極難控制,他們須要聯手作戰的,如果施展血魂劍式,會把自己人也傷及在内的!” 謝寒雲一呆道:“那就沒有辦法了!” 杜青笑道:“怎麼沒辦法,現成的一位快劍名家就在眼前,隻不知道你有沒有辦法求得他的幫忙!” 謝寒雲四下看了一眼才叫道:“是查大俠!” 查子強一怔道:“怎麼會是咱家呢?” 杜青笑道:“千手神劍,舉世無敵,查兄何必客氣呢?” 查子強道:“咱家這點本事比他們那一個都差!” 劉宗連忙道:“查大俠太客氣了,他們是占着聯手合攻的光,如果單打獨鬥,每人隻是三式,此外全無用處!” 查子強道:“這三式就夠了,今天有不少名家都被一郎與一娘阻于門外,那三式足可雄視天下而獨步人間了!” 杜青一笑道:“被阻的隻是一些草包而已,他們有許多高手根本就沒有動,比如說那個常子龍,三式能擋得住他嗎?” 查子強不作回答! 劉宗忙道:“九式也擋不住他,可是他仍敗于查大俠之手,可見查大俠之高明,如果查大俠肯費心教導一下這批孩子……” 查子強連忙道:“我戰勝常子龍靠的是經驗,不是劍式!” 杜青笑道:“劍式是死的,如何善用劍式就是靠經驗,查兄以豐富的戰鬥經驗來教導那些孩子,一定成果輝煌!” 劉宗朝謝寒雲耳語幾句,謝寒雲點點頭道:“查大俠!大家都是為了對付韓莫愁。

    請你無論如何要幫這個忙,我并不是為綠楊别莊而來求你。

    如果你能答應,我将取消他們綠揚别莊的身份,叫他們列在你的門下,他們就算是他的弟子!” 查子強雙手連搖道:“那可使不得,咱家一個人照顧自己都忙不過來,弄上十八個孩子,那是要咱家的命了!” 杜青笑道:“查兄謙淡為懷,無意成為一代宗師,收弟子可以,脫籍則不必,還是讓綠楊别莊來約束他們吧!”” 查子強道:“咱家自慚淺薄,愧作人師!” 謝寒雲笑道:“查大俠!這是一個互惠的條件,劉大哥說他們十八人有五十四手攻式,跟你的快劍可以配合運用的……” 查子強道:“咱家也不想再增加劍式!” 謝寒雲笑道:“我知道!可是你要個别教導他們。

    必須先了解他們,這五十四手劍式你一定要精熟運用,才能因才施教!” 杜青笑道:“查兄!這倒是必須的,兄弟也因為見到那些劍式能使查兄更精一步,才提出這個建議!” 查子強道:“杜兄是在成全查某了!” 杜青一拱手道:“兄弟絕無輕慢查兄之意,隻是站在武林道義上作此請求,如果查兄能因此而增加對付韓莫愁的實力,查兄應該義不容辭的接受,而那十八名少年得查兄指點後,能給韓莫愁以更大的威脅,查兄也該接受了。

    ” 謝寒月微笑道:“查大俠!你就答應了吧!你運用那五十四手精招,溶入你的千手神劍内,即使不能勝過韓莫愁,也比他差不了多少,而那十八名少年更是獲益非淺,這種兩全其美的事,你沒有理由拒絕的!” 查子強想了一下才道:“杜兄以責任與道義加在咱家肩上,查某倒是沒有理由拒絕了,不過這事要請趙老前輩分勞一半……” 趙九洲一怔道:“老朽能幹得了什麼?” 劉宗笑道:“趙老英雄外号為一輪明月,意含照遍天下,久聞老英雄對劍術之分析與研究有獨到之處,這是一定要借重的!” 杜青道:“查兄隻負責教導,趙前輩則分析各人的特長,如何施以适當的教導,這份工作非老前輩擔任不可!” 劉宗道:“主人對趙老英雄的理論與分析也十分佩服,杜公子在提議查大俠施教時,想必已将趙老英雄計算在内了!” 杜青一笑道:“不錯!再晚知道查兄答應的話,一定會請趙前輩分勞的。

    是以再晚沒有相請,因為前輩和家父是朋友,對查兄,再晚可以動之以情,促之以義,對父執輩,卻不敢放肆了!” 趙九洲哈哈一笑道:“令尊杜大俠是最會算計人的、老朽跟他交朋友時,老是吃他的虧,現有又輪到你了,遇上你們父子倆,老朽隻好認了!” 謝寒雲笑道:“二位是為大義而屈尊,但禮不可廢,回頭我就叫那十八個人進來向二位行拜師大禮!” 查子強道:“那可不必了!” 杜青道:“查兄不必推辭,這是必須的,明禮正名,才能加重他們的敬畏之心,也加重了二位的責任!” 查子強道:“那也隻能拜趙老,我是晚輩!” 謝寒雲笑道:“查大俠!杜大哥的父親與趙老伯是朋友,如果是他來教,我不敢委屈趙老伯降一輩,你是一個人出來闖天下的,輩份沒有沖突,也是同時受禮的好,因為擔任教導的是你,名不正則言不順。

    ” 杜青笑道:“就這麼決定了,這件事必須守秘,因為這是對付韓莫愁一個新的策略;絕不能給他知道。

    才能給他一個意外的打擊!” 謝寒雲道:“沒問題,劉大哥會安排的!” 杜青道:“教導劍法必須争取時間,最好在一兩個月間完成!” 劉宗道:“這麼快行嗎?” 杜青道:“必須如此,好在那些小家夥劍法已有根底,所欠的僅是招式的練習與變化運用,盡夜不辍,不分心旁顧,應該來得及,場所還是選他們原來練劍的那間秘室,查兄與趙前輩請多辛苦一點,暫時别出門,莊裡的人也盡量少知道的好!” 劉宗道:“這麼我們必須派個人專司其事,小姐!屬下恐怕沒時間,由潘大姐專任其事,負責監督管促……” 杜青道:“十八衛有一半是女孩子,潘大姐擔任這個工作最适當了,對内可以宣稱由潘大姐督促他們練功,警戒照舊,對外宣稱查兄與趙前輩已經離去,這麼韓莫愁也不會再起疑心了!” 查子強道:“兄弟與趙老在韓莫愁心目中并不算回事,我們即使失蹤了,他也不會追究的,這是杜兄留下我們的原因吧!” 杜青誠懇地道:“兄弟隻有血魂劍式可為用,然而并不适合,此其一也,再者兄弟為了促成這個計劃,還須另有行動!” 謝寒雲忙問道:“杜大哥!你又有什麼行動計劃?” 杜青笑笑道:“今天喝過了綠楊十八衛的拜師酒後,我要立刻動身回金陵,吸引韓莫愁的注意,這邊才能安好地進行計劃!” 謝寒雲不放心地道:“我也能去嗎?” 杜青笑道:“你在這兒當家,金陵也是你的家,你愛上那兒,就上那兒,誰也管不住你了,何況王世伯沒有死,你也不必再守靈了!” 謝寒雲聽說她也能去,立刻就高興起來! 劉宗卻道:“小姐!你走了,這個莊子由誰來主持呢?” 謝寒月微微一笑道:“劉大哥!除了潘大姐外,最好大家都到金陵去,韓莫愁擔心的是人,不是這一片基業!” 劉宗恍然道:“謝小姐的意思是我們都上金陵去,這兒留下一所空城,用以松懈韓莫愁的警戒與注意!” 謝寒月笑道:“這是杜大哥的意思,可不是我的意思!” 劉宗高興地道:“對!我們都去,叫韓莫愁緊張一下,使他弄不清我們在用什麼方法對付他,傷傷他的腦筋!” 謝寒雲卻道:“劉大哥!我們去的主要目的在方便查大俠與趙前輩加強訓練,對莊中的防備卻不能松懈的!” 劉宗笑笑道:“那當然了,屬下等留下潘大姐在此主持,其餘六名負責人追随小姐,再帶幾個負責連絡的人,本莊大部份的屬員都留守崗位,對本莊的防衛絕無影響,即使有了警動,自衛的能力比以前還充足!” 謝寒雲道:“怎麼會更充分呢?趙大俠他們是不能出面的?” 劉宗笑道:“他們二位不必出面,可是綠楊十八衛在必要時可以擔任别的工作。

    這十八人以前的工作是絕對不準現身的!現在身份已經公開了,參加自衛的工作是理所當然的事,而他們十八人的戰鬥力量,比屬下等人尚強一籌!” 杜青含笑點頭道:“這就行了,本來我還怕一件事,韓莫愁在摸不清我們的用意時,可能會派人來騷擾一下,如果光靠潘大姐一人,因怕不足應付,将查趙二位逼得出了頭,整個計劃就失去價值了,劉兄此運用十八衛拒敵之策,的确高明!” 劉宗道:“其實這也是聊備一格而已,本莊對入侵的外敵,很少需要利用武力退敵,莊中執事人員早已經過嚴格的訓練,利用各種布置,對敵人作伏擊……” 杜青笑着搖頭道:“這些布置是平步雲他們設計的,如果平步雲等人投向韓莫愁那邊,所有的布置就沒有多大用處了。

    因此對于可能發生的騷擾,仍是以武力為主要的應付手段!” 劉宗怔了一怔道:“這個我倒沒有想到……” 謝寒雲道:“有沒方法補救呢?十八衛不宜輕動,他們的戰鬥技術如果有了進步,韓莫愁就會懷疑了!” 劉宗道:“補救的方法是重新更改各處的布置,變換司職的人員與聯絡的口令,那些布置的力量仍是可以刊用的!” 謝寒雲道:“不錯!各種布置是多年的建設血汗,廢棄不用太可惜,隻要能不被外人所操縱或鑽隙,仍然是具有極大的防衛作用,對調職司與重新劃定聯絡口令的工作,在平步雲等人離去後也該着手進行了,否則他們三人随時都能出入自如!” 劉宗道:“這件工作十分繁重,而且必須小姐親自策劃,整個的改革内容,隻有小姐一人知道,其他的人隻要知道有關的部分就行了,以前也是采用這種方法,僅主人與屬下知道全局的詳情……” 謝寒雲道:“如果平步雲他們也不知道詳情,何必又變動呢?” 劉宗道:“他們一手策劃設計,知道得比别人清楚,經過多年的觀察,可能也猜測到大部份了,屬下發現他們有時通過許多不該通過的地方,就向主人建議更換過,主人認為他們是自己人,不好意思太給他們難堪。

    才擱置下來,現在他們已經離開了。

    變動勢屬必須……” 謝寒雲道:“那大概要多少時間!” 劉宗算計一下,才回答道:“如果策劃工作完成得快,再施以三天的訓練就行了,最難的是這策劃部門,每一處細節都要重新規劃……” 謝寒雲道:“到底要多少時間呢?” 劉宗道:“本莊共分為八大區,每一區的策劃時間就要一天!” 謝寒雲一怔道:“加上訓練的時間就要十一天了,那太長!” 劉宗道:“一處完成策劃後,立可着手訓練,不必等全部完成策劃後再訓練,而這種訓練也是分别實施的,照小姐的計算方法,所耗的時間更久了!” 謝寒雲道:“我不管如何計算,我隻要快!” 劉宗道:“八天策劃,加上最後一天的訓練,最快也要九天!” 謝寒雲想了一下道:“那不行,我要在三天之内全部完成!” 劉宗苦着臉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謝寒雲笑道:“六龍一鳳加上我,每人負責一個區域,分别完成策劃與訓練工作,事後向我報備,不就行了嗎?” 潘金風道:“小姐!這是本莊最重大的機密,不能假手别人的!” 謝寒雲一笑道:“我把你們都當作自己人,才信任你們,交給你們去負責。

    難道你們對自己都失去了信心嗎?” 劉宗道:“小姐這個方法固然能省時省力,但是機密性不夠!” 謝家雲道:“我說過了,對自己人絕無機密,如果你們不能使我信任,有更好的方法可以解決我,任何人給我一劍,就足可使本莊瓦解,何必還要費事來洩漏莊中的機密呢?我決定了,回頭就開始策劃,三天後啟程上金陵!” 劉宗等人都不開口了。

    但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忠誠與感激的表情,杜青豎起個大姆指笑道:“寒雲!在用人方面,你是比王世伯強!” 潘金鳳道:“是的!我們對主人忠心不移,隻是感謝栽培之思,對小姐卻更加上了知己之感!現在要我們為小姐死上一次,我們也是心甘情願的!” 謝寒雲微微一笑道:“杜大哥!我今天不送你了,三天後在金陵再見!” 杜青道:“這本是我的希望,怕你不高興,才沒有說出口,你現在是綠楊别莊的主人,率衆跟我們一起走,韓莫愁為人多疑,反而會想到我們是在轉移他的注意,對綠楊别莊的行動會特别留心,分先後前去,就自然多了! 大體決定了,衆人又談了幾句閑話,謝寒雲在莊中設筵,同時為十八衛秘密舉行拜師大典,請杜青作見證! 十八衛對查子強的劍術造詣在日前已有目睹,這是個更求深進的機會,自然欣喜異常。

     肅然行禮後,杜青特别對十八人頒下訓詞道:“今天的拜師之舉,不僅是你們上進的機會,更是一項神聖的責任,将來對抗韓莫愁野心霸占武林,全靠你們的努力,為了促成你們,我們更冒險前赴金陵,以分散韓莫愁的注意,所以我希望你們要特别用功……” 王一郎代表全體師兄弟姊妹恭身緻答道:“我們絕不辜負杜公子的期望!” 查子強笑道:“杜兄是在借機會訓勉咱家呢!” 杜青一笑道:“查兄是小弟最尊敬的人,訓勉二字絕不敢當,因為查兄對自己的責任比誰都清楚,用不到别人來饒舌了!” 大家又是哈哈一笑,開懷暢飲,席散後,杜青與謝寒月和寒星姊妹率領金陵十二钗告辭登舟! 謝寒雲領着門下的人送行,查子強與趙九洲也一起上了船,卻在劉宗的秘密安排下悄悄離船回莊了。

     返金陵時,仍是乘坐謝寒月租來的那艘官舫,旅途上平安無事,船泊江邊碼頭,急返烏衣巷的謝家宅園。

     韓莫愁為了表示他的耳目遍布,居然先一步送了一張拜貼,邀請他們第二天在玄武湖賞梅! 杜青笑了一下,提筆批了恭謝二字,又交來人帶回。

     謝寒雲不似為然道:“杜大哥!您真要去赴約?” 杜青笑道:“為什麼不去呢?他這次是以禮相邀!我應該接受的!” 謝寒月道:“宴無好宴,會無好會,他可能又有什麼陰謀!” 杜青道:“我會考慮到這一點,但是我相信他不緻于有太過份的舉動,無敵六式的問題不解決,他舍不得殺死我的!” 謝寒月也就不再多說了,休息了一天,次日,到了約定的時間,韓莫愁居然又派了他的侄子韓方來促請! 這個年青人自從莫愁湖畔韓家堡與杜青一戰後,對杜青的觀感大變,居然化敵為友,站在杜青這一邊來了! 所以他見到杜青後。

    很誠懇地道:“杜兄!自從上次一會後,家叔的行為已令人不可忍受,他居然将韓家的基業,用作圖霸武林的資源……” 杜青微笑道:“得隴而望蜀,原為人性之常……” 韓方憤然道:“可是他的手段太卑劣了,尤其是為了劫掠血魂劍之秘,殺死了華聞笛全家,更是不可饒恕……” 杜青笑道:“奪取血魂劍之秘是他的托詞,事實上他的劍技已超出血魂劍,清涼寺中,血魂劍十年約滿後,比劍仍是輸給了令叔就是一個例證……” 韓方道:“這一點兄弟知道了,他主要是為了無敵六式,現在也弄到手了,今天晚上,他就是要炫示他的劍法!” 杜青笑道:“無敵六式是他從我手中劫夫的,那并沒有用……” 韓方道:“不!他從楊州回來,擄來了一個叫修文水的人!” 杜青一怔道:“修老先生落在他手中了?” 韓方道:“修文水是被楊州王非俠的三個師爺捉住送來的,那三人原是王非俠的朋友,與王非俠反目,投奔到家叔,以修文水為獻禮……” 杜青微微動容道:“那也沒多大用處,修文水對無敵六式僅知其梗概,他本人不會武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 韓方歎道:“修文水就是血魂劍的化身,被三叔識破了,家叔以他偷生違約見責,修文水沒有辦法,隻得将無敵六式的奧秘交出來,作為違約之償……” 杜青驚道:“真有這會事嗎?” 韓方道:“這是千真萬确的事,無敵六式的奧秘已為家叔所知,但是三叔還恐怕不實,故而請杜兄前去印證一下……” 這下子杜青也沉不氣了,沉吟未答! 韓方又道:“據修文水說,杜兄隻學會了四式,而家叔此刻六式俱已學成,假如此話屬實,杜兄最好不要去赴約……” 杜青道:“為什麼?” 韓方道:“如果家叔所獲之秘屬實,杜兄勢必為其所殺,否則修文水就是騙人了,家叔要另行設法逼出他的真話!” 杜青想想道:“韓兄前來催促是誰的主意?” 韓方道:“是三叔的主意,他知道兄弟對二叔不滿,特别利用這個機會,叫小弟前來,說明内情!” 杜青道:“叫兄弟不去赴約也是三權的意思了!” 韓方道:“三叔沒有明示,但他知道小弟一定會說出來的!” 杜青微笑反問道:“韓兄覺得令三叔比令二叔如何?” 韓方道:“三叔好多了,為人和氣,又有正義感,族中的子弟對他十分尊敬,他叫小弟來促駕,也證明他宅心之忠厚!” 杜青哈哈一笑道:“疏不間親,兄弟說句不入耳的話,兩位令叔都是野心勃勃的危險人物,而韓無憂比韓莫愁更為陰險……” 韓方似乎不信,杜青道:“韓無憂可能已經知道修文水的無敵六式不可靠,造成這次約會,實際是想假我之手,除去韓莫愁,由他取而代之!” 韓方道:“這不太可能吧!” 杜青笑道:“發現修文水即血魂劍的是他,如果他真的不希望乃兄成事,大可将此事秘而不宣,何必要說出來呢?” 韓方沉吟不答,杜青又道:“他故意利用韓兄前來透露内情,叫我提高警覺,韓莫愁找我印證,我為了本身的安全與天下的利害,一定要殺韓莫愁,以免他繼續逼問敵六式的真解,你二叔一死,他不是順理成章的取得你二叔的地位了。

    ” 韓方想想道:“三叔如果想取代二叔的地位是很簡單的事,族中的子弟支持他,二叔的那些朋友也支持他,何況二叔死在杜兄手中,無敵六式也到不了他的手中,對他有什麼好處呢?這實在是不可能的事!” 杜青道:“修文水在他的控制中,他可以慢慢獲得那些劍式的!” 韓方道:“那更不必要麻煩杜兄了,他可以自己殺死二叔,取代二叔的地位,再從修文水那兒逼取劍式不是更好嗎?” 杜青笑道:“可是他無法得知修文水是否說真話,用我來印證,隻有一次機會,他自己不肯冒這個險的!” 韓方頓了一頓才道:“現在我也弄糊塗了,杜兄究竟去不去呢?” 杜青道:“自然是要去的,我必須對證一下修文水是否将真解透露出來。

    如果是真的,我遲早難逃一死,如果是假的,我盡量不殺死你二叔,以免造成你三叔的機會,如果韓無憂當權,其後果比你二叔成功更可慮!” 韓方長歎一聲道:“我沒想到三叔會是這樣的人,不過杜兄也隻是憑着猜測,真情如何,現在尚不敢斷定!” 杜青笑道:“今天玄武湖之會,就可以弄清楚了,我們走吧!” 他輕衣簡從,隻帶了一口随身長劍,另外隻有謝寒月寒星妹妹兩人同行,四個人四騎馬,默默地走着。

     來到玄武門外時,杜青回頭望見城隅的雞鳴寺一角紅樓,刺進蔚藍的天空,鐘鼓隐約,不禁概然輕歎道:“寒月!我剛到金陵時還是初秋,眨眼兩三個月就過去了,我簡直無法相信在這麼短的時間内會發生這麼多的事!” 謝寒月淡淡一笑道:“白雲蒼狗,世事多幻,兩三個月畢竟是很長的,也許明天我們連玄武湖的水都看不見了呢!” 她的語氣雖然輕松,心情卻是沉重的,顯然她已意識到今日一會的兇危,杜青卻哈哈一笑道:“那倒沒什麼,人生百歲,總難免一死,死在兩個多月前,我還不免遺憾,死在今日,到已全無遺憾了!因為我已經擁有了兩個最美麗的妻子與一段還值得回憶的時光,人生至此,夫複何求!” 謝寒月凄然地望他一眼,謝寒星卻憤然地道:“杜大哥,如果韓莫愁今天殺死了你,他也别想見到明天的日出了,我會叫他粉身碎骨來抵你的命!” 杜青微微一笑道:“寒星,别傻了!你拚得過他嗎?” 謝寒星道:“拚不過,但我有我的辦法!” 杜青略略一怔道:“什麼辦法?” 謝寒星望了杜青一眼道:“我在身上懷了一包猛烈的炸藥,拉開藥錢就會爆炸的,如果他殺死了你,我就朝他撲過去,來個同歸于盡!” 謝寒月也是一怔道:“二妹!你什麼時間裝配那東西的?” 謝寒星哼一聲道:“昨天你裝配完了後,我也裝配了一份!” 杜青愕然道:“寒月!你也……” 謝寒月輕輕一歎道:“是的!我是見到唐家兄弟的落星追魂砂後,心中突萌此念,仿制了一份,備以防身,沒想到二妹也……” 謝寒星道:“拚命的事你不該把我撇開的!” 杜青沉聲道:“你們都在胡鬧,快把藥包拿出來丢到湖裡去!” 謝寒星急了道:“杜大哥!如果你死了,我們還活着幹嗎?” 杜青道:“我要求你們活下去,我是一派單傳的獨子,老父尚在堂,輕生已屬不孝,我更不能成為杜家的罪人,即使要為我擠命,你們也該多一兩個月,讓上天來決定……” 謝寒星也是一怔道:“這是怎麼說呢?” 杜青道:“看看你們是否有了身孕,假如有了,你們就該活下去,到三湘故宅去投奔我的父親,替我盡事親撫幼的責任!” 謝寒星道:“假如我們都沒有呢?” 杜青一歎道:“那就是天命如此,非關人力,你們再看着辦吧!” 姊妹倆人都不作聲,半晌後,謝寒月才道:“二妹可以留下等,我是絕無可能的!因為我知道自己的體質,在傳宗接代這一點,我是無能為力的!” 杜青搖搖頭道:“沒有的事,你與别人并無不同之處,更不能相信你自己的判斷,這是由上天來決定的事,至少你該等下去!” 謝寒月欲言又止,最後終于取出一個小包扔進湖裡道:“二妹!聽杜大哥的話,把東西扔掉吧!” “我們現在是杜家的媳婦,有些事不能,由我們自己作主的!” 謝寒星悻悻地将小包扔掉道:“我希望别讓我碰上那種事!” 杜青道:“我倒希望你們倆都有那種事,因為我父親望孫心切,在我離家出門時,他老人家就面許我自擇終身的對象,而且越快越好。

    一個江湖人随時都可能會遇見不測,傳後的責任不能作個交代是最大的遺憾……” 謝寒星微微一笑道:“杜大哥!你放心好了,我們會記住自己責任的,而而你今天也不一定會死,說不定還能生育一堆兒女呢!” 杜青笑道:“我也舍不得丢下你們去死,能活着,我何嘗願意死,但我必須作死的準備,才對你們作此要求!” 說着馬已行近一片梅林,雖是冬月兔年,但江南花信早,枝頭已綻放着數點嫣紅的梅蕾。

     韓莫愁設筵在梅林中的一座石亭上,亭前有一片空地,梅林四周,都有韓家的家丁子弟佩刃防守,不讓閑人接近,剪剪風寒,充滿了一片殺氣,雲壓得低低的,天色是灰沉沉的,竟然飄下了幾片雪花! 韓莫愁這邊的人也很簡單,除了他的兄弟韓無憂外,隻有平步雲,龍書錦與柳群三個人另外則是他的一對孿生女兒韓萍萍、與韓真真帶着個垂髻侍婢,在亭外溫酒治肴,專司烹調侍宴之職,不準備上席的。

     韓方将他們引進梅林外,拱手告辭,同時接過他們的馬匹,牽到一旁去了,韓莫愁迎了出來笑道:“杜公子昨日才返金陵,今天就赴約,辛苦!辛苦!” 謝寒星忍不住道:“你跟杜大哥訂約是在三月後,今天又湊什麼熱鬧?” 韓莫愁笑道:“三月後雨花台之約是比劍之會,今天卻是賞梅品酒的友誼之聚,難得天又降雪,平添情趣,實在太好了!” 謝寒星道:“賞梅那兒不好賞,偏偏到這兒來喝冷風!” 韓莫愁道:“府上有梅,寒舍也有梅,那些梅樹長在亭園中,被池台樓閣所掩,失去了自然之緻,梅骨清,梅态雅,必須在寒風中才見其綽約之姿,韓某此會雖是附庸風雅,到底不算流入俗套,何況還有幾位朋友想見見杜公子……” 說着用手一指平步雲等人道:“這三位都是杜公子的熟人,韓某不必引見介紹了!” 杜青哈哈笑道:“杜某眼拙,竟然記不起曾在那兒謀面了!” 韓莫愁知道他是故意如此,又笑道:“杜公子何必裝糊塗呢!這三位與公子前天還見過面……” 杜青笑道:“前天在綠楊别莊上我是見過他們三位,隻是他們成了韓莊主的座上客,我就不敢冒昧相認了!” 平步雲臉上挂不住了叫道:“姓杜的,你别話裡帶刺罵人,我們替王非俠賣一輩子的命,建下那份基業,可是那小丫頭來了之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