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自古聖賢皆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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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寒星又問道:“可是他并沒有把劍式傳給杜大哥!”
謝寒月道:“劍式的圖形杜大哥早已過目了,就是運用不得其奧,才等閑視之,剛才他以神授之法,趁杜大哥在昏睡之際,暗注于杜大哥的意識之内,在适當的時機下,杜大哥自然會用出來的,隻是不能告訴他而已!”
謝寒星道:“為什麼呢?”
謝寒月道:“因為最厲害的劍式必須發于不知不覺之間,才能制敵意料之外,這是一種最高深的玄理!”
謝寒星道:“總應該有個解釋吧!”
謝寒月笑道:“那是很難解釋的,我打個比喻好了,每個人都知道老虎會吃人,所以每個人都怕老虎,可是一個母親見自己的愛子将傷于虎口之下,奮不顧身前去搶奪,居然把老虎趕跑了,這個故事你總聽過……”
謝寒星道:“聽過,但是與劍式有什麼關系呢?”
謝寒月道:“最巨大的力量蘊于無形之中,發于無知之時,那個母親如果想到老虎會吃人,就不敢前去搶救了,所以這些劍式也必須在無知無覺之下自然施為,否則就不能稱之為無敵了,惟無知才能無所畏,無畏而能無敵……”
謝寒星道:“我明白了,那杜大哥今天不會有危險了!”
謝寒月道:“是的,修文水原隻有打算先授一式,因為有你的幫助,使杜大哥更進了一步,他授了兩式,今天他不但沒有危險,也沒有人能強得過他,可是我擔心另一個人,今天他的精神很可慮!”
謝寒星笑了一下道:“是不是查子強!”
謝寒月輕歎一聲道:“是的!昨天我跟杜大哥私底下談到他,雖然沒有說他壞活,但是傷了他的心,他今天好像生趣很淡……”
謝寒星道:“他根本就是自作多情……”
謝寒月莊嚴道:“不能這樣說,人雖存一死報知己之心,我卻不能眼看他送死,否則我會内疚終生,他是個可敬的人,而且他對我并沒有存着奢望……”
謝寒星想想道:“我是很同情地的,以前我跟他是處在同一種心情之下,明知我配不上杜大哥,但仍然願意為他犧牲一切,幸虧我有個好姊姊,總算達成了我這一片癡心,但是我不能幫助他,我不能叫你也去愛他呀……”
謝寒月哼道:“你又胡說八道了!”
謝寒星笑道:“這是事實,除了你能給他一絲柔情,任何事都提不起他的生趣,而這是不可能的……”
謝寒月想了一下道:“你代我轉告他,我希望他活下去!”
謝寒星道:“為什麼你自己不去告訴他呢?那更有效呀!”
謝寒月道:“我不能,如果我告訴他,他不會相信,即使相信了,他覺得有愧負對杜大哥,說不定死意更堅,隻有你側面去告訴他,暗示說這是我的希望,他體諒我的苦心,說不定還有點效果!”
謝寒星道:“好吧,我找機會跟他說!”
謝寒月道:“語氣必須婉轉,絕不能讓他知道是我的授意!”
謝寒星笑道:“我曉得,這點事我辦得了!”
說着遠遠已見綠楊别莊在望,那兒的氣氛特别嚴肅,戒備森嚴,每個人都是一身缟素,長劍出鞘,勁弓控矢。
來到莊前,迎門安着王非俠的靈桌,謝寒雲一身素衣,背後站着平步雲,柳書錦二位師爺,再後面則是五龍一鳳,而且将密室中授技的十八少年也擺了出來,男女各九人,分成兩列站好! 劉宗先過來迎接,謝寒雲也趕了上來招呼他們。
杜青握着她的手道:“寒雲!對不起,我擅作主張,把韓莫愁約了來!” 謝寒雲笑笑道:“沒關系,杜哥,我的一切你都可以自由動用,别說是這個地方,這兒的人也全部歸你指揮!” 杜青道:“那倒用不着,我自己有能力對付他!” 謝寒雲道:“除非韓莫愁先把這裡的人都殺光了,否則别想傷到你!” 杜青連忙道:“寒雲你這麼做,我就不領情了,我絕不是求你保護的,假如你一定要幫忙,我隻有另約地方!” 謝寒雲笑道:“我不幫忙了,你又何必着急呢!請進去吧,劉大哥,你負責招待,我要在這兒等韓莫愁……” 劉宗将他們引了進去。
卻在廳前的空場上設了一圈座位。
留出中間一片空地,大概是作決鬥之用! 幾個人才坐下,喝了兩口茶,門外韓莫愁也率衆趕到了。
老遠就有人高聲叫道:“韓莊主前來赴約!” 劉宗趕到門口,迎着韓莫愁道:“韓莊主帶幾個人前來赴約?” 韓莫愁道:“韓某就是一人,另外舍弟帶着本家幾個子弟,前來跟謝家解決一下昨天的過節……” 謝寒雲道:“既然是找杜大哥與大姊的,就請各位進去吧!” 韓莫愁與韓無憂率領本家子進了莊門,其餘的人剛要進門,劉宗突然用手一攔,沉言道:“各位請等一下,先做一件事!” 韓莫愁道:“這些朋友都是來捧場的!” 劉宗冷道:“捧場是另一件事,為家主人之死,敝莊曾經發出訃告,各位要進門,至少得先盡了禮數!” 韓莫愁道:“他們不是來吊唁的!” 劉宗冷笑道:“綠楊别莊隻容兩種人進門,一種是朋友,一種是敵人,他們表明了身份立場,敝莊才好接待!” 韓莫愁道:“朋友與敵人的接待方法有什麼差别呢?” 劉宗道:“朋友是應該先為吊唁來遲而緻歉,在主人靈行三跪九叩大禮,敞莊待如上賓,是敵人,則一定是上門尋仇的,必須得拿兩手出來,證明有資格進門!” 韓莫愁怒道:“這不是欺人太甚了!” 劉宗道:“這是敝莊的規矩,韓莊主如果不是與杜公子有約,敝莊不便計較外,否則也需要照規矩進門!” 韓莫愁笑一聲道:“假如不肯行禮,将要如何考較呢?” 劉宗用手一指那十八名少年道:“這是主人生前遺下的一批書童侍女,勉強會幾手武功,隻要打倒其中一人,就有資格上門尋仇了!” 韓莫愁微怔道:“隻要打倒一個就行了!” 劉宗道:“是的!他們隻是些小孩子,全部是十六歲,實在不能說是考較,但如果連他們都勝不過,那自己也不好意思進門了!韓莊主高見如何?” 韓莫愁被他問住了,同來之人,多少在江湖上也有點名氣,要說勝不了一個小孩子,那實在說不過去! 可是他也知道綠楊别莊定出這一條規矩,定然不會太輕易通過,卻苦在不知虛實如何,頓了一頓,才向外道:“韓某請各位前來捧場理應替諸位負責,但是主人所定的條件并不難,韓某如果強替各位出頭,倒是太輕視各位了,因此韓某由各位自決……” 一個中年漢子道:“韓莊主!我們自己進來好了!” 劉宗一口就叫出那人的名号道:“南韶三才劍淩九峰名重一方,自然不成問題,淩大俠是準備硬闖了!” 那漢子正是淩九峰,冷冷一笑道:“鷹爪王望重武林,在他靈前行個禮本來是應該的,可是貴莊規定要行三跪九拜大禮:那是逼人翻臉了!” 劉宗沉聲道:“敝莊本來不敢托大,可是各位在應該來的時候沒有來,今天就必須如此,閣下請随便挑一個……” 淩九峰道:“先把靈桌搬開!” 劉宗道:“靈桌搬開就不再擺回來了,先讓朋友表示意思!” 淩九峰怒道:“這種規定,沒有一個人肯認朋友的!” 劉宗等了一下,見無人上前,乃冷冷地道:“好!各位都存心反友為仇了,那主人也不希罕這種趨炎附勢,甘作小人的朋友,即使有所得罪,敝莊也問心無愧!” 說着單手擎住靈桌的一隻腳将它搬到一邊,衆人被他那番話,都激起怒色幾乎全部要湧上來,有三四十之多,劉宗毫不在意,淡淡一笑道:“各位别急,一個個地來也行,一起上也行,但是最好是十八位一組,便于查明,否則混亂了,豈不是顯得各位存心混水摸魚,各位都是知名之士。
傳說出去,對各位的名聲可大有妨礙!” 被他這一說,衆人才不好意思,淩九峰為了想人前逞能,連劍都不拔,空手就往前行去,離他最近的一個女孩子突然挺劍前刺尖聲喝道:“拔劍!” 淩九峰伸手外托,以為可将那女孩子的劍奪下來的,誰知手才伸出,劍尖已抵住他的咽喉,觸肌生涼! 很明顯的,那女孩子如果不是手下留情,他早已咽喉洞穿,一命嗚呼了,不禁臉上色變! 韓莫愁也覺得暗自心驚,連忙道:“淩兄!綠楊别莊内無弱手,連三尺童子都不可輕視,你也不必大客氣了,還是拔劍再來吧!” 淩九峰退後一步,撤出腰間長劍,迎面抖了個劍花,往那女孩子攻去,那女孩輕哼一聲,長劍微揚。
隻聽見嚓的一響,淩九峰的劍劈了個空,自己的一隻耳朵卻被削了下來,衆人都嘩然驚呼! 三才劍淩九峰也算得上一流高手了,居然連人家一招都擋不過,看來這些小孩子都是身懷絕技了! 淩九峰十分慚愧,也不顧耳上血流如注,将手中劍一抛,回身急奔而去,劉宗微笑道: “三才劍想是愧對先主人之遺靈,才不好意思硬闖,你這個臭丫頭怎麼不知高低,随便就傷人呢?” 那女孩冷笑道:“正因為他出手不想傷人,我才取他一耳為誡,如果他出招兇一點,我就割下他那顆狗頭!” 這番話實在太狂了,也太氣人了,有五六個人聽不下去,怒吼一聲,同時擺兵刃硬闖了過來!
來到莊前,迎門安着王非俠的靈桌,謝寒雲一身素衣,背後站着平步雲,柳書錦二位師爺,再後面則是五龍一鳳,而且将密室中授技的十八少年也擺了出來,男女各九人,分成兩列站好! 劉宗先過來迎接,謝寒雲也趕了上來招呼他們。
杜青握着她的手道:“寒雲!對不起,我擅作主張,把韓莫愁約了來!” 謝寒雲笑笑道:“沒關系,杜哥,我的一切你都可以自由動用,别說是這個地方,這兒的人也全部歸你指揮!” 杜青道:“那倒用不着,我自己有能力對付他!” 謝寒雲道:“除非韓莫愁先把這裡的人都殺光了,否則别想傷到你!” 杜青連忙道:“寒雲你這麼做,我就不領情了,我絕不是求你保護的,假如你一定要幫忙,我隻有另約地方!” 謝寒雲笑道:“我不幫忙了,你又何必着急呢!請進去吧,劉大哥,你負責招待,我要在這兒等韓莫愁……” 劉宗将他們引了進去。
卻在廳前的空場上設了一圈座位。
留出中間一片空地,大概是作決鬥之用! 幾個人才坐下,喝了兩口茶,門外韓莫愁也率衆趕到了。
老遠就有人高聲叫道:“韓莊主前來赴約!” 劉宗趕到門口,迎着韓莫愁道:“韓莊主帶幾個人前來赴約?” 韓莫愁道:“韓某就是一人,另外舍弟帶着本家幾個子弟,前來跟謝家解決一下昨天的過節……” 謝寒雲道:“既然是找杜大哥與大姊的,就請各位進去吧!” 韓莫愁與韓無憂率領本家子進了莊門,其餘的人剛要進門,劉宗突然用手一攔,沉言道:“各位請等一下,先做一件事!” 韓莫愁道:“這些朋友都是來捧場的!” 劉宗冷道:“捧場是另一件事,為家主人之死,敝莊曾經發出訃告,各位要進門,至少得先盡了禮數!” 韓莫愁道:“他們不是來吊唁的!” 劉宗冷笑道:“綠楊别莊隻容兩種人進門,一種是朋友,一種是敵人,他們表明了身份立場,敝莊才好接待!” 韓莫愁道:“朋友與敵人的接待方法有什麼差别呢?” 劉宗道:“朋友是應該先為吊唁來遲而緻歉,在主人靈行三跪九叩大禮,敞莊待如上賓,是敵人,則一定是上門尋仇的,必須得拿兩手出來,證明有資格進門!” 韓莫愁怒道:“這不是欺人太甚了!” 劉宗道:“這是敝莊的規矩,韓莊主如果不是與杜公子有約,敝莊不便計較外,否則也需要照規矩進門!” 韓莫愁笑一聲道:“假如不肯行禮,将要如何考較呢?” 劉宗用手一指那十八名少年道:“這是主人生前遺下的一批書童侍女,勉強會幾手武功,隻要打倒其中一人,就有資格上門尋仇了!” 韓莫愁微怔道:“隻要打倒一個就行了!” 劉宗道:“是的!他們隻是些小孩子,全部是十六歲,實在不能說是考較,但如果連他們都勝不過,那自己也不好意思進門了!韓莊主高見如何?” 韓莫愁被他問住了,同來之人,多少在江湖上也有點名氣,要說勝不了一個小孩子,那實在說不過去! 可是他也知道綠楊别莊定出這一條規矩,定然不會太輕易通過,卻苦在不知虛實如何,頓了一頓,才向外道:“韓某請各位前來捧場理應替諸位負責,但是主人所定的條件并不難,韓某如果強替各位出頭,倒是太輕視各位了,因此韓某由各位自決……” 一個中年漢子道:“韓莊主!我們自己進來好了!” 劉宗一口就叫出那人的名号道:“南韶三才劍淩九峰名重一方,自然不成問題,淩大俠是準備硬闖了!” 那漢子正是淩九峰,冷冷一笑道:“鷹爪王望重武林,在他靈前行個禮本來是應該的,可是貴莊規定要行三跪九拜大禮:那是逼人翻臉了!” 劉宗沉聲道:“敝莊本來不敢托大,可是各位在應該來的時候沒有來,今天就必須如此,閣下請随便挑一個……” 淩九峰道:“先把靈桌搬開!” 劉宗道:“靈桌搬開就不再擺回來了,先讓朋友表示意思!” 淩九峰怒道:“這種規定,沒有一個人肯認朋友的!” 劉宗等了一下,見無人上前,乃冷冷地道:“好!各位都存心反友為仇了,那主人也不希罕這種趨炎附勢,甘作小人的朋友,即使有所得罪,敝莊也問心無愧!” 說着單手擎住靈桌的一隻腳将它搬到一邊,衆人被他那番話,都激起怒色幾乎全部要湧上來,有三四十之多,劉宗毫不在意,淡淡一笑道:“各位别急,一個個地來也行,一起上也行,但是最好是十八位一組,便于查明,否則混亂了,豈不是顯得各位存心混水摸魚,各位都是知名之士。
傳說出去,對各位的名聲可大有妨礙!” 被他這一說,衆人才不好意思,淩九峰為了想人前逞能,連劍都不拔,空手就往前行去,離他最近的一個女孩子突然挺劍前刺尖聲喝道:“拔劍!” 淩九峰伸手外托,以為可将那女孩子的劍奪下來的,誰知手才伸出,劍尖已抵住他的咽喉,觸肌生涼! 很明顯的,那女孩子如果不是手下留情,他早已咽喉洞穿,一命嗚呼了,不禁臉上色變! 韓莫愁也覺得暗自心驚,連忙道:“淩兄!綠楊别莊内無弱手,連三尺童子都不可輕視,你也不必大客氣了,還是拔劍再來吧!” 淩九峰退後一步,撤出腰間長劍,迎面抖了個劍花,往那女孩子攻去,那女孩輕哼一聲,長劍微揚。
隻聽見嚓的一響,淩九峰的劍劈了個空,自己的一隻耳朵卻被削了下來,衆人都嘩然驚呼! 三才劍淩九峰也算得上一流高手了,居然連人家一招都擋不過,看來這些小孩子都是身懷絕技了! 淩九峰十分慚愧,也不顧耳上血流如注,将手中劍一抛,回身急奔而去,劉宗微笑道: “三才劍想是愧對先主人之遺靈,才不好意思硬闖,你這個臭丫頭怎麼不知高低,随便就傷人呢?” 那女孩冷笑道:“正因為他出手不想傷人,我才取他一耳為誡,如果他出招兇一點,我就割下他那顆狗頭!” 這番話實在太狂了,也太氣人了,有五六個人聽不下去,怒吼一聲,同時擺兵刃硬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