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孤星浮雲妍月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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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他的教導之功!” 杜青本來想辯解,因為謝寒雲到此地後,一切行動都是她自己的主意,自己并未參加意見。

    可轉念一想,又忍住了,因為謝寒雲畢竟年紀還輕,在别人心中還是個小孩子,人家也必定以自己在後面授意,她才有這些表現,如果拆穿了她本身已有自主的能力,說不定反會引起别人對她的猜忌,不利于她! 事情很明顯,不管王非俠是生是死,謝耐冬絕不肯輕易放棄此間的領導權,所以如此大方,必然也認為謝寒雲隻是個傀儡,她随時都可以取回控制的大權,這種想法對謝寒雲很有利,還是維持下去的好! 謝寒星對情形十分清楚,也看出平步雲等人對杜青已有猜忌之心,那番話也分明是一個警告,因此也笑着說:“小妹,你可不能太倚仗杜大哥了。

    他自己有家,金陵那邊也需要他,不能老是守在這裡幫你的忙呀!” 平步雲笑道:“這也是實話,不過杜公子無論如何也得辛苦一點,替小姐把局面安頓好再離開。

    以後再有事,我們三個臭皮匠,勉強也可以湊成個諸葛亮,湊合着替小姐策劃策劃,這個家勉強也能維持下去!” 這番話明裡恭維,暗中卻也表示出來,杜青在此地不能做得太過份,至少不能把他們從這擠走! 謝寒雲也聽出來了,接口道:“我在此地是爹的女兒,在别處仍然姓謝。

    杜大哥離開時,我也要跟着離開的……” 她唯恐平步雲等人對杜青加深仇意,搶先表明态度,平步雲等人隻是笑笑不作聲,劉宗卻急了,說道:“小姐,這裡才是你的家,你怎能輕易離去呢?” 謝寒星冰雪聰明,知道劉宗的意思,他是一心一意效忠謝寒雲的,自然不希望她離去,于是笑着說:“小妹,這裡是你一個人的,金陵的家是我們三個人的,兩地相距不遠,你高興時,可以兩邊跑。

    王老伯遺下的一份事業。

    全靠你一肩擔負,你可不能丢開不管,那太辜負大家的心意了!” 劉宗道:“是啊!主人創業維難,好不容易有了這份成就,小姐如果撒手不管,我們這些下屬怎麼辦呢?” 謝寒雲冷笑道:“此地人才濟濟,還怕沒有接替的人嗎?” 劉宗看了三個老人一眼道:“我們是主人一手栽培的,隻有小姐才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此外誰也不夠資格領導大家!” 平步雲微愠道:“劉宗,你忘了還有夫人!” 劉宗不甘示弱,沉聲道:“平師爺,你我都知道夫人不可能再管事,即使管也沒有幾年,這裡遲早都是小姐的!除了主人,就是小姐,此外誰都别想坐在當家的位子上!” 平步雲沉聲道:“劉宗,你知道主人已經去世了!” 劉宗冷冷地道:“我還以為平師爺忘記了呢!” 兩個人針鋒相對,誰也不肯相讓,終于還是平步雲屈服了,輕輕一笑道:“劉宗,我隻是提醒你别忘了夫人還在世!” 劉宗道:“我自然知道。

    小姐沒來之前,我對夫人絕對遵從,小姐來了,就該以小姐為主,這是主人的意思!” 謝寒雲笑問道:“爹什麼時候說的?” 劉宗頓了一頓才道:“主人在世之日就明白地交代過,三位師爺也都是聽見的,我不相信他們這麼快就忘記了!” 龍書錦連忙道:“言猶在耳,我們怎會忘記呢?平兄的意思也不是不尊重小姐,隻是認為不能把夫人撇開!” 平步雲接着道:“是啊,反正我不是為自己争權!” 劉宗将臉一沉,說道:“諒師爺也不敢!” 平步雲臉色也沉下來了,問道:“劉宗,你這是什麼話?” 謝寒雲也覺得到劉宗對平步雲的态度太過份了,忙道:“劉大哥,你怎麼可以對平世伯這樣說話?” 劉宗冷笑一聲道:“小姐!在輩份上屬下雖然比平師爺低,在職務上屬下卻不必謙讓他,因為他們管策劃,屬下負責執行……” 平步雲怒聲道:“你還是得聽我的策劃!” 劉宗道:“不錯!可是師爺策劃後并不能直接下令,必須要通過當家的發布後,我才遵命執行……” 謝寒雲笑道:“我不明白你們争的什麼?” 劉宗冷笑道:“平師爺心裡明白!小姐未來之前,夫人凡事都委托他代行。

    現在小姐當了家,剝奪了他的權利……” 平步雲怒叫:“放屁!你說我跟小姐争權?” 劉宗道:“平師爺如果沒有這個意思,就不必再把夫人擡出來壓人。

    我是管事的,一定要把職權交代清楚,潘大姐跪在這裡,就是拜平師爺之賜。

    我不希望以後再有這種事發生,增加大家的困難!” 平步雲鼓起怒眼,剛要說話,柳群朝他搖搖手,開始說話了:“平兄,劉宗的話很有道理,一個家裡隻能有一個主人,因為夫人不出面,凡事都交給我們,而有時三個人的意見不能配合,常令他們困擾,現在一切由小姐作主了,我們自然順從小姐的意思!” 謝寒雲多少也明白他們争執的原因,于是笑着說:“如果娘要當家,我絕不能越過上一輩……” 龔書錦道:“沒有的事,夫人已明白宣布不理事了,昨天不是命我們把帳冊、執事名單全都交出來了嗎?” 謝寒雲道:“那就請三位師爺看在先父的份上,多給我支持……” 平步雲沒有話說了,拱拱手道:“小姐吩咐的極是!老朽本來也不是與小姐争權,隻因為劉宗說話太氣人了,老朽才忍不住……” 劉宗道:“私底下我如果有得罪之處,師爺摔我兩個嘴巴我都不會還手,但公事上我必須把職權分清楚!” 平步雲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了。

     柳群忙道:“話都交代清楚了,我們還是回到正題上吧,韓莫愁對此間的情形應該十分了解,他還叫人來探聽什麼呢?” 謝寒雲道:“她們的話是說給杜大哥聽的,還是由杜大哥說吧!” 她十分慎重,唯恐把不該透露的事也說了出來,所以幹脆讓杜青來決定該說那些話。

    杜青沉吟片刻,說道:“首先她們要摸清楚王世伯究意死了沒有?” 衆人俱是一震,平步雲首先叫了起來:“她們真這麼問嗎?” 謝寒星冷冷地道:“我們初來的時候,看見此地的情形,也不相信王老伯死了,怎能不叫别人懷疑呢?” 平步雲遲疑地道:“那是夫人的意思,不許鋪張!” 杜青道:“我看見了墳墓,才确知王世伯是真的死了!” 平步雲籲了一口氣,說道:“杜公子也是這樣告訴她們的嗎?” 杜青道:“我不必告訴,把墳墓指給她們看不就是答案了!” 平步雲道:“主人是在韓家入殓的,韓莫愁居然會懷疑主人沒死!” 杜青一笑道:“他的懷疑不是沒理由,因為王世伯的靈柩抵家多日,此地竟沒有一點居喪的樣子,難免使人起疑,可是看到了真墓,以及廳上的靈堂,再加上寒雲在此地當家,對王老伯的生死總算給了他們一個明白的答案!” 平步雲道:“好極了!好極了!” 謝寒雲沉聲道:“我爹死了,有什麼好?” 平步雲發覺自己失言,連忙解釋道:“我是說小姐來得好極了,王兄生前是聞名武林的人物,雖然夫人有命不準設靈,可是讓同道中人知道,難免會怪我們太不懂禮,現在小姐出面主持發喪,至少可以讓我們在别人面前有交代了。

    ” 也虧他臨時能扯出這番話來,居然也合情合理,杜青對王非俠未死一事,心中早已明了,隻不過提出來看一下他們的反應,現在當然更有把握了,但恐引起他們的懷疑,忙又接下去說:“他們第二個目的是利用韓無畏來一試此間的實力。

    ” 平步雲哈哈大笑道:“這下子恰好中了我們的圈套,韓無畏把受挫的情形回去一說,韓莫愁不吓破膽才怪!” 謝寒雲冷冷地道:“恐怕人家比我們還得意呢?” 平步雲微怔道:“這是怎麼說?” 杜青笑道:“廳前一戰,各位對韓家劍法有多少了解?” 平步雲道:“超異卓絕,不同凡響,當然韓莫愁可能還要強一點。

    可是龔兄的鐵算飛珠,足可令之喪膽……” 謝寒雲冷笑道:“龔老伯後來的兩手如果是真的,也許還能唬人家一下,如果隻靠這點本事。

    一個韓無畏也足夠掃庭犁穴了!” 平步雲微愕道:“韓無畏也許未盡全力,但是我們這邊高手也不算少,像劉宗及五龍一鳳。

    劍法都是得過主人親傳的!” 謝寒雲道:“我爹的劍法若能勝過韓家,也不會死在韓莫愁手裡了!” 平步雲笑道:“話倒不是這樣說,主人明知韓家劍法高強,所以在授劍時,另創了一套輔助的手法,攻其不備……” 劉宗笑道:“潘大姐制住韓家姊妹,使的就是這種手法!” 謝寒雲道:“韓家姊妹在第二代中也隻是中庸之流,比起她們的父叔來,不知差了多少倍,對付那些人,這種手法未必能奏效!” 劉宗不服地說道:“那些人比韓家姊妹又能強出多少去呢?” 杜青不願再浪費口舌了,正容解釋道:“韓家姊妹也沒有認真動手,所以才束手被擒。

     當然,一來是她們故意如此,二來也是隐蔽韓無畏這次來的真實用心!” 平步雲忙問:“韓無畏有什麼用心?” 杜青道:“掩蔽自己的實力,使此間産生錯覺,松弛戒心!”謝寒雲冷笑道:“人家韓無畏連一半的功夫都沒有拿出來呢!” 衆人都是一震,忙問:“這是真的?” 謝寒雲冷笑道:“諸位世伯以弱充強,還在沾沾自喜,人家卻是以強裝弱,真的動起手來,吃虧的又是那一邊呢?” 平步雲怔怔地道:“主人對韓家劍法研究多年,應該不會差這麼遠吧!” 杜青一歎道:“韓莫愁既然知道王世伯的種種準備,自然不會表現真正的實力,所以韓家劍法究竟有多少實力。

    到現在為止也很難猜測!” 平步雲道:“此言出自韓氏姊妹之口,會不會言過其實!” 杜青道:“我想不會,她們沒有騙人的理由!” 平步雲低頭沉吟,臉色開始沉重了,杜青又道:“關于韓家的劍法,我從側面有點印象,先是在他們家,我與韓方對陣,施展了血魂劍最精妙的一招,也隻勉強勝過一籌,然後是在清涼寺中,我、千手神劍查子強、謝家三姊妹,再加上血魂劍華聞笛前輩,六個人齊上,也無法奈何韓莫愁……” 平步雲聞言如被電擊,失聲叫道:“對,對極了!如果血魂劍不是見到韓莫愁劍技難克,斷然不肯束手認輸,放開滅門血仇而不顧!我們先前是太大意了……!” 謝寒雲冷笑道:“幸虧韓家妹妹及時來報警,否則你們大家都還睡在夢裡,恐怕丢了腦袋都不會醒呢!” 她的話說得這麼難聽,居然沒有一個人表示不服,這個消息實在太令他們驚異了,這時劉宗說道:“幸虧小姐及時回來主持家政才得到這個消息,如果照師爺的估計,滅門之禍就在眼前了!” 平步雲這次一點都不生氣,拱手道:“老朽判事不明,緻有此失,實是罪該萬死,好在得信尚早,大家研究個對策,看要如何應付韓莫愁。

    ” 劉宗道:“帖子已經散出去,各路人馬指日便臨,現在商量對策,恐怕來不及了,尤其是我們公開得罪了韓家……” 平步雲笑道:“小姐将韓家妹妹送走,至少可以搪塞一下,韓莫愁一定要興師問罪,小姐就往老朽身上推好了!” 柳群也道:“目前隻好這麼辦,能拖則拖,反正這是我們的家,韓莫愁絕不敢孤身深入,不能拖時再說吧!” 事情似乎就這麼商量定了,平步雲口中雖說要大家想個應付的辦法,三個老人卻沒有提出适當的主意! 杜青知道他們還要向匿避在暗中的王非俠請示,所謂商量,實際是在套自己的口氣,所以裝傻不作聲。

     柳群見他不開口,才提出個不着實際的拖字,謝寒雲知道再商量也不會有結果,幹脆點明道:“今天不會再有遠客了,大家歇息一下,三位世伯多費點心,無論如何,明天要有個明确的方法去應付!” 平步雲道:“老朽遵命,等我們研讨出新的對策後,再親告小姐!” 說着率先告退了,謝寒雲也陪着杜青與謝寒星回到了後面,四顧無人,才低聲問杜青道:“杜大哥,你看怎麼樣?” 杜青低聲道:“首先可以确定王非俠沒有死!” 謝家雲道:“這個我也有數了,隻是他究竟有何用心呢?難道他就此躲起來,一輩子不出頭了嗎?” 杜青道:“我想是這樣了,今後可能由你出頭主持這個家!” 謝寒雲道:“我才不希罕!” 杜青連忙道:“不!目前你必須撐着,甚至于要一直撐下去,今天的情形你已經看清楚了,你母親仍然掌握着大部分的實力!” 謝寒雲道:“我當然明白,平步雲這三個老家夥都是她的死黨,唯恐我當權了,才會跟劉宗争起權來!” 杜青道:“劉宗是希望你主掌門戶的,而且他是真正握有實力的人,這裡上下的人手,大部份都由他掌握指揮,所以三個老家夥對他還有點顧忌,你把握住這個人是上上策,因為他可以保障你的安全……” 謝東雲道:“難道還有人敢暗算我不成?” 杜青道:“目前不至于,因為王非俠也在支持你,将來就難說了,令堂如果見你太專擅,也可能會不利于你!” 謝寒雲輕歎一聲道:“我真不明白,娘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如果她真的想當權,為什麼又要把大權交給我呢?” 杜青笑道:“她起初以為你是個小孩子,由你來當家,可以松懈韓莫愁的注意力,再者她這幾天忙于研練劍法,也樂得将家事擺脫一下!” 謝寒雲道:“她左手已殘,還練什麼劍呢?” 杜青道:“自然是叫王世伯練了!不過劍訣在她控制中,每次隻拿一部分出來,所以要時時督促王世伯練劍……” 謝寒星不信道:“什麼,娘對老王還會這個樣子?” 杜青道:“以前我還以為劍訣是在他們兩人手中,照這一兩天的情形看來,恐怕劍訣完全由令堂一人把持着!” 謝寒雲也不信地說:“何以見得呢?” 杜青道:“照王世伯對寒雲寵愛的情形,如果他知道劍訣,一定會交給她的,就是因為劍訣不在手邊,才遲疑不決!” 謝寒雲道:“假如這劍訣是從我家保藏的那一份上錄下的,經過這麼久的時間,應該練得差不多了……” 杜青道:“這上下兩冊劍笈要互相配合才有作用的,所以雙方各保管一部,卻沒有多大用處,謝家的一部份,韓莫愁已得其半,劍技較強,可是韓家的這一部分,最多隻洩露了十分之四,要想有所成就,必須從韓家劍法中一點一滴地吸取過來,再加以融合貫通……” 謝寒雲想想道:“這倒是與韓家姊妹所說的不謀而合,韓無畏今天隻顯露了一半實力,可能是怕我們學了他的劍招去!” 杜青道:“這就對了!我想了半天,覺得韓無畏完全沒有必要掩藏實力,如果他能力夠,大可以把這邊的好手消滅一部分,豈不是更省事?何況韓莫愁已公開表露了要在武林稱霸的企圖,韓無憂在韓家是坐第二把交椅的人物,在我們這兒受挫,對韓家的威望頗有打擊,如果沒有特殊的原因,他絕對不肯含辱丢人的!” 謝寒雲想想道:“那麼我們這邊隻有我爹一個人練劍嗎?” 杜青道:“自然隻有他一人了,這種神奇的絕學怎能透露給第三者知道?令堂把它看得比性命還重要呢!” 謝寒雲冷笑道:“我想不見得!在我看來,至少有四五個人都分享到劍法中的奧秘,隻是程度上的差異而已!” 杜青一怔道:“四五個人,還有誰呢?” 謝寒雲道:“那三個老家夥絕對有份,尤其是平步雲,他對劍法的造詣極深,居然棄劍不用,這使我感到很不解……” 杜青眉毛一揚道:“對啊!學劍是一件入迷的事,隻會越迷越深,卻從沒有能從裡面跳出來的,我對他們的行為也很感費解!” 謝寒雲笑道:“如果你想通了韓無畏故隐其技的道理,就不會費解了,他們是同一用心,不想讓人學去所會的劍招!” 杜青眉毛一揚叫道:“寒雲你真了不起,你想得比我更透澈!” 謝寒星道:“我也知道另一人是誰了,一定是劉宗!” 謝寒雲道:“是的!所以劉宗一下場,三個老家夥立刻趕過來插手,他們不是怕他敵不過,而且擔心他把劍法洩露出去,讓韓家人得了好處!” 杜青一歎道:“你們都了不起,我沒想到這一層上去,我總以為令堂把持着劍訣,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能傳授,更别說外人了!” 謝寒雲道:“一個具有野心的人,隻有死黨才是心腹,兒女親情,都是假的,在娘說來,這幾個女兒反不如外人來得信任!” 謝寒星笑道:“這話不盡然,三個老家夥的劍法是娘教的,劉宗的劍法卻是老王教的,這是我的看法!” 杜青道:“說說你的理由!” 謝寒星道:“三個老家夥跟娘是一類人物,正因為他們野心勃勢,使老王深以為憂,才把所知教給劉宗,以為抵制,否則劉宗怎敢跟他們公然沖突,毫不讓步……” 趙寒雲想了一下道:“二姊的分析很有道理。

    劉宗是效忠我爹的,所以爹才把管家的大權交給他代掌,我來了之後,由于我幾手決斷的處置,使劉宗感覺到我可以繼承爹的事業,所以竭力支持我,這樣才引起三個老家夥的恐懼……” 杜青歎道:“事情越來越複雜了!韓莫愁的問題已夠頭痛了,這裡又有了争權的糾紛,演變下去,真不知會有什麼結果!” 謝寒雲道:“我們的來意,娘與爹都很清楚,爹也許想把劍笈給我們,可是娘堅決反對,而劍笈又在娘的控制中,所以爹在我面前也隻好繼續裝死下去,等他劍法獲知更多時,再設法交給我!” 謝寒星道:“你有這個把握嗎?” 謝寒雲道:“我不知道,不過我想爹除了這個理由外,沒有再在我面前裝死的必要,他那樣愛我,為什麼不想跟我見面呢?” 謝寒星道:“他把大權交給你,留你下來,就是為了能時時看見你,雖然你看不見他,他卻時時在你身邊的!” 謝寒雲歎道:“我知道!但親子之情,絕不是看看就會滿足的,他一定很想我們能面對面,聽我親口叫他一聲……” 杜青道:“等着吧,會有那一天的!” 三人默然片刻,杜青又道:“今天他們得知韓莫愁的用心後,一定會聚集商讨一個結果的,我想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會晤!” 謝寒雲笑道:“我有辦法!” 杜青道:“你有什麼辦法?” 謝寒雲道:“我與二姊借着巡視為借口,四處走一遍,你在暗中留神看,那裡形迹可疑,你就往那裡去找!” 杜青沉思有頃道:“這不是個最好的辦法,但可以一試,我猜他們要商量,也一定是利用晚上的時間,到時候我先找個地方躲起來,你們再出去巡視!” 三人商量定了,遂招人送來飲食,用過之後,為了培養精神,以便晚間行事,各自安靜地歇息了 到了晚間,謝家姊妹醒來時,房中已不見了杜青的蹤影,謝寒雲找了一遍,低聲笑道: “杜大哥真神秘,連我們也不通知一聲就走了!” 謝寒星道:“他有他的算盤,如果讓我們知道他的去向,我們很可能會在形色上引起别人的注意,反而會誤事!” 謝寒雲道:“我們也别耽誤了,配合他的行動出發吧!” 姊妹二人整頓了一下,佩好兵器,出園而去,園門有兩名漢子持刀肅立,見到她們後,立刻有一人上前道:“小姐要到那兒去?” 謝寒雲道:“我想四處去看看警戒的情形!” 那漢子道:“這個小姐不必煩心,本宅四周戒備森嚴,如同銅牆鐵壁,任何人都别想越雷池一步!” 謝寒雲道:“我還是要自己看看才放心!” 那漢子道:“屬下為小姐引路!” 謝寒雲道:“不必!我是秘密巡視,看看有沒有人疏忽,如果你們跟着,大家都知道了,還有什麼可巡的!” 那漢子愣了一下,才道:“既如此,小姐得先找劉總管問清通行口令,稍有響動,立即發出口令聯絡,否則潛伏在暗處的射手不明就理,發出了暗器,恐怕會傷了小姐!” 謝寒雲道:“你把口令告訴我就行了!” 那漢子道:“屬下等二人守衛此間,隻有一個口令,到了别處就不适用,本宅分為很多區域,每區都有不同的口令!” 謝寒星道:“這麼麻煩幹嗎?” 那漢子道:“這是為了慎重,唯恐有外人進來,探知了口令,豈非通行無阻了?本宅共分多少區,每區的口令是什麼,隻有劉總管一人得知,而且口令也是每天更換,守衛的人也每天調動,才策萬全!” 謝寒雲道:“那麼本宅的人也不能自由行動了?” 那漢子道:“是的!入夜以後,本宅人員即各司其職,除了指定的區域内,不準到别的地方去,本宅所以能維持壁壘森嚴,完全是靠着這種特殊的警戒方法!” 謝寒雲聽了心中暗自歎服,覺得劉宗用這個方法,果然高明,難怪韓家人不敢輕犯,說不定以前還吃過不少虧呢! 謝寒雲想想又問道:“所有的口令隻有劉總管一人知道嗎?” 那漢子道:“是的!連三位師爺與五龍一鳳六位管事,也得向劉總管問明之後,才能離開自己的地方!” 謝寒雲道:“好吧,那裡可以找到劉總管?” 那漢子道:“劉總管這時在廳旁的小書房,小姐過去,遇見第一道暗卡,可以用吉祥兩字發問,對方答如意後,就知道是自己人了,再問他們如何通行的口令!” 謝寒雲想了一下道:“好吧,你們辛苦了!杜公子還在裡面安息,你們小心點,别讓人去驚吵他。

    如果他問起來,就請他到廳上去找我們!” 那兩人躬聲應是,然後退入樹影中繼續守衛,謝寒雲走出了一段路,才低聲對謝寒星道:“此地警備如此嚴密,杜大哥怎麼能行動呢?” 謝寒星笑:“杜大哥有的是辦法,韓家堡的戒備何嘗不嚴,他仍然混了進去,此地也未必能難住他!” 謝寒雲道:“那次是有我幫忙!” 謝寒星道:“今天也有你幫忙,别替他擔心了,他偷偷地離開了園子,門口的人并未發覺,可見仍有疏漏之處!” 謝寒雲童心未泯,忽發奇想道:“二姊,咱們不找劉宗,也來闖一下好不好?” 謝寒星笑道:“你又要淘氣了,這可不是鬧着玩兒的,萬一挨了暗箭,白送了一條小命,那多冤枉!” 謝寒雲道:“知道有暗箭,咱們可以提防一下,而且我穿着素色的衣服,在黑暗中很明顯,他們看見是我,就不敢放箭了!” 謝寒星道:“可是鬧了起來,有什麼好處呢?” 謝寒雲道:“自然有好處,如果他們在暗中聚會,一定是很秘密的地方,戒備也特别嚴,有了響動,杜大哥才可以乘虛而入!” 謝寒星笑道:“想想你現在的身份,讓人抓住了多不好意思!” 謝寒星道:“正因為我現在是主人的身份,讓人發現了,也有個正當的理由,誰敢說我的巡視是錯的!” 謝寒星道:“剛才已經有人告訴你了,要巡視可以找劉宗!” 謝寒雲道:“我偏不找他,這是突擊巡視,我可以說是試探一下本宅的警覺程度,你有沒有興趣?” 謝寒星笑道:“老實說,我可沒有興趣陪你胡鬧,我在此地隻是客人,不過你為了方便杜大哥,我能不奉陪嗎?” 謝寒雲笑道:“誰不是為了杜大哥,否則我在金陵多舒服,何苦來此地受罪,穿着這套喪氣的衣服……” 謝寒星道:“老王終究是你的生身父親……” 謝寒雲黯然道:“我沒有不認他,是他自己不敢認我,我在金陵時就隐約有感覺,因為他始終不敢正面告訴我,我才賭氣不理他。

    到了這兒,他又裝死裝活……” 謝寒星默然片刻才道:“我們白天不是商讨過了嗎?他這樣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算了,不去談他了,你準備怎麼辦?” 謝寒雲道:“走着瞧,先試試第一關!” 二人慢慢地前行,走了一陣,突然有人低喝:“什麼人?” 謝寒雲故意不作聲,從牆邊閃去,立刻嗖嗖射來幾枝冷箭,兩人用劍揮架,卻還幾乎中箭,忙叫道:“吉祥!” 遠處答道:“如意!既是自己人,為什麼剛才不問口令?” 說着有人挑了燈籠撲了過來,仍然持刀作着戒備之勢。

     謝寒雲怒道:“混帳!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那人是個瘦削的中年漢子,照清謝寒雲的面貌後,立刻舉手朝後面招了一下,停止放箭,然後恭身道:“原來是小姐,請恕屬下無狀!” 謝寒雲用劍一比道:“你叫什麼名字,是負責這一區的嗎?” 那人恭身道:“小的叫尤大海,負責擔任本區警衛,小姐有何指示?” 謝寒雲道:“你很不錯,可是那幾個射手太差勁,幾枝箭射出來全無勁道,如果碰上了高手,一點用都沒有!” 尤大海笑道:“這幾枝箭隻是試探性質,因為小姐是從後面來的,後方未曾示警,屬于外敵的成份不多,如果是從前面過來,二十張伏弩齊發,那怕再強的敵人也會成刺猬的……” 謝寒雲臉色一沉道:“混帳,你對我說話也敢如此放肆!” 尤大海惶恐地道:“是,屬下該死,屬下隻是形容本區防守之密,并不敢唐突小姐,萬望小姐恕罪……” 謝寒雲哼了一聲又問道:“為什麼對從後面來的人就不認真戒備,難道敵人就不可能從後面翻進來嗎?你憑什麼作此推斷呢?” 尤大海恭身暗笑道:“後園是本宅防備最密的地方,除了本宅的人員外,外人絕對無法侵入,所以屬下才先行試探一下!” 謝寒雲道:“為什麼後園的防備嚴密呢?是誰告訴你的?” 尤大海道:“是劉總管交代的,他說凡是從後面來的人,即使答不出令,也得試探确實後才行動!” 謝寒星道:“可是我來的時候,你并沒有試探就發箭了!” 尤大海笑道:“那幾枝箭就是試探,凡是本宅的人,絕對不會被那幾枝箭傷着的,那隻是一個警告而已。

    ” 謝寒雲道:“如果發現不是本宅的人,又是什麼對付方法呢?” 尤大海道:“那就發伏弩了,這是用機括控制的,每弩十枝強箭,由六個不同的方向發出,十丈之内,可穿金透甲!” 謝寒雲道:“我要試放一次看看是否有這麼大的威力?” 尤大海道:“這伏弩發射後,裝填很麻煩……” 謝寒雲怒聲道:“我的話說出來就是命令,不容許打折扣!” 尤大海連忙道:“是!那就請小姐離開一點,最好躲在門洞中,免為勁弩所傷,屬下立刻就去準備!” 謝寒雲道:“試試還要準備?如果敵人侵入了,是否還要先跟人家商量一下,等你準備好了再發動?” 尤大海笑道:“對付外敵自然不須準備,可是小姐要試驗它的威力,就必須要準備一些目的物,以見其效!” 謝寒雲這才道:“快去!我沒有空多等!” 尤大海道:“馬上就好!” 說着走去,沒多久,捧了一籠飛鴿過來,放在空地中央,打開了竹籠,将鴿子都趕得飛了起來! 然後迅速退到她們身邊,謝寒雲道:“怎麼還不發射,鴿子都快飛走了!” 尤大海笑道:“飛不了,一隻都逃不了!” 這時有的鴿子已飛得比屋頂還高,眼看着即将沖出院牆之外,尤大海猛喝一聲:“放弩!”喝聲完了之後,又停了一停,然後隻聽見一陣嗖嗖急響,不知箭從何方來,也不知射向何方去,但見天上飛的,低空繞的,以及停在地下呆的,約摸十幾頭飛鴿,全部堕了下來,無一幸免! 尤大海出去撿了一隻呈上道:“小姐請看伏弩的成績!” 謝寒雲道:“我隻聽見聲響,卻沒看見一枝箭!” 尤大海道:“本宅所用的伏弩異乎尋常,它們通體都是純鋼的,每支長短不一,說它是細針應更恰當一點!因為它沒有箭镞,也沒有箭羽,在各個不同方向射出,組成一片箭網,每支所行的路線也是固定的,在黑暗中,肉眼不辨,所以要躲過它們是不可能的!” 謝寒雲拿起鴿屍一看,隻有尾部穿透了一個豆粒大的小孔,流出的血卻呈黑色,愕然問道:“箭上還有毒?” 尤大海笑道:“是的!毒性不重,殺死一隻鴿子是夠了,刺在人身上卻隻能使人受傷昏迷,用解藥可以解救……” 謝寒雲道:“既然喂了毒,幹嗎不厲害一點呢?” 尤大海道:“那是怕萬一自己人受了傷,還有個挽救餘地,這種解方隻有劉總管一人知道,如果外人中了箭,就等于是劇毒一樣,所以并不損卻它的威力!” 謝寒雲想想又道:“你說有二十把弩弓,每把可射十枝,總共才兩百支箭,能把這條過道都管住了嗎?” 尤大海道:“豈僅是過道,連四面牆上屋頂都在箭網之中;這兩百箭的距離射向都經過精密計算,連一隻鴿子都逃不了,更别說是人了!” 謝寒雲又問道:“那些箭呢?” 尤大海道:“飛到一定的部位去了,因為鋼箭鑄造很麻煩,必須要收起來,備作下次再用,效果仍然如舊!” 謝寒雲問道:“每支弩箭的穿透力有多強?” 尤大海道:“可以穿透一寸厚的鐵闆,因此萬無可避之策,除了來人穿着一寸以上的厚甲,而且連頭帶腳全包起來,才可以不受傷害,事實上這是不可能的……” 謝寒星咋舌道:“這套玩意兒真厲害,我回到金陵,也要設法弄上兩套,就再也不怕有人來偷襲了……” 尤大海笑道:“這隻是一種而已,因為弩弓隻能用一次,本宅比這厲害的防衛設施還多着呢!小姐可以到别處看看!” 謝寒雲問道:“還有些什麼設施?” 尤大海道:“這個屬下不知道,屬下隻管這一部門,本宅的規矩是一人司一職,不準互相談讨……” 謝寒雲點點頭道:“這是對的!每個人隻知道一但外人入侵時,即使挾制一兩個人,也無法問知别處的虛實!” 尤大海笑道:“劉總管就是這個意思,才能使本宅如同銅牆鐵壁,小姐要到前面去,通行口令是逢兇化吉!” 謝寒雲點點頭道:“好了!你快把弩箭裝好了,繼續守衛吧!” 說着走了,又行了一程,果然暗中有人喝問:“來人止步,報出口令!” 謝寒星搶着道:“逢兇!” 對方答道:“化吉,是哪兩位!” 接着有人過來,看見是她們,立刻行禮後道:“原來是小姐,小姐要到前廳去嗎?” 謝寒雲點點頭,那人道:“屬下通知劉總管去!” 謝寒雲道:“不必!我是巡查防務的,要一路查查過去!” 那人道:“那小姐請一直過去,口令是萍水相逢!” 謝寒雲交代了幾句,就一直走過去,估計還有一關就可以到達前廳了,她卻換了另一條路。

     那是通向另一邊平房的,走了一段,算計着快要遇見伏椿時,卻先隐身在暗中,拾起一塊石子抛向路面,隻見後檐下立刻閃出兩道人影,前去探視! 謝寒星跟在後面,搶先發聲問:“來人報上口令!” 對方怔了一怔才道:“春草!” 謝寒星接口道:“秋萍!你們退回去好了,不許緊張,我們是前來查巡的,今天晚上有什麼異動沒有?” 守衛的人員已看出是謝家姐妹,忙道:“上禀小姐,此地很平靜,沒有異動情況!” 謝寒星嗯了一聲道:“那就好,多加小心,不許疏忽!” 說着與謝寒雲傲然行過,走出一程,謝寒雲低笑道:“二姊,你怎麼知道口令的?” 謝寒星笑道:“劉宗到底是個粗人,他這連環防守雖密,依然有缺點,各處關卡的口令末一字必定為後面口令的前一字,而且是用成語,隻要稍加注意,立刻就發現其中關系了,現在我有把握通行無阻了!” 謝寒雲笑道:“這倒不能怪他,他每天要更換一次口令。

    又不能預先用筆記下,以防洩漏,自然要采用相連的字句!” 謝寒星道:“如果有外人進來,豈不是很易被人測知?” 謝寒雲笑道:“那倒不見得,我們是連過三關,才測知其中奧秘,外人不可能有這種機會,而且他限制大家在夜間走動,也是怕人測知口令的相互關系,再說我們用投石問路,先讓他們叫出上半句,才可以根據下半句的末一字做出判斷,外人進來,不會知道下半句的末一字,用同一字的成語很多,要銜接正确并不容易!” 謝寒星笑:“話雖如此說,到底有不妥之處!” 二人又向前走了一程,謝寒雲遠遠發現一棟孤樓,形如危堡,樓口微有燈光,忙如法泡制,用石将人引出來,然後喝問道:“口令!” 那出來的人開口道:“孤月!” 謝寒雲怔住了,因為上段口令首一字是春,這裡口令末一字應該也是春才對,然而孤月與春字如何銜接呢?” 謝寒星搶着叫道:“寒星!” 那人不答,嗖地沖過來掄劍就砍,謝寒星連忙用劍招架,卻被震得退後一步,那人正待繼續進招,謝寒雲已經看出那人正是劉宗,忙喊道:“劉大哥,是我啊!” 劉宗這才住手,愕然問道:“小姐,二小姐,你們怎麼來的?” 謝寒雲冷笑道:“我們是走過來的!” 劉宗道:“小姐既然走過來,為什麼不問清口令?” 謝寒雲冷笑道:“前面兩三處我是問了,後面的不用問,我猜都猜得到,你用成語首尾兩字銜接作口令,很容易被人識破!” 劉宗笑道:“小姐見責極是,不過屬下并非每條都如此,隻有在不重要的地方才利用那個方法,到了這裡,不就變了嗎?” 謝寒雲道:“我怎麼知道呢?你孤月下面接什麼?” 劉宗笑道:“重要地方采用重複口令孤月下面還是孤月,屬下識字不多,要想出那麼多的四字成語很困難,不得不采用首尾連字的方法,以便記憶,而且限令宅中的人,除了本身的區域,不準任意離開,這樣大家就不容易知道其中的關連了!” 謝寒雲道:“可是我連過了三道防區、就摸出了其中的關系,後來幾個地方,都是我揣摩出來的!” 劉宗笑道:“小姐冰雪聰明,這點小玩意兒自然難不倒小姐了!” 謝寒雲道:“外人也不見得能難住,隻要能獲知一兩處的口令略加揣摩,就可以在宅内通行無阻了!” 劉宗含笑道:“不錯!屬下已經防備到這一點,所以在重要的地方,口令又有了變化,像剛才那孤月二字,隻有幾個人得知,幸虧小姐沒有亂答,否則埋伏在暗處的伏椿早已發動了,這裡的口令由屬下一人籌劃,外人絕對無法獲知;如果是本宅的人要找屬下回事,也不用口令答複,隻須自報姓名,屬下自會出來接洽;如果是允許進入之人,必然會知道通行口令,始得通過,如果來人報出錯誤口令,必系外敵無疑,這樣安排,大概不會出岔子了!” 謝寒雲想想道:“防備是夠周密的了,不過有幾個人是允許進入這個地方的呢?這裡又是什麼所在的呢?” 劉宗道:“這裡是議事密室,目前隻有三位師爺與五龍一鳳允許進入,此外還有十六飛衛……” 謝寒雲問道:“誰是十六飛衛?我在名冊上沒見過呀?” 劉宗道:“十六飛衛是主人親手訓練的十六名弟子,男女各占一半,他們的工作便是擔任密室的守衛,這十六人在本宅也是秘密,從不與外人見面,所以未列入名冊!” 謝寒雲笑了一聲道:“聽起來這好像是一個龐大的組織!” 劉宗慶容道:“是的!主人的事業遍及天下,雖未正式開宗立派,卻并不比目前武林中那些宗派遜色,甚至尤有過之,将來這些事業是小姐的,屬下相信在小姐的領導下,一定能比主人更做得有聲有色!” 謝寒雲道:“韓莫愁的目的在獨霸武林,我爹難道也……” 劉宗道:“主人生性淡泊,無意于此,否則以所有的實力,認真幹起來,早就達到那個地位了!” 謝寒雲一皺眉道:“我爹既然沒那個意思。

    為什麼要這麼多人呢?” 劉宗道:“主人雖無意獨霸武林,卻要防備别人有此企圖,是以廣植心腹,遍設耳目。

     多個年來,武林中能維持和平,都是主人的努力,所以屬下希望小姐能将這個任務繼續下去。

    屬下一定率領所部,誓死效忠!” 謝寒雲:“我不一定有這個興趣!” 劉宗急道:“小姐,你千萬不能這麼說!” 謝寒雲道:“人各有志,這是不能勉強的!” 劉宗歎了一口氣道:“小姐即使沒有興趣。

    也要勉強撐下去,主人網羅的這些人是武功健者,而且大部分雄心勃勃,主人生前也曾有過解散之心,可是怕他們被别人網羅去了,勢必造成大患,不得已才勉力維持住……” 謝寒雲哦了一聲道:“我爹向你這麼透露過嗎?” 劉宗道:“是的!屬下是主人唯一信任的人,主人有什麼話,都對屬下說,他這番意思連三位師爺都不知道……” 謝寒雲冷笑一聲道:“我知道,他們是娘的死黨,娘的野心不遜于韓莫愁,所以想借用爹的實力有所圖……” 劉宗低歎一聲道:“小姐能明白就最好了。

    屬下本來想說的,隻是語觸夫人,實有所不便,因此屬下希望小姐……” 謝寒雲道:“我隻是個小孩子……” 劉宗興奮地道:“小姐來此二日,所作所為,實出屬下意外,所以屬下死心塌地,擁戴小姐,主人留下的這點基業,如果被韓莫愁接了去,自然不堪設想,即使落在别人手中,亦非武林之福,小姐千萬要三思而作,勉力為之……” 謝寒雲沉吟片刻道:“那不是跟娘作對嗎?” 劉宗低聲道:“這倒不必耽心,夫人目前所控制的隻有三位師爺,基層人員,都在屬下控制中,小姐此後廣樹威望,大權在握,夫人隻好知難而退了。

    至于三位師爺,也并不是真心歸附夫人,隻因為夫人與他們的心思一樣,他們才全力為輔,隻要小姐雄心不下于夫人,他們很可能會倒向小姐這邊,剛才已經有這種趨勢了……” 謝寒雲忙問:“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劉宗低道:“平步雲認為小姐擁權太重,勸夫人出來接手,屬下自然反對,而柳群居然附合屬下的意思,認為你智慧過人,将來大有所為,如能善加輔導,成就必在夫人之上,所以小姐今後對他們多加籠絡……” 謝寒星卻道:“這樣做不太妥當吧,那三個都是老猾頭,小妹如果太借重他們,将來反而會受他們挾……制!” 劉宗道:“等到韓莫愁的勢力解除後,小姐如果有意稱霸,他們一定樂于為助,如果無意于此,就幹脆了結!” 說着用手做了個殺的姿勢,謝寒雲皺皺眉,謝寒星卻道:“不錯!他們都是慣于興風作浪的家夥,如果不能滿足他們,就必須徹底解決他們,以免後患!” 劉宗道:“二小姐的話很有道理,主人暗中也作過這個指示!” 劉宗雲道:“我爹什麼時候說的?” 劉宗頓了一頓才道:“主人生前曾作這個指示,那時他還在謝家,卻已為小姐作好以後的安排,打算把這裡的基業交給小姐,不過他對小姐的心向知之極明,知道小姐是不會有野心的人,唯恐他們居間作怪,所以才作了這等指示!” 謝寒雲想想道:“劉大哥,你心裡究竟希望我怎麼做呢?” 劉宗道:“屬下身受主人知遇栽培,隻知報恩,不問其他,否則主人也不會把這種事對屬下說了……” 謝寒雲忙道:“好,謝謝劉大哥的支持,别的話我不必說了,屋裡在開會嗎?讨論些什麼?有那些人在?” 劉宗低聲道:“潘金鳳在廳上輪值,其餘的都在裡面商讨明天應付韓家的事,小姐最好不要過問!” 謝寒雲道:“為什麼我不能過問呢?” 劉宗道:“因為夫人在裡面,她目前不想與小姐見面,小姐進去,勢必要害得她避開,以屬下愚見,目前還是不要去刺激夫人為佳,反正有什麼決定,屬下明天也會向小姐報告的,小姐以為如何?” 謝寒星輕扯了謝寒雲一下,她立刻會意道:“那我就不去了,别的地方我還想去看看!” 劉宗道:“防守的人是不敢松懈的,小姐盡管放心好了,不如早點回去休息,從明天起,大家會更忙呢!” 謝寒雲點頭道:“好吧,那我就回去了!” 劉宗送她們到第一道關口處,叫一個人在前開路,也不知他用的什麼暗号,居然沒有人出來查問口令,謝寒雲愕然問道:“你用什麼方法跟人聯絡的?” 那人道:“請小姐諒解,屬下是專司緊急聯絡的,所以有特殊的手勢免去查詢的麻煩,這個手勢除了劉總管外,隻有屬下一人知道,為求保密起見,最好小姐也不必知道,這是劉總管規定的!” 謝寒雲笑笑也不再問了,回到草堂後不久,杜青像一頭狸貓似的也悄悄地進來了,朝她們一笑道:“你們的收獲不小呀!” 謝寒雲一看見他,立刻就叫道:“杜大哥,你真壞,走時也不通知我們一聲!” 謝寒星卻笑着道:“杜大哥,你說我們收獲不小,你的收獲恐怕更大呢!” 杜青笑笑道:“不錯,我的收獲比你們多一點,不過拜你們之賜,多謝你們替我開了路!” 謝寒雲一怔道:“我們替你開的路?難道你一直跟在我們後面?” 杜青道:“不,當你們出門時,我是在後面,到你們試驗伏弩時,我就走到你們前面去了!” 謝寒雲道:“你也弄清了那口令的關鍵嗎?” 杜青笑笑道:“我沒有興趣去傷這個腦筋,這口令是唬外人的,即使弄清了口令,也走不到有機密的地方!” 謝寒雲不信道:“你不用口令如何能通行的呢?” 杜青道:“我不但通行無阻,而且連你們走不到的地方也走到了,你們看不到的事情也看到了!” 謝寒雲仍是不信道:“那不可能,除非你會隐身法!” 杜青笑道:“不用隐身法,你們回來時,那個帶路的人不是也沒用口令嗎?何以大家連問都不問呢?” 謝寒雲一怔道:“你知道了那通行的暗号嗎?” 杜青點點頭,寒星道:“杜大哥!你真了不起,我一直在注意,那家夥并沒有打什麼手勢,更不知道他用的什麼暗号!” 杜青笑道:“什麼暗号都沒有,隻是在手心上塗了一點磷,走路時攤開手掌,給暗中的伏樁看見就成了!” 謝寒雲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這麼回事,你怎麼會發現的呢?” 杜青道:“我想這重重口令布防雖密,時日一久也不太方便,如果有什麼緊急事故要通知前面時,一道道口令傳過去,豈不是要誤事?以此地布防設想之周密,必然還有另一種緊急通行的辦法,剛好你們要求試驗伏骛,那家夥不敢作主,先去請示後,才敢試驗,我綴着那個去請示的家夥,終于發現了通行的秘密,而且這秘密還真行,一路上走過去,連個問的人都沒有。

    ” 謝寒雲道:“你身上那來的磷呢?” 杜青笑道:“闖江湖的人身邊都有百寶囊,裝着一切必須的東西,我身邊正好準備了這一種!” 謝寒雲道:“你一直跟到密室裡嗎?” 杜青道:“是的,我到了有一會兒工夫,你們才過來,而且你們沒進去,我卻摸到附近,偷聽了一陣!” 謝寒雲忙問道:“你聽見了什麼?” 杜青道:“大緻跟劉宗告訴你們的差不多,平步雲跟他幾乎吵了起來,結果還是令堂開了口,總算壓住了!” 謝寒星也急急地問道:“我娘說什麼?” 杜青道:“令堂說寒雲這兩天的表現很出她意外,如果寒雲真能挑起這付擔子,她情願退讓。

    因為寒雲畢竟是王世伯的女兒,出來主持大局,在名義上也好聽一點,她與王世伯的婚姻并沒有公開宣告,多少有點不雅!” 謝寒雲道:“我是王非俠的女兒,也沒有公開宣布過呀!” 杜青笑道:“清涼寺發喪,你以孝女的身份答禮,等于是公告于衆了,何況王世伯以前就跟很多人說起過他收了個養女,目前寄養在金陵,一旦百年之後,就把全部家業遺留給那個養女,雖然沒有說出是誰,大家自然會想到是你!” 謝寒雲低頭道:“他怎麼從來沒跟我說起過呢?” 杜青道:“或許是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