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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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叱一聲,新月刀的刀口向上一挑,刀口砍向刀尖,一聲铳,刀尖停震。

     馬曼玲化解吳春牛第一招,将身一伏,一個燕子掠水勢,探身入吳春牛的門戶,左手五指箕張,直取吳春牛的腰脅。

     吳春牛怒喝一聲,砍向馬曼玲的纖纖玉指,想不到馬曼玲的手指竟像鉗子般,把蒙古刀牢牢鉗住了。

     當下吳春牛把腕臂一振,想把刀口翻轉過來削去馬曼玲的手指,誰知居然分毫都動彈不得。

     馬曼玲身軀矯若遊龍,柳腰扭動,紅衫飄揚,兔起鹘落,疾徐有律,隻一轉眼間,便占優勢,擒住吳春牛手中的兵刃。

     吳春牛執着刀柄,急得額上青筋暴跳。

     馬曼玲也不松手,卻把蒙古刀給擡高了起來。

     馬曼玲嬌喝一聲:“放手!” 正說時,馬曼玲已提起新月刀,向吳春牛的手腕上點去。

     吳春牛忙捏緊刀柄,向下一沉。

     馬曼玲手中新月刀的刀尖一晃,已刺中吳春牛的小臂上,頓時鮮血迸流。

     吳春牛叫聲:“好!” 蒙古刀撒手,向後一跳。

     馬曼玲挺刀竄起。

     李烈再也不能視如不見:“住手!” 馬曼玲腳下一停,回身,把挂在胸前的發辮撩到肩後,向李烈輕蔑地一笑:“放心吧!見血住手,這套老規矩誰都懂得。

    隻是,徒弟不濟事,師父還會好到那裹去?” 李烈忍不住笑了:“馬曼玲,你别忘了我們是師兄妹。

    ” “師兄妹又怎麼樣?” “我一向是快人快語,遇事拔刀見血。

    隻是我們如果真的弄成兩敗俱傷,要怎麼向師父交代?再說,我已經不能算是個刀客……” “笑話!” 馬曼玲從鼻子裹哼了一聲,道:“你快刀李烈也算做了兩三年的刀客,卻說出這種膿包 氣話來。

     我在玉門關,還算是初試啼聲,可是,在南邊的太白山大散關、斜峪關一帶,已收服了三千刀客,所仗恃的就是這把新月刀。

     你也不要師妹長師妹長的胡叫一通,還你個刀客本色,請在刀上來會一會!” 李烈想不到這位年輕貌美的師妹,竟完全以老刀客自居,而且竟憑着一口新月刀,在太白山等地打開天下。

     他知道太白山一帶高手如雲,如何能輕易降服,怕是懼怕馬天龍的威勢吧。

     現在,馬曼玲得理不饒人,一付咄咄逼人的樣子,李烈便想殺殺她的傲氣。

     人說:初學三年,天下去得;再學三年,寸步難行。

    這層道理,馬曼玲怎麼體會得出? 于是,李烈從牛皮刀鞘裡拔出青鋼刀,向馬曼玲道:“你既然沒有過敗績,我就隻好奉陪了!” 馬曼玲眼中掠過一抹神采,好像十分喜悅似的,抱刀拱手,已經立出個門戶,口中輕喝:“請!” 但她腳下卻沒有動彈,隻等李烈先出手。

     馬曼玲學的是紅教喇嘛鷹爪手,在李烈所習天方派的招式中,也有化解之道,不過是一毒門,李烈不好出手。

     幸好李烈在内蒙古時,曾學了幾套蒙古的摔角手法,現在他要印證一下。

    一開使他以馬天龍的看家本領招,而馬曼玲使出天方派的刀法應戰。

     馬曼玲其實以刀法做為掩護之用,無非想将鷹爪手施展開來。

     李烈化解了馬曼玲新月刀的招式,把青鋼刀折到胸前,全身向後一沉,讓出門戶,避過來刀。

     卻像猛虎出閘似的,右手自胸前蓄勢而出,挺刀向上直點。

     锵的一聲。

     他的刀點在新月刀上。

    馬曼玲所持的新月刀正向上掀,順着那股勢,竟直蕩開去,她的門戶立即大開。

     李烈往地上一蹬,全身竄高,舉起左手兩指,直探馬曼玲的咽喉。

     馬曼玲側身要讓,卻已來不及,連忙運氣,把咽喉要害給封死,準備抵受這緻命的一擊了。

     就在李烈探指在馬曼玲喉前半寸處,倏地收回,随即向後一跳,抛去一件東西,喝聲道:“接住了!小師妹。

    ” 馬曼玲本以為是暗器,伸手接住,定睛一看,不禁楞住了。

     這是馬曼玲挂在項上的銀心别針。

     剛才李烈原可點她咽喉,可是手下留情,隻取别針,讓馬曼玲知所警惕。

     馬曼玲臉上一陣臊熱,銀牙一咬,将那枚别針向李烈劈面擲去。

     李烈接住别針,放進口袋。

     衆人觀戰,都沒有發現馬曼玲失了銀心别針,隻見雙方對招,互相一揚,有件小東西竄飛,還以為是神秘暗器。

     馬曼玲擲出别心,早氣得粉面通紅,把頭一扭,挺刀上前,再度叫戰。

     馬曼玲人到刀至,新月刀舞得呼呼作晌。

     而李烈由于内力精純,舞刀時發出尖銳的嘯嘯聲。

     當下刀光亂閃,馬曼玲幾手“梨花蓋頂”的刀法,罩向李烈頂門上。

    下刀如飛,像大司務在砧闆上剁肉醬似的。

     一眨跟間,便擦擦擦擦地連剁十幾刀。

     她的刀法極精奇,然而李烈并不慌張,隻把青銅刀往頭頂上一擱,隻聽格格格一陣晌,新月刀在青鋼刀上砍得直跳。

     就像馬曼玲已着着實實在李烈頭上砍了十幾刀。

     李烈脫出刀光,卸身時,毫發未損。

     馬曼玲沒有放松,邁前一步,騰起飛踢一腳。

     李烈有點着急,見她虛踢而至的一腿,極想接住腳,再栽她一個鬥。

     馬曼玲踢了一半便收腿。

     李烈白擺了架勢。

     馬曼玲已乘勢将身一矮,忽然一記掃堂刀,左手撐地,那新月刀連同右腿,一起掃向李烈。

     李烈立刻騰跳過馬曼玲的身體。

     就在李烈竄起時,馬曼玲忽然打下面竄起,左手五指張開,向李烈的小腹直插過去。

     李烈淩空叫了一聲:“好!” 他運起一股丹田勁,将小腹一縮。

     馬曼玲的手指觸及李烈的衫裾,手掌一旋,抓住一截衣角,用勁一拽。

     李烈又提丹田勁往後收,嗤的一聲,他的衣裾已被撕下一大片來。

     李烈落地,轉身回頭。

     馬曼玲劈面運刀,直砍李烈胸前。

     李烈見刀勢猛毒,便用一記“野馬分鬃”的刀法迎上,直劈在前,舉刀向天,左右分搖數下,格開新月刀。

     馬曼玲柳腰一擰,向左虛點一下,左手五指,快似電光,插向李烈的腹部。

     如果今天對陣的不是李烈,中了這一記鷹爪功,一定肚破腸流。

     據說,練鷹爪手時,是先抓石球,練到能一爪抓碎為止,然後再抓鐵盂。

    這套功夫,絕不是一朝一夕可練成的。

     尤其是女孩子家,可說從沒有人敢試。

     馬曼玲一手插進,卻不能如願透穿李烈的肚子,隻好手指一屈,把李烈腰帶的護腰搭膊給緊緊扣住。

     這時,李烈心中一喜。

     他知道,除非馬曼玲抓他眼睛,否則,什麼地方也抓不進去。

     現在,馬曼玲顯然想像抓小雞似的,把李烈提起抛開。

     所以,馬曼玲能抓到李烈的護腰搭膊,完全是李烈故意松開門戶,誘馬曼玲上當。

     馬曼玲大喝一聲:“去吧!” 喝聲同時,将李烈一拽而起。

     李烈順勢向前一撲,全身幾乎栽進馬曼玲懷裹,左手從馬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