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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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o &ldquo是啊,我們的心不正雀躍着嗎?但是,你難道沒想過&mdash&mdash多離奇啊!這下子我可以饒恕衆神了。

    再過一陣子,大概也能饒恕蕾迪芙。

    但是,怎麼可能呢?&mdash&mdash不到一個月,冬天就來了,你怎能&mdash&mdash賽姬啊,你怎能活到現在呢?我以為,以為&mdash&mdash&rdquo想起自己所以為的情景,我整個人泣不成聲。

     &ldquo喔,麥雅,喔&mdash&mdash&rdquo賽姬(這日又是她安慰我)。

    &ldquo所有的擔憂、害怕全都過去了。

    一切已恢複祥和,我會幫你體認這點;直到你快樂起來,我才能放心。

    是的,你還沒聽我說哩。

    你一定十分驚訝吧?發現這華美的居所,而我竟然住在其中。

    喏,瞧我這副模樣,你難道不覺得驚奇?&rdquo &ldquo是的,賽姬,我真是整個人給吓呆了。

    我當然願意聽你娓娓道來,不過,首先,讓我們籌謀、籌謀吧!&rdquo &ldquo奧璐兒,你太嚴肅了,&rdquo賽姬調侃我,&ldquo你總是一天到晚籌東謀西。

    當然啦,調教像我這麼蠢笨的孩子,不這樣也不行;況且你實在教導有方。

    &rdquo她輕吻我一下,就這樣把過去種種&mdash&mdash那段令我眷戀不已的往日&mdash&mdash作了了斷,接着便開始講她自己的故事。

     &ldquo離宮的時候,我的神智并不清明。

    那兩位廟姑還未替我塗面、妝扮,便先讓我喝了種又甜又黏的液體&mdash&mdash某種迷魂藥吧,我想&mdash&mdash因為喝過不久,我便覺得輕飄飄的,好像在夢中一樣。

    這種感覺愈來愈強烈,持續了好一陣子。

    姐姐,我想,每個被殺來獻祭安姬的人,都會給灌這種藥,這便是為什麼我們總覺得這些人死得非常安詳的原因。

    我臉上的油彩尤其加強了這種效果,它使我的臉變成硬梆梆的,好像不是我的臉。

    我并不覺得要被祭殺的是自己。

    這感覺更随着喧嘩的廟樂、爐香和炬火一圈圈擴大。

    我看見你,奧璐兒,站在樓梯頭。

    雖然想向你揮别,手卻沉重得擡不起來,簡直像鉛那樣重。

    心想無所謂吧,因為你不久也會醒覺過來,發現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夢。

    從某個角度看,的确是這樣,不是嗎?眼前,你不正在夢覺邊緣嗎?什麼,還在難過?我一定得幫助你明白。

    &rdquo &ldquo你或許以為出了宮門之後,涼爽的空氣會使我的頭腦清醒過來,不過,藥性似乎尚未完全發作。

    我一點也不怕;當然也不興奮。

    坐在擡舁上,腳下一片人頭,這幅情景本身就夠離奇了&hellip&hellip又加上一直在那裡喧騰着的号角和響闆。

    我根本分不清上山的路是長是短。

    每一寸路似乎都很綿遠,遠到能讓我看清路上的每一粒石頭;甚至每經過一棵樹,我總能定睛注視良久。

    然而,整趟路程卻又好像眨眼間的事;不過,無論如何,總是長到讓我的心智恢複了些許。

    我開始知覺事情有點不妙,于是,首度覺得有話要說。

    我試着喊出聲來,讓他們知道搞錯人了,我隻不過是可憐的伊思陀,絕不是他們想殺的那個人。

    但是,除了呻吟和呢喃之外,我什麼也說不出。

    這時,一個有着鳥狀頭面的人出現了,或者說一隻軀幹像人的巨鳥。

    &rdquo &ldquo可能是大祭司。

    &rdquo我說。

     &ldquo是吧,如果他戴上面具之後,還是個祭司的話;說不定戴了面具的他已渾然成了神。

    總之,他說:&lsquo再給她一些。

    &rsquo一位年輕的祭司于是踩上某人的肩膀,把那又甜又黏的液體再灌進我嘴裡。

    我不想喝,但是,麥雅,你知道,那就像你叫理發師替我拿出紮入手心的刺一樣&mdash&mdash許久以前,你記得的,你緊緊按着我,叫我要乖,說一下子就好了。

    是的,正像這樣,所以,我便覺得最好還是聽話。

    &rdquo &ldquo接下來我所知道&mdash&mdash确實知道&mdash&mdash的是,我被扶下擡舁,踩在火燙的地上,他們把我綁上樹,用鐵鍊纏繞我的腰身。

    是鐵鍊的锒铛聲把剩餘的藥效從我腦中驅出。

    父王在一旁,又哭又叫,一面撕扯着自己的頭發。

    麥雅,你知道嗎?他真的凝視着我,定神凝視着我,我覺得這幾乎是他第一次正眼看我。

    不過,當時我隻希望他不要再哭鬧下去,希望他和所有的人都走開,好讓我一個人留下來好好哭它一場。

    這時,我真想哭,我的頭腦愈來愈清醒,整個人于是害怕起來。

    我強自效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