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立摯為嗣子 封禅上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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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叫作山市,在沙漠中的叫作漠市。

    假使果然是蜃氣所幻成,那麼山谷、沙漠之中哪會得有蜃呢?況且蜃不過一種動物,它的氣吐出來,就能幻成種種景氣,于理亦通不過去。

    還有一說,是空氣疏密的原故。

    因為空氣本來是無色透明的東西,它在空中有疏有密,疏的地方,能夠吸受遠方的景物,如同鏡子照物一般。

    春夏之交,天時忽冷忽熱,空氣變幻得厲害,它的疏密亦變幻得厲害,所以海市、漠市的發現,總以春夏二季為多,這一說大約是可信的。

    現在看見的這個樓台人物,必定确有這個地方。

    不過這個地方究竟在何處,忽然被它照來,那就不可知了。

    ” 正說到此,忽然微風一陣,隻見那樓台人物漸漸地消歸烏有,又隐隐的露出無數遠山來。

    又稍停一回,遠山亦漸漸不見,依舊是一片蒼茫的大海。

    厭越連聲叫道:“有趣!有趣!這裡好!這裡好!”帝喾笑道:“汝說這裡好嗎?那好的地方多着呢。

    ” 到了次日,又動身前行,帝喾向厭越說道:“前面就是幹山了,那山上無草木無水,所以叫作幹山,但是卻生一種三隻腳的獸,名字叫作源,很是奇怪的。

    ” 厭越道:“三隻腳的獸能夠走嗎?”帝喾笑道:“汝真是孩子氣,不能走,怎樣能活呢?大概世界上的動物萬有不齊,如蜈蚣之類,腳很多,但它走起來并不覺得累贅。

    至于夔,止有一隻腳,亦能夠趻踔而行,并不覺得吃力。

    可見天下事隻要習慣就是了,一隻腳尚且能走,何況三隻呢。

    況且三隻腳的動物亦并不止這個獂,太陽中之三足烏,那是我們所不能看見的,不去說它。

    至于水中的鼈類有一種叫作能,豈不是亦止有三隻腳嗎。

    ”厭越道:“夔是怎樣的東西?出在何處?可以使兒見見嗎?”帝喾道:“夔是木石之精,形狀如龍而有角,它的鱗甲有光,如日月一般,倘使出來,這個地方就要大旱,所以不能常見,亦不可以常見的。

    ” 厭越道:“世界上怪物有如此之多嗎?”帝喾道:“世界上怪物正多着呢,即如前面幹山過去,有一座倫山,山上出一種獸,名叫作罴,它的糞門生在尾上,豈非亦是一個奇獸嗎!” 正說着,已到幹山,厭越細細留心,果然看見一種三隻腳的獸,其狀如牛,不過走起路來有點不便,沒有如那四隻腳的敏捷就是了。

     過了兩日,又到了倫山,又看見那種罴獸,其狀如麋鹿,但是糞門生在尾上,卻遠望不清。

    厭越一心想實驗研究,叫從人設法去捉。

    哪知此獸善跑,一轉瞬間不知去向,隻得作罷。

     一日走到碣石山,那山之高不過數十丈,自南而北,連綿不斷,大約有十七八個峰頭。

    山之西面,極目平原,地勢卑濕,湖泊極多。

    山之東面,隔不多遠就是大海。

    這個碣石山仿佛如海陸中間的門檻。

    帝喾看了一會,默默如有所思,但不知道他思的是什麼。

     又走了幾日,到得一處,高山聳天,氣象雄偉,而裡面卻有極大的平原,草木茂盛,禽獸充斥。

    厭越看了,又狂叫道:“好一個所在!”就問帝喾:“此地叫什麼名字?”帝喾道:“此地叫紫蒙之野,南面山外就是大海,東北過去就連着不鹹山,山北就是息慎國了。

    汝看此地好嗎?”厭越道:“甚好! 甚好!”帝喾道:“汝既然說道好,就住在此地吧,不要回去了。

    ”厭越聽了這句話,還道是帝喾之戲言,含笑不語。

    帝喾道:“朕并非戲言,為汝将來計算,以留在此地為是。

    因為中原地方雖則是個腹心,但是人才太多,不容易露出頭角。

    即如汝兄弟多人,亦未必個個都能夠發展,還不如在此地住住,将來或者可以自成一系,所謂人棄我取,汝以為何如?” 厭越想了一想,說道:“父親的話是不錯的,不過兒年紀還小,恐怕不能夠自立,那麼怎樣呢?”帝喾道:“這卻不妨事,朕現在留多少衛士保護汝,将來再遣多少人來輔佐汝就是了。

    汝母親之國離此不遠,汝去迎接她到此地來同住,亦未始不可。

    ”厭越聽了,滿心歡喜,就留住在這裡。

    後來他的子孫孽生日多,号曰東胡。

    到得秦漢之時,已漸漸出來與中國交通。

     到得晉朝,有一派叫作慕容氏,割據黃河流域,為五胡之一,有前燕、後燕、西燕等國,聲勢極大。

    又有一支分入青海地方,号稱吐谷渾,到現在還有他的遺裔存在,亦可見這厭越與中國曆史的關系了。

    這是後話,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