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堯放子朱于丹淵 免共工四嶽舉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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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響遍及全中國,所以演成逆行泛濫之患。

    這全是在下憑空的推想,可惜一無證據,隻好作小說看看而已。

    閑話不提。

     且說帝堯看到這種情形,那心中的憂愁焦急,真是不可以名狀。

    但當時各地的奏報,都注重在人,有的請帝速任賢能,有的直說治水的不得其人。

    這時首先負這個責任的,就是共工。

     因為共工受命治水,自帝堯十九年起到此刻,已經有四十一年。

     在職之久,受任之專,可算古今第一,然而洪水之災,愈治愈甚。

    雖則這是地體之變動,決非人力所能挽回,但是當時科學未曾發明,不能知道這個原理。

    譬如日食、山崩、地震等事情,漢朝的時候,尚且說是大臣不好的原故,加之以誅戮,可謂冤枉已極。

    現在共工身當治水之職,又曆四十一年之久,應該負責任,這亦是理之當然了。

    況且共工治水的政策,不外乎“壅防百川,堕高埋卑”八個大字,就這八個大字看起來,亦不是治水的根本辦法。

    因為無源之水,可以壅防遏抑;有源之水,萬萬不能壅防遏抑,隻可宜浚疏導。

    而且壅防遏抑,隻能治之于一時,年深月久,人功做的堤防哪裡敵得住不舍晝夜之沖擊?至于堕高埋卑,要想使它停蓄不流,尤為無策。

    所以四十一年之中,未嘗沒有二十餘年之平安,但是壅防得愈甚,則潰敗的亦益烈;埋塞的愈久,則彌漫的愈廣:這亦是一定之理。

     所以這次大災,雖則不是共工之過,而照共工治水的政策看來,亦應該有負責任的必要。

     還有一層,擔任到這種重大的職司,應該如何的辛勤小心,黾勉從事,但是考查共工治水的時候,又有八個大字,叫作:“虞于湛樂,淫失其身。

    ”如何“虞于湛樂,淫失其身”的情形,古書上雖則沒有詳載,但既然有這八個大宇之考語,那麼當日的腐敗荒唐,已可想而知。

    況且共工本來是個巧言令色、引誘帝摯為不善的小人,一旦得志,任專且久,湛樂荒淫,亦是勢所必至,決不會去冤枉他的。

    如此說來,就是治水僅僅無功,尚且不能逃罪,何況愈治愈甚呢!但是帝堯是個如天之仁,遇到這種大災,知道共工是萬萬不能勝任,萬萬不可再用了,但是亦知道不盡是共工之過,所以當時雖則下诏免了他的職,但并不治他的罪。

     這時适值南方的驩兜接着五年一朝之例,到新都宋朝。

    帝堯臨朝而歎,說道:“現在的洪水,滔滔到如此,哪一個能夠為朕辦理這個事呢?”諸大臣未及開言,驩兜不知原委,不問情由,就冒冒失失的大稱贊其共工道:“臣聽見說共工正在那裡鸠集人工,辦理這件事情。

    帝有這種奇才,還怕洪水做什麼?”帝堯聽了,歎口氣道:“孔壬這個人,隻能幹了一張嘴。

    說起話來滔滔汩汩,很像個有經天緯地之才;叫他做起來,實在一點不會做的。

    外表雖則像個恭順,而心中實懷叵測。

    試看朕專任他到四十多年之久,仍舊不免有洪水滔天之患,他的才在哪裡?這種人還可用嗎?”驩兜聽了,情知說錯,便一聲不敢響。

     過了片時,帝堯又問羲仲等道:“現在洪水之害大到如此,高的山已浸到中央,小的陵更冒過了頂,百姓實在困苦昏墊。

    汝等想想,有哪個能夠治理的,趕速保奏。

    ”羲和四兄弟同聲說道:“臣等看起來,莫過于崇伯鲧。

    這個人真是奇才,臣等素所佩服,就是大司農等亦知道的。

    ”帝堯聽了,歎口氣,搖搖頭道:“這個人哪裡可以任用、呢!他的壞處是悻悻然而自以為直,歡喜以方正自命,又自負其才,簡單的下一個批評,就是‘狠而且戾’四個字。

    擔當大事的人,第一要虛懷樂善,舍己從人,才可以集思廣益。

    現在鲧這個人既然自以為是,哪裡肯聽受善言?雖有善類,亦要被他敗壞了,哪裡還可用呢?” 羲仲等道:“現在既然沒有他人可用,就姑且用他試試吧。

    如其不對,可以立刻免他的職,帝以為何如?”那時大司農、大司徒亦都贊成。

    帝堯沒法,隻得說道:“那麼,就試試看吧。

    ”于是就命和仲前去宣召,和仲領命星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