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〇 漢口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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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領第二鐵橋。

    ” 九月初三,革命軍在午前五點鐘,由二道橋左邊向三道橋清軍的前衛進攻。

    清軍以大炮六門,放在三道橋後面的小山之上,對革命軍猛射,将革命軍擊退。

    這一天,清軍有炮隊一營,帶了管退炮從北方來到增援,便決定了此後對革命軍逐漸采取攻勢。

     九月初四,天氣不好,有雨,雙方隻有炮戰,而沒有步兵戰。

     九月初五,清軍推進到造紙廠附近,而且集中了九條兵艦在陽邏的江面,革命軍加緊在劉家廟江岸車站構築工事。

    當天晚上,黎元洪下令給張景良,于次日進攻清軍。

    熊秉坤的第五協也被派來漢口。

    (成立第六協,以楊載雄為協統,接第五協的防守武昌的任務。

    ) 九月初六午前兩點鐘,張景良頒發作戰命令給各部隊:其主要内容是:(一)何錫藩的第二協在東,張廷輔的第四協在西,于拂曉同時向造紙廠附近的敵軍進攻,第二協右翼及于長江江岸,左翼及于劉家廟車站西端,第四協右翼與第二協左翼連接,右翼及于戴家山附近。

    (二)馬隊黃冠群一營負責警戒第四協之左側。

    (三)熊秉坤的第五協,作為預備隊,集合在劉家廟南端。

    (四)敢死隊第一、第二兩大隊,繼第二協之後前進,第三、第四兩大隊繼第四協之後前進。

    (五)蔡德懋的炮隊第一标與李占魁的工程營,在劉家廟以北附近占領陣地,掩護步兵進攻。

     不料,清軍在革命軍開始出動以前,先向革命軍進攻。

    李廉方說:“上午五時,正面之敵約第四鎮(代理統制是王遇甲)之三千人,與我守兵(第二協?)約二千人接戰,相持甚久。

    因新兵不善用地形(作為掩護),敵亂放榴散彈,頗有命中者。

    其被機關槍掃射而死傷者亦不少。

    敵主力遂越一道橋。

     “午前十時,戰事頗烈。

    我缺機關槍,又無管退炮。

    (步槍與過山炮)效力甚微。

     敵複由嗫口增加兵力。

     而敵艦四艘又駛至谌家矶,水陸夾攻。

    敵艦之炮,轟毀我江岸散兵壕,死傷甚多。

    敵兵乘隙湧進。

    劉家廟一帶地勢平坦,無險為守。

    我軍遂撤去江岸,并遺棄山炮及機械不少。

     敵另一部隊,至戴家山一帶,布置大炮,轟擊我軍左翼(第四協),久之,死傷漸多。

    張統領(廷輔)亦受傷。

     敵進薄不已,更以馬隊追襲。

    我軍遂陸續退至大智門。

    以緻德日租界後方,多為敵有。

    &hellip&hellip(午後)一時三十分&hellip&hellip我軍遂以跑馬場後方二百米(公尺)達之考爾夫球場為炮兵陣地,故德界後方,成為炮火橫飛之場,雙方争奪,一進一退,死傷枕藉,此時最為猛烈。

    &hellip&hellip戰至下午六時,兩軍發生白刃戰&hellip&hellip遂被敵占有跑馬場矣!” 李廉方關于九月初六日之戰的叙述,頗有錯誤。

    他所根據的是日本領事館的電報,夏口縣志與曹亞伯的《武昌革命真史》。

    這三項史料的可靠性皆有問題。

    事實上,革命軍在初六日不曾失去跑馬場,所失去的隻是劉家廟。

     王樹枬說:“六日,我軍渡三道橋,進攻劉家廟。

    王占元率混成(第)三協趨鐵路東,王遇甲率(第)四鎮趨鐵路西。

    人各攜二日糧,克期進擊。

    抵造紙廠,敵兵以煤油罐鏖戰。

    久之,步隊(第四鎮)第七協不能當。

    某急率一營(第四鎮第八協第十六标第三營)馳入陣。

    戰至午,敵攻益猛。

    而蛇山及塘角之炮,萃集我軍。

    彈如雨下。

    (我軍)急檄海籌、海容諸艦,駛至丹水池江岸,側擊劉家廟。

    我軍乘勢勇搏,且攻且前,敵炮聲漸微。

    戰三時,(敵)竄跑馬場,(我)合軍蹑擊,遂奪劉家廟&hellip&hellip七日,黎明,我軍進薄跑馬場。

    ” 張難先把這初六日的戰事,寫在初五日,又說,劉家廟雖被清軍侵去,但當天下午,仍被革命軍奪回。

    革命軍之所以在上午戰敗,是由于“劉家廟無端起火(張景良放的),彈械,糧秣盡遭焚毀,軍心由是搖動,退卻。

    ”“是日正午,我軍誓圖報複,即在大智門早餐後(軍中每日兩餐,早餐相當于老百姓的午餐,平時早餐是在十點鐘左右,晚餐是在下午四點鐘左右。

    這一天上午忙于作戰,所以到了正午才早餐),準備進攻。

    惟指揮官張景良自火燒劉家廟後,蹤迹不明。

    衆以主持無人,頗形張皇。

     标統謝元恺曰,&lsquo此時往何處覓指揮官?勢迫矣。

    我願作前驅。

    諸君請随我前進。

    &rsquo(謝元恺是第二協第四标的标統。

    )于是各部隊長官踴躍集合,共同拟定于午後一時開始進攻。

     屆時,謝元恺領隊前行。

    第二協在右,第四協在左,齊向劉家廟攻擊,士氣旺盛。

     清軍在劉家廟用機關槍及步(隊)炮隊頑強抵抗,彈如雨注。

    我軍冒彈猛進。

    将近劉家廟六百米達(公尺),謝元恺令上刺刀,吹沖鋒号,齊聲喊殺,直沖至劉家廟,與敵肉搏。

    敵不支,後退。

    我軍奪回劉家廟。

     複向造紙廠追擊。

    會天已黑,遂在劉家廟占領陣地,防禦。

    是晚,(我軍)以戰鬥形式徹底(警戒)。

    兩軍槍聲終夜未息。

    ” 張難先的這一段叙述,與曹亞伯的《武昌革命真史》相同。

    事實上,謝元恺及其所率領的同志,雖則在午後一度沖到了劉家廟,并不曾能夠将劉家廟奪回,加以占領。

    原因是,當時革命軍的火力比起清軍的火力來,太不成比例。

     初六之敗,敗在張景良于劉家廟放火,燒毀我軍的軍械、彈藥、糧秣。

    事前,他也克扣了應該發給各部隊的炮彈、槍彈。

    他甚至吩咐與他同謀的一個管帶羅家炎送槍彈給敵人。

    他在初七日的晚間,被漢口軍政分府主任詹大悲派人在後馬路某處找到,捕來。

    和他同時同地被捕的,有原任第八鎮參謀劉錫祺。

    劉錫祺仍舊自稱為大清的官吏,不願投降革命軍。

    随後,詹大悲也捕到了羅家炎。

    詹大悲一面将張景良與劉錫祺、羅家炎三人看管,一面呈報黎元洪。

    黎元洪要提這三個人到武昌。

    詹大悲當機立斷,将這三人槍斃。

     初六這一天,革命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