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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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下 宰相自張曲江之後,稱房太尉、李梁公為重德。

    德宗朝,則崔太傅尚用,楊崖州尚文,張鳳翔尚學,韓晉公尚斷,乃一時之風采。

    其後貞元末年,得高貞公郢門下,亦足坐鎮風俗。

    憲宗朝,則有杜邠公之器量,鄭少保之清儉,鄭武陽之精粹,李安邑之智計,裴中書之秉持,李仆射之強貞,韋河南之堅正,裴晉公之宏達,亦各行其志也。

     凡拜相禮,絕班行,府縣載沙填路,自私第至子城東街,名曰:“沙堤”。

    有服假,或百僚問疾,有司就私第設幕次排班。

    每元日、冬至立仗,大官皆備珂傘、列燭,有至五六百炬者,謂之“火城”。

    宰相火城将至,則衆少皆撲滅以避之。

     宰相判四方之事有堂案,處分百司有堂帖,不次押名曰“花押”。

    黃敕既行,下有小異同曰“帖黃”,一作“押黃”。

     宰相相呼為“元老”,或曰“堂老”。

    兩省相呼為“閣老”。

    尚書丞、郎、郎中相呼為“曹長”。

    外郎、禦史、遺補相呼為“院長”。

    上可兼下,下不可兼上,惟侍禦史相呼為“端公”。

     兩省谑起居郎為“螭頭”,以其立近石螭也。

    中書、門下官并于西省?上事,以便禮儀。

    五品已上,宰相送之,仍并廊參。

     長慶初,上以刑法為重,每有司斷大獄,又令中書舍人一員,參酌而出之。

    百司呼為“參酌院”。

     南省故事:左右仆射上,宰相皆送,監察禦史捧案,員外郎捧筆,殿中侍禦史押門,自丞郎禦史中丞皆受拜。

    而朝論以為臣下比肩事主,儀注太重,元和已後,悉去舊儀,惟乘馬入省門如故。

    上訖,宰相百僚會食都堂。

     國初至天寶,常重尚書,故房梁公言李緯好髭須,崔日知有望省樓,張曲江論牛仙客,皆其事也。

    兵興之後,官爵浸輕,八座用之酬勳不暇,故今議者以丞、郎為貴。

     元和末,有敕申明:父子、兄弟無同省之嫌。

    自是楊于陵任尚書,其子嗣複立郎署,兄弟分曹者亦數家。

     自開元二十二年,吏部置南院,始懸長名,以定留放。

    時李林甫知選,甯王私谒十人,林甫曰:“就中乞一人賣之。

    ”于是放選榜雲:“據其書判,自合得留。

    緣囑甯王,且放冬集。

    ” 裴仆射遵慶,罷相知選,朝廷優其年德,令就宅注官。

    自宣平坊榜引仕子以及東市西街。

    時人以為盛事。

     長慶初,李尚書绛議置郎官十人,分判南曹。

    吏人不便,旬日出為東都留守。

    自是選曹成狀,常亦速畢也。

     李建為吏部郎中,常言于同列曰:“方今俊秀,皆舉進士。

    使仆得志,當令登第之歲,集于吏部,使尉紫縣。

    既罷又集,乃尉兩畿,而升于朝。

    大凡中人,三十成名,四十乃至清列,遲速為宜。

    既登第,遂食祿;既食祿,必登朝。

    誰不欲也無淹翔以守常限,無紛競以求再捷,下曹得其修舉,上位得其曆試。

    就而言之,其利甚博。

    ”議者多之。

     吏部甲庫,有朱泚僞黃案數百道,省中常取戲玩,已而藏之。

    柳辟知甲庫,白執政,于都堂集八座丞郎而焚之。

     郎官故事:吏部郎中二廳,先小铨,次格式;員外郎二廳,先南曹,次廢置。

    刑部分四馥,戶部分兩賦,其制尚矣。

     舊說吏部為省眼,禮部為南省,舍人、考功、度支為振行比部得廊下食,以飯従者,号“比盤”。

    二十四曹呼左右司為“都公”。

    省下語曰:“後行祠、屯,不博中行都、門;中行刑、戶,不博前行駕、庫。

     故事:度支案,郎中判入,員外判出,侍郎總統押案而已。

    貞元已後,方有使額也。

     郎官當直,發敕為重。

    水部員外郎劉約直宿,會河北系囚,配流嶺南,夜發敕。

    直宿令史不更事,惟下嶺南,不下河北。

    旬月後,本州聞奏,約乃出官。

     貞元末,有郎官四人,自行軍司馬賜紫而登郎署,省中谑為“四軍紫”。

     禦史故事:大朝會則監察押班,常參則殿中知班,入閣則侍禦史監奏。

    蓋含元殿最遠,用八品;宣政其次,用七品,紫宸最近,用六品;殿中得立五花磚,綠衣,用紫案褥之類,号為“七貴”。

    監察院長與同院禮,隔語曰:“事長如事端。

    ”凡上堂,絕言笑,有不可忍,雜端大笑,則合座皆笑,謂之“烘堂”。

    烘堂不罰。

    大夫、中丞入三院,罰直盡放,其輕重尺寸由于吏人,而大者存之黃卷。

    三院上堂有除改者,不得終食,惟刑部郎官得終之。

     王某雲:往年任官同州,見禦史出按回,止州驿,經宿不發,忽索雜案,又取印曆,鎖驿甚急,一州大擾。

    有老吏竊哂,乃因庖人以通憲胥,許百缣為贈。

    明日未明,已啟驿門,盡還案牍。

    禦史乘馬而去。

     崔蘧為監察,巡囚至神策軍,為吏所陷,張蓋而入,諷軍中索酒食,意欲結歡。

    窦文場怒奏,立敕就台,鞭于直廳而流血。

    自是巡囚不至禁軍也。

     寶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