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痕 第四十六回 求直言梅翰林應诏 複浔郡歐節度策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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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而更造官錢;一曰廢科舉而責成薦主。

    一篇都有數萬字,讀之令我小儒舌挢。

    ” 小岑道:“行原是行不去呢,隻這議論,都是認真擔當天下事的文字,人存政舉,便自易易。

    你道他遷闊麼?就如他說用兵大略是先和倭夷,聽其自生自滅;再清内寇,上保蜀,下複武漢,做個南北樞紐,然後從上遊公路剿辦,水陸并進,力厄賊吭。

    你道是不是呢?現在什麼人能了此一局呢?”劍秋道:“這一付議論,我也聽他說過,荷生、谡如都将此做個帳中秘本,其實一個人是做不來呢。

    ”小岑笑道:“天下事那裡有一個人辦得出呢?起牆椎牛,挂席集衆。

    ” 正待說下,門上報:“有客來。

    ”你道是什麼客呢,原來就是謝小林、鄭仲池。

    前個月小林以禦史放了淮海道,仲池以理少放了淮北節度。

    兩個俱因地方殘破,無處張羅,不能出京。

    這日從内城出來,得個明經略人間的信,以此同訪小岑。

    到得靠晚,見過上谕,是“首輔予告,朝廷以西北肅清,層經略人閣,所有未了事件,着交韓彜守護帥印辦理”。

     到得第三日,内閣傳旨:湖北漢陽府着梅山補授。

    小岑叫苦連天。

    丹-便埋怨他:“上得好折。

    如今得了這個去處,上不着村,下不着店,又是不能不走的。

    ”倒是劍秋替他張羅出京,說是“朝廷因你肯說話,才叫你一麾出守,不久就有好處。

    ”勸他走了。

     卻說仲池節度淮北,與肇受恰是同官。

    肇受此刻擁了淮海千餘裡錢糧鹽課,奉诏讨賊,自廬江以至和、含,連營百餘座,旌旗耀日,人馬堆雲。

    仲池主仆囗囗,依個破廟。

    一日,提督府兵丁搶人婦女,土團不依,鬧起事來。

    幕中朋友說須地方官彈壓,肇受便往拜仲池。

     仲池饬該管官兩邊和解,就也前往回拜。

    這肇受高興,開起夜宴。

    于是萬炬齊明,百花沓出,羅郇公廚中之美膳,舞廣寒宮裡之羽衣。

    酒行數巡,夫人出見,珠光側聚,佩響流葩。

    肇受卻小袖秃襟,笑向仲池道;“我不慣穿着大衣。

    ”仲池一面招呼夫人,一面說道:“我們兄弟,盡可脫略形迹。

    ”肇受就指左邊一座,教夫人坐下,向仲池說道:“他文雅,不比我鹵莽武夫,着他奉陪,我就在這炕上燒煙吧。

    ”于是弁者鬟者,流目于燈光煙氣之中;歌人舞人,摩肩于豐酒繁肴之地。

     仲池起辭再三,無奈肇受夫婦禮意殷勤,遲至一下鐘才得散席。

    臨行,肇受取個沉沉的包裹,納入仲池袖裡,笑吟吟的道:“聊以志别。

    ”仲池不解,無可答應,隻得收了。

    抵寓,檢開包裹,燦燦金條。

     次日天明,忽報:“提督挂印走了。

    所有百餘座壁壘,俱是空營。

    ”原來肇受軍令,僅是暗号,那日黃昏,這多兵俱已陸續登舟;席散後,肇受、碧桃各奉老母,就也出城,萬帆竟挂,說是向海門而去。

    如許重累,竟一夕拔宅,奇不奇呢?這裡仲池詫異一番,将提督的印,暫行護理。

    方招募鄉勇,聯絡土團,想為自強之計,不想諸事辦未得手,狗頭卻來了。

    空空一城,如何可守?聽說寶山營兵強馬壯,便向寶山投奔。

    坐此淮北千餘裡,竟為狗頭竊踞。

     再說小岑那一折利害不過,參倒了幾個大老,正法了幾個節度,這是小岑想不出呢。

    為着小岑奏準,大家依嘴學舌,都說起話來,便缪葛不清。

    還是明經略到京,慢慢的回轉聖意,才得歸結,救活了多少人;隻日日接見朝士,延攬人才,總不得個擔當全局的人,實在十分煩惱。

     一日,想起李谡如,恰好出了肇受提督的缺,便極力保薦,得了谕旨。

    過了數日,門上遞了一封書,拆閱是侍講歐冶言事的書,約有一千餘字,大意是說那“楚北淮南形勢及扼賊要害之處”,又說“封疆大吏,推诿素不知兵,這是無志者借口之辭。

    試問各道節度,共帶樞部之銜,且有标兵之掌,如何說得不知兵?請以各道軍務,俱歸各道節度督辦,勿庸另派大臣。

    ”又說是“今天下雖多事,然誠得志節磊落、通知古今之人,分布中外要路,一以滅盜賊、安元元為念,功效未必不可漸緻”。

    大喜道:“這等議論,與荷生一般通達,可以大用。

    ”次日,便呈禦覽,奉旨召見。

    劍秋口才本是好的,是日奏對,洋洋灑灑,大稱聖旨,就放個嶽鄂節度。

    陛辭這日,保了小岑與遊鶴仙。

    不數日,鶴仙放了楚北提督,小岑擢了荊宜觀察。

     此時楚南完固,雖寶慶、武岡均有賊蹤,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