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鄭公谏續錄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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羣臣曰此猶朕之有魏徴公拜謝焉
公奏自豫章公主薨逝陛下久着素服羣情?栗鹹不自甯臣聞古之王者絶于期服此乃前書典禮列代舊章陛下發上聖之慈深下流之恸素服以來遂經旬月悼往之義足為加隆伏願割無已之痛從先王之禮改禦常服以副羣下之心臣濫防重任不敢寝黙太宗從之
太宗謂侍臣曰魏徴何如諸葛亮岑文本對曰諸葛亮【按此下疑有脫字】一國之政内外甯安又行師用兵威動勍敵見稱今古魏徴雖未事事盡兼至于憂國如家忠言正谏朝夕孜孜古人雲亦無以加也太宗曰魏徴懷忠奉國蹈?仁義唯以道徳為務無所欺負執持朕躬必欲緻于堯舜之上諸葛所行無以過也所以不如者行師用兵耳
太宗謂侍臣曰自知者明人不能善鑒己過如善為文章工諸伎藝皆自謂已善他人不及若良工商略文匠诋诃蕪音拙句往往而有又譬傅母養子颒面豫飾乃堪見人若栉髪必須明鏡覽其形容以鑒善惡以此而言人君亦須得匡谏之臣道其愆過即其為政無大乖違一日萬防一人聽斷細微差僻安能盡無唯有魏徴随事谏正多中朕失其進喻啓沃有同明鏡分明善惡了見已形既數飱嘉言安得不喜太宗因舉觞以賜房?齡髙士防等數數勵之
皇太子承幹不修徳業魏王泰寵愛日隆内外庶僚鹹有疑議太宗聞而惡之謂侍臣曰當今朝臣忠謇無加魏徴我遣傅皇太子用絶天下望遂命草诏謂侍臣曰其辭乎皆曰徴昔為侍中卒以退讓儲傅之重恐必不當太宗曰徴識吾此意将不固辭矣及诏下拜為太子太師公自陳有疾太宗謂之曰太子宗社之本須有師傅故選忠正以為輔弼昔周幽晉獻廢嫡立庶有國行此國必危有家行此家必敗如漢家防廢太子賴四皓來助乃始得安我今賴公即其義也知公疹病可卧防之公乃就職
公疾太宗手诏曰不見數日憂憤甚深自顧過已多矣言已失矣行已虧矣古人雲無鏡無以鑒須眉可謂實也比欲自往恐勞卿所以使人來去若有聞知此後可以信來具報公奏曰堯舜率天下以仁而人從之桀纣率天下以暴而人從之下之所行皆從上之所好今大臣進一人則疑其親故抑一人則疑其奪權欲遣其人若為展力所以契濶艱辛同其生死聞一人之言即謂可信新來言者何以明其無私又奏曰古者雖犯重罪君上每言寛宥必不獲已方始加刑且人君之威甚于雷霆今欲加其罪則理外誣造将宥其過則法内曲辭欲求刑必寛平吏不嚴酷不可得也又奏曰帝王所重在乎定君臣明父子正夫婦三者不亂然後内外安甯比見弟子淩師奴婢忽主下多輕上皆有為而來漸不可長又奏曰君子有諸已然後求諸人無諸已然後非諸人所藏于身不恕而能喻諸人者未之有也今臨朝堂以至公為言退而行之乃未免私僻之事或恐有所不便聞于在下即橫加威怒以掩塞之欲人不知莫若勿為欲蓋彌彰掩之何益帝王大如天地信如四時諸葛亮小國之臣猶能開誠心布公道今之為政未能平心亦虧公道心所愛則雖僻不以為非心所嫌則雖正不見其是居人上者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今每發言常疾私相請托或至小事自所未免上為下效理必然也雖加之以罪必不心伏太宗稱善太宗手诏曰近來疹病何似漸得可未卿患日久言面已賖理國立家方知難耳比日自為勞思委頓始驗任人則逸自任則勞非虛言也此懷公想知之可以意得書何盡心略而言耳
公宅内無堂太宗常欲為營造公謙讓不受太宗慮公疾甚乃以小殿材為造焉五日而成仍遣中使赍素屏風素褥幾案牀等就賜之遂其所尚也公附表陳謝太宗手诏曰觀卿書不如尋常憂惋之情切朕懷意處卿至此當為廣濟黎元經圖達化耳豈為朕一人而已何事果來相謝
公疾亟太宗幸其第宅因屏人而語明日降手诏曰觀卿形甚憂悶昨語深慰昨坐久何似但得眠即無苦以卿有古人之風今送被二張勿辭也太宗又幸其第公命加朝服拖紳而見太宗撫之流涕問所欲言公對曰嫠不恤緯而憂宗周之亡乃拜其子叔玉為朝散大夫并賜牙仍遣左屯衛中郎将李安俨夜宿公第動止辄奏皇太子亦再幸其第對之流涕公薨夜太宗夢公若平生及朝而奏之太宗趍臨赴哭之甚恸廢朝五日皇太子亦于西華堂舉哀悲不自勝諸王及文武百官諸州計吏九品以上皆赴喪所诏贈司空相衛黎魏洺邢貝七州諸軍事相州刺史【按本?刺史作都督】諡曰文貞給羽葆鼔吹班劍四十人赙絹布千段米粟千石陪昭陵因車載柩無文采之飾申其宿志也
公葬日勅京官文武九品以上及計吏并送至開遠門外太宗幸苑西樓望哭盡哀令晉王宣勅祭之太宗因望送作詩曰阊阖總金鞍上林移玉辇野郊怆新别河橋非舊餞慘日映峰沈愁雲随葢轉哀笳時斷續悲旌乍舒卷望望情何極浪浪淚空?無複昔時人芳春共誰遣禦撰碑文及挽歌詞仍親為書太宗思之不已遂登淩煙閣觀其畫又賦七言詩送靈座焉其辭曰勁篠逢霜摧美質台星失位夭良臣唯當掩泣雲台上空對餘形無複人
林邑獻五色鹦鹉新羅獻美女二人徴以為不宜受上喜曰林邑鹦鹉猶能自言苦寒思歸其國況二女遠别親戚乎并鹦鹉各付使者而歸之
陳倉折沖都尉魯甯坐事系獄自恃髙班慢罵陳倉尉劉仁軌仁軌杕殺之州司以聞上怒命斬之怒猶不解曰何物縣尉敢殺我折沖命追至長安面诘之仁軌曰魯甯對臣百姓辱臣如此臣實忿而殺之辭色自若徴侍側曰陛下知隋之所以亡乎曰何也徴曰隋末百姓強而淩官吏如魯甯之比是也上悅擢仁軌為栎陽丞徴上疏曰臣聞知臣莫若君知子莫若父父不能知其子則無以睦一家君不能知其臣則無以齊萬國萬國鹹甯一人有慶必借惟【按貞觀政要惟作忠】良作弼俊乂在官則庶績其凝無為而化矣故堯舜文武見稱前載鹹以知人則哲多士盈朝元凱翼巍巍之功周召光煥乎之美然則四嶽九官五臣十亂豈唯生之于曩代而獨無于當今者哉在乎求與不求好與不好耳何以言之夫美玉明珠孔翠犀象大宛之馬西旅之獒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