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三蛇生死宴 凄凄月夜現屍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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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荊芸拉到東北方林内樹根上坐定。

    自己取出一個朱紅葫蘆,喝一口酒,微定心神,慢慢說道:“那種樹上掌印是什麼功夫,我并不知。

    但看見那具空棺以後,突然想起十多年前,關中一帶有一位著名兇煞魔星,叫做‘毒掌屍魔’。

    其人生得幹枯瘦小,活像一具陳死人一般。

    但雙掌十指卻又長又大,練有絕毒功力,沾人即死。

    平素永遠以棺為床,是這陝豫一帶武林之中,最令人頭痛的黑道人物。

    後來不知遭受何種挫折,居然一隐十年。

     在林内發現空棺以後,我想來想去,雖然想到是他,但還未能十分确定。

    你既看到那堆死鳥,則可無疑。

    因這‘毒掌屍魔’最愛生食鳥獸頭腦!至于那留字棺中、約他三更決鬥之人,卻無法猜度得出。

    這類窺人隐秘,最招大忌。

    你當真立意想要看上一看麼?” 荊芸見奚沅面有憂容,遂猜出他以為自己從師日淺,所得不多,擔心以身涉險。

    不由暗笑這位奚大哥豈知恩師歸隐以前盡傳本門心法,又在葛龍骧柏青青二位師兄、師姐督導之下,天心谷中兩年多朝夕苦練,進境頗高。

    就是在九華山石門洞随侍衛天衢練那五柄天心劍之時,衛老前輩爐火之暇,也已把他那身五行門功力擇要選精,傾囊相授。

    倘若對一個“毒掌屍魔” 都心存顧慮,那天心七劍還怎樣能夠為莽莽江湖主持正義? 她雖把奚沅心意猜破,卻故意不加說明,隻是吟吟笑道:“奚大哥,你怎地把話說得那般難聽?誰想窺人隐秘?我們不過閑得無聊,想要看場熱鬧,開開眼界。

    倘若發現雙方全是極惡兇人,即可下手除去,免得使他們濫肆兇威,為害世人。

    奚大哥面上神色不對,難道你有點害怕不成?” 奚沅聽她不但執意要看熱鬧,并想插手管事。

    總覺自己功力不夠,荊芸一人一劍,似嫌單薄。

    但聽到她那末兩句話,卻激發萬丈雄心,哈哈一笑說道:“奚沅若非在華山下棋亭上巧遇七妹相救,此身早化異物多時。

    性命全是撿來,還有什麼好怕?那留字棺中之人雖不知來曆,但既然敢于約鬥‘毒掌屍魔’,總也是個頂尖好手。

    我們且去找個隐蔽所在,看它一台‘荒林月夜,怪客鬥屍魔’的連台好戲。

    ” 荊芸見奚沅這等老江湖,居然也被自己激動,不由吃吃好笑。

    随着奚沅前行三丈左右,果然有一大片無林草地。

    草地四周,盡是些巨樹喬木,枝何糾結,極易藏人。

     荊芸方待躍登樹頂,奚沅卻拉她縱上一株參天古樹半腰,坐在一段橫幹之上。

    又複折取不少枝葉,硬用掌力插進樹身,以作遮蔽,才向荊芸笑道:“七妹以後怕再藏身古樹,千萬不要躍上樹梢。

    因為樹梢最易引人注意,尤其月夜之中,投影于地;稍微心細之人,大可裝作不知,而突向樹頂藏人驟下毒手。

    現在藏在大樹中腰,半依主幹,半靠橫枝,再加上些人為掩蔽,便不易為人發現了。

    ” 荊芸聽他這番議論,知道這是經驗之談,極有價值。

    兩人同坐樹上,略進幹糧食水靜待三更。

     驟雨雖歇,雲仍低,月光時明時暗,仿佛凄迷已極!奚沅細察天時,知道二更已過,好戲即将開始。

    方對荊芸附耳欲語,突然來路之上,傳來一聲極為凄厲懾人的枭鳥悲号,跟着林木之間便有動靜。

     荊芸盼望已久,聞有人來,不由高興已極。

    但她深知自己雖然不怕,倘萬一出聲,被那兩個怪物驚覺,一場罕見好戲定看不成。

    所以不但靜氣凝神,連呼吸全改用了内家龜息之法。

     奚沅見她如此謹慎,寬心略放,同樣屏息靜坐,注視林中。

    但見西南方草樹微動,現出一人。

     那副形相,映着凄凄月色與四外的荒涼景色,确實能令膽小之人,驚怖欲絕。

     那人瘦得簡直是一身骨架上面,蒙着一層幹皺人皮。

    臉上腮肉毫無,眉毛卻是極濃。

    雙眼深陷眶内,但轉動之際,精芒四射!兩塊顴骨,往橫裡突出約有兩寸,把張又長又瘦的鬼臉弄得形如橄榄,難看巳極。

    頭頂亂發蓬松,身上穿着一件破爛長衫,用根草繩攔腰一束,赤足麻鞋。

    衣袖隻剩半截,露出兩隻形如鳥爪的又長又瘦大手--使得荊芸、奚沅一看便知樹上掌印,即是此人所為。

     那人右掌之中,捉了一隻極大夜枭,似已半死,但雙翼猶在微微扇撲。

    左臂卻纏着一條二三尺長、細如人指的青色毒蛇。

    走到草地,四面一望,選了一株斜向場内的大樹橫枝,縱身而上。

     把那條毒蛇不知用什麼東西綁在樹枝上,隻留頭部二三寸長,可以任意轉動。

     待把蛇綁好,那人下樹一看天時,喉中低低于笑,浮現一臉得意之色。

    提起那隻枭烏,一口咬下鳥頭。

    “呼”的一聲,大概便把鳥血吸盡,拼命大嚼鳥頭,口邊毛血模糊。

    看得荊芸幾乎惡心要吐,趕緊輕輕摸出一粒靈丹,塞進口。

    他卻好像津津有味已極!吃完鳥頭,全身僵直地往一株大樹上一靠,身上那件破爛長衫又是黑色,倘非親眼所見或者特别留心,真看不出是一個活人站在那裡。

     時到三更,南方林内勁風飒然,閃出一個身材矮胖、宛如向球的五六十歲老頭。

    那個毒掌屍魔,卻仍倚樹僵立,裝作未見一般,不言不動。

     矮胖老頭起先以為對頭真的末到,但忽然瞥見草間那隻無頭枭鳥,血迹未幹,面上神色立變。

    雙掌交叉,護住前胸,嘴角微曬,朗聲叫道:“米天良!你休得對我玩弄這種玄虛。

     十年舊債,一旦相逢,你不還我一個公道麼?”說話之間,炯炯目光已自前方開始,滿林搜索。

     毒掌屍魔想是知道隐藏不住,鬼哭一般的幹笑幾聲,倏地捷如飛鳥,從暗影之中,一撲而出。

    那矮胖老頭聞聲知變,霍地轉身對準毒掌屍魔撲來方向,左掌當胸吐勁,右手淩空虛抓。

    頓時一股寒飚和幾絲勁氣,破空呼呼作響。

     看得荊芸、奚沅心中一震,暗道今夜果然好戲極多。

    這矮胖老頭左掌右抓,分明施展的是江湖中向不多見的“陰風掌”及“五鬼玄陰爪”。

     毒掌屍魔米天良極為狡猾,知道對方不是好惹。

    淩空一撲原是虛勢,蓄意探測對頭一别多年,武功究竟到了何種地步,所以還在兩丈以外,便以千斤墜法,自遏來勢,身形直僵僵地宛如釘在地上一般。

    見那矮胖老頭所發掌抓風力,自頭l破空而過,勁急程度,尚非自己敵手,遂把張橄榄臉上的大口一嘻,所嚼枭鳥血迹猶在淋漓齒頰,看來好不怕人、嘿嘿連聲陰笑說道:“闵連堃,我以為你一别多年,練成了什麼樣驚天動地的武林絕藝才敢來翻十年老賬。

    原來不過倚仗一手并不十分到家的陰風掌和五鬼玄陰爪法,便自猖狂!你也不打聽打聽,毒掌屍魔米天良,在這終南幽徑的千百處林木之間,旦夕精研,武功到了什麼程度?便是黑天狐宇文屏昔日蠍尾神鞭的一鞭之仇,我也将尋她雪恨,你這祁連怪叟豈非自尋死路? 故人遠至,無以為迎,你先接我一掌!左掌輕推,虛飄飄、輕綿綿地淩空擊向他口中所稱的祁連怪叟闵連堃。

     闵連堃雖然不比荊芸、奚沅事先看出毒掌屍魔米天良這隻左掌有隔皮腐木之功,但武學到了火候,卻知道越是這樣無形無聲的陰柔掌力,越是歹毒難纏,毫不大意地閃身避過他擊來之勢。

     毒掌屍魔嘻嘻得意怪笑,一連三次淩空虛擊,祁連怪叟闵連堃卻似不敢輕撄兇鋒,一連三次移步閃躲。

    樹上藏身窺探的荊芸和奚沅兩人,卻代他暗暗擔心。

    因為二人均已看出,毒掌屍魔米天良心懷叵測,想把闵連堃慢慢逼向自己事先系有青色毒蛇的那株橫枝的下面。

     果然祁連怪叟闵連堃越閃離那系蛇橫枝越近,毒掌屍魔臉上的兇獰得意笑容也自越來越顯。

    眼看再有一掌,便可逼得對頭上個大當之時,突然祁連怪叟一陣震天長笑,身形不退反進,左掌右爪一齊猛力施為,迎着毒掌屍魔虛空打來了暗勁反擊。

    寒飚狂擲,威勢無倫,竟比第一次所發勝強多多! 原來闵連堃何嘗不工于心計?毒掌屍魔初見面的淩空一招,固屬虛招。

    他那一拿一抓也已留了三成勁力,未曾發出。

    再接連幾次退避,以驕敵意,自己卻在乘機凝聚全身真力,給他來個石破天驚的突然反擊!毒掌屍魔遂在用計誘敵不成之下,反而吃了大苦。

     但毒掌屍魔所練的那一隻左手,力能開碑斷石,尤其是硬拼硬擊之下,闵連堃也覺得自己一隻左掌火辣辣地酸疼已極。

    毒掌屍魔處于被動,當然自受震非淺。

    這才知道這對頭挾技尋仇,果非貿然!雙方一面運氣調息,恢複功力,一面兇睛對瞪,互覓可乘之機。

    就如同兩隻待鬥的公雞一般,各據一隅發威作勢。

     荊芸在他們虎視眈眈的這段空隙之間,忽然一眼瞥見身邊月光所投樹影内,果如奚沅所言,有一段樹枝突然粗了一段。

    知道林中除去自己二人之外,居然尚有别人在旁窺探。

    暗暗一碰奚沅,以目示意。

    二人同往樹影來處仔細觀察,看出在一株極高的古木近稍,有人藏在其内。

     二人看清以後,不免暗自心驚。

    這人究竟是比自己先來還是比自己後至?倘若先來,自己一切行動,豈不早在人家眼内?倘若後至,縱上這高古木,場中連明帶暗一共四人,均未絲毫發覺,這種功力卻委實太已可怕! 荊芸、奚沅在這裡發現另有藏人,那毒掌屍魔米天良卻因吃了暗虧,蓄好威勢,‘厲吼一聲,縱身撲上。

    祁連怪叟這回也不再行退步,雙方全是硬劈硬架,硬打硬接。

    一陣陣的掌風指力,勁力寒飚,震得四周林木搖搖,不住落葉。

     兩人功力高低相差無幾,又有十年積怨,下手均極毒辣。

    生死勝負,全在呼吸之間,所以看來頗為熱鬧,并有些驚心動魄。

     但荊芸、奚沅此時對他們這番惡鬥,業已無心欣賞,全副精神均在暗暗猜測,斜對面古木梢頭所藏的另外一人究竟是誰?這樣深山密林之中,要說是和自己一樣無意相逢,未免太巧、怕是有意,則用意究竟安在? 又過片刻,毒掌屍魔與祁連怪叟均已拼得喘息漸聞,但誰也不敢放松一着。

    正在不可開交之際,古木梢頭所藏那人似已看得不耐,一聲裂石穿雲的長嘯聲處,夜靜更深,聽來更覺高亮已極。

    隻驚得宿鳥亂飛,遠山近壑,齊作回聲,響成一片!毒掌屍魔與祁連怪叟均是自負極高之人,自己拼命惡鬥,旁邊有人偷窺,竟然毫無警覺,已自驚魂。

    何況更從嘯聲之中,聽出來人内家功力不知比自己高出多少,哪裡還敢戀戰?雙雙停手跳出圈外,向嘯聲來處望去。

    隻見一株古木近梢的極細枝條之上,影綽綽的坐着一人。

     枝條迎着夜風,上下左右不停搖擺,那人身形卻如釘在其上一般,毫不搖晃,穩當已極。

     二人看出人家不但内家真氣精純,就是這手輕功,也足以驚世駭俗。

    還是毒掌屍魔先開口,向那梢頭黑影把手一拱,勉強哈哈大笑道:“何方高人光降終南山甯尚請賜告尊名,免得十天良有所失禮。

    ” 梢頭黑影“哼”的一聲冷笑說道:“你們方才那幾下打鬥,手法雖然算不上過分俗劣,但要想動人家黑天狐宇文屏,卻有點以卵擊石,不知自量!若能聽從老夫之言,化解你們之間無謂私仇,在今年七月七日去住甘肅烏鞘嶺赤霞峰頭,加盟‘三奇大會’,縱有再厲害的仇人,也可集合衆人之力設法除去。

    并從此永受庇護,稱雄天下!” 荊芸見那人開口就說,仍然毫無妨礙坐在細枝之上的那份輕穩,知道此人功力确實高得可怕。

    恰好月影稍移,看了那人身形甚為矮瘦,聽他要在烏鞘嶺赤霞峰開什麼“三奇大會”。

     正在仔細猜度此人身份之際,那毒掌屍魔因聽來人語意老氣橫秋,有點不大服氣,神色轉傲,擡頭冷冷問道:“尊駕語氣甚大,但何故不肯留名?毒掌屍魔與祁連怪叟均不是武林泛泛之輩,難道就憑這兩句話,就能令我們心服口服麼?” 黑影又是一陣震天獨笑說道:“你們倒真是不見佛面,不肯燒香!江湖之中,最忌的就是以蠡測海,以管窺豹。

    别以為你們那些陰風掌、五鬼玄陰爪和什麼隔物腐物的陰掌之類有多高明,在老夫現身之際,盡量用十成功力往我身上招呼。

    且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武林絕藝!” 語音剛了,所坐枝條突然往上一彈,一條矮瘦人影便自輕輕飄飄地當空飛落。

     祁連怪叟雖然一句話也未曾開口,但聽對方大話越說越滿,心中早已不服。

    一見人影飄落,竟與毒掌屍魔不約而同--祁連怪叟在右,毒掌屍魔在左--勁氣陰風,一齊突加進襲。

     來人哈哈一笑,右手大袖輕拂,陡然卷起一陣腥毒狂飚,把祁連怪叟震得一連四五個踉跄,幾乎退到荊芸、奚沅所藏身的大樹之下。

    左肩頭上,卻實胚胚地挨了毒掌屍魔一掌。

    那人鼻中微哼,毒掌屍魔卻慌不疊地翻身疾退,愁眉苦臉捧着自己苦練多年的那隻左掌,似是受了莫大痛苦。

     蟾光清影之下,看得分明,來人是一個左臂齊肩斷去的黑衣矮瘦老者,面容冷峻,如罩寒霜。

    奚沅雖然不識,卻從裝束相貌之中猜出此人,心頭着實吃了一驚。

    荊芸則在第一次黃山論劍見過一面,知道這黑衣獨臂矮瘦老者,便是峻山四惡中的殘餘雙惡之一,冷面天王班獨。

     毒掌屍魔與祁連怪叟,一虛一實,苦頭均已吃得不輕,心中着實生寒。

    再一看清來人形象,他們雖然已聞班獨中了柏青青透骨神針,自斷左肩之事,但仍試探問道:“尊駕莫非就是名列武林十三奇的崂山班老前輩?” 冷面天王班獨冷然答道:“你們既已知我身份,再若有違,便是自讨無趣。

    想當初諸一涵、葛青霜、宇文屏三人知難不到,使武林十三奇黃山論劍之争成虛。

    柏長青、柳悟非、餘獨醒及苗嶺陰魔邴浩等徒負虛名之輩,又于事後銷聲匿迹。

    就剩下老夫與逍遙羽士左大哥及青衣怪叟邝華峰,欲在今年七月七日成立‘三奇大會’,并普邀江湖黑白兩道之中的成名人物人會加盟。

    期能聚集群英,共為武林放一異彩。

    話已說明,你們兩人到底識不識擡舉?” 奚沅就怕荊芸年輕氣盛,一時沖動,逞強出頭。

    不過自己倘一稍加勸阻,卻又必被班獨等人發覺。

    正在提心吊膽之際,見荊芸隻把秀眉略挑,并未有所動作。

    不由暗贊她目前雖是天心七劍之中的最弱一人,但這份膽識器度,業已異俗流,前程似錦。

     毒掌屍魔與祁連怪叟見來人果是崂山四惡之中的冷面天王班獨,方才嘗過厲害,果然名不虛傳。

    托庇這種人物之下,真乃求之不得,哪有不願之理?二人遂立時棄嫌修好,同聲願意屆時去往烏鞘嶺赤霞峰頭加盟“三奇大會”。

     荊芸直等三人相與言笑,走出深林,才向奚沅笑道:“奚大哥你聽峻山、蟠冢這三個漏網老賊,乘着小妹恩師與一幹師伯。

     帥叔歸隐廬山冷雲谷中,竟想嘯聚黨羽,稱霸武林。

    左沖、班獨與邝華峰三人聯手,業已聲勢極大,若容他這烏鞘嶺三奇大會一開,豈非越發不易收拾?小妹此時倒有個計策在此,想與奚大哥分頭行事。

    ” 奚沅詫然問道:“以崂山雙惡與蟠冢一兇那等武功聲勢,我們兩人一路猶嫌力弱,怎的反要分頭行事呢?” 荊芸笑道:“就因為對方太強,所以我才想請奚大哥跑趟龍門山天心谷,請我師兄、師姐多來兩位。

    我則效法天台醉客餘師叔昔年九華山毒龍潭取寶之時,想的那條誘虎吞狼妙計,在甘、陝、鄂、川一帶,竭力渲染他們這烏鞘嶺三奇大會,專門是為了殲除黑天狐宇文屏而設。

    加上毒掌屍魔米天良等确實對黑天狐深懷宿怨,幾般湊巧,或可真把那妖婦引來。

    那時我們的後援也到,明槍暗箭,一并施為。

    還不把這短命的三奇大會鬧得冰消瓦解?老賊們經此失敗,就是再想有所作為,我料他們在二次黃山論劍期前,也不會有什麼大了不起了。

    ” 奚沅聽她說得頭頭是道,隻得贊同,但仔細叮囑道:“七妹,計是好計,但卻摻雜絲毫意氣不得!你獨自一人,又要設辭相誘黑天狐,又要探聽雙惡一兇等秘密,責任委實太重。

     務望心口如一,不可恃技逞強才好。

    ” 荊芸失笑說道:“奚大哥怎的變成了個管家婆似的唠唠叨叨? 我要是意氣用事,方才豈肯聽憑那冷面天王班獨老賊把黃山論劍經過颠倒是非,淆亂黑白?天心谷中,不但我葛龍骧師兄、柏青青師姐在苦練紫電。

    青霜雙劍,連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