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三蛇生死宴 凄凄月夜現屍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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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星點元”;照準那飛噬而來的三角蛇頭,用力點去! 這一手用的恰是克制對方的極妙手法。

    端木烈知道奚沅既然身為窮家幫長老,絕不會浪得虛名。

    自己十載苦心訓練出來的鐵線犁蛇蛇頭,怎肯容他青竹杖點上?右手微微一帶,仍向奚沅右肋原處,帶着一片腥風電疾噬到! 奚沉一杖點空,便知不妙!但他功力也有相當火候,臨危不亂、手随竹杖上滑。

    抄住中腰,改用杖尾橫敲二度噬來的鐵線犁蛇七寸要害。

    端木烈見他變招如此靈妙,換招再發。

    霎時攪起一天蛇影和彌漫腥風,把個使丐奚沅籠罩在内。

     光是一條活的鐵線犁蛇,就足夠奚沅應付,何況還有一個端木烈那樣的内家好手,輔以武學招術。

    自然飛騰變化,靈妙無方。

    奚沅幾乎招招都是接架艱難,奇險疊經,生死呼吸! 但奚而在動手之間,看出端木烈對他用作兵刃的這條鐵線犁蛇極為愛惜,不欲使其遭受絲毫傷害。

    心中一動,遂會人打蛇。

     根本不往端木烈身上還招,隻等那條蛇影飛到之時,便用青竹枝費足内家真力,向蛇頭或七寸要害猛擊。

    手法又準,狠辣無比。

     這種對症下藥之策,真還把個詭毒陰刁的蛇魔君鐵線黃衫端木烈,制得徒占上風,而奈何奚沅不得。

     又是十來招過後,端木烈突然跳出圈外,手指奚沅,哈哈笑道:“賊花子心思倒甚靈巧,算你便宜。

    端木烈有個自創規例,我這鐵線犁蛇隻一出手,三十合之内不能傷人,即須再換别物。

     你要與我更仔細了!”說話之間,果然竟把那條鐵線犁蛇慢慢地收入黃衫大袖之内。

     奚沅見他滿面詭谲神色,兩眼兇光亂轉,知道此人陰毒已極,這第二次出手,不知有什麼更厲害的兇謀。

    自己萬勿輕舉,還是抱元守一,納氣凝神,以靜制動為妙。

     端木烈把蛇收好,雙掌一拍,口中“噓”的一聲,兇睛又是滴溜溜的一轉,冷冷斜視奚沅,嘴角之間,浮起一絲曬笑說道:“奚沅,看你這個架子,擺得倒是不錯。

    足下不丁不八,暗合子午,神凝氣靜,嶽峙淵渟。

    但這些全是白費.你可知道,你快死了?”回手便又伸人懷中,不知摸索何物。

     奚沅見他這一笑,簡直比哭都難看。

    陰森已極,令人毛骨悚然。

    再聽他語意,知道絕非虛聲恫吓,必有殺手。

    方自全神貫注在端木烈那隻伸入懷中,不知摸索何物的右手之上。

    突然端木烈向他又是陰森一笑,右手也自懷中退出。

    哪裡是取什麼兵刃暗器,原來拿出一隻紫色鼻煙壺,取些鼻煙聞了一口。

     奚沅滿懷戒懼之心不由一懈,但見對方如此嘲弄,怒氣不由又往上一沖,就在這戒心一懈、怒氣一沖之間,右手肘後上方,突然微微一痛一麻。

    知道不妙,回頭看見那壯漢錢三,手捧方才自己不肯食用的内蓋金蛇瓷盤,滿面獰笑。

    那條小小的獨目金蛇,卻已咬在自己右臂之上。

     端木烈又是陰陰一笑,說道:“端木烈從無虛言,你大概還有半日好活,趕緊自行料理你的後事。

    錢三,随我且退,去找黑天狐宇文屏與那苗疆野人,清算一下我盟兄駱松年之仇,與端木烈的十年舊恨!” 奚沅深知這獨目金蛇厲害,此時不是鬥氣之時,隻得聽憑端木烈、錢三從容揚長而去。

     自己趕緊先行提氣封閉右臂通往髒腑血脈,然後以左手二指鉗住金蛇七寸,微運功力,金蛇立時松口,但整條右臂業已麻酥酥的,毫無知覺。

     奚沅擡眼一看,端木烈與錢三業已杳無蹤迹。

    心中知道對頭雖然陰狠絕倫,但萬密一疏,竟給自己留下了一線生機,尚未完全斷絕。

     原來這獨目金蛇的一隻獨目,倘能新鮮服用,乃是療傷解瘴的無上妙藥,足可解去一半蛇毒。

    奚沅現有一條活蛇在手;但右臂已中蛇毒,加以真氣閉穴,業已完全麻痹。

    不能動轉,隻剩一隻左手扣住金蛇七寸,不敢稍松,卻無法騰了手來剜取蛇目,如何是好?遲疑一會,雖然強提真氣周穴,但因毒過劇,業已到右臂上端。

    知道隻要一過肩頭,自己這條性命、便算交代在這華山之上。

     奚沅萬般無奈,隻得甘冒奇險一試。

    左手揚處,竟把那條金蛇向左前方甩起兩丈來高。

     然後疾如電光石火一般,掏出自己的随身暗器月牙飛刀,兩片銀光閃處,居然手法有靈,奪奪連聲,硬把一條金蛇生生釘在一株樹幹之上。

     但這一發放飛刀,所提閉穴真氣自然略懈,肩頭立時一片麻木痙攣。

    奚沅趕緊再度閉氣,并将身邊所有窮家幫自煉解毒靈藥,全數外敷内服,并急行另取一柄月牙飛刀剜下金蛇獨目,吞入腹内。

     奚沅在這些動作方面,雖已盡量快捷,但總趕不上蛇毒蔓延。

    金蛇獨目入腹,尚未及發揮克毒效能之時,神智便已微感不清,一下跌倒山石之上,右半身麻木得整個不能動轉,人也就此暈死。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那金蛇獨目漸漸發生靈效,再加上一陣冰涼山雨的傾盆沖激,奚沅慢慢恢複一絲知覺;好像自己除了心頭一點猶溫以外,全身均已死去。

     雨過雲開、山容如洗。

    突然在那鹞子翻身的山峰之上,有人作歌,歌聲輕柔甜脆似是女子。

     奚沅此時入作仰卧,仿佛聽見峰上人口音甚熟,但自己除了可以略開一線眼皮以外,根本無力呼救。

    更糟的是恰巧在峰腰橫挺的一棵巨大古松把他的身形遮住,使峰上人無法直接看到;不由以為天命已絕,瞑目待死。

     峰上之人,是一個腰懸長劍及小小藥囊,身着青衣羅衣,十六七歲的美秀少女。

    哼罷一首青蓮絕句,似乎覺得眺覽盡興,方一回身,突然看見被奚沅用月牙飛刀釘在古樹上的那條血污狼藉的金蛇,尚未全死,尾部仍在擺動。

    不由“咦”了一聲,自語說道:“這不是恩師說過的獨目金蛇麼?此蛇非瘴氣極濃之地不會生長,怎會在這華山被人用月牙飛刀釘在樹上?并把那隻極為珍貴的獨目剜走?”再仔細看時,仿佛覺得釘蛇的那兩把月牙飛刀也甚眼熟。

    目光再一流轉,便從古松的枝葉之間,依稀見一人卧在峰下石上。

     這少女輕功比奚沅高明得多,在陡壁之上隻一個起落,便自飛到下棋亭上。

    奚沅勉強雙目凝光,認出來人正是“天心七劍” 之中的最小一位,龍門醫隐柏長青的弟子,俠女荊芸。

    知道這條性命,可能撿回大半、心中狂喜,全身一陣痙攣,人又暈過去。

     荊芸縱落下棋亭上,即已認出奚沅。

    她恩師龍門醫隐在歸隐廬山冷雲谷以前,曾将一手精絕醫道及所有醫藥,全數相傳愛女玄衣龍女柏青青與惟一弟子荊芸,故而荊芸此時醫道,已非小可。

    一眼便即看出,奚沅是中了那獨目金蛇之毒,時間并且甚久。

    但必系其自己亦明克制之道,已将蛇目吞服。

    不然以此蛇毒性之烈,頃刻之間,心髒微覺麻痹,人便死去,哪會留得氣在? 遂走将過去,含笑說道:“奚大哥,請放寬心,既然巧遇小妹,包你無事。

    我先喂你吃了這粒藥吧。

    ”自藥囊之中取出一粒半紅半自靈丹,遞向奚沅口内。

     奚沅前在大巴山中了金鈎毒蠍巨毒,性命垂危,就是被葛龍骧以這種半紅半自靈丹所救,知道這是龍門醫隐以朱藤仙果與千歲鶴涎合煉來專門對付黑天狐宇文屏五毒邪功的無上靈藥。

     果然靈丹人口,化為一股清香玉液咽下喉,在腹内微一流轉,全身知覺便已恢複。

    那種麻痹感覺不再存在,隻是右臂傷口奇疼難禁,竟自“哼”出聲來。

     荊芸笑道:“奚大哥暫忍苦痛,要曉得被這獨目金蛇噬傷之人,極少能活。

    你如不是自己先行剜下蛇口吞服,小妹此時就算千載靈芝在身,亦已返魂無術。

    等我替你把傷口餘毒去淨,再行詳談你怎會在西嶽華山遇上這南荒毒物之故吧。

    ”說完,又自藥囊之中,取出一根黑色藥線,輕輕系在奚沅右臂靠肩頭處,囑咐奚沅忍痛勿動。

    再從一個青色圓筒之内抽出三根細如發絲的金色軟針,隔衣認穴,手法又準又快,閃電般插在奚沅上半身“太乙”、“乳根”及‘氣肩”等三處要穴上。

     奚沅陡覺一陣奇疼,真氣将脫,正不知如何是好,荊芸右掌掌心貼在他“将台”穴上。

     傳導一股溫和熱力,為他助益中元,左手卻把他百結鹑衣揭開半幅。

    衣襟揭開,才看出奚沅右上半身,浮現一層淡淡黑氣,本在往外蔓延,但自荊芸三根金針插下、這層淡淡黑氣,便逐漸往右臂收攏退去。

     荊芸凝神注視,等那片黑氣才一退過肩頭所系藥線,立以極快手法,拔去三根金什,并勒緊那根黑色藥線,順着奚沅右臂慢慢往下滾落。

     那片黑氣,自金針一起,居然又複回頭,但被這黑色藥線一勒,重行往下退去。

    一直退到傷口附近,本來極小的傷口,皮肉頓往外翻。

    荊芸猛運真力,雙手一緊,那條藥線幾乎勒人奚沅皮肉之中。

    奚沅一聲悶哼;全身一顫,自傷口之中,流出豆大的三點黑血。

     荊芸以一塊軟布,極其小心地替他試去黑血,并另取藥粉敷在患處。

    奚沅人雖然仍萎頓不堪,但右半身所有痛楚,業已一齊消失。

    荊芸囑咐他自行調氣将息,走到奚沅釘蛇的大樹之下,端詳那條金蛇良久。

    回頭見奚沅臉上氣色已恢複大半,含笑問道:“這條獨目金蛇還是雌的,毒性特重。

    華山絕無此物,難道奚大哥是中人暗算麼?” 奚沅九死一生,不由把那蛇魔君鐵線黃衫端木烈恨入骨髓,細對荊芸說明他要為賽方朔駱松年複仇之事的前因後果;并問荊芸何以這樣湊巧,來到華山解救自己。

     荊芸笑道:“幾位師兄、師姐,聽說武林中隐迹多年的一幹魔頭,在恩師等歸隐冷雲谷不問世事之後;紛紛有蠢動之意。

    而二次黃山淪劍,為期也不過兩年。

    尹、薛二位師兄、師姐,向來在涵青閣一意潛修,并研參一種我們天心七劍聯手合用的北鬥劍陣,甚少下山。

    葛師兄與青青師姐,也因崂山雙惡與蟠冢一兇,還有那最厲害的黑天狐宇文屏,均太已難鬥,日日在天心谷中,以紫電、青霜雙劍精研璇玑劍法,到時才可擔負起恩師等老人家所交付的掃蕩群魔重任。

    但又恐一幹魔頭互相勾結,實力太厚,故而命杜師兄、谷師姐和我三人,分往各地行俠,察看群魔動靜。

    倘有為惡過甚之輩。

    或是先期殲除,或是一齊邀他們兩年以後黃山赴約,集天心七劍之力,或度或誅。

    一網打盡。

    我因自幼生長新疆,頗為懷念那一片流沙瀚海,遂自告奮勇,遊俠西北。

     路過華山哪能不瞻仰瞻仰西嶽風光?這才巧遇奚大哥。

    奚大哥野鶴閑雲,大概不會有什麼要事。

    你陪我逛趟西北,免得我一人走路,怪悶得慌的。

    好麼?” 荊芸到現在也不過十七八歲年齡,笑語生春,天真純潔,極其令人覺得可愛。

    何況奚沅委實身無急事,當然點頭應諾,陪她一路遊賞,由陝經甘,奔向新疆而去。

     到達長安附近,荊芸因久慕終南景色,順便一遊。

    果然群峰簇碧,萬壑涵青,雲錦疊屏,煙蘿環壁。

    耳目所經,無不佳妙! 奚沅生平足迹,幾遍天下名山,終南更是舊遊之地。

    有他在旁指點煙岚,解說些古今勝迹,荊芸越發興濃,意自窮探深山,立意遊盡終南奧秘。

    好在二人這身武學,也不畏什麼蛇獸險阻。

     足足遊了四五日光景,登臨殆遍,方待出山,卻突然天變雲低,風雨大作起來。

     二人躲入一片密林之内避雨。

    山雨雖驟,卻少時即過,頗為悶熱的氣候,頓變清涼。

    荊芸掠去雲鬓上的幾點雨珠笑道:“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

    王維真不愧為詩中之佛,确實淡得有味。

    奚大哥你看這一場新雨,把六月炎威……” 話猶未了,突然目中的出詫異光芒,走到丈許以外的一株大樹之旁,伸手撥弄樹幹。

     奚沅跟過一看,那樹幹被大雨打濕之處,露出一個三四分深淺的瘦長指迹。

    但經荊芸略一撥弄,木屑紛紛下落,竟是整整一隻頗為長大,但極其枯瘦的左手手印。

     荊芸打量這株樹色,也比其他稍見枯萎。

    遂在周圍仔細一看。

    發現還有十來株葉色略黃之樹。

    眉頭微皺,淩空幾掌劈出。

     果然那些樹幹經她掌風一撞,樹皮破裂,不屑四飛。

    每株樹上均現出一個與先前同樣的掌印。

     荊芸留下一樹不用掌風撞擊,指給奚院看道;“奚大哥,你看,這樹的皮絲毫未毀,但其中三四分深的本質,卻全已成粉。

     這是何人,跑到終南幽徑,來練此類陰毒掌力?” 奚沅也看不出掌印來厲,隻覺得此人功力甚高。

    荊芸笑道:“看來這片林内,還可能有些名堂。

    我們這一路,正找不到事做,閑得無聊,且自探它一下。

    ” 奚沅慣走山野,知道最讨厭的就是這類密林。

    一來容易受人暗算,二來許多罕見的毒蛇異蟲,往往就生長在這種天光不大明亮、又潮又濕、終年無人滋擾之處。

    但這些掌印極為怪異,不但荊芸,連自己此時也動了好奇之心,要想探個究竟。

    遂點頭笑道:“我們要探快探,少頃夕陽一墜,這種密林之内,不但黑暗難行,并還蛇蟲四出,惹厭得緊。

    ” 荊芸颔首微笑,走往林深之處。

    但一直走了約有半裡光景,卻未發現絲毫異狀。

    奚沅恐怕人林過深,少時天黑,回頭覓路艱難。

    方待勸荊芸就此止步,荊芸突然手指前方,向他說道:“奚大哥,前方三四丈外,略略偏右的那一株大樹之前,露出白白的一角,是件什麼東西?” 奚沅随她手指看去,夏木濃蔭之下,果然影綽綽的見有一物。

    固樹木枝葉叢生,離得稍遠,便看不清,但走到距離約莫兩丈之時即已辨出好像是具棺木。

     荊芸突展輕功,一縱而過,奚沅怕她冒失,也自趕到。

    果然是具棺木,但似系臨時伐木制成,粗糙不堪。

    也不見棺蓋,棺中更無屍體,卻被人在底層木闆之上,用指力刻出“三更必到”四個大字! 荊芸見那宇迹,每一筆劃入木深淺一緻,并平整已極,知道這人指上功夫不弱,益發好奇。

    擡頭向奚沅道:“奚大哥我們今晚大概有場好戲可看。

    這人留字棺中,難道是要向鬼挑戰麼?” 奚轅坐在一株樹根之上,閉目若思,未即作答。

    好久以後,才突然跳起身來,向荊芸說道:“我搜東北,你搜西南。

    不必遠去,就在方圓十丈的林木之中,看看可有什麼奇異之物。

    ” 荊芸見他這神色,知他江湖經驗極廣,可能業已猜出什麼端倪,微笑如言,蜇向西南林内搜索。

    起先并未有何異狀,但搜到正西偏南的三丈之外,卻在一株兩人合抱的大樹之前,發現了七八十隻死鳥。

     那些鳥大大小小,各類都有,而已死得極其古怪。

    不但每隻連頭帶頸均已不見,周身血液也均被吸幹,軟耷耷地隻剩一層皮毛,堆積一處。

     荊芸試用掌風向大樹上略予擊撞,果然又複現出先前在林口所見又瘦又長、形如鳥爪的掌印。

    不由心中盤算,這以樹練掌是否即是那留字棺中之人所為?今日怪事疊來,倒是十分有趣。

     除那一大堆無頭死鳥以外,荊芸搜遍西南十丈,别無發現,遂回到那具空棺之側,奚沉恰好也自回頭。

    荊芸笑問道:“奚大哥,你看到了什麼奇怪東西?” 奚沅搖頭答道:“我隻發現一塊六七丈方圓的無林空地,是個絕好的打鬥所在,其他一無所見。

    你呢?” 荊芸得意笑道:“我倒發現了一堆東西,但不知是不是你所猜之物?” 奚沅皺眉問道:“是大堆死獸,還是死鳥?” 荊芸跳将起來叫道:“奚大哥,你真有兩套!不是死獸是死鳥,約莫七八十隻,堆在一處。

    每隻均失去頭頸,全身血液也似被什麼東西吸幹。

    并已在那堆鳥之處的大樹幹上,又複發現了那種鳥爪似的左掌掌印。

    ” 奚沅雙眉益發皺成一線,心中盤算,“天心七劍”雖然是諸、葛雙奇及醫、丐、酒等老前輩的衣缽傳人,但七劍之中,卻得數這荊芸功力最弱。

    棺中之人,自己已然猜到是個多年不出江湖的怪物,突然現身,并有仇敵挑釁。

    荊芸年輕喜事,想看熱鬧。

    這類偷窺入家尋仇兇殺之舉,最犯江湖大忌。

    倘藏處不密,萬一被人發現,她掌中一柄天心劍是否抵擋得住,恐怕大成疑問。

     荊芸見他突然久作沉吟,不解問道:“奚大哥怎不說話?那堆死鳥是什麼道理?以樹練掌之人及留字棺中約鬥到底是誰?全告訴我好麼?” 奚沅先不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