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飛天蜈蚣的絕命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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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明白,你這幾年所練功夫,隻可以說是小成,在江湖上應變保身,尚是勉強,如想替你義父報仇,更差得遠了。

    老僧本意想再盡心教你幾年,等你功夫可以勝任之後,再把你義父噩耗說與你聽,無奈萬事天定,概不由人。

    這幾天老僧也發生比你重大的事,權衡輕重,隻可替你另想法子,把你義父去世消息說出來了。

     &ldquo&lsquo現在你把這三封信好好收藏起來,你要明白這三封信關系異常重要。

    第一,你立志替父報仇,當然應該知道仇人姓名來曆;第二,你義父遺言,有舉世無雙的奇寶和一生積蓄,藏在紅花鋪金吼峰,待你設法承受。

    這兩件大事,你應該怎樣着手?依老僧看來,重要線索,都在這三封信上。

    老僧雖然可以揣摩一個大概,但是現在說明,于你有害無益。

    總之,上面這件大事,都要等武功到十分火候,才能夠手到擒來。

    現在你本領不夠,閱曆太淺,萬一魯莽從事,定必白送一條小命,你地下義父一發不能瞑目了。

     &ldquo&lsquo老僧代你籌劃已久,你要牢牢的記住。

    老僧且提醒你一句話,你義父的仇人,是一個本領高強、黨羽衆多的綠林魁首。

    你義父所藏稀世奇寶,關系重大!你義父性命,大半送在這件寶貝上面。

    你義父這幾年的财星高照,留存與你的一筆遺産,定非小數,都要看你将來本領、福命如何了。

    老僧言盡于此,明晨與你分手。

    至于你舉目無親,托足無所,老僧豈能棄而不顧?老僧得到你義父去世消息後,便已托人向我師弟滇南大俠葛乾孫随時關照。

    我這位師弟是我們少林南派師祖澄隐上人嫡傳外家掌門弟子,也是少林南派的攀天玉柱。

     &ldquo&lsquo說起來真慚愧,老僧忝為師兄,論到武功,哪及他十分之一!上月他深夜到此,傳達祖師谕言,說起四年前事,他說你義父在瞿塘峽放縱,擅殺無辜,深為不滿,所以你義父到雲南投奔他,飾詞拒絕。

    你想我這位師弟,品性何等嚴正,這才不愧大俠二字。

    但是他對于你,卻另眼垂青,所以我此刻又替你寫了一封詳細切實的信,你揣着我的信,向雲南一路慢慢遊曆過去。

    凡在這條路上的少林門徒,你隻要照着我平日所教江湖閱曆之言,和我們少林派的規約,到處虛心結納,自己一點武功根基,用心精研,自有爐火純青之時。

     &ldquo&lsquo這裡存着你義父托人送來的紋銀百兩,絲毫未動,正可為你今日閱曆江湖之用。

    還有明珠一串,恰恰一百單八粒,在你義父生前孝敬我,意思是送我作為牟尼數珠。

    這一百單八粒明珠,顆顆大逾黃豆,精圓光足,确也是件寶物,出家人哪能用這樣豪華之品?即此一端,便知你義父一生放蕩不羁,難怪葛大俠屏諸門外了。

    你也好好帶在身邊,應該以此為誡。

    同時這串珠子,也可算是一件紀念之物,路上切勿炫露,切記,切記!還有你父留下一對鋼鞭,作你護身兵刃。

    老僧傳授日子不多,僅傳少林獨門玄壇黑虎雌雄鞭,六六三十六手。

    你不要看輕招數不多,隻要每日精心練習,将來入滇,尋着你師叔祖葛大俠,求他慈悲,傳授雌鞭雄鞭陰陽分化各要訣,由六六三十六手,可以變化為八八六十四手,其中奧妙無窮,全在你心神專一,虛心領悟。

    一旦豁然貫通,可夠你受用一世,縱橫江湖了。

    &rsquo說罷,取出雙鞭、明珠、銀兩、書信同遊行江湖應用之物,諸事停當。

     &ldquo第二天臨别分手當口,又對我說道:&lsquo江湖道中,差不多都有綽号,自己真名姓往往埋沒不用,其中原存深意。

    因為江湖中人,常同鷹爪們(官方差役)敵對,隻用别号,可以免除不少麻煩,尤其可以免除鄉裡親族的拖累。

    還有,用綽号也容易揚名江湖。

    你本來沒有姓名,今天我送你一個江湖綽号,你從此可以叫作&ldquo金翅鵬&rdquo。

    這個綽号不是混起的,&ldquo鵬程萬裡&rdquo對于你初入江湖,也很吉利,不過将來你探訪出義父仇人之後,就明白我替你取号的深意了。

     &ldquo&lsquo至于老僧此次遠行,系到黃河北岸,便道經過徐州紅花鋪,你義父一切身後事,你不要挂心,我代你去辦,而且還要詳細一探你義父生前情形。

    将來老僧也要入滇,自有後會之期。

    倘若你依仗一點微下本領,誤入邪途,贻羞少林門牆,那時少林門徒,到處都有監察,規約森嚴,老僧也無法庇護,你自己千萬小心!&rsquo說時,嚴肅異常,令人不寒而栗!我趕忙含淚跪倒,唯唯受訓,叩别起來。

    無住禅師似也惜别,頓時又恢複了平日慈祥恺恻的顔色,喊道:&lsquo孩子,你平日性格,我也深知,不過江湖道上惡人太多,善人少,全在你自己有主心骨兒。

    孩子,你好好兒照我指定方向走去,自有出頭之日,多言無益,後會有期!&rsquo說罷,便從此同無住禅師分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