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沐公府之金線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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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即安坐說道:&ldquo草民無知冒昧自薦,大約草民同二公子或有前緣,一半也為這件天生奇寶而來,因恐無人認識,生生棄掉,豈不可惜!&rdquo說着向地上一指。

     原來瞎子先時抛下的那條金線鳝王,兀自留在地上。

    沐公爺一進屋門,一心在二兒子身上,未曾留意,此時身子向外一坐,又經瞎子一指,才看見這個鳝王,不禁啧啧稱奇!沐天波趁此又走到父親跟前讨好,把瞎子說過這條大鳝皮血骨肉的用處細細說了一番。

     沐公爺聽得出神,暗暗點頭,心想我營中武藝精通的材官們,也有人說過吃鳝血變成勇士的故事,不過當作齊東野語罷了。

    哪知真有此事,偏使我二兒誤打誤撞的得此奇寶,看來我天瀾兒長大起來定有點說頭。

    就是此人也來得兀突,不要看他是殘疾人,一切談吐舉止,決非尋常江湖之流,也許是隐迹的奇人畸士,我倒不要當面錯過。

    而且天下亂象已萌,盜賊遍地,就是本省強悍土司,有異心的也很多。

    此人究竟是何路數,來此是否另有用意,也須加一番考察,我必須如此如此對待才是。

     當下心裡有了主意,正想開口,忽見瞎子一探身,伸手向床上沐天瀾的頭摸了一摸,又診了一診脈息,回頭問道:&ldquo恕我瞎目,看不見天光。

    請哪一位看一看天到甚麼時候了?&rdquo 天波答道:&ldquo巳末午初。

    &rdquo 瞎子一回身,向沐公爺坐的地方,抱拳拱手的說道:&ldquo請公爺安心,到了午正時分,二公子定可回復原狀了。

    &rdquo 沐公爺遂笑答道:&ldquo一切全仗高明費心。

    老先生清高絕俗,老夫不敢以世俗金帛亵渎清操,惟有感銘心版,徐圖後報。

    不過老夫此刻有一點無厭之求,老先生千萬不要駁我面子。

    &rdquo 瞎子白菓眼亂翻,笑着說道:&ldquo公爺國家柱石,休要折煞草民,公爺吩咐下來,隻要草民能夠效力,無不盡力而為,但不知公爺要我這樣殘疾之人,有何使喚?&rdquo 沐公爺哈哈大笑道:&ldquo老先生休要太謙。

    老夫受國深恩,以身許國,義難照顧家務。

    我這長子,因此隻得在家主持家務,不能上進,惟有期望這第二犬子,不墜家聲,陶育成材。

    但是我這幾年來,經師宿儒,尚易聘請,唯有武功名家,品學俱優堪作師質者,實不可多得。

    今天又蒙先生期許二犬兒,似有青眼之意。

    老夫此刻同先生一見如故,先生雖埋名隐姓,老夫卻尚知曉先生懷抱奇能,小兒又有一段誤喝鳝血的因緣,彼此聚首,也非偶然。

    拟拜求先生屈留敝府,教訓犬兒,就是老夫奏凱回來,也可朝夕請教,此層請俯允才好。

    &rdquo說罷,不待還言,就傳命擺設盛筵,打掃淨室。

     那瞎子先生扶杖而起,微微笑道:&ldquo公爺求才若渴,令人起敬。

    不過草民兩眼已瞎,年将就木,身無一技之長,何足當公爺厚愛?至于要草民陪伴二公子練習武藝,先不論草民有無本領,即使草民忝為人師,被人知道,說是二公子武藝,是瞎教師教的,豈不被人笑掉大牙!這一節還請公爺三思而行。

    不過有一節,草民今日承公爺謬許,草民本心也很愛惜二公子,待二公子醒後,定必力逾常人,但須運用得法,一不小心,便落了殘疾,為終身之累。

    這層草民粗解一點練氣練神的根基,或可暫留尊府幾日,從旁替二公子指點指點,為他年名師教授武藝根基。

    &rdquo說着又指地下那條金線鳝王道,&ldquo還有這條鳝骨鞭,同剔皮取肉配煉名藥的種種制法,倒是關系非常,為他年二公子揚名榮祖的随身利器,草民也可稍效微勞。

    聊報公爺垂愛盛意,除此以外,别無可能,務請公爺鑒諒才好。

    &rdquo 沐公爺哈哈大笑道:&ldquo即此數端,小兒已獲益不淺,而且于此便知老先生懷抱奇才,遊戲風塵,非平常人所能窺測的了。

    老夫别無他長,略知鑒人之法,從此咱們一言為定,先生千萬不要居疑。

    老夫軍事在身,為了犬兒疾馳回來,不能久羁,幸遇先生,心中奇快。

    來來來!咱們杯酒定交,與先生痛飲一場。

    &rdquo說罷,一揮手,侍從們立刻傳命張筵,就在這屋裡擺設起一桌豐盛筵席來。

     這時材官、伴娘、丫頭們俱一一退出,沐天波便扶瞎先生就席,納入客坐。

    沐公爺先由侍從們伏伺換了便服,然後在瞎先生對面坐下相陪。

    沐天波執壺替父親敬了一巡酒,始翼翼小心地坐在下首。

    吃酒中間,瞎先生議論風生,說到武功筋節上,沐公爺聞所未聞,益發敬服,尤奇瞎先生舉杯下箸,決不瞎撞瞎摸,宛如不瞎一般。

     待酒過數巡,門外高報正午,沐公爺同沐天波,不由的立起身來走到榻邊,注視天瀾形狀。

    說也奇怪,此時二公子沐天瀾額汗淋漓,熱氣冒頂,頭上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