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海紀略

關燈
就近攻取為得計也』。

    國姓曰:『入據長江,則江南半壁皆吾囊中物矣』。

    以中提督甘輝、後提督萬禮、武衛林勝、統□餘新、虎衛左鎮陳魁水陸甲士五萬(号十萬)、戰船千餘北行;入浙江,攻陷樂清等縣。

    将進長江,次羊山,暴風覆舟,沒數千餘人;退泊舟山,整頓舟楫,以圖後事。

    諸将勸回島,不從。

     己亥、永曆十三年 己亥、永曆十三年冊封延平王(即順治十六年)。

     永曆在粵西,年年問遺,修表不絕。

    至是,遣周金湯赍印冊從廣東龍門航海至思明,封延平王;諸将升擢有差。

    時舉兵江南;及回,仍稱招讨大将軍,不受王爵。

    六月,破瓜州、下鎮江。

     瓜州沿邊設兵置炮。

    六月,南風盛發,鼓棹而進,遂破瓜州;柯宸樞子柯平時在軍前監紀,以為瓜州同知。

    瓜州既破,清管提督、朱操江統兵迎戰。

    兩軍未及交,周全斌率所部先登陷陣;諸軍繼之,清兵大潰。

    擒朱操江,縱之北去;管提督遁回鎮江,不守。

    國姓以全斌違令先動,将殺之;諸将力請,乃免。

    全斌帶傷守鎮江。

     秋、七月,圍南京,不克而還。

     瓜州已破,進圍金陵。

    江、浙郡縣望風願附,江北遙有獻款者,京師震動。

    江南周圍百餘裡孤軍深入,又狃于江上捷,可謂垂手得也。

    未幾,餘新一軍為梁化鳳所破;諸軍奔潰赴舟,溺者不可勝數;甘輝、餘新被獲,甘輝不屈死之。

    出長江,(攻)崇明,不克而還。

    化鳳,西安人,時為崇明副将;是役有功,升江西提督。

    辛亥病死,标兵鼓噪圍其家,索取扣克之銀至十餘萬。

     庚子、永曆十四年 庚子、永曆十四年夏、五月,大敗清将達素于海門(即清順治十七年)。

     清遣達素為将軍,大船出漳州、小船出同安,會粵中許龍、蘇利舟師,水陸并舉。

    乃遣右虎衛陳鵬督諸軍守高崎,以遏同安;鄭泰率所部舟師出浯嶼,禦粵舟;自率周全斌、黃廷等次海門。

    初十黎明,漳船順風乘流逼海門;五府陳堯策傳令諸将按舟勿動,俟其齊,出擊之。

    呼吸間,漳船已至,諸船奉令不敢發;閩安侯周瑞先為漳船擊破,與陳堯策皆死焉。

    繼攻陳輝船;舉火藥燒之,滿兵躍起,且戰且卻。

    近午,風發潮湧,親率巨艦沖之;鄭泰複自浯嶼引舟合擊,北兵大敗,橫屍浮海。

    時有滿兵二百餘見風勢不利,棄舟登鳥(圭?)嶼(嶼距廈門數步)死力拒戰;遣北将馬信招降,夜溺死之。

    是日,同安滿兵駕小舟趨高崎,陳鵬約降,敕所部勿動;北兵傳有内應,未及近岸,棄舟争前。

    鵬部将陳蟒謂曰:『事急矣,豈可坐而待斃』!乃與殿兵鎮陳章合兵出擊;北兵皆指言鵬降,争赴之;比至,戰遂不支,蹈海死者十有七、八。

    收陳鵬,淩遲處死;以陳蟒代之。

    粵舟後二日方至,知漳州、同安兵敗而回。

    自是,對壘閱月;空島北徇,清兵竟不敢渡。

    達素回至福州,自盡死。

     辛醜、永曆十五年 辛醜、永曆十五年春、三月,收台灣(即順治十八年)。

     初,紅夷欲城浯嶼,依粵澳例互市,以巨艦入犯。

    泊台灣,築二城:曰赤崁、曰王城;餘皆土番。

    立法甚嚴,鹹奉約束,三十餘年無敢犯者。

    至是,順治新喪、未暇連兵,遂決意取之。

    先,亦有人獻策也;諸将謂夾闆多、炮火難近,鹿耳門水淺難入;獻策者引紅夷譯何斌進曰:『台灣沃野千裡,通外洋、橫絕大海,足與中國抗衡。

    土番受紅夷威淩,每欲反噬;天威臨之,譬如豺狼逐群羊也。

    得其地足以廣國,取其财足以饷兵;進戰退守,無逾于此』。

    且陳可取狀甚悉;從之。

    三月,率舟前行;次澎湖,下令曰:『惟吾鹢首是東』。

    至鹿耳門,則水漲丈餘,大小舟銜尾而渡,紅夷驚為自天而下。

    引兵登岸,先取赤崁;紅夷棄城奔王城,死力拒守。

    複燒其夾闆,盡殲之。

    圍至十二月,食盡,紅毛出降;生存者僅五百餘人,縱其歸國。

     銅山守将郭義、蔡祿歸清;忠匡伯張進死之。

     忠匡伯張進原鎮銅山;以郭義、蔡祿協守。

    畏往台灣,遂率師降清,挾張進同行。

    進不從,曰:『吾守土者,死而已』!密置火藥署中,欲侯二鎮來,并焚之;二鎮遣人促行,遂舉火,合家自焚。

    進在銅山,威惠甚着,人鹹惜之。

    原知思明州薛聯桂同降清,授江西糧道。

     冬、十月,清殺平國公。

     公在京屢以書谕撫,不則,必見誅僇;國姓回書雲:『設有不幸,兒當缟素複仇,以結忠孝之局而已』!順治在日,猶不加害;及康熙嗣位,執政者與公不協,遂促殺之;以十月初三日死于燕京之菜(柴)市,子孫在京者皆與焉。

     清遷沿海居民于内地。

     閩海曆年用兵,損兵折将,傾帑協饷;蘇納海議曰:『廈門、金門,彈丸兩島,得延今日,實恃沿海一帶交通接濟。

    今将山東、江、浙、閩、廣濱海人民一盡遷入内地,立邊界、設防守、嚴稽查,片闆不許下海,粒貨不許越疆,則海上食盡,鳥獸散矣』。

    從之;分遣滿員督遷。

    四省數千裡生聚,一旦流離,古未有也。

     壬寅、永曆十六年 壬寅、永曆十六年春、正月,平台灣為東都(即康熙元年)。

     紅夷既平,改台灣為東都;王城号安平鎮,赤崁為天興府。

    以鄭省英為府尹(省英,芝莞長子也)。

    及清遷界,歎曰:『舉數省魚鹽之區千裡盡委而棄之,豈得計哉?吾養兵蓄銳,天下事未可知也』!于是辟草萊、興屯聚、嚴法令,稍犯者雖親信不免;有谏用法宜稍寬者,國姓曰:『子産治鄭、孔明治蜀,皆以嚴從事。

    立國之始,不加一番整頓,則流弊不可勝言矣』。

    嚴敕諸将移眷。

    時地方初辟,人不服水土,多死者;又憚法嚴,皆遷延不行。

     三月,遣周全斌擊忠勇侯陳豹于南澳。

     豹原姓呂,為石井陳氏養子,因冒姓陳。

    先隸芝虎麾下;追劉香,芝虎沒于海,豹複為平國公部将。

    有勇力,身才甚短,人号「三尺陳」。

    鎮守南澳十餘年,迹通海運;許龍、蘇利畏之如虎。

    但不學無術,性專恣,人多忌之。

    至是,訛語日起,乃命周全斌回思明率黃昌等舟師攻之。

    豹倉卒不能自明,又不敢禦敵,舉家引師入粵投誠;清封為慕化伯。

    蓋為謠言所誤,逃死而去,原無異志也。

    未幾,病盲。

    養子陳士鳌家資之在船者歸全斌;後同全斌投誠,豹遣人索家資,不應,遂以病死。

     夏、四月,諸将謀拒命。

     自入台灣,果于用法。

    忽有戶官鄭泰監殺元子之令;泰駭愕,又恐獲罪。

    時參軍蔡鳴雷亦懼罪自台灣回,聲言将盡誅諸将;諸将皆大懼,又畏往台灣。

    于是會議拒命,以元子子也,不可拒父;諸将臣也,不可拒君;鄭泰為兄行,謂兄可以拒弟也。

    克期舉事。

    值周全斌平南澳回,素與諸将不協;恐其為變,誘執之。

     五月,國姓招讨大将軍殂于台灣。

     五月朔,國姓感風寒;文武官入谒,尚坐胡床,諸将不知其病。

    數日,遂殂;年三十九,時永曆十六年五月初八日,即康熙元年也。

    國姓初起時,無兵、無将,又無現糧,徒以忠義自誓,衆遂日附。

    治軍嚴整,臨陣身先士卒,明賞罰;北将來歸,推心置腹,故樂效死力。

    遙傳永曆遇害,有勸改年号者;歎曰:『皇上西狩,安危尚無實據,何忍改年』;終身尊奉永曆年号。

    威行東南,以兩島抗天下,從古未有也。

     六月,元子嗣位思明州。

     元子,号稱「嗣世子」;發喪,嗣位思明。

     清遣使至思明。

     清靖南王耿繼茂、總督李率泰遣旗鼓王明、賞功李有功至思明;鄭泰與洪旭、黃廷、蔡鳴雷議曰:『先王在日東征,猶有權宜通好之意。

    今沿海遷移,慘至此極;縱不為他省計,獨不念桑梓乎』?衆議韪之于世子;世子曰:『先王開國東都,草創未半,遽爾崩殂,餘将奉承遺緒;諸君苟能息兵安民,無堕先王一生孤忠苦節為善』。

    泰等議早照鮮例複李、耿,使疏請之;乃遣楊來嘉同入京侍命。

    不報;驿楊來嘉回。

    後來嘉歸清,擢為襄陽鎮。

     清遣官安輯投誠。

     清以連年用兵糜饷,乃嚴遷界,複議解散。

    江、浙、閩、廣各設滿、漢兵戶部一員,專安輯,盡招誘之術;多張大其事,真僞莫辨,上下相蒙。

    武職率衆投誠者,照原銜議叙;隻身投誠者,降四級;文官亦降四級,優叙者降二級,考試字義補授。

    又有武改文之例:都督、副将改副使、佥事,參、遊改同知。

    于是海上文武多往投誠,而幸功名者藉此為快捷方式。

    或目不識丁,謬膺監司、府廳縣佐;力無縛雞者,濫受副、參、遊、守;名器狼藉,不可勝數。

     冬、十月,世子入台灣。

     初,平國公子六人:長國姓,次曰恩、三曰度、四曰蔭、五曰襲、六曰脈(恩為顔夫人所生);鹹死于京,惟襲在家,令眷入台灣,以其生事安置之(?)。

    五月,諸将奉襲為護理,遂謀即位;引黃昭、蕭拱宸為心腹,結姻謀自立。

    世子出周全斌為五軍,以陳永華為咨議參軍、馮錫範為侍衛。

    十月,率師渡海而東。

    至台灣,黃昭會諸将出兵,皆陽受命;值大霧晝冥,跬步不可視,諸将皆迷茫失道逾期,獨黃昭先至,破營而入。

    世子所部多新募,未谙戰,少卻;會周全斌率左右數十人戰,黃昭中流矢死。

    忽霧消天朗,日向午矣。

    其衆驚亂曰:『吾君之子也』。

    解甲投戈。

    世子慰谕之,遂入安平鎮。

    遣人請鄭襲至,待之如初;襲委罪于其仆蔡雲,雲自缢。

    收殺季應清、曹從龍、蕭拱宸等,餘皆不問;曰:『令反側子自安』。

     癸卯、永曆十七年 癸卯、永曆十七年春、正月,世子至自台灣(即康熙二年)。

     内難既平,祭告先王,調諸将守汛;回師,以鄭襲同歸。

    正月,至思明州。

     夏、六月,執戶官鄭泰,幽之;泰自缢。

     世子自台灣回,得鄭泰與黃昭往來書;又楊來嘉自北回,疑其有異志。

    泰不自安,稱病金門。

    三月,世子率兵将入海澄;泰觇知,以為将圖己也,舉家揚帆出金門。

    時泰擁衆數千、戰船百餘,有勸勒兵入見世子自明者;泰曰:『吾今日救死耳;若稱兵,适重吾罪也』。

    又有勸投誠者;泰曰:『先平國公已誤,豈容再誤』。

    皆不從;舣舟待命。

    世子遣協理戶官吳慎、協理吏官鄭斌赍印至金門,傳命曰:『兩島地方,聽伯總制;餘棹明東矣』。

    泰受印,猶豫未敢入謝;其弟鳴駿力勸之行。

     六月,泰入谒,禮待之;翌日,置酒邀議軍事,伏甲執之。

    越日,泰自缢死。

     鄭泰子缵緒及鄭鳴駿逃歸清。

     鳴駿聞泰死,泣曰:『吾負殺兄之名』。

    舉軍踉跄引舟遁;周全斌等追之不及。

    鳴駿稱同安伯、缵緒稱永成伯,入泉州投誠——船二百餘隻、兵八千、文武官四百餘員。

    清以鳴駿為遵義侯、缵緒為慕恩伯,文武員照銜叙用,賞赉有差。

     冬、十月,清大舉兵,攻破兩島。

     自鄭鳴駿入泉州,文武官蔡鳴雷、陳輝、楊富、何義等皆先後投誠,合謀會紅夷請攻島自效;許之。

    十月,靖南王、李總督調投誠官兵船隻同夾闆船出泉州,以提督馬得功統之;自引小船從同安出,黃梧、施琅率漳州船出海澄。

    令周全斌禦泉州大隊。

    十九日,遇馬得功于金門烏沙,時夾闆船十四隻、泉州船三百餘号;全斌以二十船沖入其■〈舟宗〉,往來攻擊,紅夷炮無一中者,餘船望見,披靡不敢前。

    馬得功殿後,為全斌所破;得功赴海死,舉船兵将皆沒。

    是日,靖南王、李總督、黃梧、施琅以同安、海澄船濟師入島,世子衆寡不敵,退守銅山;清堕廈門、金門城,焚廬屋,大掠而去。

     甲辰、永曆十八年 甲辰、永曆十八年春、三月,世子退守台灣(即康熙三年)。

     時軍乏糧,衆志不固;惟參軍陳永華與其□□(侄贊)畫繩武大義相勉,艱難險阻不離左右。

    将往東都,周全斌、黃廷複率衆投誠;獨洪旭與參軍叔侄、侍衛馮錫範翼世子東行。

    至台灣,庶事悉委參軍統理。

    改東都為東甯,置天興、萬年二州。

    分諸将土地,課耕種、征租賦、稅丁庸、立學校、通魚鹽、申法紀,安撫土民,貿易外國。

    向之憚行者,皆喜為樂土,固若金湯矣。

     乙巳、永曆十九年 乙巳、永曆十九年清遣水師提督施琅率舟師攻台灣,遭風雨而還(即康熙四年)。

     兩島既破,施琅欲握兵自重。

    請攻台灣,「可」,加靖海将軍;周全斌、楊富等皆聽約束。

    方出外洋,飓風大作,各船飄散,不能相顧,引還。

    未幾,施琅入京歸旗,投誠官兵移駐各省效勞墾荒;設兵防界,不複以台灣為事。

    至己酉年,清遣明珠、蔡毓榮至泉州,加興化知府慕天顔卿銜過台灣,議照朝鮮例;遣柯平、葉亨報使。

    會議雖格不行,而數年粗安。

    甲寅年,靖南王耿精忠據福州,請援師;閩海複有事矣。

     ●後紀略 甲寅、永曆廿八年 乙卯、永曆二十九年 丙辰、永曆卅年 丁巳、永曆卅一年 戊午、永曆卅二年 己未、永曆卅三年 庚申、永曆卅四年 辛酉、永曆卅五年 壬戌、永曆卅六年 癸亥、永曆卅七年 甲寅、永曆廿八年 甲寅、永曆廿八年(即康熙十三年) 癸醜冬,平西親王吳三桂起兵于雲南,遂有川、貴、湖南諸郡縣;以是年為周元年。

    靖南王耿精忠據閩,稱甲寅年;即康熙十三年也。

     春、二月,清以耿王仍駐福建。

     初,平南王尚可喜疏請歸老遼東,留其子安達公之信襲鎮廣州;清朝許之,并令舉家歸旗。

    于是,平西、靖南相繼疏請如平南例,俱報「可」;遣内大臣促行。

    時有台省□□□(言三藩)并撤,供應費繁,當□次舉行;不聽。

    癸醜冬,平西先發拒命,殺督、撫等官,勒兵長驅;楚撫棄長沙,湖南盡失。

    報至,京師戒嚴;乃命平、靖二王仍留駐鎮。

    先是,耿王密與麾下謀,遷行之日舉事;及停移诏至,衆謀稍定。

    然惑于圖谶,陰有異志,其母太妃周氏力止;至太妃斃,反謀溢決矣。

     三月,清耿王據福州,執總督範承谟幽之,殺知府王之儀,建甯同知喻三畏;自稱總統兵馬上将軍。

    馳檄八閩,下之。

     時,清以雲南有事,通行直省督、撫增修武備,耿王益不自安。

    範承谟知之,欲出巡以避;耿王先嚴部曲,分□□(守諸)門。

    十五日,傳各官赴府,承谟遲疑,劉秉政促之行;甫入門,炮響,出甲(士)執承谟。

    各官倉皇,知府王之儀、同知喻三畏逸出,為亂軍所殺。

    移時稍定,以劉秉政為統制使、蕭震為布政司,自稱總統兵馬上将軍。

    移檄八閩,望風而降。

    檄略曰:『共奉大明之文物,适還中夏之乾坤。

    高皇大業,必留隆準之遺;明室中興,斷有舂陵之瑞。

    誓當推誠翊戴,戮力匡襄。

    申李、郭□□(再造)之功,振晉、鄭相依之業;會周師而反商政,除新法以複漢儀。

    非惟日月重光,直令河山改色』。

    又有「中内之勢已分,東南之民無主;遠近喁喁,謬相推戴」等語。

     清福建提督王進功掠泉州降耿。

     進功先為漳浦鎮,癸卯雲霄有功,會提督馬得功沒于海,靖南王、李部院以進功題補。

    泉州人先苦得功之虐,進功莅任反其所為,十載之内鹹相粗安焉。

    至是,十五日三山變,十□日檄至泉州,進功恐為其下所圖,乃令剪辮,縱諸将焚劫郡中,燒南街、西街谯樓,搜掠徹夜,紳庶無遺。

    時興化鎮馬惟興劫興化,提标前營守備郭維藩守惠安,閉縣淫掠;獨同安城守張學堯、晉江水師營李尚文所部無犯。

    翌日,進功勒派紳士粟二萬石;移檄屬邑,皆下之。

     耿王遣黃镛往台灣。

     镛,漳人也;為番譯。

    耿王初聞移命,密遣镛入海請師聲援。

    癸醜十一月,世藩舣舟澎湖待之;甲寅正月,耿停移,辭之。

    及三月舉事,複遣黃镛請濟師;且以全閩戰船相許。

    曰:『世藩将水、吾将陸,江、浙不足平也』。

     清海澄公黃梧降耿,病疽死;以其子芳度襲封平和公。

     梧,平和人也;守海澄,以城降,清封海澄公。

    至是,耿檄至,值病疽,剪辮受印。

    不數日,疽潰死;以其子芳度襲封平和公。

     清駐漳海道陳啟泰殺其合家,死之。

     啟泰與範承谟有親;承谟至閩,啟泰密陳耿事。

    及承谟被執,搜得其書;啟泰聞之,懼不自安,先殺家屬十餘人,乃自缢。

    耿王之變,難僅啟泰一人;啟泰雖在任有穢聲,死亦烈美(矣?)。

    後世藩入漳,令有司塟之。

     清漳浦鎮劉炎、海澄鎮趙得勝降耿,俱為将軍。

     炎,清戊戌科武狀元;由内侍出任福州協将,升漳浦右路總兵。

    得勝,平西舊轄也;初,海澄原駐水師提督,後裁提督、設總兵,因以得勝補其缺。

    是月,耿王變;檄至,各以所部降耿。

    封炎為甯遠将軍、得勝為威遠将軍。

     清福甯鎮吳萬福為其部下脅降耿;殺之。

     萬福在鎮貪克,失将士心。

    耿王變,謀拒之;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