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鈔舊詞聊充訣絕吟 買文憑自是謀生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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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如何結果。

    忽聽得推門的聲音,料下女沒回來得這般快,起身走出來看,原來是劉越石二黃文漢笑道:“下這樣大的雪,你為什麼也跑出來了?”劉越石笑道:“我昨夜不曾回代代木去,知道下雪你必在家裡,所以順便來看看你。

    ”說話時已脫了靴子,同黃文漢進房,脫了外套,挨着火爐坐下。

    黃文漢道:“正炖了好雪水,泡了好濃茶,你喝一杯擋一擋寒氣罷!”劉越石笑着謝了道:“我昨夜同江西一個姓吳的在新宿嫖了一夜,倒很好。

    ”黃文漢道:“嫖女郎嗎?”劉越石點頭道:“雖是女郎,卻和藝妓差不多。

    ”黃文漢笑道:“女郎就是女郎,如何會和藝妓差不多?”劉越石道:“因昨晚天氣冷,嫖的人少,就隻接我一個,并沒有第二個來扯她去,連擺看都免了。

    從十一點鐘起徑陪睡到今早八點鐘,不是和藝妓差不多嗎?”黃文漢笑道:“這回你算得着了便宜。

    那姓吳的也和你一樣嗎?”劉越石道:“他也還好。

     接是接了兩個,隻是那個人睡一回就走了,姓吳的還是落了一個整夜。

    “黃文漢笑了一笑,端起茶來喝。

     劉越石也喝了口茶,向黃文漢笑道:“我說樁好笑的事給你聽。

    我問你一個人你可知道?湯詠春這名字你見過沒有?” 黃文漢道:“不是廣東的國會議員麼?”劉越石連連點頭道:“不錯。

    你知道他嗎?”黃文漢道:“他是很會出風頭的議員,報上時常有他的名字,怎麼不知道?你問他做什麼?”劉越石道:“湯詠春你知道,我還問你一個餘作霖你知道麼?”黃文漢道:“也是廣東的國會議員,你問了做什麼?”劉越石笑道:“他們是國會議員,還是民黨裡的健全分子,你知道嗎?”黃文漢笑道:“民黨裡沒人,要當他們是健全分子,也是塘裡無魚蝦也貴之意,這何足怪。

    這可算是一樁好笑的事嗎?”劉越石道:“這不算好笑,等我說給你聽了,你自然要笑的。

    我昨日下午到姓吳的家裡,才坐一刻,郵便夫送了封挂号信來。

    姓吳的高興的了不得,以為到了錢。

    接了信一看,信面上蓋了個上海新中華報的圖章,圖章底下,寫了個餘字。

    拆開來看,你道是什麼?裡面是十塊錢的彙票,還夾着幾張聽講券。

    姓吳的也不替他秘密,拿給我看。

    原來是餘作霖托姓吳的,替湯詠春在日本大學繳學費,并托他請人代過試驗領講義。

    你看這事好笑不好笑?湯詠春做夢也沒到過日本,他将來居然也可稱日本大學的學士!”黃文漢聽了沉吟道:“隻怕是你看錯了罷!湯詠春、餘作霖的為人我雖不深知,隻是他已當了國會議員,并且還有點聲望,要這張假文憑幹什麼?這是寒士靠着混飯吃的,才設法騙一張到手,哄哄外行。

    湯詠春就弄十張也沒用。

     一定是你看錯了。

    “劉越石搖頭道:”一些兒也不錯。

    我當初見了,也是你這般想。

    并且我還和姓吳的說,湯詠春是反對袁世凱的,難道他因解散了國會,想弄張文憑,去受袁世凱的高等文官試驗嗎?姓吳的也說不知道他是什麼用意。

    因餘作霖與我相好,托我替他辦,我不能推辭,好在手續不煩難。

    我問信面上為何蓋着新中華報的圖章?姓吳的說餘作霖現在同幾個有點面子的議員組織一個機關報,專罵袁世凱,名字就叫作‘新中華報’,雙十節那日開張的。

    “黃文漢笑道:”這就真有點笑話。

    不過我們還是少所見多所怪。

    若是和這班偉人先生終日做一塊,看穿了他們的底蘊,也就沒什麼可笑的了。

    日本私立大學的文憑本是一錢不值,蔣四立都買了一張,你看還值得什麼?“劉越石問道:”蔣四立于今不知怎樣了?近來報上也沒登載他的傷怎樣。

    “黃文漢道:”聽說已好了六七成。

    這狗骨頭賤得很,兩槍都沒打死。

    “劉越石道:”這刺客真了得,竟被他走脫了。

    聽說警察署拿的嫌疑犯都放了。

    “黃文漢點頭道:”警察又拿不出證據,自然釋放。

    這案子是永遠無破獲的日子了。

    “二人又閑談了一會,下女回了。

    黃文漢留劉越石吃了午餐,同出來。

    劉越石自歸代代木,黃文漢到蘇仲武家來。

     不知後事如何,且俟第五集分解與諸君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