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野鴛鴦無端受辱 大馬鹿到處揮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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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周撰送了成連生去後,正想出外順便打聽朱正章的曆史,才走到門口,隻見鄭紹畋笑嘻嘻的走了來。

    周撰即迎着問道:“你有了什麼喜事,這樣眉花眼笑的?”鄭紹畋一邊邀周撰回房,一邊說道:“我聽了件新鮮事,特來說給你聽。

    ”周撰聽了,笑着同鄭紹畋回到房内。

    松子迎着鄭紹畋笑道:“鄭先生,你終日忙些什麼,隻見你在外面跑?”鄭紹畋笑道:“你說我忙些什麼,誰像你兩口子整日整夜的厮守着,半步也舍不得離開呢?我又沒有老婆,不在外面跑,坐在家裡幹什麼? 求你紹介,你又推三阻四的,不怕等死人。

    “松子笑道:”你不要着急,現在已有點門路了,隻看你運氣何如。

    我盡竭力為你拉攏就是。

    “鄭紹畋忙問是怎樣個人兒。

    松子笑道:”如成了功,必能給你個滿足。

    不成功,說也沒用。

    “周撰插嘴對鄭紹畋道:”且不要聽她的,等成了功,再說不遲。

    你聽了什麼新鮮事件,快說來聽聽。

    “鄭紹畋自己斟了杯茶喝了,說道:”我從前不是對你說過那夏瞎子和黃夫人相好的事嗎?這新鮮事,便是出在他們兩人身上。

    說起來,他們兩人本也太不拘形迹了。

    無明無夜的,鬼混得如火一般熱。

    全忘記了自己一個是有夫之婦,一個是有婦之夫,比那明媒正娶的夫婦還要親熱幾倍,弄得滿館子的人都看不上眼,前幾日不知是哪位嘴快的,望着夏瞎子說道:“你們要幹這樣沒行止的事,也須斂迹些,何必顯本事似的,定要把中國男女學生的臉都丢盡呢?‘你說夏瞎子豈是肯饒人的?聽了那人的話,登時大怒大罵,問那人要證據,說那人無端毀壞人名譽,指手畫腳要打那人的耳刮子。

     幸得滿館子的人動了公憤,都出來幫着那人說話,才将夏瞎子的威風挫了下去。

    那人受了夏瞎子一頓辱罵,不服這口氣,便每晚十二點鐘的時候起來偵探。

    也是夏瞎子合當有災,昨晚竟被那人拿着了。

    更有一層好笑,那人發見了的時候,并不驚動他們,悄悄将滿館子的人都推醒了,才輕輕到黃夫人房内。

    他們兩人尚兀自交頸疊股的睡在被内沒有醒。

    進房的人從被内赤條條的将夏瞎子拖了出來,不由分說的每人進貢了幾下,打得夏瞎子抱頭賠禮求饒。

    黃夫人從夢中驚醒,見人多兇猛,深恐打壞了夏瞎子,又怕他們将自己也拖出來打,忙緊緊的摟住被窩,放哀聲替夏瞎子求饒。

    衆人中真有要動手将黃夫人也拖出來打的,幸得兩個老成的人攔住道:“她一絲不挂的,拖出來不雅相,饒了她罷!‘衆人聽了有理,也不管夏瞎子,一哄各散歸房睡去了。

    夏瞎子見衆人已去,爬了起來,披了衣服。

    黃夫人見他已被打得頭青眼腫,雖則心痛,也不敢再拖他進被,忙催他快回自己房去。

    夏瞎子一個人回房,哭了一夜。

    今日早起,無顔再住,匆匆的搬到崗村館去了。

    你看這事新鮮不新鮮呢?” 周撰大笑道:“打得好,打得好:這不見機的蠢才,應該教他吃點眼前虧,使他知道偷情不是容易事。

    不知那黃夫人也搬了沒有?”鄭紹畋道:“聽說她沒有錢,搬不動。

    ”周撰笑道:“你何必要松子紹介日本女人哩?就去接夏瞎子的手,不好嗎?趁這機會,我倒可為你設法。

    ”鄭紹畋搖首道:“這事太跷蹊,我不敢承乏。

    她與夏瞎子雖說是暫時分開了,終是逼于外患,不得不爾。

    骨子裡必仍是藕斷絲連的。

    并且夏瞎子為她挨了這一頓打,她又不避危難的替夏瞎子求饒,倒成了個共過患難的相好,以後必更加親熱。

    我又是個不慣偷情的,此刻雖仗你的神通弄到了手,将來無窮的禍害。

    你不能跟着我做護身符,你看我可是夏瞎子的對手?老實人幹老實事,免讨煩惱,還是要松子紹介的妥當。

    ”周撰點首笑道:“倒看你不出,竟能想到這一層。

    我以為你欲令智昏,故意說着試試,你就托我去辦,也不見得便辦得來,不過有可乘之機罷了。

    我于今要打聽一個人,說給你聽,請你替我留留神。

    現今住在江戶川館的一個江蘇人,叫朱正章。

    帶了個女子,有二十來歲,他對人說是他的女兒。

    他有個兒子,在千葉醫學校,名字叫朱鐘。

    你若有江蘇的朋友,你就去探探這朱正章的來曆。

    我方才就是為這事要出去,恰好你來了,就請你替我留留神。

    ”鄭紹畋道:“打聽是不難,隻是要找了他的同鄉,才問得出底蘊。

    我江蘇倒沒有熟人,等我去轉托一個人,或者有些門路。

    ”說完,又和松子說笑了一會,才别了周撰出來,順便走到一橋黃文漢家。

     黃文漢一見面,即指着鄭紹畋笑罵道:“你這不中用的蠢才,怎的奸滑到這步田地,隻知圖自己脫身,就不顧人家利害? 你這樣臨難苟免的人,倒教我不敢和你深交了。

    “鄭紹畋道:”你這就錯怪我了。

    那時我要不先走了,反使你絆手礙腳的,不好處置那兩個小鬼。

    況且我又沒帶錢可以清料理帳。

    “黃文漢笑道:”倒虧你掩飾得幹淨。

    你既沒有帶錢,難道是邀我去白嫖嗎?我最恨的就是你這種老實人,不知道安分,逢人搗鬼。

    “鄭紹畋紅了臉笑道:”那日到底怎生個了結的?“黃文漢哼了聲道:”有什麼了結,難道紅口白牙吃了東西,好意思不給錢嗎?說不得我認晦氣,弄掉幾個罷了。

    “鄭紹畋拍手笑道:”何如呢?我暗地叫你不去,你還不肯信呢。

    我知道他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