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兩首新詩禍生不測 一篇快論功敗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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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萬錯就是在那兩首詩了?”周撰也搖頭道:“不是。

    ”成連生道:“都不是,是什麼?”周撰道:“事情不要緊,倒把我氣死了。

    這事若遇了我,就請那老殺才有的是氣嘔。

    你既要和女人偷情,為何這般膽小,一被人撞破,就吓得那麼樣的一籌莫展?真是好笑。

    你還要仔細提防着害淋病呢。

    ”成連生面紅耳赤的道:“你這話隻在這裡說罷了,你又不曾見當時的情形,一味苛責人。

    若遇了你便怎麼樣?” 周撰知道自己的話說得過重,便慢慢的說道:“連生,你不要說我是苛責你,凡做一事,須要想到這事的結果。

    成便怎樣,敗便怎樣,想定了去做,中間縱出了變故,因利害已計得清楚,便不至錯愕失據。

    即将你這事論起來,姑無論他是否仙人跳,或是實心在你這裡學詩,隻要與那蕙兒确是相與目成了,就隻計這事倘被何人知道拿着了,為最不得了。

    心中一計算,就曉得别人都不要緊,隻怕她丈夫拿着。

    那蕙兒既沒有丈夫,即壞了事,也沒有大亂子鬧出來。

    何以不怕她父親拿着哩?這道理很容易明白。

    因事情鬧了出來,同一出醜,而你出醜關系小,她出醜關系大。

    那蕙兒有婆家沒婆家雖不知道,然總之有無都有大關系。

    你一個男子漢,有什麼相幹。

    認真說起來,不過一時理不勝欲,他豈敢認真到公使館去弄掉你的公費?并且我問你,他到公使館去,當如何啟齒?難道自家揭出醜給人家笑話不成?縱他自家不要臉,他平日又不是個糊塗蟲,獨不想将你的公費弄掉了,與他有什麼好處?他的女兒左右是要給人家睡的,有什麼傷心,值得如此小題大做?至于丈夫則真是可怕呢,然都時時有那不可思議的丈夫帶馬的事呢。

    你當時若将這點認清了,什麼事都沒有,還要開那老殺才的教訓,說他不知回避。

    世界上豈有拿着女兒做仙人跳可以訛錢的?在中國猶可說,橫豎不講法律,可以行蠻将男子捆着辱打,逼他的錢,剝他的衣,男子出去自然不敢開口。

    在日本豈可幹這種事?詐欺取财的罪,他可擔受得住嗎?在鄉裡猶可說,竟敢在東京,又是住人最多的旅館内,幹出這樣事來!偏又遇着你這書呆子,真是又好笑又好氣。

    我看那老殺才是利令智昏,你就算是色迷心竅。

    也好,三十塊錢學個乖。

    不然,你這樣真讀書人,隻會作詩讀文章,也就不得了。

    ” 成連生聽了周撰這一大篇的議論,好似背書的一般,洋洋灑灑,心中也覺得是入情入理的話,倒佩服起周撰來。

    隻是聽了三十塊錢學個乖的話,疑心周撰沒有聽得事情原尾清楚,便說道:“你的話雖不錯,但都是議論已往之事。

    至當如何對付之法,我所亟欲研究的,仍是一字都沒有到題。

    聽你三十塊錢學個乖的話,可知你事情原尾尚沒有聽清。

    我當時求和所承諾的條件是二百五十元,不過隻現交了三十元,并不是隻三十元了事呢。

    于今所要研究的,就是對于這二百二十元當怎生抵賴呢?”周撰大笑道:“你這老先生真是不得清楚。

    我說了這麼久,還是什麼二百二十塊錢要研究如何抵賴。

    我直截說給你聽,不是為你自己的名譽有關,怕不告下他詐欺取财的罪名呢!這種東西也可容他在日本久留嗎?他的曆史,我不知道,等我調查清白了,放把陰火,就要趕起他滾蛋!你于今回去,絕不要理他,等他逼着你要錢的時候,你就來叫我同去,我自有好話打發他。

    ”成連生聽了,異常歡喜,心中感激周撰到了十分。

     周撰見事情已議妥,便笑問道:“那蕙兒容貌到底怎樣? 你這般傾心她,想必有幾分動人之姿。

    “成連生忸怩着臉道:”你橫豎到我館裡來,免不得要看見的,何必問哩。

    我始終不信她會和那老殺才一氣做鬼。

    “周撰道:”這卻不能亂猜。

    不過依你所說的情形揣度,則可疑之處也有,可信之處也有。

    于今且不要管他,等我調查他的曆史,自然有個水落石出的時候。

    “成連生點頭問道:”你說放一把陰火,趕他們滾蛋。

    不知你這陰火,将怎麼個放法?“周撰笑道:”這事不難,隻是于今不必說破,将來教你快心就是。

    “成連生不便追問,兩下又談了一會,成連生才告辭回去。

     不知成連生回館,事情究竟如何了結,俟下章再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