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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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的感覺是不甚理想,但也不是一無所獲。

    他給校長提供了22名面試者中的五個人名,要求調他們的檔案看,估計他要的人就在這五人當中。

    校長看這工作已近尾聲,又聽說他明天可能就走,就留在招待所陪他一起吃了一餐便飯。

    席間,瘸子像突然想起似的,向校長打問老校長小黎黎的情況,校長如實告之。

    校長說:“如果您要見老校長,我可以通知他來見您。

    ”他笑道:“哪有他來見我的道理?隻有我去拜見他!”當晚,瘸子果然去拜見了小黎黎——【容先生訪談實錄】那天是我下樓給他開的門,我不認識他,也不知道他就是這兩天系裡正在盛傳的那個神秘人。

    父親起初也不知道,但有人在系裡大肆攬人的這件事,我跟他提過,所以後來父親知道他就是那個神秘人後,就把我喊過去,介紹我們認識了。

    當時我很好奇,問他要的人是去做什麼的。

    他沒有直接回答我,隻說是去做很重要的工作的。

    我問重要到什麼程度,是事關人生存還是發展,他說是事關國家安危。

    我問選拔的情況如何,他似乎不是太滿意,說:矮子裡選高個,将就。

    之前,他一定已跟父親談過這事,父親似乎很知道他想要什麼樣的人,這時看他那個不滿意的樣子,突然帶開玩笑似的對他說:其實,依你剛才說的,有一個人倒是很符合你要的人的要求。

    誰?他一下顯得很認真。

    父親還是跟他開玩笑,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他以為父親說的是我,一下打問起我的情況來,結果父親指着牆上鏡框裡的珍弟說:是他。

    他問:他是誰?父親又指着我姑姑(即女黎黎)的照片說:看,你不覺得他們兩人長得像嗎?他湊近鏡框仔細看了,說:像。

    父親說:那就是她的後代,她孫子。

    在我印象裡,父親是很少這麼向人介紹珍弟的,這幾乎是第一次,也不知為什麼要對他這麼說,也許是因為他在外地生活,不了解情況,所以說話比較随便。

    再說他是N大學出去的,當然知道我姑姑是誰,聽父親這麼說後,一下子興緻勃勃地向我們打問珍弟的情況。

    父親也是很有興緻地跟他談了珍弟的很多情況,都是誇他的。

    不過,到最後,父親專門提醒他,叫他别動他珍弟的腦筋。

    他問為什麼,父親說:因為我課題組需要他啊。

    他笑着沒再說什麼,直到臨走都沒說什麼,給人感覺是他已把珍弟忘了。

    第二天早上,珍弟回來吃早飯,說昨天晚上很遲了,有個人去找過他。

    那時課題組辦公條件比較好,珍弟因為經常晚上熬夜,常常住在辦公室,隻是回來吃飯。

    他這麼一說,父親當然知道是誰去找了他,哈哈笑道:看來他沒死心。

    珍弟問,他是誰?父親說,别理他。

    珍弟說,他好像希望我去他們單位。

    父親問,你願意去嗎?珍弟說,這要聽您的。

    父親說,那就别理他。

    正這麼說着,聽到有人敲門,進來的就是他。

    父親見了,先是客氣地請他吃早飯,他說已經在招待所吃過,父親就請他上樓坐,說他很快就吃完。

    吃完了,父親喊珍弟走,還是那句話:别理他。

    珍弟走後,我陪父親上樓,見他坐在會客室裡,在抽煙。

    父親表面上客客氣氣的,但說的話裡卻藏着不客氣。

    父親問他這是來告辭的還是來要人的。

    父親說:如果是來要人,我是不接待的,因為昨天晚上我已經同你說過,别打他的算盤,打了也是白打。

    他說:那您就接待我吧,我是來告辭的。

    父親于是請他去書房坐。

    我因為上午有課,隻跟他寒暄幾句,就去自己房間準備上課的東西。

    不一會兒,我從房間出來,本想同他辭個别的,卻見父親書房的門很少見地關着,就想算了,就直接走了。

    等我上完課回來,母親傷心地跟我說珍弟要走了,我問去哪裡,母親一下抽泣起來,說:就是跟那個人走,你父親同意了——(未完待續)沒有人知道,瘸子在書房裡——關着門的書房裡——到底跟小黎黎說了些什麼,容先生說她父親至死都不準人問這事,問了就生氣,說有些東西是注定要爛在肚子裡的,吐出來是要惹麻煩的。

    但有一點很明确,不容置疑,就是:瘸子正是通過這次秘密的談話,把不可改變的小黎黎改變得一塌糊塗。

    據說,這次談話僅僅持續半個多小時,而小黎黎出來時已經在跟老夫人說給金珍準備走的話了。

    不用說,通過這件事情,瘸子的神秘性已達到無以複加的地步,而且這種神秘性以後将不斷地散發到金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