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靜思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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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煉。

    ” 從他的話中我才知道,原來不僅是靜思庵主,還有他身邊的一夥朋友也都看過了。

    據說他們提了許多至關重要的問題,一些建設性意見。

     這天下午,靜思庵主和他的幾個好友又到我的辦公室來了。

    他們在屋裡走來走去,一會兒跺腳,一會兒拍桌子,激動起來口沫橫飛。

    那個建議我讀一遍《史記》的人緊緊攥住我的手: “多麼好啊,多麼重要啊。

    我們終于認識了……這是一個‘沙龍’。

    ” 一直到下班的時間,他們還是遲遲不肯離去。

    黃科長和小冷讓大家都不要走,就在這裡吃晚飯。

    庵主帶頭喊着:“那當然!” 庵主手搭我的肩膀,讓我留下。

    我借口家裡有事情,堅持要走——出門時聽見黃科長在身後說: “你們看他老婆管得多緊,這還搞什麼事業!” 一片噓聲。

     我快着步子逃開了。

     後來上班就不得安甯了。

    陽子和其他朋友偶然一顧,可靜思庵主那一夥卻要頻頻出入。

    有時找我,有時隻和黃科長神聊。

    我這兒如果剩下一點時間就要被小冷占去。

    她還是挂記那幾隻“蝦”,神情沮喪。

    據她說,她的弟弟已經非常危險了,而靜思庵主好像對這事兒漠不關心。

    “實在不行就要求黃科長了:那時候什麼事情都糟了。

    ”我煩得要命。

    後來我不得不對黃科長提出:我已經沒法正常工作了,特别是沒法看你的自傳了。

    這裡連起碼的安靜都沒有。

     黃科長沉思不語。

    我知道對方最挂念的不是我的那份安靜,而是其他。

    我提出來:能否在上班時間禁止那些無關緊要的來訪者呢?黃科長想了想,點頭又搖頭。

    他說:“靜思庵主會不高興的。

    這樣吧,我們商量商量看。

    ” 兩天後,黃科長對我說:“你帶上我的自傳到‘靜思庵’去躲幾天怎麼樣?” 我想着那個遠在西郊的小草屋。

    它給我一種神秘感。

    我說:“我可以在那裡集中時間工作。

    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就是别再讓人打擾我,并替我保密。

    我真的要躲藏一段。

    ” 黃科長大笑:“那當然啦。

    ” 他笑過之後又添一句:“不過對有光可不能保密,他是庵主嘛,是他的‘靜思庵’嘛。

    ” “但他不能領那夥朋友去。

    ” 黃科長一拍大腿:“可以!” 這天回家我對梅子說:“領導安排我到一個地方去搞研究,可能要待些天再回來。

    那個地方很安靜。

    ” 梅子聽說是領導的安排,也就欣然同意。

    我開始準備洗漱用具和随身攜帶的東西。

    屋子的角落就放着我出差的背囊。

    那個帆布背囊提在手裡有一種熱乎乎的灼熱感。

    我明白:我的背囊在這個角落沉睡的時間可真夠長的了。

    多麼好的背囊啊。

    我把它提在手裡,覺得它激動得微微顫抖…… 梅子問:“需要多長時間?” “這要看工作進度了。

    也許要拖一段時間。

    不過我會經常回來的,反正就在西郊。

    ” 第二天我還沒走,庵主和他的一兩個朋友竟追到我家裡來了。

    他見面就說:“我們到你辦公室找了,才知道你沒有上班。

    ” 他們很随便地坐在長沙發上,跷着二郎腿,自己倒水添茶…… 庵主說:“黃科長給我講了。

    ” 我用眼睛示意: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一旁的朋友。

    庵主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忙說:“那當然,那當然,你不要擔心,我會守口如瓶。

    ” 我正擔心他這些話朋友們能不能聽懂,庵主已在連連擺擺手:“咳,你太不了解我們了!” 是啊,但我隻想馬上躲開。

     3 我一直覺得:人面向不同的方位會有不同的感覺。

    這也許因人而異,比如對我來說,西邊總是有一種蒼茫無定感。

    這種感覺的緣由不得而知。

    平常所說的“上西天”、“西天取經”等等,也都給人這種蒼涼神秘的感受。

    難道這些說法僅僅與我的感受在暗中産生了吻合嗎?還有,我記得童年生活過的地方——大李子樹和小茅屋的西邊就是一座又一座沙丘鍊,是叢林。

    再往西是蘆青河。

    跨過蘆青河就要進入蒼蒼茫茫的一片了。

    在那兒,灤河和蘆青河由于曆史上的一次又一次易道,形成了辮形河流,組合起複雜多變的一個水系網絡。

    一片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