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嬰兒期:動力機制的概念—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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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成了無數的動力機制系統,如腎髒、腸的排洩分泌結構、肺、心髒、血液,等等;這些細胞動力機制的系統又進而被整合進了有機體的整個動力機制,這樣,從不再生生物學(unregeneratedbiology)的角度,我們可以說,所有這一切就構成了一個龐大的單一系統。

    不過,若想一直作為生物有機體而存在,有機體的整個動力機制就不可能與其必要的環境相分離。

     這種把有機體視作一種動力機制,以及構建亞動力機制的考慮,在某種程度上得到了下列事實的證實,即眼睛角膜,甚至心髒和其他器官,能夠在許多情況下繼續表現其生命,能夠完美地移植于他處而不會死亡,即使原先的有機體已經死亡也沒有關系。

    因此,主要的動力機制或整個動力機制可能結束,但是某些附屬的動力機制卻能繼續發揮作用,從一種非常動态的意義上說,其整體性并不一定立即消失。

     一般情況下,我們可以說,從有關生物有機體之形态或結構的研究中有效抽取出來的終極實體,就是這種有生命的動力機制,即細胞。

    同樣,可以用于有關生物有機體功能活動之研究的終極實體(即最小的有效抽象),便是動力機制本身,即相對持久的能量轉化模式,它一次又一次地将持久存在之有機體的特征描述為是一個生物有機體。

    這很可能是我所能做出的有關動力機制概念的最為一般的論斷;它遠遠超越了精神病學的領域,而必定貫穿于整個生物學領域,或許,在有些人的思想中,它所涉及的範圍還要廣泛得多。

    令生物學家感興趣的各種動力機制,都與能量轉化有關,這些能量轉化在有機體與其必要環境的共存中,通過有機體的組織因素,構成了功能活動。

    而令精神病學家感興趣的動力機制,則是相對持久的能量轉化模式(這些模式一次又一次地成了人際關系領域的特征)&mdash&mdash人和人格化、個人符号、個人抽象、個人屬性等的功能性相互作用&mdash&mdash它們構成了獨特的人類存在。

     模式的界定 我在前面剛剛說到過相對持久的模式(relativelyenduringpatterns),由于本書中會反複提到這個詞語,因此,在這裡,我們隻要就模式(pattern)這個詞本身簡短說幾句即可。

    我将給你們提供模式的定義,對此定義我認為自己是唯一的權威,這一處境總是喚起他人對我的極大懷疑。

    模式指的是無意義的特定差異的外殼(envelope)。

    分類學(taxonomy,即分類的科學,該科學在生物學領域尤其重要)主要針對的就是模式。

    我們可以恰當地稱一個特定的水果為橘子,如果所考慮的這個樣品特征的差異(在與确定的理想橘子相比較時)與确定的特征沒有明顯的差異的話。

    而所謂确定的特征,主要指大小、形狀、果皮的光滑程度、光波的表面反射等,甚至包括一些形狀學上的細節,如分隔&mdash&mdash根據果肉的隔壁可以将它分成多少份&mdash&mdash果皮的厚度、内含種子的數量與生活力等。

    盡管這些特征在一定的範圍内會發生變化,但是,它們的變化,或者說任何一種變化的組合,都沒有明顯地超越确定的模式,即橘子。

    作為這種水果的味道、氣味之基礎的物理化學特征,在其特征模式中有一定的位置;這些特征也可能會有相當大的變化,不過,你所擁有的依然是一個橘子。

    但是,這些特征中如果某些特征發生顯著的變化&mdash&mdash如果這種變化超越了這種模式,即橘子&mdash&mdash那就會使得所考慮的這個樣品成了植物世界中的某個其他成員,如檸檬或金橘。

     無關緊要之特定差異的另一個例子,我們可以在聽覺領域中找到,這個領域在模式方面極其豐富。

    例如,莫紮特(Mozart)的F大調四重奏被體驗為音樂的特定模式,盡管在某次特定的演奏中可能會犯許多錯誤,盡管樂器實際上可能沒有很好地調音,或者事實上甚至可能出現了嚴重的走調。

    F大調四重奏是音樂經驗的一種模式,盡管在某次特定的演奏中會出現很多不太顯眼的變化,但這種模式依然存在。

    但是,這些變化的經驗也可能由于對人類計謀的獨特誤用(即所謂的&ldquo動搖&rdquo古典的樂曲),而變得更為明顯;在這裡,我們有時候甚至可以分辨出一首特别喜歡的名曲的音樂模式,盡管當時一些令人不快的東西可能會使該模式偏離,從而不能在任何具有音樂重要性的意義上稱其為一首名曲,而成了一種與其多少有些相關的粗俗的東西。

    有這樣一個例子,在我看來,作品改編者故意做的改變,以十分顯著的方式破壞了先前存在的東西,所以也改變了它的模式,這樣一來,如果我們再像先前的作曲者那樣稱呼這部作品,就會顯得十分滑稽。

    但是,即使在這種情況下,名曲中的次級模式(subpatterns)通常也會非常鮮明地顯現出來,以至于會喚起我們關于整個模式的回憶,它會讓我們突然醒悟(如果我們事先未得到告誡的話):我們正經曆的那種模糊不清的美學愉快,乃是有人曆盡艱辛對某個特定作品進行修改的結果。

     聽到的語言完全是一個有關聲音模式(soundpatterns)的問題。

    構成或複合成話語的音素(phonemes),是與一種文化界定的平均數(mean)沒有太大差異的聲音模式。

    例如,構成英語話語的聲音,在可能的聲音變化連續體(continuum)中,屬于某組特定的文化所界定的領域,我們可以設想它有一個特定的平均數,該平均數可以通過研究來确定,我認為,從統計學上看,它是使用英語中那個特定音素的人最為常見的聲音領域。

    但是,在這個聲音連續體中,你可以偏離這個平均數相當遠的距離,而不會導緻一般的聽者難以辨認出你正使用的音素。

    文化決定着這個可以聽到之聲音的連續體中哪些領域将成為某一特定語言的音素,如果我知道所有語言中的一切音素,包括現在使用的或過去發掘的,那麼,在我面對這樣一個發現時便不會過于吃驚,即無數發音清晰的聲音都已被用來建構這樣的模式,而這些模式構成了一種語言的音素。

     不僅音素是近似于一種文化上所确定之标準的聲音模式,而且詞語本身也是音素模式,它們也近似于一種文化上所确定的模式。

    例如,我猜想你們當中有很多人都對&ldquo精神病學&rdquo(psychiatry)這個詞有一定程度的欣賞(如果不是尊重的話),但我懷疑你們當中有多少人能夠理解&ldquops-heeatrea&rdquo一詞。

    我很尊敬的同事阿道夫·邁耶在拜訪一位歐洲同事期間,理解了這樣一個事實,即當這個英語講得極好的人說到&ldquops-heeatrea&rdquo時,他所指的是他們共同的先入之見。

    這位老人在一個源于希臘文的詞語的正确發音中所享受到的快樂,符合我心中關于詞語模式之變化的例子。

     我喋喋不休地說了這麼多,目的是想讓你們注意到音素序列模式的重大性,以及對這種模式某個部分的強調(它們共同構成了詞語)。

    順便提一下,詞語(與其樸素純然的印象相反)并不存在于詞典中,至多就像是路兩旁的交通标志。

    一個詞語&mdash&mdash一個詞本身,而不是這個詞的象征&mdash&mdash就像一種符号,存在于擁有它的人們的頭腦之中。

    由于這些詞語是為人們所聽到而習得,人們發現自己可以模仿它們,等等,因此,它們已被證明在産生幻覺方面非常有用,至少在産生關于溝通的幻覺